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多久,她就端著兩碗麵來到了何溯琳麵前,在何溯琳說著謝謝的時候,那碗紅燒牛肉麵準確無誤地扣在了何溯琳的頭上,同時,穆笙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另一碗雞雜麵扣在了那個叫娜娜的女生頭上。


    湯水和著麵條掛在他們腦門上,兩人呆若木雞,何溯琳的笑容還僵在臉上。


    “祝你們用餐愉快!”


    穆笙煙笑著說完後,兩個女生才回過神來,瘋狂地尖叫起來,“啊----啊----”


    麵條在她們腦袋上晃來晃去,兩個人的臉都被燙得通紅。


    就連我都看呆了,不由自主地站起來。


    看到穆笙煙朝我這邊跑來,何溯琳也終於看到了我,頓時破口大罵:“沈未時你這賤人!果然是你幹的好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事後我還有些擔心地問笙煙:“笙煙,是不是過分了點兒?剛出鍋的麵條啊……”是不是直接把她們毀容了?


    穆笙煙大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你當我傻啊,犯罪的事情我可不幹,特地囑咐了廚房兌點涼水的。”


    不得不說,在這方麵,我比笙煙差多了,她報複起人來,真是一點兒也不手軟。雖然我也很想澆她們一碗麵,但不一定會付諸行動。


    穆笙煙擁著我的肩膀,心疼地說:“未時,你放心,不管誰欺負你,隻要我打得過的,都會幫你打的。”


    “那打不過的呢?”


    “當然跑咯!”


    “哈哈!”


    穆笙煙,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超過了我認識的所有人。這更加堅定了我要去找姑姑和大伯把錢要回來的決心。


    至少,不能讓笙煙賠陸衍迪的修車費。


    何溯琳跟她的小夥伴離開餐廳沒多久,嚴廷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不想接,直接掛斷。


    但我們吃完飯剛走到餐廳門口,嚴廷生就堵住了我。他手中已經沒有了玫瑰花。


    此時的嚴廷生,跟我以往見到的任何形象都不一樣,他雙目眥裂,恨不得用眼神將我撕碎。


    “沈未時,你做得太過分了!”


    “我做什麽了?”


    “我真心誠意要跟你複合,你卻對何溯琳和劉娜潑麵條,差點兒毀了她們的容!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樣惡毒!”


    我還沒說話,穆笙煙就將我拉在了身後,替我阻擋了所有惡意的目光,如女戰士一般站在嚴廷生麵前,“那麵是我潑的。”


    嚴廷生一愣,狡辯道:“那也是她授意的!”


    他對我究竟是有多恨?


    “那倆貨口無遮攔欠抽欠揍,是人都想潑她們,需要人授意?難道你不想潑她們?”笙煙這話是個大坑,嚴廷生要是回答不想潑,那就表示他不是人了,但他更不可能回答想潑的……


    所以他糾結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詞語來反駁,卻突然箭一樣繞過笙煙,衝到我麵前,抓著我的手道:“未時,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我原諒你,咱們複合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你……”


    他將自己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施舍一般地說“我原諒你”,真是可笑,我沒做錯事,何須要他的原諒?


    我用力將手抽回,“嚴廷生,在你說出‘分手’二字的時候我們的關係就已經結束了,這輩子都無挽回的可能。”


    “不,未時,不是這樣的,你知道我那隻是一時衝動,咱倆在一起這麽久,你了解我的,我從裏沒有跟你說過分手,就那一次,你就給我一次機會不行嗎?我保證,以後我絕對什麽都聽你的,未時,未時……”嚴廷生忽然激動起來,一下就抱住了我。


    “嚴廷生,你放開我!”我沒想到大庭廣眾之下他敢這樣,沒來得及躲開,他的力氣很大,像是要把箍死。


    穆笙煙微微一愣,就過去掰嚴廷生的手:“你放開她!小心我們告你騷擾!”


