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溫的話讓他如何來相信?


    原本白溫對他的態度就已經足夠冰冷了,現在白溫成了屍王,他更是從白溫的身上感受不到絲毫屬於人類的情感,這種若即若離幾乎要將他逼瘋。


    ————


    七曜宗的弟子住進了侯府,盡管府中上上下下的奴仆都變成了鬼僵,但是隻要白溫的一句話,這些鬼僵就會乖乖幹著本職工作,就是除了白溫,他們誰的命令都不聽。


    侯府上上下下的奴仆都是白溫阿爹遠行之前給白溫精挑細選的,可能有的時候業務能力會稍稍有所欠缺,但是絕對忠心。


    虞非晚端著木盆走進了白溫的房中,餘光裏還看到了躲在樹杈間鬼鬼祟祟的老管家。


    老管家對虞非晚是諸多的不滿,尤其是在他們都變成了鬼僵,而虞非晚還是一個帶有靈力的修仙者,他便總覺得虞非晚會對白溫不利。


    況且今日隻是一個普通鬼僵在向他們小侯爺示愛,虞非晚就已經忍受不了了,如此善妒之人怎麽能夠留在他們小侯爺的身邊呢?


    還是他們小侯爺太過心善了,這樣的人都舍不得去休。


    虞非晚推門走入房中時,白溫正端坐在沉香木的床榻上,漆黑的眼眸一眨也不眨,直直的望著前方,詭譎極了,粉雕玉琢的麵容襯得他像是一個瓷娃娃。


    虞非晚走到白溫的麵前,白溫依舊是沒有瞧想他,仿佛真的變成了一隻沒有聲息的娃娃,可以任由他擺布。


    他蹲下身來,給白溫褪去了鞋襪,將白溫的玉足拿在手裏,細細的觀摩著,白溫的肌膚白裏痛著淡淡的青色,不像是活人會擁有的膚色,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的死氣,足尖雪白,皮膚下青色的血管根根清晰可見。


    虞非晚微微抬眸觀察白溫的神色,白溫目光疏離的落在了遠處,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會對她做些什麽。


    他略有些失落的垂下了如蝶翼的睫羽,仔細的幫白溫洗完腳後,他坐到了白溫的身側,盯著白溫領口的一小節玉白的脖頸,喉結緩緩的上下滾動了兩下。


    “夫君,方才管家找我,說……昨夜放在床榻上的手帕沒有落紅……”


    係統看不下去了,差點沒有當場找個桌子給它掀了,【封建糟粕!還放手帕,還落紅,他們知不知到你是男子啊!還真把你當成女子來對待呀!】


    也不能夠怪係統脾氣不好,原本他就是專門綁定氣運之子一類龍傲天角色的係統,前期有憋屈劇情是再正常不過,但是,像這麽離譜的劇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呀……”虞非晚淡漠的動了動薄唇,眼中的怨毒變成了毒液在緩緩的像四周蔓延,“怎麽會有這種事情?”


    係統:【所以宿主我們更要今早想辦法殺死白……】


    “所以夫君……你可以幫幫我嗎?這手帕上要落紅。”虞非晚湊到了白溫的耳側,淺色的薄唇似有若無的擦碰過白溫的耳尖。


    管家原本隻是想要折l辱一下虞非晚,並未非要這手帕上落紅不可,他害怕白溫以後會掌控不住虞非晚,畢竟虞非晚的那張臉太過妖冶,萬一做出一些吹枕頭風的事情就不好了。


    但是成為鬼僵後的管家就完全改變了想法,他就是要見到手帕上的落紅。


    白溫轉過漆黑的瞳孔,像是在眼眶中鑲嵌了一枚可以自由移動的棋子一般,她身旁的虞非晚穿的實在是太過單薄了一些,白色的裏衣掛在肩頭,隨著虞非晚的一舉一動微微搖曳,衣衫下的玉白的身子隱約可見,虞非晚雖是清瘦,但身上的肌肉線條緊實卻又不會誇張。


    虞非晚隻用一條發帶將墨染的發絲勉強束起來了一半,濯清漣而不妖。


    她沒有在虞非晚今夜特意的打扮上過多留意,倒是想起青樓的姑娘與她說起,有些人其實是不太喜歡其他人對他們太過溫柔的,他們就喜歡強勢一點的強製愛。


    別人欺負他們的越厲害,他們就越是愛得死去活來。


    欺負人?也可以生愛嗎?


