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說,在藏區裏有一個流傳度很高的傳說故事,說的是一種渾身雪白長有雙頭的異獸,在它出現的時候,就意味著暴風雪要來了。藏區的人民認為這異獸是凍死的象征,隻要有人看到了它,就意味著那個人將要被風雪所收割靈魂。


    這種異獸到了現代早就被人揭開了神秘的麵紗,它現在的名字叫做雙頭冰蜥,是一種冰屬性與龍屬性雙屬性在身的異獸。


    在藏區之所以會有這種傳說,就是因為雙頭冰蜥感知天氣與溫度的能力很強,其預測暴風雪的能力超越了所有人類造出來的科學儀器。


    而雙頭冰蜥作為中體型異獸,其在族群中的地位卻還隻是一個小寶寶,屬於最初始的未進化形態。


    因此,雙頭冰蜥在族群中都是一個被保護的角色,通常情況下是不可能被人看見的。


    唯一的情況就在於暴風雪,在暴風雪期間,因為有暴風雪的掩護,雙頭冰蜥的活動範圍才會變大。而那時候,它的家長們也往往會陪同,隻是它們的身影往往出現在暴風雪發生期間,更加難被人類直接觀測到。


    藏區中有一個關於雪山的神話,被稱為雪山之靈。


    藏民們對於雪山之靈的描述是一種長有九頭的異獸,它們生活在最嚴寒的雪山與冰川之中,是雪山的化身。而傳說有幸在暴風雪中見到它們虛影的人,才有可能在暴風雪中活下來,這也是雪山之靈對於人類的饋贈。


    有意思的是,這雪山之靈最後則被證實為雙頭冰蜥的最終進化型——九頭冰龍。


    最初的雙頭冰蜥被認為是災禍的象征,最終進化型九頭冰龍卻被認為是雪山之靈,這裏麵的差別也差不多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之所以會特別提到九頭冰龍,就是因為雪山之靈這個神話流傳度也很廣,而且和雪山的關聯性很大。


    清藏高原裏山脈多,一條山脈裏往往有很多高峰。


    有雪山之靈的傳說做基礎,藏民們對於山脈的描述就與九頭冰龍聯係了起來。


    一條山脈中一些連續的高峰,在傳說故事裏會被認為是雪山之靈的不同頭顱。


    由此一來,一些山峰在藏民的嘴中也就有了別稱。比如說,二首山就是說這座山是雪山之靈的第二個頭顱。由此進行排序,之後的就有三首山、四首山等等。


    當然,這些山的名字往往都不是用漢語來表述的,但翻譯過來就是這個意思跑不了的。


    托九頭冰龍的福,雪山之靈的傳說越傳越廣,流傳度增加得很快。


    這是因為,九頭冰龍是一種巨型異獸,實力很強,堪稱是現今已知冰係異獸中的戰力扛把子。


    異獸競技嘛,基本上隻要是競技運動,那就免不了排名的問題。觀眾們對於排名爭論得昏天暗地那都是常事,作為冰係扛把子的九頭冰龍由此也有了很大的討論度。


    故事流傳至今,甚至已經分不清雪山之靈到底是在之前就在藏民裏廣為流傳了,還是因為之後的宣傳才有了這麽高的知名度的。


    這種神話故事光聽著還是挺有意思的,而且從文化角度來看,也是一些很有意義的研究資料,但是這會兒方教授他們看著它們卻高興不起來。


    他們現在是要研究咒月龍,不是來研究九頭冰龍的啊!


