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瓊的十餘名親兵氣勢洶洶撲了上來,要將周堅當場拿下。


    “嗯?”


    “哼!”


    典韋和許褚兩尊惡漢環眼圓瞪,怒哼一聲,齊齊踏前一步。


    “給本將軍一並拿下。”


    淳於瓊揚劍大喝,絲毫不將典韋和許褚放在眼裏,兩個小卒而已。


    親兵們囂張跋扈慣了,又有將軍下令,更不將典韋和許褚放在眼裏,揮刀就砍。


    “找死。”


    典韋這惡漢再也按耐不住,猛地竄了上去,鐵拳連揮。


    砰!砰!砰!


    啊!啊!啊!


    悶響聲和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當下就有數名親兵被直接轟下點將台。


    許褚這莽漢則一個箭步竄到淳於瓊身前,好似捉小雞般地將淳於瓊拎了起來,又大步奔回周堅身前,問道:“主公,這廝該如何處置?”


    “大膽奴才,竟敢以下犯上。”


    淳於瓊氣的臉都綠了,瞪目大喝,然在許褚手中就如三歲嬰孩,毫無反抗之力。


    周堅瞥了一眼淳於瓊,眸子裏有冰寒的殺機一掠而過,隨即抬起一腳不輕不重地踢在了淳於瓊肚子上,然後揮手讓許褚將其放開。


    這樣的草包殺之無益,而且殺了也會有麻煩。


    軍營裏麵禁止械鬥,更不要說殺人了。


    不過,雖然不能殺人,但卻要懲戒一番,不能老是被蒼蠅煩。


    周堅那一腳不輕不重,看似沒用多大的勁,現在也感覺不到有多疼,但等過上幾天就會發作,絕對會讓淳於瓊疼上個十天半月。


    “周堅小兒,本將軍不會放過你的。”


    淳於瓊臉色醬紫,眼裏幾欲噴出火來,卻不敢再造次。好漢不吃眼前虧,隻得丟下一句狠話,帶著被打下點將台的十餘名親兵,灰溜溜地跑路了。


    周堅一哂,朝廷以這種草包為將,對士兵們來說可真不是什麽好事。


    南陽,宛城。


    數萬衣不蔽體的亂民頭紮黃巾,高喊‘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口號,將宛城團團圍了起來,在黃巾頭目的鼓動下,向城堅池利的宛城發起了亡命的進攻。


    殺聲盈野,血染長天。


    黃巾賊雖有數萬之眾,但卻缺少兵器鎧甲和攻城器械,麵對城高牆厚的宛城,隻能用脆弱的生命去填平寬闊的護城河,原本清徹的護城河水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盡管如此,走投無路的黃巾亂民們依舊義無反顧,不斷地發起自殺式的衝鋒。


    黃巾叛軍後陣。


    張曼成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肅立在一處土疙瘩上,威風凜凜地觀看大軍攻城,左右則有百餘名親兵隨侍在側,個個身著皮甲,手持利刃,比那些拿著木劍竹槍和鐵鍬、鋤頭等農具攻城的亂民要精銳多了,起碼就裝備而言,勉強能算得上是精良。


    宛城乃是有名的堅城,城高牆厚,護城河十分寬闊,想要攻破很難。


    數萬黃巾叛軍輪番上陣,連續不斷地強攻三天,也未能破城。


    眼看大軍從上午攻打到下午,始終無法破城,張曼成臉色不由十分難看。


    “報,大帥——”


    不遠處,一名黃巾賊頭目疾馳而來,大聲道:“大帥,弟兄們傷亡慘重,不如下令大軍收兵,待休整一夜,再行攻城。”


    “嘿!”


    張曼成狠狠揮舞了下左臂,極不情願地道:“傳令,收兵。”


    “遵命。”


    黃巾頭目大聲應命,連忙疾馳而去。


    張曼成正欲策馬回營時,不遠處又一騎快馬疾馳而來。


    “報!”


    來騎馳到近前,大聲道:“啟稟大師,沛國譙人曹仁率八千大軍來投。”


    “沛國譙人?”


    張曼成一怔,愕然道:“沛國譙人怎麽跑到南陽來了?”


    傳訊賊兵抓抓腦袋,“這個,小人也是不知。”


    旁邊有狗頭軍師模樣地謀士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道:“即是友軍來投,想必定是大帥威風遠揚,已至沛國等地,大帥不如盡收其眾,待來日令其率軍攻城。”


    張曼成眼睛一亮,大聲道:“善,可速召那個誰,來中軍大帳相見。”


    “遵命。”


    傳訊兵立刻領應而去。


    張曼成剛剛回到中軍大帳,傳訊兵就來稟報,沛國譙人曹仁已經帶到。


    周武一身皮甲,頭裹黃巾,麵目也略作了改變,大步踏進中軍帥帳,向高踞案首地張曼成拜道:“小人,沛國譙人曹仁,參見大督帥。”


    張曼成手撫頷下長須,凝聲問,“曹仁,汝乃沛國人,緣何卻來南陽投效本帥?”


    周武答道:“小人素聞大督帥威名,遂來投效。”


    “唔!”


