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稍琢磨了一下便排除了婉寧,那還有誰希望我和胡玄卿感情破裂呢?


    我腦子裏又浮現出一個人...胡九靈?


    難道是胡九靈?


    他的真身是狐狸,真身比藏獒都不差,他要是一爪子攻擊在人的腹部,那的確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而且明珠也說了現場的狐狸氣息像胡玄卿但又不全是他的,胡九靈若是想陷害胡玄卿的話,想必會容易一些。


    但是...王寧警官說的是紅色狐狸毛啊!胡九靈通體沒有一根紅色狐狸毛,這件事又怎麽解釋呢?難不成胡九靈能上胡玄卿的身上薅兩根毛嫁禍給他?


    我想到這瞬間覺得自己可笑,胡九靈用謀用略都高人一等,這麽小兒科的計策,又怎麽會出自胡九靈之手?簡直不現實!而且胡九靈想嫁禍給胡玄卿,直接殺了我媽嫁禍豈不是更有效果,殺我姥姥和小浩浩做什麽?


    遂而我幹脆就直接排除了胡九靈,可是我想了一圈,還有誰想用這種計謀來離間我和胡玄卿呢?


    看不得我和胡玄卿好的人....狐狸毛,狐狸氣息...狐狸...


    胡三太爺!


    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瞬間就感覺我的腦子好像一下子被打通了似的,一下子好像所有的思路全部都對上了。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也全都捋清了。


    再加上前段時間,胡玄卿因為我遭受了那麽多流言蜚語,被人戳脊梁骨說是小白臉,胡三太爺對此非常的生氣,也因為這件事把胡玄卿給召喚回去。


    胡玄卿因為這件事不知道頂了多大的壓力,甚至和胡三太爺的關係鬧的十分的僵,所以由此可以想象的到,胡三太爺有多反感我和胡玄卿在一起。


    既然他從胡玄卿那邊下手,拆散不了我和胡玄卿,那讓我對胡玄卿心灰意冷,然後徹底和胡玄卿鬧掰,是他最喜聞樂見的。


    我在心裏打定了主意以後,瞬間就開了竅,如果真的是胡三太爺的話,我想我就不能坐以待斃了,我的家人不能就這麽白死!


    “明珠,咱們走。”我一下子來了精神,和剛才蔫頭耷腦坐在床上瞎想的我完全判若兩人,說話都有了力氣。


    “姑姑,咱們去哪?”


    “接我媽!”


    我先前和王寧約好在警局門口見麵,果然我剛開到門口,就看見王寧手裏拿著個牛皮紙袋在等著我。


    我停好車以後連忙和王寧打了聲招呼,“王警官!”


    王寧看見我以後,也快速的朝我走了過來,“安寧,你先前問我狐狸毛的顏色,那幾根毛發作為關鍵證物已經被存檔保存,我沒法拿出來給你看,但這裏麵有照片,還有一些驗證的結果。”王寧說著將手裏的牛皮紙袋遞給了我。


    “謝謝你啊,王警官,我想問我一下,我媽大概什麽時候能出來?”


    王寧剛要開口,就看見我媽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她身後走了出來,“小寧。”


    我看見我媽一臉的憔悴,我不禁心疼的鼻子一酸,飛快的奔向我媽,一把抱住了她,“媽!”


    我媽摩挲著我的後背,“媽沒事,走吧,咱們先回家。”


    給我媽安頓上車以後,我去和王寧打了個招呼,“王警官,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蠢事來,這個案子我想我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包括屋子裏的門窗沒有受到破壞,還有沒有其他動物的腳印什麽的,我心裏大概都有數了,隻是...隻是不太方便說,因為我要說的這些也許在你們警察眼裏看來,可能是非常荒唐的,不過...你...算了,總而言之,我真的非常感謝你。”


    第428章 哭喪


    王寧顯然不知道我到底在說些什麽,我說的前言不搭後語,讓她十分的納悶。


    不過就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她突然叫住了我,“安寧!”


