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的淺色薄褲,而丁淩奶奶顯然已過了擁有衛生巾的年紀。


    她沉思幾秒,給簡昆發微信【幫個忙】


    客廳的簡昆不知和丁淩聊什麽,似乎過了會兒才看手機。


    等看見微信時,簡昆神經緊繃起來,又感到微妙的刺激。同在一個家還發微信,有種偷偷摸摸不幹好事但又很樂意幹的變態感。


    【怎麽了】他回。


    【能幫我買包衛生巾嗎】她打完字後刪掉


    【幫我買包衛生巾吧】她又刪掉


    略停頓一會兒,重輸【我來那個了……】


    點擊發送。


    幸好不用麵對麵,不然更尷尬了。


    過了幾秒他回複【我去買】


    “你待著啊。”他收了手機對丁淩道,“我去買個東西。”


    “買什麽?”丁淩說,“我去吧。”


    “不用。”


    “章老師不舒服,你照顧她吧,要買什麽你告我我去買吧。”丁淩認真道。


    “你這小孩兒,讓你待著待著就完了,廢什麽話啊。”他站起來,走去門邊換鞋。


    他邊換鞋邊想:我都不知道買什麽,告你,你不更蒙圈兒麽。


    他下樓去了,十分鍾後再回來,手裏拎著一黑色塑料袋。


    丁淩忐忑不安地站在客廳裏看著他:“章老師還沒出來,她是不是又暈倒了?”


    “不會。”他說。


    換完鞋後他往衛生間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來。


    丁淩一動不動看著他,那眼神像夜裏的鷹,十分有神,但充滿擔憂和不解。


    “丁淩。”簡昆叫他。


    “嗯。”他抬高下巴回應。


    簡昆指指他的房間:“回避一下。”


    丁淩愣了一下,更加不解。


    “回避,聽不懂麽,都幾年級了不知道回避什麽意思?就是快速滾回你的房間再麻溜兒的把門關上,知道麽?”


    丁淩有疑問,但被簡昆的眼神堵了回去,他懵懵懂懂走回房間,不大樂意但聽話地關上了門。


    “叫你出來你再出來。”簡昆補上一句。


    要是他問黑色袋子裏裝的什麽,為什麽要放在衛生間門口,以及他的章老師到底怎麽了。


    簡昆可是一個也答不上來,索性強迫他避開。


    章玥出來時臉蛋還是不可避免地紅了。


    簡昆假裝沒看見:“沒事兒吧?”


    “沒事兒。”她說。


    “那個……我看網上說這種情況不能吃冰淇淋。”他道。


    “已經吃了。”


    “……”


    “……”


    “沒事兒。”章玥低聲道。


    簡昆又頓了頓:“網上還說得喝紅糖薑水,止疼的。”


    “嗯。”


    “等著啊。”他轉身走去廚房。


    他把水燒上又從冰箱裏拿了塊薑,找不著紅糖時才想起還處在回避中的丁淩,這才把丁淩叫出來。


    丁淩聽說要給章玥煮紅糖薑水,立馬關切地問她:“章老師您感冒了嗎?”


    章玥扯出個勉強的笑:“可能吧。”


    “那得吃藥啊。”丁淩去櫃子裏找藥。


    “不用。”簡昆說,“我剛才給她治好了。”


    丁淩仿佛被開啟了新世界:“怎麽治的?我奶每次感冒都得三五天才能好。”


    簡昆看著他。小學生就是煩,想讓他明白的吧他不明白,隨便糊弄一下吧他又都懂。


    “總之是治好了,你別問。”他很酷地對丁淩說。


    “……治好了還煮紅糖薑水……”丁淩滿腹疑惑。


    “鞏固一下不行麽,沒好利索……你年紀不大話怎麽那麽多呢?”


    丁淩扭頭往房間走去。


    簡昆:“幹嘛去?”


    “我回避,你再給章老師治治吧,讓她好利索。”他老實道。


    他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簡昆被他逗笑了,轉頭看向章玥:“要不再給你治治?”


