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後院。


    周堅正在給蔡琰寫回信,胡三興奮地衝了進來。


    “胡三,你這麽興奮,可是有什麽喜事?”


    周堅放下毛筆,饒有興趣地問道。


    胡三咧開大嘴笑道:“大人,大喜呀,小人在新鄉亭附近發現了好多鐵石,聽附近的百姓說以前有官府挖過鐵石,但隻挖了上層,以為下麵沒有了,就再不挖了。小人也是聽百姓說下麵可能還有鐵石,才試著往下挖民了幾米,果然給小人找到了鐵石。”


    “哦,此話當真?”


    周堅頓時精神一振,鐵石就是鐵礦石。


    沒想到己吾縣境內居然還有鐵礦,這可真是個大喜事。


    胡三忙道:“小人不敢欺瞞大人。”


    周堅問道:“鐵石純度如何,能煉出精鐵嗎?”


    胡三道:“純度不是很好,也就四成左右,煉出精鐵不是問題,就是有些麻煩,而且鐵石埋在地下,挖鐵石也要大量的人手,至少也得兩百人,每天才能挖到兩千斤鐵石。”


    周堅擊節道:“好,隻要能煉出精鐵就成,人手不是問題。你去找周武,從流民中招募些漢子,多給些工錢,雇他們去挖鐵石,想必能招到不少人手。”


    胡三忙答應一聲,又道:“大人還有一事,小人最近又招了十八個有手藝的匠人,許給他們良田十畝,月錢五百,這個咋整?”


    周堅道:“這些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用錢找周武去拿,要田找陳方,以後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說給我知道了,隻需要告訴我打磨了多少件鐵甲就行。”


    胡三心下嘀咕,這麽大的事我哪敢作主,嘴上卻不敢說,連忙答應一聲。


    周堅揮手道:“去吧,趕明年正月,無論如何也要打磨好一千件鐵甲。”


    “小人遵命。”


    胡三挺胸凸肚地答應一聲,興衝衝地跑了出去。


    隻要有了匠人和足夠的鐵石,明年正月前打磨一千套鐵甲還是不成問題的。


    在皖縣的時候,要匠人沒匠人,要精鐵沒精鐵,好多事周堅又做不了主,巧婦也得難在無米下鍋,做起事來自然束手束腳。


    如今己吾縣大小事都由周堅做主,自然沒有了諸多製肘。


    胡三剛來的時候還有些忐忑,這些天下來,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田有田,搞的是有聲有色,難免心氣倍增,信心滿滿起來,幹勁頭十足。


    做鐵匠能做到這個份上,卻是從來不曾想過的。


    胡三剛走,陳方又來匯報招募人才的事情,這些日子來,還真給他招募到了一些有手藝的匠人,不過全都有家有室,想要讓人這些離開己吾,怕是不太容易。


    不過,這個不是問題。


    亂世哪有人權,周堅有的是辦法讓這些人就範。


    城南的一座大宅子裏,數十名匠人正在忙碌,四周到處都堆滿了各種木頭。


    周堅跟著陳方走進宅子時,一個三十歲左右地漢子匆匆迎了上去。


    陳方向漢子示意,“這位便是縣令大人。”


    漢子連忙下拜,“小人毛四,拜見大人。”


    周堅揮揮手,令毛四起身,掃了一眼四周問道:“這裏有多少匠人?”


    毛四答道:“回大人,有木匠十二人,篾匠七人,石匠五人,皮匠三人。”


    周堅問道:“你會什麽?”


    毛四抓抓頭,答道:“小人會做槍。”


    周堅精神一振,說道:“可有做好的槍,拿來我看看。”


    毛四答應一聲,立刻跑到一邊,取了一杆木槍過來,槍杆已經做好了,唯缺槍頭。


    周堅接過槍杆,兩手握住略微用力掰了下,槍杆立刻彎成了弧形,卻沒有折斷,韌性卻是極好,看的毛四一陣乍舌,心說這位縣令爺好大的力氣,竟如此生猛。


    “杆槍上抹油幹什麽?”


    周堅滿意地點點頭,又問了一嘴。


    槍杆上明顯抹了油,握在手裏有點滑,不容易握緊。


    毛四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實心木雖然堅硬,但韌度不夠,容易折斷,因此要用油浸泡晾曬,反複至少五次,才不容易折斷。”


    周堅恍然,他以前使用的都是成品的槍,這點到不知道。


    無怪無人說三人行,必有多說,一杆小小的木槍,也有精深的學問。


    “好好做,幹的好有賞。”


    周堅鼓勵了一句,對於認真做事的人,他是從來不吝嗇賞賜的。


    毛四恭敬應命,略微有些拘束。


    周堅又問道:“這裏由誰負責?”


