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我和孔老黑都知道。而且在破廟裏的時候,我們已經跟她打過照麵了,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脊背發涼。能從那破廟裏逃出來,已經算是九死一生了。現在一聽老村長提起,難免有些後怕。可終歸是事出有因,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怎麽平白無故的就冒出來個女鬼了呢?


    “老村長,這女鬼到底是咋回事啊?”孔老黑有些好奇的問道。


    “其實啊,這女鬼原本也是村子裏的人。隻不過是死得太過淒慘,怨念才始終停留在村子裏不肯走!”老村長想了一下,歎息了一聲說道。


    我和孔老黑有些麵麵相覷,盡管在電影裏邊看到過這樣的情節,但還從未遇到過。要說人死了能變成鬼,這事兒可沒有科學依據的。就目前來說,靈魂研究學最權威的說法,也隻有美國著名醫生麥克杜格爾的《靈魂重21克》理論。他在人死的瞬間,用一台精密度非常高的天平,稱量了人死前後死後的體重。經過多次實驗,對比發現,人死後的瞬間,體重會莫名其妙的減少21克。從而得出一個重要結論,這減少的21克就是靈魂的重量。可即便如此,也沒聽說過能證明靈魂真實存在的事件和依據。


    “那女人是怎麽死的啊?為啥就能變成厲鬼呢?”孔老黑有繼續問道。


    “那個時候,我追著那一隊日本特務,來到了這個小山村。可是當我到這裏的時候,才發現,除了那一隊日本特務之外,還有其他日本軍隊,足足有一個中隊的兵力。他們占領了這個村莊,並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建立了一個化學武器研究基地。”老村長說道著的時候,眼神力似乎升騰起了強烈的怒意,抓著椅子的手,明顯因為太過用力,虯結突起,幾乎要把皮膚給撕裂開一樣。


    “那個女人,是被那些日本兵拉去做人體實驗了嗎?”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


    “這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在這之前,還有另外一檔子事兒。是那個女人救下了一個日本軍官,才引狼入室,造成了後邊的悲劇啊!”老村長有些惋惜的說道。


    他停頓了一會,似乎是在回憶當時的情景,然後繼續說道:“這事兒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那個女人叫方卉,是村子裏老郎中的女兒。那會兒,她才十九歲。有一次上山采藥的時候,發現有個人躺在山坳裏,渾身是血,奄奄一息。方卉力氣太小,實在是抬不動那人,於是又折回村子裏叫人。大夥一聽說這事兒,就趕忙跟著她一起進山,這才將那人抬回來。因為那人當時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還說得一口流利的中國話,所以大夥都以為他是中國人。”說到這,老村長點了一袋旱煙卷子。我們也沒敢打攪他,就靜靜的坐在火邊邊上看著他。


    過了好半晌,他才繼續說道:“方卉足足照顧了那個日本人三個多月,他才完全恢複過來。當時方卉還是個小姑娘,情竇初開,經不起誘惑。被那個日本人的花言巧語給蒙騙了,以為那個日本人會一直留在村子裏。老郎中也對那個日本人極為中意,所以他傷好之後,就跟方卉成了親。這樣平靜的日子一直過了大半年,一切照舊。在這個時候,方卉已經懷孕了,肚子裏的孩子都六個多月了。村民們也都對這對新人羨慕不已,說他們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可是好景不長,突然有天晚上,一對日本兵找到了這個村子。據說是專門尋找這個受傷的日本人,大家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日本人居然還是軍官,大佐軍銜,相當於中國的上校團長。”


    “起初這個日本人是不想在跟著他們回去的,所以一直都躲著,沒現身。一直到那隊日本士兵開始殺人的時候,他是實在受不了那種煎熬了,才出麵阻止了那群日本兵,然後就跟他們一起走了!”


    “她這一走,可就害苦了方卉一家人。老郎中發現自己的女婿居然是個日本軍官,氣得當場就吐血,沒過幾天就死了!方卉身懷六甲,沒人照顧,一些死了家屬的村民更是覺得,方卉就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她救回了那個日本軍官,村子裏也不會死那麽多人。都說她是個掃把星,她肚子裏的孩子,是那個日本軍官的孽種。說什麽都不肯讓她把那個孩子生下來。”


    “唉,真是造孽啊!已經七八個月的孩子,硬是被那幾個死了家屬的村民給強行引產了。”老村長說道著的時候,有些於心不忍的樣子,差點沒留出淚來。


    我們也覺得,這件事情做的真是太過分了。就算那日本人犯下了多麽大的罪行,但孩子總是無辜的。一個懷孕七八個月的孕婦,居然就這樣被強行拿掉了孩子,真是令人發指。


    “操,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這群村民的行為,跟日本人有什麽分別!”孔老黑有些氣不過,惡狠狠的使勁兒吹了一下大腿,身體劇烈的起伏著,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我給孔老黑使了個顏色,讓他先稍微平靜下來。然後繼續問道:“那後來呢,方卉就是這樣死的嗎?”


    “她沒死,畢竟是老郎中的女兒,懂些醫理。自己配了幾幅藥,好好調理了一下,這才勉強撿回來一條命。不過,也已經是心力交瘁了,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也不收拾打扮,經常披頭散發的在村子裏亂走,逢人就問,‘有沒有看見我丈夫?’可每次都會被一群人羞辱和謾罵,他們衝著方卉身上吐口水,丟石頭。還咒著她早點死!”