    雪山之靈的流傳度這麽廣,已經幹擾到了方教授他們對於資料的判斷。


    因為你現在如果問藏區裏一些年輕的朋友,他都會覺得雪山之靈的故事自然而然就是這樣啊,本來就是一直這麽說的,而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被周圍包裹著的現代信息給改變了認知。他隻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一個認知,並且在巨大的人數基數上,深信這一點肯定是真的。


    這也正是謠言難止的原因所在。所謂三人成虎,一個謠言說的人多了,它在很多人眼裏自然而然就變成了真的。


    方教授他們想要在這一堆關於雪山的傳說中找到那些“真的”傳說,其難度也就和在一筐裏綠豆裏找紅豆差不多了,太費心力。


    這也是薛綰綰幫不上忙的一大原因。


    開玩笑,她本來對這些本地的神話傳說就是兩眼一抹黑。這些故事在薛綰綰眼裏一個個都說的跟真的似的,她就一純純吃瓜觀眾,她能知道什麽?


    “雪山之靈中有一些故事都是誤傳,我們考證了一下,也聯係了一些對藏地有過專門研究的學者。他們都認為,在藏地其實隻有一條山脈是按照雪山之靈的頭顱次序來命名的,其他的其實都是現代各種媒體以訛傳訛炒作出來的概念。”


    “但是在雪山之靈的傳說裏,也不是完全和咒月龍沒有關係。有一個說法就是說雪山之靈是侍奉神的雪山的化身,這個神的存在就難以考據了,不能排除咒月龍的可能性。”


    方教授隨後又列舉了好一些傳說故事,這些故事來源於各個部族乃至各個宗教。方教授他們就是把這些傳說的資料都整合起來,不按照來源來分,而是按照傳說所指的地理位置來分。


    光是這一項,就能夠知道這裏麵的工作量有多大了,也難怪研究所裏要熬夜,方教授這一天兩夜也真的是在爆肝。


    方教授隨後又說了一些資料,整體上用的就是排除法。


    他之前還在白板上貼了不少照片上去,這會兒隨著講解又一張張地把可能性不大的地區給摘了下來。


    在這之中當然是用了不少得到的文件資料來作為依據,但是卻還是有一部分是用不嚴謹的方式來推論的。


    就比如說,方教授和薛綰綰都一致認為,咒月龍的相關地應該和雪山或者是冰川相關,而在這個基礎上,終年不化的雪山可能性應該會更大。


    這要是細究起來,這裏麵有什麽確實的依據嗎?其實沒有,某種程度上說是從直覺來判斷的也不為過。但是你也沒有什麽其他辦法了,真要在青藏高原上一塊地一塊地去找那是不現實的。


    倒是西藏上的傳說多與雪山相關,無形中反倒是進一步增加了可能性。


    而在最後,白板上已經隻剩下幾座雪山了。


    貢嘎山,念青唐古拉峰還有岡仁波齊。


    “這三座雪山其實都是有可能的。”方教授說道,臉上的神色看起來甚至有一些糾結,“不過我覺得,貢嘎山差不多也可以排除了。貢嘎山的名字如果意譯過來,隻是白色冰山的意思。而且看這些雪山傳說的資料,與它的關聯性也不大。”


    方教授說著將那張拍攝著貢嘎山的相片給取了下來,他看著白板上剩下的兩張照片,竟是停了下來,一時都無話可說,半晌才深深歎了口氣。


    “這剩下的兩座雪山,我可就真的分不出來了。”方教授深深歎道,“很多的神話傳說都不可考了,對於裏麵的神的描述都很含糊。”


    “其中,念青唐古拉峰的傳說是說,有一位身披飄帶的神降臨此處,他長有三眼,其形貌美麗威嚴。”


    “而岡仁波齊就更多的出現在宗教神話裏,它就是佛教之中的須彌山,是世界的中心,在藏語裏也是神明之山的意思。從各種資料來看,它的可能性也很大。”


    方教授說到這裏已經是一臉愁容,看著這兩張照片舉棋不定,儼然是選擇恐懼症發作的模樣。


    而現在這情況可比選擇恐懼症嚴重的多,這要是選不對,結果可不是他們能夠承擔的。


    “兩座雪山啊。”薛綰綰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想了想對著旁邊的研究員道,“還有其他的圖片嗎?我想看看。”