    毛四答不上來,還是陳方答道:“回大人,暫時由毛四負責。”


    周堅點點頭,四處看了一圈,匠人們有的在做槍,有的在做木盾,幾個石匠則將堅硬的石頭打磨成鋒利的槍刃,然後裝在了做好的槍杆上。


    至於幾個皮匠,則是在鼓搗幾張生牛皮。


    除了木匠被安排的任務外,其他的匠人都沒有安排什麽事幹,就隨著興趣鼓搗。


    周堅看的興趣大增,拿了個石匠打磨的槍刃試了試,打磨的到是挺鋒利的,雖然硬度比鐵器差了許多,隻能用來觀賞,但能做到這個水平,已經很不錯了。


    又拿了副皮匠做的牛皮甲,雖然防護的部分隻有幾處要害,而且也不及鐵甲堅固,但是重量卻比鐵甲輕的多,穿在身上與人廝殺的時候,好歹也能擋上幾刀。


    除非遇到周堅和典韋這樣的猛人,不管什麽鎧甲,那絕對都是一刀兩斷。


    周堅忽然想起一事,問毛四,“能做投石車嗎。”


    毛四不解道:“這個,大人說的投石車是什麽,小人不曾聽過。”


    周堅道:“就是那種相距數百步,能把大石頭扔到城樓上的器械。”


    毛四恍然道:“大人說的是拋石車吧?”


    周堅點點頭,究竟是拋石車還是叫投車車他也不記得的,隻要是一個東西就行。不過那東西他也隻是聽過名字,至於具體如體製作,卻是毫無頭緒。


    這個年代生產力極度落後,想要相隔數百步,將重達百斤以上的大石頭扔到數丈高的城樓上,絕對沒有小說中說的那麽容易,首先動力就是個問題。


    後世有火藥,有石油,這些東西都可以產生強大的推動力。


    周堅怎麽想,也想不出古代的投石機是怎麽解決動力的,居然能隔著上百步,把上百斤的大石頭扔到數丈高的城樓上。


    毛四抓抓頭,說道:“這個,小人隻是聽人說過,不知道怎麽做。”


    周堅也沒指望他能馬上做出投石機來,就不再問,又去了胡三打鐵的宅子察看。


    天下承平已久,雖然自恒帝起來農民起義不斷,但都上不了台麵,輕易就被撲滅。


    漢廷從中央到地方,武備都久疏而泄,士卒多是老弱病殘,疏於訓練,地方郡縣的武庫裏更是幾乎找不到一件完整的兵甲,一旦黃巾起義爆發,朝廷必定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周堅必須得早做準備,才能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分一杯羹。


    胡三幹的熱火朝天,然而成果卻差強人意,雖然有二十從個有手藝的鐵匠,但這些鐵匠對打磨魚鱗甲並不熟悉,全都是在現學現做,半個月下來,也隻打磨了三十套鐵甲。


    陳方建議道:“大人,鐵甲不夠的話,用皮甲代替也可以。”


    周堅掠了他一眼,問道:“以官府的名義招募鐵匠如何?”


    “這……”


    陳方一驚,忙道:“大人,此事萬萬不可,否則怕會招禍啊!”


    周堅神色一凝,沉默不語。


    以官府的名義下令,自然能招募到不少鐵匠,畢竟個人的力量還無法與官府相提並論。


    不過,這也有個麻煩。


    以官府的名義招募匠人打造軍械,很容易泄漏消息,引起朝廷猜忌。


    這兩年雖然天災人禍不斷,但在天下人眼裏,依舊還是太平盛世。


    區區一個縣令,竟然招募匠人大肆打造軍械,這是想幹什麽,難道要造反?


    若是被朝廷知道了,那還了得。


    周堅深深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不過現在也確實顧不了那麽多了,沉聲道:“管不了那麽多了,最多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把保密工作做到位,從蔣欽的兩百水賊裏麵抽調一百人嚴加防衛,隻要能瞞過朝廷半年,等到天下亂起,朝廷就算知道了,也無瑕追究了。”


    陳方不知道周堅哪裏來的自信,認為最多不到一年,天下就會大亂。


    嘴皮動了動,最終沒有說話。


    周堅雖然年不及弱冠,卻並不寡斷,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從來沒有更改過。


    蔣欽的兩百九江水賊忠誠度沒有問題,抽調一百人負責守衛,應該不會出問題。


    陳方心裏轉了幾個念頭,就立刻前去安排。


    招募精壯進行的還算順利,到了六月,已經從流民中募到整整一千名精壯,而且全都是三十歲以下的漢子,個個生命力旺盛。


    至於流民,則足足安置了一萬兩千多人。


    己吾縣本來沒有這麽多流民,不過官府的告示貼出去之後,周邊各縣無食裹腹、無家可歸的流民都聞訊而來,官府發給口糧,分給田地,妥善安置。


    成康被周堅敲打了一番後,不敢再掉花槍,做起事來到也勉強可算盡力。


    安置流民,成康奔走了一番,和大戶磋差,東拚西湊的擠出了五百多頃田地。


    周堅到也沒有虧待他,私下裏給了一筆錢銀,以收其心。


    外縣的流民還在陸續趕來,己吾縣卻已經安置不下了。


    安置流民費錢費糧,消耗絕對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周堅也養不起。


    一千精壯被分成了二十隊,二十隨從每人負責訓練一隊。


    蔣欽的兩百水賊調抽了一百人負責守衛胡三打磨兵器鐵甲的莊園,剩下的一百人則分到了二十隊新募的漢子裏麵擔任什長,爭分奪秒地操練。


    周堅忙的腳不沾地,每天東奔西走,一有時間就指點隨從訓練新兵。


    這天,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閑,典韋卻興衝衝地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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