    “滾開!”嚴廷生雙目通紅,奮力一推,將笙煙推倒在地上。我趁機逃脫,連忙扶起笙煙。


    “嚴廷生,我們已經結束了,你再這樣下去,別怪我讓你難堪!”看到笙煙手掌被擦破了皮,我心裏十分愧疚和心疼。


    他怎麽對我都行,但我絕不能看著他傷害我的朋友!


    嚴廷生沒想到我說話會有這麽森冷的時候,我想我此時的表情一定是非常恐怖的。


    “未時,對不起……我……”


    我不想再聽他廢話,帶著笙煙去了附近的門診。


    “笙煙,對不起,害你受傷了。”我自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脆弱的人,從我懂事起,被沈秋池暴打的時候我就學會咬著牙不流淚了,最後一次流淚大概就是沈秋池被槍斃的時候了吧。


    可是今天看到笙煙為我這樣,我心裏真的非常難過,我就像個煞星,沒有人喜歡我關心我,唯一對我好的笙煙,我卻常常讓她為我受傷。


    笙煙一邊叫醫生輕點輕點,一邊笑著安慰我:“傻子,又沒有斷手,就是擦破點皮了,有啥好哭的呀?”


    “破皮也有可能得破傷風呢!”我含著淚開著玩笑,不好意思讓她知道我是因為感動而流淚的。


    醫生卻不高興地道:“你這小姑娘,破傷風哪是這麽容易患的?盡說瞎話!”


    笙煙和我相視一眼,她自然知道我是故意這麽說的,我們在醫生莫名其妙的眼光下哈哈大笑起來。


    人生得一友如此,足以。


    沒有跟笙煙打招呼,第二天我悄悄請了假回家,具體來說應該是回大伯家。仍舊是熟悉的路,我以為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會踏上這條路了。


    但是我沒想到,大伯家竟然大門緊閉,門口還掛上了一把大鎖,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我給大伯打電話,他連電話號碼都換了!姑姑的自然也是打不通了。


    氣,怒火,從四麵八方蔓延至我全身,我從來沒有如此恨過沈家這些人,我的手捏成拳頭,我想狠狠砸向那大門,但我知道,我現在必須忍著,我要控製好我的情緒,否則,氣勢上我就先輸了。


    我抱著最後一點希望給堂哥沈暮蟬打了電話,他可以算是這個家裏唯一一個有理可講的人吧?畢竟,他好歹是個高級知識分子。


    隻是這一次,大伯拿著沈秋池留下來的錢去給沈暮蟬買房子娶媳婦,麵對金錢的誘惑,我不知道這個哥哥會有怎樣的態度。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一個溫文儒雅的聲音,“未時。”


    這是我們家唯一一個叫我名字我卻不覺得厭煩的人。


    我心裏的怒火也漸漸熄滅,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地道:“暮蟬哥,你現在在哪?我想見你。”


    “我在上班呀,你來a市了?在哪?我去接你。”


    “不,不用了。我沒在a市……”我忽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沈暮蟬到底知不知道錢的事?


    沈暮蟬細心地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兒,“未時,怎麽了?還在為叔叔的事難過嗎?”也隻有他,在說起我爸的時候沒有帶任何鄙視。


    “暮蟬哥,你是不是快結婚了?”我不想談沈秋池的事,委婉地問他。


    沈暮蟬卻笑了起來,“傻丫頭,你聽誰說的,你哥我恐怕得光棍到三十歲哦!”


    我故作輕鬆地笑問:“你這麽優秀還會單身這麽久嗎?是不是沒錢準備婚房呀?”


    “是呀,沒房子,都不敢追女孩子啦!”他開著玩笑,隨後又嚴肅起來,“未時,你倒是說說,為什麽你們女孩子現在非得要有房有車才嫁呢?好歹我也是個優質暖男呀,竟然沒有妹子看上我,唉……唉……唉……”他誇張地長歎三聲,讓我不知如何接話。


    沒有妹子看上他是不可能的,當年有瘋狂地找到我家來要我牽線的妹子都不下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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