    虞非晚會喜歡什麽樣的?


    虞非晚試探性的接近白溫,“夫君,我們歇息吧。”


    白溫現在不似常人,無論他對白溫做什麽,總有一種他在欺負白溫的感覺。


    虞非晚修長的手指碰觸到白溫領口的那一刻,白溫反扣住了虞非晚的手腕,欺人將虞非晚壓在了自己的身下,她扯下虞非晚的發帶,將虞非晚的手腕與床頭綁到了一起。


    虞非晚瞪大了眼眸看著白溫,雙手被束在頭頂,袖口順著手腕緩緩滑落,露出大片潔白的肌膚。


    “夫……夫君……”


    他現在也有些拿不準白溫到底想要做什麽了,因為在白溫黑瞳過多的眼中沒有一點情緒上的起伏,純淨到極致的眼睛盯得他心中有些發慌。


    如今他變成了魚肉,可是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要掙脫,而是觀察白溫想要做什麽。


    冰冷的手粗暴的撕開了他的領口,冰冷的空氣接觸到肌膚,他微微打了一個冷顫,纖長的睫羽顫動了兩下,心髒跳動的過快,好似下一秒就會跳出心房。


    “夫君,你會輕一點的嗎?”


    虞非晚脖頸沾染上了一抹客人的櫻桃粉,旁人眼中如鬼似妖的白溫,在虞非晚看來就是世間最好看的人了,其他的無論是魔還是仙,通通都比不上白溫。


    白溫沒有回應虞非晚,這讓虞非晚更加的擔心了,甚至都不敢抬眸去看白溫。


    “嘶……”


    虞非晚太過緊張了,所以當他脖頸上傳來略微的痛意時,他根本就沒有忍住。


    脖……脖頸?


    居然不是下麵痛嗎?


    虞非晚下意識的睜開眼眸,白溫手中的手帕貼在他脖頸間的傷口,極為粗魯的輕蹭了兩下,手帕上見了紅。


    白溫從懷中拿出外傷藥膏,同樣粗魯的塗抹在了虞非晚的傷口上,期間見到虞非晚輕輕的皺了皺眉,她這才微微收斂了手中的力道,對著虞非晚脖頸上的傷口輕輕的吹了兩下。


    她將染血的手帕塞到了虞非晚的胸口,讓他拿著這個去交差。


    白溫起身離開床榻,虞非晚見狀隻是稍稍揚起脖子,動了一下腿,就得到了白溫冷冰冰的聲音,“別動。”


    虞非晚輕微動了動薄唇,看到白溫繞到了屏風後麵,欲言又止,寂寥淒婉的皺著眉。


    係統將方才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宿主,白溫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絕對不能就這麽放過白溫。】


    他也沒有辦法,他總不能夠說宿主你的節操掉了,快點把你腦子裏黃色的東西都倒出來吧。


    “我知道,”虞非晚冷冷的掀了一下眼皮,隻要他願意,他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手腕上的發帶掙開,“我不過是配合她演戲,降低她對我的警惕性,在她看來,恐怕我就是個對她死心塌地、天天都期盼著得到她的寵愛的男妾吧,她越是這樣認為我,我之後複仇成功的幾率就會更大一些,並且她怎麽也想不到,最後自己會栽在一個男妾的手中。”


    【……】


    係統撓了撓臉頰。


    這是沒有想到,虞非晚對自己的定位還挺準確的嘛!


    他可不就是對白溫死心塌地、天天都期盼著得到白溫寵愛的小男妾嗎?


    不過,他倒也不急於一時改變虞非晚的一些想法,如今隻是時候未到,若虞非晚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才會愛上白溫的話,恐怕會比任何人都想要殺了白溫吧。


    白溫繞到屏風後,脫下了身上滿是血汙的衣衫,自己泡入了浴桶中。


    她不告訴虞非晚他女扮男裝的事情,是因為在菩提鏡中的無數推演內,她都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虞非晚。


    既然如此,便不能夠告訴虞非晚,反正虞非晚終有一天會死在她的手中,那麽這件事情說與不說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


    躺在床上的虞非晚聽到衣衫脫下的聲響,眸光發生了輕微的變化,他側眸看向屏風,隻依稀看得到一個模糊的背影。


    他下意識的將目光移開,沒過多久,又會重新看向屏風,麵頰竄上一抹滾燙的溫度。


    她去沐浴了?