    “方卉滿心期望,以為那個日本人還會回來找她,帶她走!可是千等萬等,那個日本人沒有回來,等來的卻是一隊日本兵。他們進了村子之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方卉被無數日本兵給糟踐了,可是她卻火了下來。她堅信隻要自己還活著,遲早有一天那個日本人會回來找她的!”


    “日本兵走了之後,幸存下來的村民就覺得,方卉是個不祥之人,隻要她還活著,村子裏就永遠不會安生。所以他們要燒死方卉,永絕禍患。他們把方卉綁在寸頭的大樹上,樹下邊堆滿了柴禾。方卉不斷地向他們求饒,求他們放過自己。她心裏就隻有一個念頭,隻要能活著,就能見到自己的丈夫。她不相信那個日本人會那麽決絕的拋棄她,哪怕她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了!”


    “那方卉真的就這樣被燒死了嗎?”我好奇的問道。


    “沒有,後來村民們還是下不去手。大家隻是當時在氣頭上,一時之間沒辦法找日本日報仇,心裏憋屈,而方卉又在那個時候,逢人就問,‘你有沒有見過我丈夫?’這才激起了村民的怨氣,想燒死他。可是回頭一想,這個女人也實在是太可憐了,終究還是下不去手,就把她給放了!那個時候,方卉已經瘋了,不光看起來像個乞丐,連飯都不做了。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婆看她可憐,就偶爾給她一口吃的,覺得年紀輕輕的女孩,剛剛死了父親,七八個月的孩子還沒生出來,就被引產了,實在是造孽。所以村民們對方卉的情緒也有所改變,一方麵對她懷有恨意,但另一方麵又覺得她可憐。最後幹脆就不搭理她了,就像這個人不存在一樣。任由她在村子裏瞎轉喲,有時候一大早起來,看見她呆呆的坐在自家門口,也都會給她個紅薯、窩頭什麽的。”


    “可萬萬沒想到,事情就這麽湊巧。剛好為了那張人皮地圖,我追蹤著那三個日本特務到這裏的時候,那日本軍官卻又回到了村子裏,而且還帶著一隊日本兵,原來他是專門來接應那三個特務的。那個日本軍官比那三個特務早來幾天,他發現方卉的時候,知道是村民拿掉了他們的孩子,直接殺光了村子裏所有的人!”


    “在他細心的照料下,方卉慢慢變得像個正常人了。他本以為會跟自己的丈夫一直在一起,他愛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也厭棄了戰爭,她希望這個日本男人能帶她離開這裏,不管去哪都行。可是事與願違,那三個特務中,有一個官職最高的女特務,她居然是這個日本人的原配妻子。當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與方卉之間的事兒之後,惱羞成怒。因為她的身份特殊,而且官職也在那個日本大佐之上,硬是威逼那個日本人殺掉方卉。”


    “真的是那個日本人殺了方卉?”孔老黑急吼吼的問道,氣的快要跳起來了。


    “唉,那個日本人百般乞求,都沒能讓自己的妻子對方卉網開一麵,最後百般無奈之下,切腹自殺了!”老村長歎息了一聲說道。


    “呸,還算這小子有點血性!他娘的自己有個日本老婆,還跑到咱們中國來糟踐姑娘,早生幾十年,你看老子不活撕了他!”孔老黑猝了一口吐沫,怒氣衝衝的說道。


    “那方卉呢,她怎麽樣了?”我想了下問道。


    “方卉?方卉知道那個日本人是為她而死,哪裏還有一絲求生的念頭。被關在草屋裏的時候,她想盡各種辦法自殺,可都被那個女特務給攔了下來!”老村長說道。


    “那日本娘們兒能放過方卉,她有這好心?”孔老黑突然問道。


    “當然不是,她丈夫寧死都不願意殺方卉,這讓她氣急敗壞,羞憤至極。怎麽可能讓方卉就這麽輕易的死了?她讓人把方卉綁在村頭的大樹上,活活的把她的皮給剝了下來!”


    聽到這裏,我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有可能是覺得怒火難平,也可能是心驚肉跳。這日本女人的的手段,真是駭人聽聞,令人發指。


    “可是在她們撕下方卉身上的皮的時候,她從頭到尾都沒叫過一聲,始終帶著笑容看著那個日本女人。最後已經被撥了皮的方卉被掛在樹上暴曬了三天,整個人的都被曬成了肉幹,那樣子淒慘、可怕,看得人心驚膽戰的!”


    “再後來呢?”孔老黑問道。


    “再後來,就在方卉死了之後,頭七的那天晚上,這個村子裏就開始鬧鬼了!不斷有日本兵莫名其妙的死往,屍體被掛在村頭的那顆大樹上。被人發現的時候,死相也極為可怕,都是被剝了皮掛在那裏的!”老村長一副很驚恐的樣子說道。


    “嗐,這些個日本畜生,死不足惜!”孔老黑罵罵咧咧的說道。


    老村長想了想,然後繼續說道:“這還不是做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個日本女人,她被人發現的時候,身上的皮隻剝了一半,渾身上下鮮血淋漓,居然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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