    “王警官?還有什麽事嗎?”我轉過身問道。


    “安寧,聽同事說,他們看你的身份信息,查到你是個出馬弟子...所以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的意思...是不是想說,這件事和靈異事件有關?”王寧好像知道了一件什麽不得了的事似的,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沒想到王寧能理解我說話的意思,所以她突然這麽問我,我一時間還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我總不能說,我認為是山上的一隻老狐狸幹的,我帶你們去逮捕他?


    “嗯...你們所認為的靈異事件,可能跟我說的還是稍有偏差,這些事也許都是超出你們警察認知範圍的事,也許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所以...這樣吧,按照我的方式如果我確定了凶手,你願意相信這些事的話,你就來找我,我就和你說說。”


    王寧瞪大了眼睛,十分崇拜的看了我一眼,隨後點點頭,“那安寧咱們說好了,到時候你一定要跟我好好講講,我對這些事真的很神往!”


    和王寧道別以後,我開車帶著我媽往小灣溝開,隻是開到一半我才想起來,“媽...不然你還是先別回去了,姥姥的後事讓大舅和小舅操勞吧,你受了那麽多驚嚇,又在警局呆了一天一夜,身體肯定吃不消,我怕你回去看到姥姥的屍體又受刺激。”


    “這樣,咱們多出些錢,你跟我回去住,那房子...那房子我不放心讓你再回去住。”


    “我以前心疼她吃的不好,我開飯館的時候,我都給她帶點小炒,有的時候還弄點排骨大蝦回來,特意想給她補補身子。”


    “可是你姥姥呢,自己一口不吃全都給徐老賴,再不就都給你小舅,我氣不過才總因為這些事跟她喊跟她吵。”


    “落在外人的眼裏,我就是那不孝順的了,如今你姥姥一死,警察給我帶走了兩天,全村的人嘴裏都不會有什麽好話。若是你姥姥的後事我都不出麵操辦,那媽這後半輩子不知道又要遭多少唾沫星子。”


    “小寧啊,媽因為你已經被人戳脊梁骨罵了半輩子了,媽實在不想再讓人因為你姥姥的事給我安個不孝子的名聲,再罵我後半輩子啊...”我媽說著說著竟哽咽了起來。


    可想而知她這一生,別人的指指點點對她而言造成了多大的陰影,若非如此,之前我媽也不可能非得逼著我打胎。


    至此,我才明白,人言可畏這四個字,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有的時候,也許是你隨口發泄的一句話,可能就對別人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


    回到姥姥家時,大舅已經聯係好了操辦白事的人,和嗩呐班子,小舅正維持幫忙的兄弟在搭靈棚。


    農村的白事和城裏不一樣,農村辦白事要吃席,但是事主家不會挨家挨戶去通知,因為這是晦氣的事,你上門去通知人家,有的人也許不方便參加白事,但你上門了人家還沒法推辭。


    所以農村辦白事一般都會請一個嗩呐班子,可著整個村子吹吹打打,誰聽見了,想來就來了,一吹打就是三天,四天。


    誰家辦白事都會在院子裏會搭上靈棚,靈棚裏停著棺材屍體,所有直係的家屬全部要披麻戴孝,跪著哭喪。


    來吃席的人通常會給家屬用白色信封裝點錢,以表慰問,席也是流水席,從早到晚一直都有,隨吃隨走。


    我媽是女兒,姥姥沒了要給買紙紮的牛,陪著我媽買了很多上供的貢品和紙紮的牛以後匆匆趕回了姥姥家。


    小舅看見了我媽,十分的激動,“大姐,咱媽和我兒子到底是怎麽死的?為什麽他們都說...都說人是你殺的!”小舅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萎靡。


    我在一旁聽的也有些生氣,“小舅,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我媽平時對我姥姥到底多好,對你兒子到底多好,你心裏沒數嗎?”


    小舅一聽我這麽說低下了頭,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對不起大姐,我就是...我就是心裏憋的慌,到底是誰殺了咱媽,誰殺了小浩浩!我特麽要剁了他!!”


