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你生的這麽好看,隻當個奴仆也太屈才了,難道是當初想要爬上侯爺的床無果,這才躲在這裏苟且偷生。”


    “是不是寂寞難耐呀?沒有關係,我們兄弟幾個最擅長幫人排憂解難。


    虞非晚討厭這些人淫.邪的目光,他掙紮過,可是力量懸殊,隻能看著自己的腿被分開。


    虞非晚眼中氤氳著淡淡的霧氣,但是他沒有哭,而是死死的盯著這幾個護院的臉,他要把他們的樣貌全都記下來,今日之辱,來日即便是入烈獄,他亦要一一討回。


    可是有人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有人從落了瑩白雪花的臘梅下走了出來,沒有血色的唇瓣淺淺一抿,“好生熱鬧,若是覺得熱,脫自己的衣衫就是,何必要脫別人的呢?”


    虞非晚看得真真切切,白溫說完最後一個字時,向他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原本被霜雪凍住的心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因為他,白溫責罰了那些對他動手的護院們。


    幾個護院被扒光衣服,跪在冰天雪地中,全身凍的紫紅,恐怕和那處是相同的顏色。


    最後,這些人被丟出了侯府。


    ……


    因為這件事情,虞非晚一直把白溫那張似鬼似妖的臉印刻在心中,旁人或許覺得白溫是個病秧子,一身的鬼氣,極為不祥,可是他覺得白溫是天下第一好。


    黑色的狐裘裹住少年冷白纖細的脖頸,即便少年弱不禁風,好似隨便一陣風就能夠將少年吹倒,但是少年的脊背永遠都是挺直的,像是翠竹一樣挺拔。


    虞非晚對白溫心存感激,縱使少年已經記不得他了,所以當管家找到他,要求他嫁給小侯爺做妾,他還是心甘情願的答應了下來,即便是這種滑稽的事情。


    他做妾室,也是想要和白溫好好過日子的,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幫白溫治病,他們會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他穿著鳳冠霞帔在洞房裏等白溫的時候,心中是忐忑不安的,他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但是真到了這種情況,他還是會止不住的擔心。


    萬一他情難自禁,控製不好傷到了小侯爺怎麽辦?


    他滿腦子想到的都是兩個人幸福美滿的未來,他甚至連抱養孩子的這種事情都想過了,還有若是侯爺回來發現白溫娶了一個男人,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他都決定將一切的過錯都攔到自己的身上。


    可是……


    虞非晚看著麵前嫣紅的喜服,手指扣進了床板,可是他還不覺得痛。


    他一心為了白溫,可是白溫卻在自己構造的夢境中想著如何殺他。


    若不是白溫還在場,他多麽想要揚起脖頸狠狠的笑一聲,把心中的苦悶與怨毒都釋放出來。


    若是他真的哪裏做的不好,白溫殺他一次便好,為何要殺他那麽多次?


    係統感受到了虞非晚的恨意,興奮的舔了舔嘴唇,【宿主,你才是這本修仙小說的主角,沒有必要忍受他人的欺辱,這些仇,這些恨我們都會報複回來,既然她負了你,我們就要……】殺她,毀她魂魄。


    其實,虞非晚被係統送入白溫的夢境,原本是可以不用切身體會到死去時的疼痛,可是係統為了讓虞非晚更恨白溫一下,他把疼痛加注到虞非晚的身上。


    隻有真正的痛過了,才會恨的更徹底。


    “我就要負回來!”


    虞非晚恨得字字泣血,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係統想要聽到的。


    係統:……?


