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錫然從尚禧暖身後環抱住她,溫柔低沉的聲線便繾綣徘徊在她耳畔,“應該的。”


    對待大小姐,黎錫然已經習慣了不覺疲倦和繁瑣。


    浪漫的儀式感,總能從細枝末節裏顯現。


    尚禧暖轉身,抱住黎錫然的脖頸,眼眶都是濕潤的,“我很想你。”


    即使隻分開了一天的時間,思念已經足夠籠罩整個北歐。


    “我也是。”黎錫然收攏手臂,恨不得將尚禧暖整個填進自己生命裏。


    尚禧暖洗漱後出來,黎錫然已經躺在床上,正抱著電腦敲敲打打。


    “還在忙嗎?”她問道。


    黎錫然摸了摸鼻尖,將電腦合上,伸出手臂自然地將尚禧暖攬進懷中。


    “看一會兒項目書。”再見到尚禧暖,他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本來難以評定的合同,都稍稍順利了些。


    “你來找我,公司那邊不會有影響嗎?”她窩在黎錫然胸口,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聲。


    “自然是解決完工作,才來的。”他如實回答道。


    黎氏自陳韶怡離世後,才算正式肅清內部。


    隻不過總會有一些異動分子,從中阻撓。


    這對黎錫然來說並不算什麽難題,隻是沉溺溫柔鄉的人,情不自禁想做個不早朝的昏君。


    “黎董這樣,我遲早要背上蠱惑君心的妖妃頭銜。”尚禧暖輕撫著他柔軟的發茬,半是玩笑道。


    “黎氏不會忘記大小姐的出手相助,你是救命恩人。”黎錫然卻滿是鄭重,“就是把整個黎氏給你,都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感激之情。”


    “你對我,隻是感激之情?”她挑眉。


    黎錫然:“我對你,自然是愛情,又有欣賞和崇拜。”


    在他心裏,大小姐幾乎擁有所有美好的品質。


    “就你會哄人。”


    “天地良心,我對你比鑽石還真。”


    見尚禧暖隻滿臉玩味的笑意,黎錫然再撒著嬌將頭埋進人發絲內。


    “黎錫然,你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再大,也是大小姐的人。”


    一句話,輕而易舉逗笑尚禧暖。


    “差點忘了,我們然然是來求抱抱和安慰的。”她像是哄小朋友,聲音又甜又柔。


    “我老婆終於記起來了。”


    尚禧暖抬手關了臥室的主燈,抱著黎錫然道:“那我給你講童話故事,哄你睡覺?”


    “好,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講童話故事。”白日內斂威嚴的人,不正經中又多了幾分不成熟。


    昏黃的壁燈,將整個室內暈染一層溫柔。


    尚禧暖邊撫著他後背,邊開口道:


    “從前,有一位國王,他有三個美麗可愛的女兒,三位小公主還擁有一種神奇的魔力,當她們落下傷心的眼淚時,淚滴就會變成價值連城的寶石。”


    “某天,國王決定為三位公主挑選丈夫,並且選出一位最愛他女兒的人繼承王位。”


    “大公主嫁給一個騎士,騎士每天利用公主的眼淚招兵買馬,侵城掠地,再將得到的城堡送給公主。二公主嫁給一個富豪,富豪利用公主的眼淚將生意越做越大,再將所得的財富全部給公主。”


    “而小公主選擇嫁給一個牧羊人,這個牧羊人就帶著小公主周遊世界,最後找了一處世外桃源定居。雖然日子過得清貧,但屬於他們的小花園每天都能傳出笑聲和花香。”


    “後來,在國王病危時,將三位公主和她們的丈夫召回皇宮。國王發現,大女兒和二女兒都衣著華麗,唯有小女兒十分樸素。他就問牧羊人為什麽不用公主的眼淚換取財富,牧羊人回答隻有公主開心,才是最大的財富。”


    “於是,國王將王位傳給了三女兒和牧羊人。隻是他依舊不解,為何要從全城的名流公子中選擇牧羊人。女兒告訴他,隻有牧羊人說寧願清貧一生,也不會讓她流下傷心的眼淚。”


    “最後,在牧羊人登基成為國王的夜,小公主躺在他的身邊,湊到他耳邊說...”尚禧暖這時也翻了個身,湊到黎錫然耳畔道。


    “好了老公,你現在可以粗暴的,¥%……&*哭我了。”


    室內空氣瞬時一凜,黎錫然正纏繞著她發絲把玩的手指都頓了下。


    於昏暗中,睜開了眼睛。


    “尚禧暖。”他喉結滾了又滾,最後更像這個暴雪的濃夜,“你真的是,半點記性不長。”


    幾經折磨,尚禧暖雙膝發軟,半是哽咽地求饒,“老公,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慣愛先撩撥起黎錫然的火氣,屢教不改。


    偏隻要她一哭,黎錫然又立刻化為繞指柔。


    黎錫然攥著她盈盈一握的腰,邊掀起潮波,邊發出蒼白的警告,“再不長記性,下次可不是艸哭你這麽簡單...”