    研究員二話不說,直接推了一個筆記本過來,給薛綰綰調出了眾多圖片。


    顯然,在最終確定這兩座雪山作為主要目標之後,對於這倆雪山的情報就被重點收集了起來。


    薛綰綰瞅了瞅,在這裏麵兩座雪山各個角度的拍攝照片都能看到。而兩座雪山的形態也不盡相同。


    岡仁波齊的形態很有特色,它四麵陡峭,看起來形態就像是金字塔一樣。


    而念青唐古拉峰就不同,它有四座東西排列的峰頂,其海拔都在七千米以上。而在其周圍,還有眾多六千米以上的山峰,可謂巍峨崢嶸,高峰林立。


    兩座雪山的特點明顯且迥異,但這會兒卻同樣作為候選而放上了辦公桌。


    薛綰綰在這裏查看圖片的時候,方教授也還在說話,“其實能剩下兩個來也算是不錯了,我們可以選擇分頭行動,讓兩撥人分別去這兩座雪山。隻是……”


    方教授的話沒有說全。


    其實在他的心裏,也是隱約認為這個登山人選必須要是薛綰綰才行,要不然怎麽偏偏會是綰綰手裏有一塊不融冰呢?


    沒錯,薛綰綰在海底裏拿到的不融冰,方教授是知道的。


    哦,薛綰綰是腦子有問題?這麽個冰塊被放在海底,還是在海底的未知建築裏,這東西不是明擺著的有問題?她這都還能不知道,她是傻?


    但問題是,這東西拿過來,卻沒有檢查出什麽不對勁的。


    從結構上來說,這塊冰並不是水,所以才會在常溫下不融化。但是除此之外,它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在各種檢測儀器下不露痕跡,看著就是一個化合物,屬於是大自然的豐功偉績,和路邊的石頭同屬於大自然的作品。


    於是最終這塊不融冰就還是在薛綰綰的手裏。


    現在再看這塊不融冰,就很難不和咒月龍聯係起來了。但這裏還是同樣一個問題,這玩意還是自由心證,屬於直覺聯想下的推論,沒有科學證據。


    方教授就隻能希望,自己這邊的猜測是真的,這塊不融冰現在真的可以成為結局重明鳥問題的關鍵。


    再說薛綰綰這邊,她看著這兩座雪山的照片,本來應該隻是感歎才對的。但是在她的腦海裏卻隱約有了一個感覺,她越看念青唐古拉峰就越覺得親切。也是由此,雖然兩座雪山看起來同樣壯麗,但薛綰綰對念青唐古拉山的好感度卻詭異地更高。


    方教授與其他研究員的討論,已經開始圍繞著如何組織登山隊和考察隊,以及兩撥人馬的人員選取問題了。


    薛綰綰沒聽兩句就開口道:“我去念青唐古拉峰那邊吧。”


    方教授一下止住了話頭,他知道薛綰綰並不是會盲目下決定的人,便開口問道:“你是想起了什麽嗎?”


    “不是。”薛綰綰搖了搖頭,“我隻是覺得,我應該去那裏。”


    “直覺嗎?”方教授的神色並沒有絲毫變化,“好,我支持你,就去念青唐古拉峰!有的時候,就是應該相信直覺。”


