那是五年前了,那時候的左手跟楊銘一般大小,而且家境很差,據說左手的母親是妓女,他父親不知道是那個嫖客,從小到大左手都生活在周圍人的冷嘲熱諷中,在同齡人的冷眼中長大。


    雖然左手的母親頗有姿色,身份雖不好,卻對她的兒子左手很好,從小照顧的無微不至,雖身處冷眼之中,卻仍有溫暖之所。


    直到左手十二歲那年。


    左手的母親在一次接客中被一個大老板嫖客虐待而死,為了寧息事人,大老板出了不少錢買通關係,將屍體以意外死亡的緣由送至火葬場火化,而那筆錢,全部被東家吃掉了,一個子兒也沒給左手這個真正的受害人。


    從此,左手失去了最後的溫暖港灣,他混跡於大街小巷,跟那些年齡大點的混混學怎麽敲詐勒索,學怎麽在公車上偷人錢包。


    而若是被抓進去,還能管幾天溫飽,出來後又繼續這樣。


    楊銘和左手就是在一次放學途中認識的,那時候,楊銘雖然在周圍小有名氣,但左手在另一個城區,並沒有聽過楊銘的名號。然後,左手被楊銘揍了一頓,成了楊銘的半個跟班和兄弟。


    後來他被學校勒令退學,因為他沒錢交學費。


    而敲詐勒索的小錢也不夠左手開銷,去紅燈區給人看場子也嫌他身子骨太弱,年紀太小,他開始跟人討債賺點外快,但小城區的高利貸也隻有楊銘老爹一個,而且楊銘老爹很有規則,其他地方的放貸人則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左手也知曉這一點,


    於是十四歲的左手走上了地下黑拳之路。


    因為好鬥、下手狠、不惜任何手段擊敗對手,他在地下黑拳的名氣越來越大。


    那時候,楊銘勸了左手好幾次,別再打黑拳了,會出人命的,但為了那一次的巨額獎金,左手答應楊銘打完最後一場就退出。


    再之後左手如願拿到了那一次的巨額獎金,請了楊銘等幾個好兄弟在一家大排檔請客,恭祝他的金盆洗手。


    然而當楊銘他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因為跟人爭執,打斷了人家兩條腿不說還要下死手的左手。


    楊銘當時很氣,左手僅僅是因為爭執就要下死手的行為真的讓他很震驚!


    就像他說的,早晚會出人命的!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那天,小胖和陳棠按住了左手,楊銘流著淚廢掉了他的右手。以戒今日之事,希望左手能改過自新,遠離黑拳。


    然而也是在那天,兩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在各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再也無法回頭。


    最終發生了步行街雨夜慘案。


    ·········


    懷中伊人往裏縮了縮,驚醒了陷入回憶的楊銘。


    小妮子唐悠悠嬌軀微顫,像隻小羊羔般縮進了楊銘懷裏,白皙如藕的雙臂纏上了楊銘的熊腰,絲絲秀發飄揚,觸動著某人的心扉。


    楊銘不是柳下惠,怎可能坐懷不亂,美人入懷,溫如軟玉的嬌軀,茉莉花香的絲絲秀發,還有唐悠悠的體香,無不在誘惑著楊銘。


    是啊,唐悠悠已經不是幾年前那個留著鼻涕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姐夫’‘姐夫’叫的小丫頭了,已經長大了。


    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啊,楊銘感慨到。


    回到現實,左手已經揮了揮他那帶著七彩斑斕五個戒指的左手,讓他的小弟圍住了楊銘他們。


    左手的語氣也變了,孤冷起來。“楊銘,你我都知道扯別的沒用,我們已經恩斷義絕了,說吧,今天我手下的傷,怎麽算。”


    “怎麽,那要不要算算你手下當街綁架這個事兒啊。”被十幾個壯漢為在中間的楊銘和丁勇俊眼都沒眨巴一下。


    這些人看似高大威猛,或許在打架鬥毆的時候身手的確不錯,但跟從部隊出來的楊銘還有丁勇俊比起來,再來幾倍也攔不住他們。


    “我知道你依的是什麽,別以為著丫頭的姐姐在警局就能唬住我,別以為你特麽現在一個退役軍人就能唬住我,我已經不是五年前的鐵拳了。”左手明顯事先做過調查,連唐悠悠的姐姐唐幼嘉是實習警察的事都知道。


    可惜今天剛發生的事還沒入他耳吧,更不知道楊銘其實還沒有退役,隻是把牌子掛到了某些特殊部門下。


    “哦,吼吼。”楊銘撫摸著唐幼嘉那柔順的一頭黑發,輕輕打著節拍,安慰著小丫頭。


    “怎麽,我不知道唐悠悠這樣一個還在讀書的學生能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讓你這個銀龍去一哥親自派人去青羊區抓他,這私自扣押算什麽罪行呢?”楊銘嘴裏的‘傷天害理’四個字咬得特別重。而說道後麵的時候,他望向了丁勇俊。


