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宴歡拿著手機翻了好一會兒,終於劃到了那條配著這張照片的朋友圈,拍攝時間是在朱宴歡的大四下學期,那個場景是她在準備畢業設計時所經曆的其中之一。


    那次她熬到兩點多才停下手裏的工作,隨便蓋了件外套就趴在桌上睡著了,許是設計還沒完成,睡覺也睡不踏實,不到四個小時朱宴歡就醒了,沒一會兒便看到了照片上的這一幕,她就隨手拍了下來。


    朱宴歡把手機放到辦公桌上,推到陶沛顏跟前,示意她看。


    陶沛顏低下頭,在看到那張照片和上下幾條風格熟悉的動態時,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抬眼看向朱宴歡時,滿臉寫著震驚,“你別告訴我跟許炎夏談戀愛的人是你?!”


    朱宴歡一言不發將手機拿了回來,把剛剛利用陶沛顏微信發過來的截圖保存,微信滑至後台,點進相冊對圖片進行簡單的裁剪,又滑回了微信頁麵。


    朱宴歡直接把許炎夏的那張裁剪好的截圖扔進了朋友圈,做完這些才回答了陶沛顏的問題,“你猜對了。”


    陶沛顏馬不停蹄地刷新朋友圈,果然看到了備注為“歡歡”的那條動態,發布時間就在剛剛,圖片是許炎夏那條說自己脫單了的配圖和配文的截圖。


    朱宴歡這樣,也算是對許炎夏禮尚往來了。


    “歡歡你認真的?”陶沛顏不放心的問。


    陶沛顏不覺得她能玩過許炎夏那種人,但單論心狠,朱宴歡在陶沛顏這裏絕對第一,但過程太過痛苦,有了第一次,沒人會想來第二次。


    隻見朱宴歡搖了搖頭,“全當是轉移注意力了,許炎夏也不過是剛好對我感興趣,我跟他算是各取所需。”


    陶沛顏點頭,表示明白,“那我就先去忙了。”


    “嗯。”朱宴歡應了聲。


    這條朋友圈發出去沒一會兒,問候如潮水般向朱宴歡湧來,大部分都是問她什麽時候和周春安離的婚。


    朱宴歡看著那些消息有一瞬間的失神,她和周春安,從校園到婚紗可以說是人盡皆知,但這段情愛的收場卻鬧的如此難堪。


    朱宴歡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她逐一回複了所有人的問題,隻說彼此間產生了矛盾,已經協議離婚,以後他是他,我是我,未來不會再有任何可能。


    中途朱宴歡還接到了周卓城的電話,她知道這一定是替周春安打的,要說的估計和剩下一部分的消息差不多。


    朱宴歡麵色平靜的接了,開門見山道:“周總有事嗎?”


    周卓城沉默片刻,輕笑出聲,“我來替我那蠢弟弟問問,朱總這麽快就找好下家了?”


    朱宴歡麵露嘲諷,“周總,大清早亡了,沒必要守孝。”


    周卓城挑眉,應了聲,“好。”


    電話被朱宴歡主動掛斷,周卓城看著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屏幕,被掐斷通話後跳回了撥號頁麵,抬眼看向一旁站著的周春安,眉眼間的悅色瞬間消散。


    “你在朱宴歡那已經是個死人了。”周卓城向後一倒,上半身的重心全壓在了靠背上,“婚都離了,老實點吧。”


    周卓城對這小兩口的家事實在不感興趣,更別提過錯方是自己的親弟弟,他覺得周春安就是好日子過夠了,竟然玩出軌那一套。


    周春安神色鬱鬱,沒有出聲。


    陶沛顏回到辦公室沒一會兒便接到了餘霍的電話,她猶豫再三還是接了。


    “餘總。”是公事公辦的語氣。


    電話那頭的餘霍頓了頓才道:“中午有時間嗎?我想找你聊聊,有些問題想問你。”


    “是工作方麵的事嗎?”


    “不是。”


    陶沛顏抿了下唇,“抱歉餘總,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可能……”


    “陶總,你要我死,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話落,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四周靜到能聽見通過電話傳來的彼此間的呼吸聲,陶沛顏的指尖不斷摩挲,掌心不知不覺間竟出了層薄汗。


    良久才聽見她說:“好。”


    陶沛顏答應中午和餘霍一起吃飯。


    陶沛顏的耳邊傳來一聲短促的笑,是愉悅的,“那到時候我來接你,中午見,沛顏。”


    “嗯,中午見。”


    第22章 追求


    陶沛顏將手裏的工作都處理好,給餘霍發了消息,對麵卻說他已經到了,在地下車庫等她。


    陶沛顏:好


    陶沛顏收好手機拿起包走出辦公室,出了工作室走進電梯,直接按了負一樓樓層。


    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被打開,陶沛顏一眼便看到倚靠在車身上的餘霍,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得整個人的氣質都儒雅許多。


    像是感受到了陶沛顏的目光,餘霍朝她的方向偏過頭來,兩人的視線對上,餘霍那雙無波無瀾的眼睛裏,漸漸染上笑意。


    陶沛顏走過去,“等很久了嗎?你其實可以給我發消息的。”


    “沒事,是我來接你,等你也是應該的。”餘霍繞道副駕駛位,幫陶沛顏拉開車門。


    陶沛顏微微彎腰,入了車內。


    餘霍帶著陶沛顏去了家遠離市中心的魯菜館,店內裝修簡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木香。