    暴雨初歇的夜。


    尚禧暖在淋浴下便已頭腦昏沉,被黎錫然公主抱著清理。


    再陷落溫暖的床榻,她連手臂都抬不起來,隻軟軟地窩在黎錫然懷中。


    朦朧於深眠之前,她聽到黎錫然沙啞卻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我不是騎士和富商,不會用你傷心的淚換取寶石。更不是牧羊人,隻要你快樂就足夠。”


    “我要我的公主,住在精致的城堡,擁有數不清的財寶,同時還擁有快樂。”


    本已經昏昏欲睡的尚禧暖,聞言睜開眼睛。


    湊近他的唇,落下一個纏綿深吻。


    尚禧暖結束瑞典的工作,又是一年春節。


    這也是她和黎錫然在國外度過的第二個,隻屬於他們彼此的春節。


    好在再有四個月,尚禧暖就能完成於劍橋的學業,正式畢業。


    這期間,黎錫然又陪著她玩了兩個城市。


    隻是在他們即將動往最後一個英倫小鎮時,尚禧暖突發胸痛。


    深夜,黎錫然送她去往醫院。


    翌日得到她乳腺內存在結節陰影,懷疑癌症的可能性。


    拿著病例報告的男人站在醫院走廊內,第一次感受到窒息般的無助。


    再回到病房,尚禧暖對這一切還一無所知,滿臉殷切地問:“醫生怎麽說,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不會影響我們去玩吧?”


    黎錫然臉上堆滿笑意,語氣更是輕鬆,像同她說無關緊要的事般,“醫生說你很健康,隨時可以出院。但你最近不是總說暈乎乎的,我想著再做一個篩查檢查。”


    “怎樣?”他還又補充道:“花不了很久的時間。”


    他們的行程定在後天,尚禧暖抿唇答應,“那既然來了,就檢查一下吧。”


    等待檢測報告的時間裏,黎錫然抱著尚禧暖坐在病床上看短視頻。


    “你怎麽心跳這麽快,要不要也做個檢查?”尚禧暖還調侃著說道。


    黎錫然神色不變,但撐在一側床沿的手卻在微微發顫,“我分明是被你手機裏不斷冒出的帥哥,氣得了。”


    尚禧暖眉眼笑得彎彎,回頭用手指戳他臉頰,“我的黎董,天下無人能及。”


    這時護士前來,說報告已經出來了。


    黎錫然緩緩起身,不急不慢地先給她掖好被角,“那你繼續玩,我去見醫生。”


    “好。”


    “別再看其他帥哥,不然就真的要送我去做檢查了。”


    回家的路上,尚禧暖坐在副駕,懷裏是一堆西藥,“怎麽還能乳腺結節呢?”


    “這一堆藥,非把我命吃苦不行!”


    黎錫然看向她的眉眼間都是輕鬆的笑意,“能吃藥治好的病,就不會把大小姐的命吃苦。”


    “可我的歐洲遊泡湯了!”


    “我保證,這個遲早補給你。”


    再回到家,黎錫然先給她燒水,看著她將所有藥吃完,送到床上睡覺。


    他才拿著病曆單踱步進書房,回憶著醫生的話。


    “放心吧黎先生,早期的良性結節,通過藥物治療,是完全可以根治的。往後就要注意患者的心情,作息,盡量讓她保持輕鬆愉快就好,再記得定期複查。”


    黎錫然將一張張病曆單折好,再收錄進自己重要的工作文檔中。


    隨後,他眼眶通紅,淚珠更是砸了一地。


    不知過了多久,尚禧暖被渴醒過來。


    路過書房時,聽到了屋內的低聲啜泣。


    她好奇地推開房門,見到黎錫然脆弱到宛如碎掉的模樣。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她快步跑過去,抱住黎錫然的頭。不知是不是錯覺,一夜之間,黎錫然鬢間居然冒出了白發。


    “暖暖,是我沒照顧好你。”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掉一滴淚,都足夠他失神一整天的存在。


    依舊不知發生什麽的尚禧暖,隻以為黎錫然還在因為她突然進醫院的事難過,“你已經對我很好了,陪我讀書,陪我旅遊。隻要我想要的,第二天都會出現在眼前。你真的把我照顧得很好。”


    黎錫然哽咽著,“大小姐,這些還不夠,我還是覺得虧欠你。”


    他愛她。


    愛到哪怕全世界都覺得他已經對她足夠好了,還是會忍不住在某個瞬間覺得虧欠她太多。


    後來的後來,他陪著她去麗江旅遊。


    在一家客棧看到副對聯,寫著:


    “愛要常覺虧欠。”


    尚禧暖完全康複後,也到了畢業典禮前夕。


    尚家人推了一周的工作,專程前來參加儀式。


    可就在當天即將出發時,黎錫然接到倫敦市中心的電話,需要他務必出席一個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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