    張曼成麵有得色,暗忖本帥威名果然傳到了沛國,連沛國人也來投效,隻要再打下宛城這座堅城,屆時必定威風遠揚,諒波才、彭脫不過匹夫耳,何德何能與本帥齊名。


    隻待大賢良師取得天下,封侯拜相必不在話下。


    想到得意處,不由心情大好。


    張曼成道:“即如此,本帥封你為將軍,可率本部兵馬與本帥帳前聽調。”


    “末將遵命。”


    周武連忙再拜應命,心裏卻冷笑連連。


    次日攻城,張曼成果真令周武所部為前鋒,搶先攻城。


    周武也不多說,慨然應命,自去點將領兵,親率所部兩千黃巾叛軍攻打宛城。


    等出了中軍大帳,陳良才忍不住罵道:“張曼成這個小人,分明便是看我等麾下有八千大軍,且並非他心腹,才想借機削弱我等勢力,真是豈有此理。”


    另一名隨從冷然道:“說廢話幹什麽,完成公子交待地任務為重。隻要殺了褚貢,若是那張曼成不識好歹,找個機會將這廝幹掉便是。”


    陳良嘿了一聲,道:“如此最好,就先讓那廝多活幾天。”


    周武沉聲道:“好了,快去清點人馬,盡快拿下宛城,擒斬襯貢。”


    “遵命。”


    眾隨從立刻鏗然應命,自去調兵。


    很快,八千部眾分為三,從東、南、北三門向宛城發起了進攻。


    周武和九名隨從率領的這八千部眾和其他的黃巾亂軍有所不同,那就是沒有老弱,而且有近半的亂軍都裝備了馬刀,而且還有數百具皮甲。


    南陽盛產精鐵,冶鐵鑄甲之術天下聞名,許多豪族甚至私下購買鐵甲裝備私兵。


    周武一路殺到南陽,接連攻破幾座城邑後,不但吞並了好幾個小渠帥的部眾,而且從各縣武庫中搜羅到了大量兵器甲胃,用來裝備這些亂軍。


    不但如此,周武開倉放糧後,還去其老弱,分發糧食將老弱盡數回去繼續墾田,隻擇其精裝編組,並加以約束,因此八千部眾不但全是精壯,而且紀律也比其他亂軍嚴明的多。


    張曼成在後陣瞧的分明,眼裏頓時流露出濃濃地羨慕,喟左右道:“此真精銳也,不想這個曹仁到是頗能帶兵,麾下八千部眾,比本帥的本部精銳也不遑多讓呐!”


    狗頭軍師諂媚道:“大帥哪裏話,這個曹仁雖頗能帶兵,但和大帥比起來,那還是小巫見大巫了。大帥本部五千精銳,個個都能一以擋百,豈是曹仁的這些烏合之眾能比。”


    身邊諸將也立刻馬屁如朝,紛紛扁低周武,大拍張曼成馬屁。


    張曼成聽的渾身舒坦,臉上笑開了花,連連頷首道:“此言甚善、此言甚善。”


    攸忽之間,驚雷般地戰鼓聲宛如驚雷般在天地間炸響。


    八千部眾在隨從的帶領下,排著整齊的隊列,向宛城東、南、北三門悍然進攻。


    宛城守軍隻有三千餘眾,連番鏖戰下來,早就傷亡慘重,再加上武備鬆馳,為數不多的守城器械和物資也消耗的七七八八。


    周武親自率領四千部眾,從北門發起了最為猛烈的進攻。


    宛城守軍已經隻剩千餘殘兵,且士氣低落,日前若非張曼成下令收兵,怕是早就已經破城了,縱算有豪族私兵協助守城,也擋不住數萬亂軍的猛攻。


    周武早換上了一副鐵甲,舉著一麵厚厚的櫓盾,親自帶著五名隨從和百餘條裝備了皮甲鋼刀的精裝漢子,頂著城頭上稀稀拉拉落下的橫木、磚石,順著雲梯攀上了城頭。


    “殺。”


    周武猛的躍上城頭,大喝一聲,奮力一刀將迎麵的三名郡國兵斬成六截,為後續爬上城頭的五名隨從和上百黃巾賊掃開了落腳之地。


    “殺殺殺!”


    五名隨從隨之躍上城門,迅速挑占城垛口,和周武合力將衝過來的十餘名郡國兵迅速砍殺殆盡,後麵攀梯而上的黃巾賊很快攀上城頭,和守城的郡國兵廝殺起來。


    這百餘精壯漢子是周武從八千部眾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敢死隊,不但個個身強力壯,而且武器精良,和那些拿著木劍竹槍及鋤頭農具的老弱病殘不可同日而語。


    北門的兵力本就不多,周武又帶了五名隨從和百餘敢死之士親自奪城,數百郡國兵本就士氣不振,見黃巾賊攻勢如此凶猛,立刻節節敗退,很快就潰不成軍。


    周武雖然無法成為超一流的猛將,但在周堅花費大量心血細心培養下,能夠和蔣欽戰成平手,足見其勇。五名隨從也差不了多少,親自殺敵奪城,真可謂虎入羊群。


    “打開城門。”


    周武一刀將吊橋的纜繩斬斷,不等吊橋落下,便橫刀向天大喝一聲。


    “轟!”


    轟然巨響聲中,沉重的吊橋重重砸在了護城河的橋墩上。


    “遵命。”


    兩名隨從立刻帶了數十名殺紅了眼的黃巾賊衝下城頭,直奔城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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