    一樓擺放的餐桌前都坐著人,交談的聲音很小,像是在耳語。


    許是餘霍經常來的原因,服務生看見餘霍時就是一句,“還是跟之前一樣?”見餘霍點頭,笑著去了後廚的方向。


    餘霍領著陶沛顏上了二樓的小包廂,桌子是長形的,兩人對立而坐,餘霍幫陶沛顏用茶壺中的熱水過了一遍桌上的餐具。


    “餘總想問什麽就問吧。”陶沛顏看著餘霍的動作,開門見山道。


    餘霍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將餐具擺放到一邊,看向陶沛顏開口道:“陶總,我想跟你拋開身份好好談談。”


    陶沛顏看著餘霍,輕點下頭。


    “恕我冒昧,我想先問一下陶小姐,是我在追求你的過程中做錯什麽了嗎?或者是有什麽行為讓你覺得反感。”


    陶沛顏愣了下,不太明白,“什麽?”


    餘霍見她一臉茫然,幹脆敞開了說:“是這樣,前段時間我邀請你約會你都拒絕了,包括送你的那些禮物,都被你移交給了我的助理,可我以工作為由跟你見麵,在過程中你並不排斥與我相處,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但依舊沒有得到答案,我不明白陶小姐你為什麽突然開始疏遠我。”


    陶沛顏抿了下唇,“餘總知道宴歡離婚的事嗎?”


    周家如今做的生意雖說跟不上當下潮流,但往前幾年也算是能排的上號,朱宴歡和周春安的故事在圈子裏傳來傳去也算是段佳話。


    可當初說的有多漂亮,如今就有多打臉。


    餘霍跟陶沛顏他們幾個接觸的多,對於這段時間朱宴歡和周春安之間發生的事餘霍肯定多少也是知道些的。


    聞言,餘霍緊繃的神情肉眼可見地鬆懈下來,稍稍有些放心,“原來是這樣,那是我做的還不夠好。”


    陶沛顏有些意外的挑眉,“餘總怎麽會這樣想?”


    “那陶小姐為什麽會覺得我會成為周先生那樣的人呢?”


    陶沛顏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她疏遠餘霍就是為了防止自己再次上演朱宴歡身上的那段婚姻,於是她自然而然的將另一位毫不相幹的人判了死刑,餘霍何其無辜。


    他繼續道:“顯而易見,是我做的還不夠好,還不足以讓你克服那些可能存在但沒發生的問題,才會讓你直接把我和周先生劃上等號,還煩請陶小姐再給我一個機會。”餘霍聲音懇切,看向陶沛顏的目光真摯,無不透露著他的認真。


    陶沛顏注視餘霍許久,在第一道菜被端上來之前回應了他的請願,她聽見自己說:“好,我向餘總說聲抱歉,是我先入為主了。”


    “我明白陶小姐的顧慮,私下裏還是叫我餘霍吧。”


    “嗯,餘霍。”


    吃過飯,餘霍將陶沛顏送了回去,並邀請過段時間一起去滑雪。


    “就我們倆?”陶沛顏問。


    “如果你有想要一起的朋友也可以,比如朱總?”餘霍一眼就看穿了陶沛顏的心思。


    陶沛顏依舊有些不放心朱宴歡的狀態,如果餘霍同意,她是真想把朱宴歡帶去的。


    陶沛顏點頭,補充道:“可能還有老謝?或者別的什麽人?”


    餘霍笑著說沒問題。


    “謝了餘總。”陶沛顏心情大好的解開安全帶下車,關門後又想到了什麽,打開包從裏麵拿了顆水果糖出來,繞到駕駛位後敲響了餘霍的車窗。


    車窗下降露出餘霍的臉,他偏頭看向陶沛顏,隻見她攤開手心,將手裏的糖遞了過去,“謝禮,謝謝餘總今天請我吃飯。”


    餘霍想說不需要,但還是抬手將那顆糖拿了過來,指尖劃過陶沛顏的掌心,攥進手裏。


    “再見,餘……霍。”


    餘霍輕輕“嗯”了聲,陶沛顏繞過車身,走進了那棟寫字樓裏,直到餘霍看不見她了,才啟動車子離開。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給陶沛顏發了消息。


    餘霍:我到了


    餘霍:你很喜歡吃糖?


    陶沛顏下車後給他的那顆糖現在被他放在了辦公桌上,透明的包裝袋,沒有商標,沒有成分說明,連生產期和保質期都沒有。


    陶沛顏:不喜歡,拿來解酒的


    她在談合作的飯桌上小酌幾杯後就會吃顆糖緩解輕微的酒後症狀。


    餘霍:好


    餘霍:注意身體


    餘霍:晚上一起吃飯嗎?


    餘霍發完消息就叫助理進了辦公室,開口就問:“餘總有什麽要我做的?”


    “幫我聯係位調理師,直接加在我號上置頂。”


    “您是身體哪裏不舒服嗎?需不需要去趟醫院?”


    彼時,陶沛顏回了他消息。


    陶沛顏:好,這頓我請吧


    “不用,你按我說的做就是。”餘霍邊說邊回陶沛顏的消息。


    餘霍:沒事,不用跟我客氣


    畢竟是他在追求她。


    助理點頭應下,轉身正要出去,餘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出聲喊住助理,“等等。”助理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餘霍,靜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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