    艸了,什麽玩意?你看著我眼睛再說一遍,大哥,白溫都要殺你了,你想的卻是把人負回來。


    第3章


    虞非晚垂下扭曲陰翳的鳳眸,手指裹著紅色的袖口,用力的扣住床板,迤邐的麵容如仙似魔,仿佛成仙入魔都是他一念之間的事情。


    “怎麽了?她負我這麽多次,我隻不過是想要討回來一次,同樣的,她殺了我千百次,我亦會讓她付出代價。”


    虞非晚是又氣又狠,怨氣衝天。


    他不僅僅在氣白溫一言不發就要殺他,更氣在那千百個夢境中,每一次他都在相信白溫,相信他隻要做出改變,白溫就不會傷他性命。


    在這張床榻上,白溫殺了他兩次,其中有一次是連蓋頭都沒有掀起來,就用匕首插進了他的胸口,另外一次,紅蓋頭是被匕首挑起來的,他對上了白溫平靜似湖麵的眼眸,幽靜的眼底有他的倒影,仿佛隻有他一人能夠入了白溫的眼。


    可是下一瞬,匕首劃破了他的喉嚨,鮮紅的血怎麽也止不住的往外流,而白溫的眼中沒有任何波瀾,好似他的死亡與她半分關係都沒有。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似乎有另外一股力量操控了他的身體,他拔出脖子上的刀子,好似起死回生般將刀子刺入了白溫的身體。


    白溫並不躲閃,好似就站在那裏等著他殺。


    他想不明白,既然白溫想要殺他,為何還在站在這裏等著被他殺?


    ————


    後來,他想要逃出洞房,結果被白溫沒有殺他,還用哄騙他回來,他那夜一直在等著白溫動手,但白溫沒有。


    隻要幾個月的上元節,白溫帶他看了漫天的孔明燈,他欣喜之餘,以為之前的不過是一場噩夢,


    卻被白溫刺穿了太陽穴,一張臉被血沾染,如何美得起來?


    他向白溫求過情,“小侯爺,求你……”


    白溫扔到沾染著鮮血的匕首,垂下鴉黑挺翹的睫羽,似鬼似妖的麵容卻多了幾分如佛的冷漠無情,“求人不如求己,下一世千萬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刀子穿過他的身體,他痛徹心扉,但是卻沒有死,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不受他的控製了。


    他的身體仿佛不再屬於他了,而他作為旁觀者,看著他拔出了插在身體裏的刀子,而後捅向了白溫。


    溫熱的血濺在他的手背上,這是虞非晚第一次殺人,殺掉還是迎娶他的人,他滿眼含淚,崩潰的看著白溫,一點都感受不到報仇雪恨的快感,隻有無盡的空虛。


    “為……為什麽?”


    他抱住即將要滑落的白溫,白溫還是和之前許多次一樣,動作輕柔的幫他擦去了麵頰上的淚,“……或許你我之間,隻能夠活一個。”


    虞非晚看著白溫在他麵前咽氣,也許讓他逐漸崩潰,變瘋癲的不是白溫一次又一次殘忍的屠戮,而是他無法控製他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殺死白溫。


    他看到了白溫的目光,他想白溫大概是清楚每一次殺他,自己都會被反殺,但是白溫的刀刃還是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身體。


    白溫為了殺他,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棄。


    哈哈哈哈……多麽可笑啊!


    到後麵就連係統都看不下去了,他看著逐漸瘋癲的虞非晚,【宿主,要不我們就到這裏吧?我現在把你送出白溫的夢境。】


    虞非晚垂眸笑出了眼淚,“不用,我想要看看白溫究竟可以涼薄到怎樣的程度……”


    他想要提醒白溫殺了他,她自己亦會同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這樣話道破了天機,他每每想要說這樣的話,就會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脖子,讓他痛苦不堪。


    ……


    往後許多次,他或是與白溫在人間當做尋常夫夫,或是拜入仙門,求仙問道,每當他對白溫放下戒備,以為可以與白溫長相廝守,白溫都會眼睛不眨一下的奪取他的性命。


    千百次不同的夢境,虞非晚就死了千百次,瀕死之前,他亦會殺死白溫。


    唯有一次,白溫遲遲沒有對他下手,等到他證道那天,他的身體沒有失去控製,天門已開,他差一步登天,而白溫在他身後給了他一劍。


    再回眸時,白溫拋下了他的屍體,踏入了天門,得道升仙。


    虞非晚拋棄了自己所有自尊,可是白溫連一句求饒的話都不讓他說完,這讓他如何不去恨,不去怨。


    唇角勾起詭異的弧度,淺棕色的瞳孔逐漸染上了血色,如同吞天滅地的血海。


    係統見虞非晚如此的上道,他也十分欣慰的點點頭,【宿主,你放心就是了,這個白溫雖說是書中的大反派,但是你是氣運之人,擁有世間最好的氣運,即便你什麽都不做,也會有源源不斷的機緣送 上門來,你隻需要抓住機會,到時候一步升仙,白溫就再也不是你的對手。】


    虞非晚輕輕的摩挲著手指,“那她呢?”