    ——


    方教授的信任讓薛綰綰成為了念青唐古拉峰的一員,他們很快就踏上了進入清藏高原的道路。


    清藏高原這裏也算得上是地廣人稀,除開拉薩這一座大城市,其他地區的交通並不算便利。


    在高原地區裏生活的異獸其實並不少,至少在薛綰綰看來,這個豐富程度是比她印象裏更高的。


    當然,這一個印象其實挺片麵,因為人投注注意力的,往往是體型較大的物種。


    像是一些小動物以及昆蟲等等之類的,就是它也同樣種類豐富,人眼平時不注意它也很難對其有什麽深刻印象。而異獸在這方麵就很占便宜了,畢竟異獸們的體型都挺大的。


    念青唐古拉峰位於自治區當雄縣內,這個小縣隸屬於拉薩市,麵積不大,其下屬有兩個鎮六個鄉。而念青唐古拉峰就在其中的寧中鄉。


    和薛綰綰同行的人中,自然也免不了懂藏語的人做向導了。


    當雄縣麵積不大,寧中鄉就更小,要在當地活動,是免不了要與當地的藏民溝通的。


    這一次異獸的運輸問題倒還好解決,司敏就和薛綰綰承諾過,異獸的運輸可以不用她來擔心。


    青藏高原上未開發地帶很多,對於大型異獸而言倒是比城市裏要友好許多。畢竟這野外多的是地方可以放,基本對人沒有妨礙。


    薛綰綰一行人先是到拉薩,然後再轉到當雄縣去,在這個過程中,骸骨巨蛇所起到的作用可遠比想象中大。


    在西藏這一邊是沒有修獸道的,車輛在國道上走,但是路徑崎嶇之處不少,而且國道與周圍並沒有嚴格的劃分,經常會有異獸穿行,車輛走起來也不算順利。


    向導就說,你們要去爬雪山,下麵的鄉裏指揮更難走。這裏有一些地方,車輛是根本沒有辦法通行的,開不了。倒是用上異獸幫忙要方便得多,這邊的牧民也基本上都是和異獸相互合作生存的。


    要說起來,清藏高原這裏的一大特色異獸就是高地長角牛了。


    這種隻在高海拔地區裏生活的大型異獸在清藏高原處廣泛分布,早早地就與當地的牧民產生了聯係。兩者之間何時產生的合作關係如今都不可考了,但幾乎每一個鄉鎮都能看到飼養的高地長角牛。


    說到這裏,向導還特意提醒了。


    “這裏就必須要說一下了,你們可得注意了。這高地長角牛的繁殖期就在秋天,九月裏正是時候。”


    “這平時還好,但這會兒的高地長角牛可嚇人得很,就是家裏從小養大的這會兒也是不敢惹的。現在這時候的高地長角牛暴躁得很,你有時候就是多看它幾眼它都會煩你。”


    “所以到時候大家要是遇到高地長角牛了,千萬別去理它,就是人家放在棚子裏的,也不要去看。”


    “我跟你們說,很多牧民別看是跟家裏的異獸打了一輩子交道,但是真要論起對異獸的掌控力來,那是說不準的。這裏的人哪裏會有去考證的意識,都是祖祖輩輩和異獸這麽相處著過來的。有不少人實際上是半懂不懂的,所以真到了異獸失控的時候,他是沒有辦法的。”


    “你們說,就是人有時候熱血上頭了,那都是勸不住的,什麽話都聽不進去。這你特別生氣的時候,周圍的聲音都是聽不見的啊。你說人都這樣,更何況異獸呢對不對?”


    “你們就看那高地長角牛,看到了吧,那角得有一米多長!這麽長的角,要是頂到人怎麽得了,那都是直接頂穿的。我跟你說,這樣的事故可不少,也就是現在醫療水平也上來了,不過也還是難救。”


    向導口裏滔滔不絕,在這之後又連著舉了好幾個自己知道的例子。


    這些例子裏,其當事人的頭銜多半都是什麽“我朋友的同鄉”,“隔壁縣裏的”之類的。


    而他這會兒嘮家常嘮得興起了,說故事的本事也不差,把事發現場說的是活靈活現,連帶著還八卦了一下“據說”的當事人的家庭情況。就是這描述的場景多半都血淋淋的,聽著也讓人有些害怕。


    這會兒花了半天的功夫,薛綰綰等人才進了當雄縣,當時天色就已經晚了,向導將大家安頓下來,第二天再過來接。


    這裏吃早餐的地方也是向導在頭一天裏告訴大家的,薛綰綰第二天早上就去喝了個奶茶。


    奶茶在城市裏屬於是閑暇時的飲品,但是在西藏這裏卻很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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