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嘉樾推著尚禧暖,跟在她身後,喬曦則排在尚禧暖前麵,等著接她。


    黎錫然排到左邊,還邊同大小姐招手打招呼。


    尚禧暖隔著墨鏡,翻了個白眼,嘴下不留情地,“賤不賤呐!”


    等喬曦和尚禧暖過完安檢,等在安檢出口處。


    喻嘉樾因為背包裏有相機,被工作人員留下來二次翻包質檢。


    這時,黎錫然已經檢查完畢,他徑直走到兩人身前,


    男人強大的氣場,瞬間籠罩壓製。他盯著喬曦,麵色雖帶笑,但話音滿是威脅,“我能和暖暖單獨說兩句話嗎?”


    喬曦感覺後脊梁一涼,立刻點頭,“可以。”


    但等她反應過來,尚禧暖已經被推走了,“舅舅,你不能把她推走說呀!”


    -


    機場高級vip休息室,空空蕩蕩,唯有他們兩人。


    黎錫然看著即將衝進來的喬曦和喻嘉樾,平靜地反手關門並上鎖。


    “黎錫然,你這是綁架!”大小姐氣得火冒三丈,就要從輪椅上站起來。


    他也不急,就摁著她不許動彈。


    並單膝跪在她麵前,一直等外麵的拍門聲結束,才緩緩開口。


    而這期間,黎錫然就摘下她臉上的墨鏡,仰視盯著她看。


    避不開的目光交匯,大小姐索性閉上眼。


    “不看我?”閉上眼睛後,他的聲音反而顯得更動聽了。因著倦意,聲線又低又磁,還帶著沙啞柔軟的氣音,“這次我是專程來向你解釋的。”


    大小姐咬著後槽牙,舉起手連帶耳朵


    也捂上了。


    像是無聲的回應。


    晚了,本大小姐現在不稀罕聽了!


    黎錫然不能動她的眼睛,卻可以將她雙手交疊禁錮於掌心。


    再輕輕一拉,人就貼進了他懷裏。


    這下大小姐不想聽,也得聽了。


    “白鵲思不是我女朋友,也不是我未婚妻,未來更不可能是我太太。”


    “黎氏和我本人目前沒有解釋訂婚傳言,是因為我和她之間有聯盟契約。此刻正是關鍵時候,我需要維係平衡。”


    “你受傷的時候我在蘇黎世遇到了襲擊,第四天才收到國內消息。翌日我就飛回壹京看你了,隻是時間緊迫,又太晚了,我才沒有叫醒你。”


    熟悉的雪鬆草藥香,環繞在尚禧暖鼻息。


    她竟難得心緒平靜,就連從前做夢都想得到的解釋,現在也顯得輕飄飄,無所謂。


    “暖暖?”半晌,她都沒有反應,“我沒有騙你。”


    “黎錫然,這個解釋我等了半個月,現在已經不重要了。白小姐是不是你未婚妻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了。至於你,就更不重要了。”


    大約是聽了那個宴會廳內的談話,她徹底對他死心了。


    刁蠻任性的千金小姐,全世界都要圍繞著她轉才可滿意,沒辦法要求有雄途霸業的野心家陪她玩愛情暗戀遊戲。


    “好,我不重要。”話是這般說,可他攥她手腕的動作卻更重了,眼神裏更似壓抑著難以言明的悲戚,“那你能不能顧一顧自己的身體,你這樣過去,又沒有專業的隨行安保,會很危險。”


    大小姐麵無表情,閉上眼睛後,更加麻木了。


    “暖暖,好不好?”他的聲音帶著卑微祈求的意味。


    大小姐口腔內都是血腥味,終於忍不住,“黎錫然,你算我什麽人呀?我外公,舅舅舅媽都沒反對,你憑什麽指手畫腳我的決定。”


    “我算你什麽人?”他也反問自己道,半晌才給出一個答案,“可以算追求者嗎?”


    或許是包含的信息量太大,尚禧暖笑出聲的同時,眼睛都睜開了。


    然後看到了黎錫然通紅的眼眶,幾近絕望中,又壓抑著晦暗不明的熾熱。


    以至於,尚禧暖都收斂了笑意,皺著眉頭道:“你不覺得,現在說這種話,非常的不合時宜嗎?”


    “這話我想說很久了,久到可以用年來計量。”


    大小姐氣到長喘一口氣,話音淡漠道:“那我也告訴你,遲來的深情,比草輕賤。”


    “暖暖,我可以解釋。”


    “這些年,我過得也很為難。陳韶怡,以我母親的失蹤做威脅,我有很多的身不由己,言不由衷,更害怕把你牽扯進這攤渾水裏。”


    “你很單純,我想守護這份單純。”


    尚禧暖咽了口氣,隻感覺到無比煩躁。火氣上頭時,直接將他的手甩開,語氣卻是平靜的,“黎錫然,黎董,黎氏集團的黎錫然董事長。”


    “從我十八歲認識你開始,關於你的事情,你的計劃,你的商業目標,我從來都是通過新聞,或者別人的口述知道的。”


    “從沒有一次,是你主動告訴我的。不要說這是對我的保護,隻要尚家還是如今的尚家,就沒人敢動我尚禧暖一根汗毛。”


    “暖暖...”