    我看著小舅這麽激動,一時間也不好和他說我了解到的事,我怕一提狐狸,他瞬間就聯想到胡玄卿,隨後再幹出點什麽不可預料的事,到時候受傷的還是他自己。


    這時候靈棚也搭好了,小舅的朋友給我們拿來了孝服,我們所有人穿戴完以後,就要跪在靈棚前開始哭喪。


    徐老賴死的時候,因為死的太過於詭異,加上屍體被燒的全無,索性我們就也沒有大操辦,對外都說是病死的,拉到城裏火化了。所以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哭過喪。


    現在外麵不說是數九寒天的冷,但是也已經入了冬,我跪在地上沒一會兒,膝蓋就開始陰冷冷的疼。


    明珠隱身在我身邊十分的擔心我的身體,“姑姑,你還有身孕呢,不能這麽跪啊!”


    我輕輕地搖搖頭,“我媽就跪在我的前麵痛哭流涕,村裏的男女老少陸陸續續全都來了,我媽這一輩子最怕的就是流言蜚語,若是在這個時候我不哭喪,到時候這些人又指不定在背後說些什麽,傳到我媽耳朵裏又是些叫她傷心的話,我實在不想讓我媽難做。”


    明珠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隨後便開始不斷的往我體內注入靈氣,讓我周身開始變暖,我心裏十分的過意不去,想和明珠說別浪費靈力,但是她怎麽也不肯聽我的。


    第429章 沒人氣的流水席


    村子裏有點什麽事傳的都非常的快,我們家雖然不算是什麽大戶人家,但是在這村子裏沾親帶故的親戚也不少。


    可是我們跪著哭喪了半天,也不見有多少人來奔喪。


    零零散散,陸陸續續的來的都是和我家算是有直係親屬的,隻是來了以後上完供也沒有留下吃席,稍稍的安慰我小舅和大舅幾句以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這樣的場景在村子裏幾乎從來沒有過,雖然說這是白事,但是平時隻要是在村子裏還算說過話的,都會來奔喪,湊個人氣。


    甚至有的一家幾口早上中午晚上輪流的來吃席,村子裏的小孩更是不知道怕,哪裏有熱鬧他們便紮堆兒在哪,餓了就朝著哪桌盤子裏抓一把,然後再到一邊玩兒。


    可是這都快一上午過去了,除了姥姥的弟弟妹妹和她們家人來過以後,再也沒有其他人來。


    幫忙搭靈棚的幾個小夥子都是小舅平日裏的好哥們,簡單的吃了席以後安慰小舅兩句也都走了。


    院子裏還支著大鍋,請來的專門做流水席的廚子三愣子,看著空蕩蕩的院子也不知道這些菜是下鍋還是不下鍋。


    他甕聲甕氣的衝我們這邊喊了一句,“主事的,咱們這還開不開席啊?咋沒人啊?”


    三愣子是十裏八鄉專門做流水席的,村子裏的紅白喜事幾乎都少不了他的身影,隻是他每次掌勺都是忙的腳打後腦勺,這次卻異常的清閑。


    等了半天也不見上人,剛剛做好的一桌席也沒見人吃幾口,望著空蕩蕩的院子他也有點發懵。


    我媽哭的眼睛也腫了,嗓子也啞了,兩個膝蓋跪在地上直打顫兒,她轉身一看這空無一人的景象,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麽,哭的更加傷心。


    小舅紅著眼睛攥著拳頭十分生氣的站起身來,“媽了個巴子的,這幫癟犢子,平日裏誰家喊我幫忙幹點啥我不去?眼下我家辦事竟然一個捧場的都沒有!我這就去挨家挨戶通知去,我看他們誰好意思不來!”小舅說罷便要往出走。


    大舅趕緊攔住了他,“鐵蛋,你別犯混!咱媽和小浩浩都屬於橫死,而且外麵都傳...傳大姐是殺人犯,沒人敢來是正常的,咱們做兒女的盡到自己該盡的孝道就好,旁人來咱們好好招待,不來咱們也該幹嘛幹嘛,哭喪又不是哭給別人聽的,你還非要拉幾個觀眾來看不成?”