    【啊?】係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也意識到虞非晚問的是白溫,他語氣極為的不屑,【她?氣運少得可憐,就連求仙問道的仙緣也幾近為零,根本沒有辦法與你相比。】


    他原本就是氣運係統,隻會綁定小說中氣運最好的男主,幫男主順利走過所有劇情,男主得道成仙 那天,就是他功成名退那天。


    虞非晚因為係統的話陷入了深思,抬眸看著白溫因為久病纏身而病態白的麵容,縱使白溫有十分貌美,也因病痛的折磨而損失了三分,就像是卷邊枯黃的梨花,肌膚又白又薄,像是紙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不見任何的病態反倒是特別的淩厲。


    眼前的白溫給他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他從白溫的身上什麽都感覺不到,白溫平淡的就像是水,無影無蹤的就像是風,不似他能夠輕易抓住的。


    這個認知讓虞非晚本就扭曲的心理,更加扭曲變.態了。


    憑什麽白溫可以這麽淡然?


    殺人的人不應該身上的煞氣和死氣滔天嗎?


    “餓了嗎?吃點蓮花糕?”


    過於熟悉的聲音讓虞非晚顫了顫身子,他被白溫殺死的千百次中,白溫都是用這樣輕柔又有點沙啞的聲音說話。


    他望著白溫冷白修長的手指,垂下纖長的睫羽,微微搖了搖頭,“小侯爺,我不餓。”


    虞非晚並不害怕白溫會突然掏出匕首殺死他,因為在他死過的千百次中,隻有十三次,白溫是在這個屋子裏將他殺死的,其餘都是在他修煉成仙的過程中。


    他以為白溫已然放棄了殺他,便又對白溫動心了,可是動心的下場,就是在不同的地方被白溫殺死。


    或是在佛門前,或是在雷劫下,或是在魔界……


    每當他以為白溫不會殺他時,白溫就會奪取他的性命。


    虞非晚努力的去強裝鎮定了,可是他還是無法以平靜的心態對麵對殺害他的凶手,他的氣血在翻湧,恐懼與興奮交相輝映著,撕扯他的靈魂。


    白溫目光輕輕的落在虞非晚的身上,男子雖是清瘦,但是難掩絕色,似是剛剛修煉承認的狐妖,媚眼如絲,麵若桃花。


    管家亦是有心了,想要找個與她八字相合的人並不難,但是難就難在又要與她八字相合,又要貌美好看。


    她眸光變了又變,唇角似有若無的揚了一下,她很少笑,正因為如此,她每一次笑都像是嚴寒中的一抹難能可貴的暖意,“你我都已經成親了,你還叫我小侯爺嗎?”


    虞非晚望著這樣的白溫,差地溺亡在白溫身上的溫柔中,他的指尖用力的刺入掌心,耳畔暈染上不自然的淺粉,“夫君……”


    虛偽!


    反正日後還是會殺死他,為何還要如此溫柔對他?


    難道戲耍他就這麽有趣嗎?


    “非晚,我知道你或許並非自願嫁給我,你若是想要離去,我絕對不會攔你,你想要什麽補償,我都會答應你。”


    白溫想了一下,盡管她沒有愛過人,但是不強迫對方,尊重對方總是沒有錯的。


    不過,她肯定不會真正的放虞非晚離開,到時候她再想一些辦法把虞非晚留在身邊就好。


    她以為虞非晚會好好考慮,可是虞非晚好似被辜負後有被舍棄,抬起一雙氤氳著霧氣,支離破碎的美眸,好不楚楚可憐,“夫君,你不要我了嗎?”


    虞非晚低頭擦眼淚的時候,將眼底的陰鷙嗜血藏得很好。


    為什麽?


    剛剛與他成親,就要拋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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