    沐浴之後會做什麽?


    白溫洗去身上的血味,穿好單衣從屏風後走到床榻前,床上的虞非晚肌膚紅的厲害,彎翹的睫羽時不時的輕顫兩下,似是停在花上的蝴蝶。


    白溫發絲略濕,浸泡過水的肌膚更白了,像是用紙糊的,嬌媚的眉眼中透著幾分鬼氣,她抿了抿殷紅的唇,“……我餓了。”


    “……”


    虞非晚微愣了愣,脖頸上的桃粉以特別快的速度竄染上了麵頰,他下意識的動了一下腿,又羞又惱,綁住的手握緊後又張開。


    聲音輕不可聞:


    “你想要采陽補陰……”


    “你把那個……當成食物嗎?”


    係統:【……】


    媽媽,這是我不付費就能夠看的內容嗎?


    第16章


    係統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綁定到個這樣的腦子裏帶點黃色顏料的氣運之子,雖說這本小說是給虞非晚安排了不少紅顏知己,但是白溫她不是,她是殺人不眨眼的大反派。


    無語死了~


    真的無語死了~


    還采陽補陰呢!待會你這條小命都沒了。


    白溫垂下眼眸,疏離的睹了虞非晚一眼,隔空打滅了蠟燭,昏暗的光線下,床上人兒更加緊張了,全身繃緊。


    她歪了歪頭,不太明白虞非晚是何意,不過她的確是有點餓了,尋常的食物她是能吃的,但是不能夠增加她的飽腹感。


    月光可以。


    白溫躺在床榻上,剛好能夠沐浴到從窗欞灑進來的如霜的月光中,輕閉上眼眸,就感受到身後的小男妾微微動了一下身子,似乎頗為不滿。


    “夫君,給我鬆開好嗎?”


    虞非晚見白溫隻是躺在床上就沒了其他動作,心中莫名多了些失落,可是他依舊沒有選擇自己將發呆掙斷,乖巧的等著白溫來給他解。


    “綁著……”白溫的嗓音依舊是沙啞的,尾音會拖的比較長,所以她現在的聲音並不好聽。


    虞非晚望了一眼頭頂的發帶。


    ————


    深夜,原本能夠從窗欞照落進來的月光別人刻意的擋住了,白溫緩緩睜開眼簾,起身在床邊坐了一會兒,但是屋外的那人遲遲都沒有離去,得不到充足月光的白溫皺起了眉,看了一眼呼吸平緩的虞非晚,走出了屋子。


    她剛剛來到院落,一道好似憑空出息,極為虛無的劍氣就來到了她的麵前。


    白溫抬手雖是擋住了劍氣,但是劍氣亦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皮肉翻開,唯獨沒有血流出來。


    空桑席玉踏著月光而至,他一抹潔白像是雪花般翩然落地,劍意太過純淨,好似在天地之間自然而然形成的。


    他並沒有拿劍,白溫是屍王贏勾固然厲害,但是白溫現在還不夠厲害。


    空桑席玉隻像白溫落下了一道劍氣,就停手了,瑩白的指尖在月光上泛著淡淡的光澤,他輕閉著眼眸,眉心的紅痣迤邐的像是用鮮血點染上的。


    他緩步走到白溫麵前,沒有睜眼,卻是在打量著白溫,手中拿出了鬼修使用過的鬼骨鈴,“贏勾,殺了房中的人。”


    鬼修正是使用這對鬼骨鈴,外加上自己不俗的修為,才勉強控製住了白溫,盡管那是白溫佯裝被他控製住了。


    空桑席玉雖然沒有鬼修的一身鬼氣,但是他有一身的殺氣,外加他真實的修為要比鬼修高出一截,所以換做旁人來做這個屍王贏勾,早就被空桑席玉給控製了。


    但是此時此刻站在空桑席玉麵前的是白溫。


    白溫看著空桑席玉搖了搖手中的鈴鐺,又聽到他如此離譜的命令,默默的垂下了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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