    “黎錫然。”大小姐直接打斷他的解釋,那雙從前寫滿傾慕的眼睛,也終於有了一潭死水的模樣,“這並非保護。而是你的部分人生,一開始就沒有將我計劃在內。”


    “你願意選擇白小姐做契約聯盟的對象,卻不願意選擇我。是因為從沒有把我當成大人看吧,你過不來心裏那道舅舅的坎兒。”


    “也不認為,我尚家大小姐可以和你並肩作戰友。”


    她的聲音過於平靜,平靜到攪亂了黎錫然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神情。


    “黎董。這個世界呢,人人都有身不由己,言不由衷的。不是隻有你黎錫然為難,別人也會在無盡頭的等待裏,傷心、失望、絕望,繼而麻木。”


    “我生長在尚家,從生離死別,到棋勝險招。我不單混跡名利場、拍賣會。更多的,旁聽了不知多少場外公,舅舅談生意。不然你以為,外公當初為何選了你?”


    “那不過是我尚禧暖第一節 金融實踐課,你是我看中的實驗對象。”


    不同於往常生動活潑的大小姐,她眼底帶著商人的睿智,資本家的沉穩。


    是呀!


    出生在權貴之家,就算是具有觀賞性的名貴花瓶,也是兼備增值價值的。


    “讓黎董失望了,我也不全是被保護在懷的小公主。被你看到我的獨當一麵,就算送的訣別禮物吧。”


    她看著黎錫然緩緩起身,滿目的凝視裏帶著不可思議的驚豔,雙臂就撐在她輪椅兩側。


    不知是不是太驚訝了,他氣息不斷逼近,試圖通過她眼眸探其究竟。


    大小姐也終於毛了,雙手撐在他胸膛之前,阻止那份裹挾而來的氣息。


    “你還想幹什麽?快放我離開!”


    “你的辦公室已經還給你了,千億合同就當我那幾個月的租金。我們兩個,兩清。”


    黎錫然垂著眼,雖是居高,卻半點高位者的氣場都不具有。


    隻是雙目黯淡的,又無比動容的,以絕對誘人悲憫的神情看著她。


    “想幹嗎?想把我整個辦公室給你做書房。別走了暖暖,我把全部的自己都給你。”


    大小姐眼底簇簇燃起的火苗再難遮掩,加大力氣去推他,“我可是尚禧暖,我想要的東西,多的是人送給我,不差你一個。”


    然後,她便見到黎錫然第一次,撕下那慣性溫善的麵孔。


    壓下她抵擋在前的手,唇角斯文含笑,說道:“是嗎?”


    “如果這樣講,可清不了。”


    第12章 銀碗盛雪


    ◎兩清不了◎


    尚禧暖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黎錫然, 他全然沒有往日的儒雅斯文。


    手掌攥著她腕肘,又凶又壞。揚著的眉眼, 都在叫囂著, 她逃不掉。


    大小姐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如此無理地對待。


    任她如何掙紮,他就像故意同她作對。


    更不要說, 他繼而的言語挑釁。


    兩清,不了。


    尚禧暖眼底那團火焰燒得更烈了, 眉頭也擰更緊, 在逐漸地拉鋸中, 磨光了她最後一點耐心,於是無法遏製的怒意, 唯有從行動中來。


    “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回蕩在休息室內。


    她雙目死死瞪著黎錫然,如受到了莫大的傷害, 眼眸內含噙著一汪淚, 又倔強地不肯讓它流下。


    加之尚禧暖身體還在恢複期,這樣的拉扯,讓她原本就憔悴的小臉更加蒼白。


    孤零虛瘦的姑娘,就如脆弱的一張紙。在簌簌煽動的睫毛下, 隨著淚珠滾落, 撕破最後一絲堅強。


    “滾!”她幾近用光全部力氣, 滿目怨怒地罵道。


    黎錫然大約也沒想到會直接激怒她, 也顧不得被她打的那一記耳光,連忙放鬆手裏的動作, 先去檢查她手腕, “暖暖, 對不起。”


    “是不是弄疼你了。”他從前沒有見過如此暴怒的她,連就想哄小姑娘,都找不到合適的力度。


    “別碰我!”大小姐委屈地低吼,連著整個胸腔都在劇烈顫抖,“開門!”


    此時門外的拍門聲再次加重,甚至傳來喻嘉樾的嘶吼聲。


    黎錫然擰開門鎖的瞬間,喬曦和阮頌宜便衝了進來,兩人抱住尚禧暖,一個勁安撫。


    喻嘉樾則直接抵在黎錫然麵前,攥著他胸襟前的衣領怒目圓睜,“混蛋,你對暖暖做了什麽!”


    黎錫然也毫不示弱,一把扯開喻嘉樾的手,輕飄飄回道:“你還沒資格這麽和我說話。”


    說著,喻嘉樾就要再衝上去。


    江向琢怕兩人打起來,死死護著喻嘉樾,站在中間拉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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