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當他們正在森林裏搜尋時,遇到了一郡野水牛,大約有30頭,這是僅次於白肢野牛的最大最危險的野牛。


    這種野獸身軀龐大,體重超過2000磅。它們轉過身來,氣勢洶洶地昂起頭,喘著粗氣,告訴新來的人他們不受歡迎。


    “最好爬到樹上去。”哈爾說。


    一頭野牛向羅傑猛衝過來,它個頭兒最大,大概是這群野牛的頭兒。羅傑飛快地爬上一棵菩提樹。脾氣暴躁的野牛停在羅傑占據的那棵樹下,跳起來用長長的犄角去挑羅傑。


    你大概覺得一隻體量超過2000磅的野牛不會是什麽像樣的舞蹈家吧,但這隻怒氣衝天的野獸卻表演了精彩的波爾卡、華爾茲和探戈,它甚至後腿著地直立起來用犄角去挑它的對手。


    “我們得把它捉住送給父親。”羅傑喊到。


    “對!‘她’最合適了。”


    “你說什麽——‘她’?哪有像它這麽粗野的女士?”羅傑質問道。


    “也許你對女士還不太了解,”哈爾說,“有時她們相當粗野。如果能夠著你,這位‘女士’用不了一分鍾就能把你撕得粉碎。”


    “我不能整天都呆在這個地方啊。”羅傑說,“我該怎麽辦呢?”


    “就在那兒呆著吧,”哈爾建議道,“我想你的朋友根本就不想走,‘她’太喜歡你了。”


    “‘她’為什麽偏偏選上我?‘她’幹嗎不去追趕你?”羅傑感到莫明其妙。


    “因為我站著沒動。它大概以為我隻不過是一棵樹而已。水牛的視力不太好,但它們的嗅覺十分靈敏。也許你身上的氣味太好聞了,它們抵禦不了你的誘惑。”


    “你可以開玩笑,”羅傑說,“可如果我得在樹上呆一天,說不定還要搭上一個晚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但這位野牛“女士”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它迫切希望用犄角刺穿這個搗蛋鬼。它夠不到羅傑,於是就換了另一種方法:它要把羅傑從樹上搖下來。


    它退後幾步,一個衝刺,使盡全身力氣衝過來,龐大的身軀撞在樹幹上。


    隨著菩提樹一陣劇烈地搖晃,羅傑從樹上摔了下來。


    但他沒有掉到地麵上。羅傑睜開眼,發現自己正騎在那位“女士”的背上。牛背太寬,他的腿幾乎沒法叉開。但他還是拚命地伏在牛背上,野牛馱著他漫無目的向遠處跑去。哈爾急忙追了上去,他能趕上水牛,因為它身體太重,根本就跑不快。


    整個森林都被這場角逐攪得不安起來。小鳥像男孩吹口哨似的放開喉嚨歌唱著。鵒的叫聲有點像說“是你幹的嗎?是你幹的嗎?”猴子的尖叫聲在森林上空回蕩著。它們從未見過這種場麵,這回可大飽眼福了。


    哈爾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套索套在一隻牛角上,俱卻無法拖住狂奔的野牛。相反,他一跤摔在地上,被野牛拖出很遠。


    鴿似乎在嘲笑他們:“是你幹的嗎?”它在開兩個孩子的心。如果說有誰在策劃這一切,那就是這頭龐然大物,而不是亨特兄弟。小鳥的叫聲中也加上了一分嘲弄。


    他們跑到一個泥坑邊上。水牛喜歡泥坑,越粘糊越好。泥漿在熱天裏能防暑降溫。從泥坑裏爬出來後,身上糊了厚厚一層泥,可以防止蚊蟲的叮咬。


    於是水牛帶著背上的騎手一起跳進了泥坑。泥坑很深,一直沒到羅傑的脖子處。水牛除了眼睛和鼻子外,全身都浸沒在泥水裏。


    這個地方不錯,水牛願意整天都呆在這裏。羅傑渾身上下都是泥,成了個泥人,他爬出來後一定夠好看的——如果他還能出來的話。小鳥和猴子們覺得這個節目太精彩了。


    一隻巨大的魚鷹在低空盤旋著,以便能看得更清楚。它的巢築在樹頂上,像小汽車那麽寬大。忽然,它那敏銳的眼睛發現附近的河裏有條魚,於是就像石頭墜地一樣直衝下來,一頭紮進水裏,出來時嘴裏銜著一條魚。這比觀看一個小男孩在泥水裏折騰更有趣。它心滿意足地向巢穴飛去,但還沒等飛到窩裏,一隻老鷹不知從哪裏俯衝過來,一口咬住魚飛走了,大概是去喂它的雛鷹了。


    一群黃蜂“嗡嗡”地在兩個腦袋上方盤旋,那是羅傑和水牛的腦袋。水牛把頭全部沉到泥水裏,避免了一場飛來橫禍,黃蜂隻好從它的上麵飛走,集中到另一個頭頂上,為了免受被蜇之苦,羅傑不得不向水牛學習,把他的頭也沉到泥水裏。等他再也憋不住氣,從泥水裏探出頭來時,高興地發現黃蜂已經飛走了。不過,如果他看到自己頭上臉上都是泥漿時,恐怕就不會那麽高興了。


    哈爾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看起像是剛從墳墓裏爬出來的,我那個漂亮的弟弟去哪兒了?”