    大舅拽住小舅以後有看了看廚師三愣子,“三愣子我們家這席今天就坐這一桌就成了,剩下的就不用了。”


    三愣子一聽一下子不樂意了,“我特意退了馬家堡子的白事來給你家做席,你這半道不用我了,我這備好的食材不就瞎了?可事先說好,這錢我可不退啊!”


    大舅一愣,顯然他有點心疼這些錢,一時間也拿不準主意到底該咋辦好了。


    我抬頭問三愣子,“這一桌是多少錢?”


    三愣子可能沒想到我這個看起來不能主事的小丫頭會開口問他,以為我是在沒話找話,有些不耐煩,“一桌288,雞,魚,肘子,丸子,蝦,溜肉段,大拌菜,拔絲地瓜....”


    我擺了擺手打斷了三愣子,“我家一共擺了三桌,訂了三天的,一天三頓也就是2592,我給你三千,開席。”


    “小寧...”我媽趕緊拽了拽我的手,可能她覺得既然都沒有人願意來奔喪吃席,那浪費這個錢也沒有什麽必要。


    我摁住我媽的手,“媽,所有的人都認為你是凶手,你是殺害我姥姥和小浩浩的人,所以沒有人願意來奔喪,現在要是撤了嗩呐班子,拆了席,他們不一定還要怎麽說。”


    “我現在就是要大張旗鼓的辦這事,讓所有的人都看看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不虧心!她們誰愛來不來,咱們家照樣開席!”我有些置氣的看著門外不遠處幾個時不時偷瞄的人,十分大聲的喊道。


    “對!安寧說的對,媽的,反正這錢也不能退,開席,開席!!”小舅也


    惡狠狠的瞪了門外的那幾個人一眼,大聲說道。


    “得嘞,主家發話我就照辦就是了,開席!!!”隨著三愣子的一嗓子,大鐵鍋裏滋啦一下,隨後鍋裏冒著白騰騰的熱氣,香氣四溢。


    幾個小孩相互看了看,雖然沒有大人領著,但是架不住鍋子裏一會端出一盤水煮大蝦,一會端出一盤溜肉段,在端出那盤扒肘子的時候,他們實在是忍不住了,抬腳邁了進來。


    我和媽媽他們依舊跪在那哭喪,沒注意幾個小孩進來吃席,倒是三愣子,看見幾個孩子吃席打趣了一下,“幾個小鬼,進來都不哭幾聲就坐那開吃,懂不懂規矩?哈哈哈。”


    帶頭的稍微大一點的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棉襖的袖子都埋汰的鋥亮,他順勢用袖頭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子,然後朝那三個更小一些的小孩說道:“走,咱們去給他家磕幾個,咱也別白吃。”


    隨後那個大一點的小孩帶著幾個八九歲的孩子跪在我們的身後,像模像樣的跪下磕了幾個響頭,然後還咧著嘴假模假式的哭了兩嗓子,隨後便又坐回桌上大快朵頤了起來。


    三愣子笑了笑,“這還差不多,今天你們幾個可以敞開肚子吃了,主家大方,辦了三天的席,你們別挨桌霍霍,可這一桌吃啊!”


    我一聽,三愣子好像和這幾個孩子認識,於是我問道:“這幾個孩子你認識啊?”


    三愣子一邊揮著炒勺,一邊點點頭道:“算是認識吧,這幾個孩子都是各個村子的孤兒,機緣巧合我認識了他們,每次我去誰家做流水席就告訴他們,要是喜事呢,他們就進去說兩句吉祥話,然後跟著混一口,要是白事就像今天這樣,給主家磕幾個響頭嚎兩嗓子,然後再混幾口吃的,隻是他們從沒像今天這樣上過桌,都是撿人吃剩的。”


    第430章 三喜


    難怪我看著這幾個小孩眼生,原來不是我們村子的,本村的小孩都被自家的大人關屋子裏了,肯定是囑咐又囑咐,誰也不許來我家吃席,所以到現在為止我一個本村的孩子都沒有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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