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兵本陣。


    “將軍,前陣被擊破了。”


    “是啊,官軍太厲害了。”


    “快逃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眼看官軍勢如破竹,攻勢迅猛,特別是北軍而來的官軍,竟然以摧枯拉朽之勢不費吹灰之力就擊破了己方前陣,趙慈身邊的部將頓時大驚失色,紛紛鼓噪起來。


    趙慈也被嚇的心頭狂跳了兩下,原以為官軍不堪不擊,不想竟是如此彪悍。被一萬軍官兩麵夾擊,眼看再不走,怕是就要陷入重圍,哪裏還敢猶豫。


    “撤,快撤。”


    趙慈大吼一聲,也不理會身邊部將,勒轉馬頭當先縱馬逃命去了。


    身邊部將早就戰心全無,趙慈一跑,哪裏還會客氣,也立刻四散逃命去了。


    官軍陣前。


    “想跑?”


    周堅嘴角邊綻起一絲冰冷地笑意,大聲喝道:“弓來。”


    早有隨從疾步上前,將周堅專用的五石強弓和狼牙羽箭奉上。


    周堅接過角弓,綽箭上弦,用力一拉,五石強弓已開如滿月。五指鬆開的瞬間,強勁地弓弦聲中,拇指粗的狼牙箭疾若流星的貫空而過。


    趙慈正打馬欲逃時,忽覺背後勁風疾響,暗叫了聲不妙,剛想側身躲避時,隻覺後心麻了一下,力量如潮水般退走,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便一頭栽落馬下。


    “趙慈已死,降者不殺。”


    蔣欽緊隨周堅身後,見狀立刻大吼一聲。


    五千大軍也跟著大吼起來,山崩海嘯般地吼聲徹底震碎了江夏賊最後一絲鬥誌。


    很快。


    八千餘江夏賊兵除了戰死和逃散的,餘眾皆降。


    鄧卓帶著幾名親兵,奔到周堅身前時,見周堅血染征袍,就連頭臉之上都被血水給糊住了,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隻有冷冽的素殺之氣撲麵而來。


    “我的個老天!”


    鄧卓倒吸了一口涼氣,暗忖這位新任的府君大人還真是個好戰分子。眼看周堅冷冽的目光掃了過來,沒來由地心中一顫,後背升起一股涼意。


    “下官拜見府君大人。”


    鄧卓身子躬了下去,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起來吧!”


    周堅揮揮手,抹了把臉上的血水,才揮揮手,道:“賊酋趙慈已被本官誅殺,汝可領本部兵馬與本官一並追擊賊眾殘部,務必盡快討平境內匪寇。”


    “下官遵命。”


    鄧卓連忙領命,自去整點兵馬。


    趙慈已經伏誅,江夏賊兵群賊無首,正是用兵之大好時機。


    當下周堅與鄧卓合兵一處,揮師向東,趁勢擊破後續江夏賊兵,一擊追到宛城,斬八千餘,俘虜趙慈及劉辟降卒近四萬,餘者皆散。


    趙慈出兵攻打劉辟時,曾在宛城留下了五千步卒駐守。


    周堅大軍殺到時,五千賊眾聞聽趙慈已亡,又見官軍兵威勢盛,哪裏還有鬥誌。守城賊將當即棄城而去,想要率眾遁入山林落草為寇,做個山大王到也逍遙。


    不料半途被周武率兩千人伏擊,大敗逃命時,又被周堅率軍趕到,一擊而滅。


    趙慈本有五萬兵馬,劉辟也有兩萬之眾。


    戰爭無情,七萬餘眾累日廝殺下來,死的大多是老幼婦孺。大浪淘沙,能活到最後的基本上全都是生命力頑強的精壯漢子。


    周堅從四萬俘虜中挑出三萬精壯漢子編組訓練,其餘老弱病殘則就地安置屯田。


    去歲趙慈率眾攻破宛城後,南陽大小官吏逃的逃,死的死,諾大的宛城一直被江夏賊兵占據,社會秩序早就亂成了一鍋粥,鄉亭間多有遊手好閑的無賴和地痞流氓橫行。


    周堅進駐宛城後,一邊安排部曲修繕城防,維護治安,一邊讓南陽各地豪門望族舉薦子弟出仕,到郡府中從職任吏,以期盡快理順政務,安定秩序。


    宛城,太守府衙。


    周堅眉頭緊蹙,對眼下的局麵十分不滿意。


    南陽本是龍興之地,士民殷富,奈何數度遭遇匪禍,大量官吏或死或逃,不但郡府已經停止運轉,各縣官府也多有不能正常運轉的。


    官府不能正常運轉,則社會秩序無以為存。


    秩序一亂,地痞流氓及鄉亭惡霸便趁機出來生事作亂,百姓可以說是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這樣混亂的局麵,與周堅印象中富庶的南陽相去甚遠。