    丁勇俊單手推了推鴨舌帽,緩緩說道:“今天的私自扣押唐悠悠的行為已經屬於非法拘禁,根據刑法第238條第一款、第二款的規定,犯非法拘禁罪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製或剝奪政治權利,具有毆打、悔辱情節的,從重處罰。”


    法律學出生的丁勇俊對各種法律條款是脫口而出,毫不帶水。


    左手沒想到楊銘身邊這個其貌不揚的青年居然脫口就是一段法律法規,眉頭有些微皺。


    對他這種有靠山的人來說,隻要不是殺人放火那種大罪,一般的三五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對他們來說無關痛癢,花點錢和關係就能改成緩期甚至直接削掉服刑期。


    可是有了這麽一個法律法規在,左手自己的行為就非常不正規了。


    但這難不住左手。“謔謔,這位兄弟對法律法規很熟嘛,不過我們並不是私自扣押哦,隻是請這位小姐來商討她父親欠下的債務如何償還?”


    “咳咳。”丁勇俊好像對念法律文規上癮了,咳嗽了兩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後說道:“所謂為索取債務非法扣押、拘禁他人,指的是為索取合法債務情形,當依照非法拘禁罪的規定處罰。”


    “而如果是行為人為了索取非法財物而扣押、拘禁他人的,則應以刑法第239條的綁架罪處罰。處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等。”


    在左手一臉懵逼的臉色下,丁勇俊淡淡道:“也就是說,不管你是為了合法財物還是非法財物,你的手下將正在上學的唐悠悠扣押,強行帶上麵包車,已經是違法行為了,我們可以直接起訴你以及你的手下。嗯,大概三五年有期徒刑吧。”


    “草!”楞了一會兒的左手吐出這麽一個字。


    麻痹的,連高利貸也不能說了!跟不用說下局設套讓那姐妹倆的親生父親欠下的巨額債務了!


    但是先禮後兵是傳統,左手雖然跟楊銘是死仇,但當著這麽多手下的麵,還是把道理講一下比較好,畢竟江湖中人也講究個出師有名。


    講不過?那沒關係,直接幹架吧!


    反正隻是走過場罷了。


    “老···老大···”身後幾個懦懦的聲音讓左手皺眉,他側過身,看到麵包車三人組以李炎為首晃了晃大蛇那個包裹著紗布鮮血淋漓的右手。


    嗷!


    左手一望了然。


    “嗬,楊銘,你將我的手下打成這幾幅模樣,特別是大蛇,整整一個巴掌都被你廢了!怎麽,就想這麽賴過去?”左手嘴角浮起笑意,既然你們跟老子將道理,老子就跟你們講道理,看看誰道理大!


    “哈哈哈哈哈!!!!”楊銘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


    連丁勇俊也對無知的左手搖了搖頭。


    整個包間裏都充斥著楊銘的大笑,左手身後的小弟不知所謂麵麵相視,但左手本能的感覺到不對勁,更被楊銘這肆無忌憚的‘嘲笑’弄得嘴角微微抽搐起來。


    “哎呀,笑得我咪咪疼。”笑夠了,楊銘換了一下氣,說了句痞話。


    哼~


    懷裏的小丫頭臉色緋紅地小聲哼笑一聲,小手捏了下楊銘的腰部肌肉。然後被楊銘的一雙大手按住腦袋,往懷裏更蹭了蹭。


    兩人私下的小動作在這有些昏暗的包間內無人知曉。


    “那不好意思,我現在還是現役,你要告我、起訴我,請去找憲兵隊和軍事法庭,地方法院是無權對我判刑的。”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瓜子,楊銘對左手道:“當然,地方警察部門有權對我進行拘留然後轉交憲兵隊和軍事法庭,你也可以去報警抓我。”


    聽到楊銘這些話,左手臉色漲紅。


    你特麽耍老子是吧,現役你妹的軍人!報你妹夫的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警局那小娘們兒什麽關係。


    草泥馬的講道理講不過,老子還不會讓人幹翻你啊!


    “哼,看來講道理是講不通了。”左手抽搐著臉龐冷哼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隨後他身邊的幾個壯漢上前,擋在了左手麵前,周圍左手帶進來的十幾個黑衣小弟整裝上前,開始活動身子,甚至不少人拿出了鐵拳套、鋼棍、錘子等武器。


    “看來道理是講不通了。”楊銘聳了聳肩。


    先禮後兵是中國人的傳統,先講道理後動手也是江湖的傳統,不管你講的道理是道德還是法律,講得通最好,免一次刀兵相見對誰都好。


    講不通?那行,挽起袖子準備幹架吧。


    江湖中人奉行的是拳頭大著為王,即實力強者為王。


    既然講不通,那就用拳頭來證明!誰的拳頭大,誰的道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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