    “別開玩笑了,”羅傑說,“你該想想我們怎樣才能離開這個泥坑。我有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但值得試一試。”


    “那麽,是什麽好辦法呢?”


    “我沒說那是個好主意,但總比束手無策好。你已經套住了一隻牛角,把繩子的另一頭遞給我,我把它綁到另一隻牛角上。”


    “幹什麽?你是不是完全瘋了?”


    “也許是,”羅傑說,“快把繩頭遞給我,咱們看看它有什麽用。”


    羅傑把繩子綁到牛角上拉緊,把多餘的繩子抓在手裏。


    “你到底要幹什麽?”哈爾焦急地喊道。


    羅傑解釋道:“如果我的‘女士’和我出了泥坑,我們怎麽回營地呢?我們不能期望這位‘貴夫人’會徑直走到營地,鑽進籠子裏。我想我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我手裏一共有兩根韁繩,拉左邊的一根,它的頭就會轉向左邊,拉右邊的一根,它的頭就會轉向右邊。”


    “你怎麽想到它會調頭呢?”


    “如果它的犄角短就難辦了,但長犄角省了我很多勁。我覺得能成功,但不敢保證。”


    “好吧,”哈爾說,“但從哪兒開始呢?”


    羅傑說:“如果你願意在我的肥胖的朋友的屁股上捅一捅,它大概會從這兒爬出去,然後我就可以駕馭著它回營地了。”


    “你真是個大傻瓜。”哈爾盡管這樣說,但還是撿起一根尖木棒在水牛的屁股上捅起來。由於感到不像以前那麽舒服,水牛決定離開這個可愛的泥坑。又捅了幾下,水牛掙紮著從泥坑裏爬了出來,從頭到腳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泥巴。


    哈爾笑了,“它看起來和你一樣。”


    水牛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羅傑使勁拉著係在左犄角上的繩子,水牛的頭轉向左邊,直到轉到正對著營地的方向,羅傑才不拉了。當這個龐然大物改變方向時,他就輕輕地向左或向右拉一下繩子,讓它轉向正路。


    要想回家就必須過一條河。河上有一座橋,但誰知道它能不能承受得了一噸的重量呢?水牛“女士”一看到它就吃了一驚,也許它比騎在它背上的羅傑更了解那座橋能否承受它的體重。它使勁地擺著頭想沿著河邊走,但騎在它背上的人卻一定要它從橋上過。


    不得已,它上了橋,但當走到中間時,橋突然斷了。水牛和騎手措手不及,掉進河裏洗了個澡。


    但是,掉進清澈的河水裏至少把身上的一層汙泥衝掉了,真是因禍得福,羅傑很高興。他爬到對岸,一邊拉著牛角,一邊向營地走去。哈爾從另一座橋上過了河。


    水牛慢悠悠地朝前走著,大概是在回憶那個可愛的泥坑。


    “跑到前麵去,”羅傑對哈爾說,“打開一個籠子,也許我能把它引進去。”


    事情正如羅傑所料,水牛在他的駕馭下鑽進了籠子。羅傑從它的背上溜下來,走到籠子外麵,關上了籠門。


    “嘿,”哈爾說,“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一點兒。”


    “謝謝,親愛的先生,”羅傑說,“謝謝你的誇獎。從今以後,對付野生動物有什麽困難,盡管向我請教。”


    兩個人都笑了。他們很快割了一大堆長長的青草,塞進籠子裏,給饑餓的水牛“女士”吃。


    羅傑看到那一堆草很快就順著喉管進了水牛的肚子裏,說:“吃得太快,它會胃疼的。”


    “不會,”哈爾說,“它有兩個胃。食物嚼碎後先進第一個胃,在胃酸的作用下變軟,然後又反芻到嘴裏、進行第二次咀嚼,再進入第二個胃裏消化。這種安排非常合理,如果我們也有兩個胃,對營養的吸收就好多了。”


    羅傑換了身衣服。哈爾說:“喂,我們也該吃飯了,你早就想喝牛奶了吧。”


    “我想,在100英裏以內根本就沒有什麽牛奶。”羅傑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裏就有你喝不完的牛奶。”哈爾說,他端著一個鍋,走到關著水牛的籠子邊。兩個孩子高興地喝著牛奶,這是許多天以來第一次喝到。牛奶很濃,像奶油一樣。


    “沒有一位水牛‘先生’能給我們提供牛奶。”哈爾說,“能捉住一位水牛‘夫人’是我們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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