    章玥:“治你個鬼。”


    第35章 這位家屬請注意


    章玥約劉岩吃的火鍋, 劉岩滿嘴跑火車,但在關鍵問題上一點兒不含糊,甚至和她打太極。劉岩都這樣, 薛恒就不必再約了, 更問不出個所以然。


    她都懷疑簡昆消失的那幾年是去幹了什麽失足的營生,不然無法解釋他想掩藏的行為,如果是真的, 他應該掙了不少錢,但他看上去並不像有錢的樣子, 而且依他的性格,就算真的失去雙足也不會去幹那種營生。


    許君莉聽她分析之後隨口道:“他該不是殺人了吧。”


    章玥一怔。


    許君莉:“動點兒腦子, 真殺人了他現在還在坐牢好嗎。”


    章玥驀地想起簡營, 也不知他坐牢是不是因為殺人。


    許君莉又說:“你別老問他們呀, 他們仨穿一條褲子, 想瞞你的事兒怎麽會告訴你,你問問當年電廠的那些人啊。”


    “問過了。”章玥說, “沒人知道。”


    “那就說明不是在電廠發生的事兒,當年他爸不是被開除了嗎,那之後他們去了哪兒, 沒準兒就是在那兒發生了什麽。”


    簡昆說過那之後他們還是去了南市, 隻是他在臨市上學。去了南市為什麽在臨市上學呢,他不想和簡營一塊兒,住校不就行了,幹嘛非得換個城市。


    他給她送燈的那晚,她迫切想知道關於他這幾年的空白, 倒沒有仔細考慮這事兒。這會兒一考慮, 疑惑更大了。


    她想了想, 問許君莉:“當年都有誰去了南市?”


    許君莉也想了想:“好像沒有去南市的。”她喝了口水忽然一頓,“還真有,老水牛你記得嗎,那會兒大家都怕他,後來我去了中市還害怕來著,就擔心他也被分去中市,為這我專門問過我爸,我爸說他被分去南市七中,也當教導主任去了。”


    章玥如醍醐灌頂,她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人給忘了。當年要不是牛沭仁,簡昆多半早就輟學了,他們後來又同去一個城市,牛沭仁決不會放任他不管。


    她盤算著去趟南市。


    許君莉道:“你也別老糾結這了,不管發生過什麽,現在不挺好的,而且你們又遇上了,你未嫁他未娶的,趕緊在一起得了。”


    章玥說:“你不明白。”


    許君莉覺得她太較真,是因為不清楚他們在當初那糟糕的環境下互生的情愫,不同於簡單的喜歡與否,他們彼此憐惜又拯救無門,像具軟掉的玻璃殼子,相比背過身的脆弱,她察覺到簡昆的靈魂深處似乎存在著看不見的心魔。


    其實糾結的一直都不是她。


    “我還不明白你呢。”許君莉說,“和汪梵吃飯還把簡昆叫過去,不是說好有什麽話好好兒說嘛,非得給人難堪,多難看啊。”


    “簡昆不是我叫的。”章玥說,“而且那汪梵本身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和他沒怎麽著呢,他叫那麽多人,擺明著給我難堪,要不是簡昆帶那姑娘來,那姑娘也被蒙在鼓裏。”


    許君莉看了看她:“那怎麽辦啊,怎麽說他也是曹元朋友,他們認識多少年了,我又嫁給曹元了,他托曹元找我向你說和,你是和還是不和啊?”


    “不和。”章玥簡潔道。


    許君莉“嘖”了一聲,放軟了口氣:“給我個麵子,就吃一頓飯,不是單約你,他約了好多人,他也向我保證了,絕不再/騷/擾你,大家都是朋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和和氣氣不挺好嘛。”


    章玥:“不去。”


    “我保證。”許君莉舉手發誓,“別人騙你我能騙你麽,多少年姐們兒情誼?就當他說謊,別人都不去吃這頓飯我也陪你去,他敢動你一指頭,或者惹你不高興,天靈蓋兒我都給他揭下來!”


    章玥沒好氣地看著她:“就一頓飯啊,不保證能吃完,露個臉就走了也說不定。”


    “行。”許君莉拖長音調應著,“你走我也走,一秒鍾都不多待!”


    和許君莉吃完飯後她去了趟遊泳館。


    興市少雨,全年下雨的天數攏共不過一禮拜。大二那年過年,她尋簡昆無果,又格外想念章湧森,存放在音樂播放器裏關於雨聲的歌單已聽不過癮,便開始學習遊泳。


    她享受把身體全部浸在水裏的感覺,一來可以緩解思念,二來可以鍛煉身體。


    她遊了兩公裏,衝澡時沒留神腳下,打滑摔了一跤。倒沒摔著腿,手指受傷了,因為往下摔時她伸手擋了一下,小拇指直直磕向地板,當即痛得無法舒展。


    館內的工作人員送她去了醫院,拍了片子後確認骨折,就往她手指上綁了個固定夾板。


    簡昆打來電話時她帶著這副受傷的手剛走到醫院門口。


    簡昆開車來接她,看了看她手上的夾板道:“最近不太順啊,我這腰傷剛恢複你又負傷了,改天去廟裏拜一拜吧。”


    又問她:“去哪兒啊?”


    她說:“學校。”


    “不是放暑假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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