    周為重要的是。


    周堅手下雖不缺虎狼之將,卻極缺才堪大人的文人士子。


    陳方雖然頗有才學,但也隻是一縣之臣,難當大任。教個學生還行,擔一郡之政則未免力有不逮,不論是能力和魄力,都不足以挑起大梁。


    眼看周堅眉頭緊皺,旁邊有隨從建議道:“公子今已入主南陽,何不派人將陳方和胡三他們盡數接來南陽,有了陳方的數百學生,也可解決眼下官吏嚴重空缺之急。”


    周堅沉吟片刻,喟然道:“也罷,速派人前往己吾,將陳方等人盡快接來南陽。”


    “遵命。”


    早有隨從疾聲領命,起身出府而去。


    蔣欽忽然道:“素聞大人從兄周暉曾任洛陽令,長於理政,今在相府不得誌,大人何不以書信相邀,前來南陽委以重任。”


    周堅略一思忖,便欣然道:“公奕所言甚是。吾兄雖不善兵事,卻善理政。若得吾兄為南陽長史,則南陽之政務就不用我再費心了。”


    當下奮筆寫好書信,交於隨從周勝道:“你親自送往洛陽,交由吾兄麵啟。”


    “遵命。”


    周勝不敢怠慢,連忙接了信箋出府而去。


    至於周暉會不會來,那就隻有等周勝回來才知道了。


    周勝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名隨從進來稟報,“公子,鄧卓大人求見。”


    周堅沉聲道:“讓他進來。”


    隨從答應一聲,下去不久,便帶了鄧卓進來。


    “參見府君大人。”


    鄧卓對周堅還有些敬畏,禮數上絲毫不敢缺失。


    周堅揮手道:“免了,鄧大人來見本官,不知有何要事?”


    鄧卓道:“回大人,昔日宛城被賊兵攻破時,郡中官吏雖然死傷甚眾,但仍有不少官吏逃得性命。眼下賊眾被大人剿滅,幸存官吏已經回歸宛城,如何安排請大人示下。”


    周堅冷然問道:“賊匪寇境,身為朝郡府官吏,食國家俸祿,卻不思舍身報國,竟於匪寇至時棄城而逃,依我大漢律法,該如何處置?”


    鄧卓刹時冷汗涔涔,以為周堅要秋後算帳,腿肚子都有些哆嗦起來。


    依大汗律法,官員棄官逃亡,士兵臨陣退縮,都是要處以斬刑的。


    如果上官不追究便罷,一旦追究起來,絕對是個死罪。


    “這……”


    鄧卓抹著冷汗,半天答不上來,他身為南陽都尉,和郡丞一樣,乃是朝廷命官,郡守的佐官,卻在趙慈引軍攻城後,見勢不妙棄官而逃,一樣是待罪之身。


    周堅又問,“依律當如何處置?”


    鄧卓冷汗交流道:“當處於斬刑。”


    周堅點點頭,不再追問,沉吟半晌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懼,凡人麵對死亡是會不由自主的產生恐懼,郡府官吏棄官而逃,雖不容於律法,但卻是人之常情。本官可不追究你等罪過,還任郡吏。不過,本官需得有言在先。”


    鄧卓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忙不迭地道:“大人請講。”


    周堅道:“南陽數遭匪禍兵災,今生民疲弊,境內依舊小股匪寇不斷,百姓多有流離失所者。你等即為郡吏,需得仁政愛民,號召豪強捐糧出地,盡快安置無家可歸、無糧可食之百姓安家耕地,不使我南陽再姓流失在外。若再有盤剝百姓、魚肉鄉民者,本官必定數罪並罰,一並追究你等所犯之罪責。”


    鄧卓連忙保證道:“府君大人放心,下官必定謹遵大人之命,不敢或時而忘。”


    周堅這才揮揮手,道:“先下去吧!”


    鄧卓不敢多言,連忙再施一禮,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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