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鄉,西涼軍營。


    “將軍,大事不好了。”


    段煨正在召集諸將商議如何破城,忽有親兵滿臉驚色的衝了進來。


    “慌什麽?”


    段煨臉色一聲,大聲斥道:“軍議期間擅闖軍營,該當何罪!”


    “將軍,出大事了!”


    親兵急的額頭冒汗,不待段煨再喝斥,便跳腳大聲道:“剛剛有梁興將軍麾下的騎兵潰卒逃了回來,梁興將軍中了南陽軍的誘敵之計,被南陽軍給掘堤放水淹了,五千騎兵已經全軍覆沒,隻逃回來數百殘卒,梁興將軍也死了。”


    “什麽?”


    段煨驚的差點跳了起來,霍然起身,厲聲道:“此話當真?”


    其餘諸將也是一臉驚色,不敢置信。


    親兵連飛快地點頭,“是真的,將軍,小人絕不敢謊報軍情。”


    “哢嚓!”


    段煨一劍將桌案劈成兩半,氣的臉色鐵青,切齒道:“梁興匹夫,五千精銳騎兵竟敢一戰而沒,僅餘數百殘卒逃了回來,若其未死,本將軍定要斬了他的狗頭,以正軍法!”


    帳下諸將臉臉相覷,這個時候都聰明的閉上了嘴巴,沒人敢開聲勸阻。


    段煨咬牙切齒地罵了一陣,終於冷靜下來,梁興已經死了,再氣也是無用。


    眼下當務之急,是盡快拿下南鄉,殺奔宛城,給周堅小兒致命一擊。就算不能一舉襲破宛城,但也要讓周堅小兒傷筋動骨一百天。


    否則若是連南鄉都拿不下,董卓怪罪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念及此,段煨厲聲喝道:“傳令,盡起大軍攻城,三日之內拿下南鄉。”


    “遵令。”


    諸將轟然就諾,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


    南鄉怎麽說也有八千守軍,就算能打下來,估計也得傷亡慘重。


    不過現在段煨正在火頭上,自然沒人敢出來戲阻。


    很快,西涼軍集結完畢,傾巢而出。


    驚天戰鼓聲中,西涼軍一分為三,各有三千兵卒攻打東門、北門,分散城中守軍兵力。


    段煨則集中優勢兵力,猛攻西門。


    驚天戰鼓聲中,一排排西涼步卒開到城下,頂著密集如蝗的飛矢,迅速向前推進。


    城頭上。


    李起手握刀柄,長身肅立,嘴角邊有冰冷的殺機在綻放。


    很快,最前排的頂甲兵已經頂著盾牌衝到了城下,將一架架雲梯架在了城頭。


    輕甲兵未及退後,刀斧兵就已經越眾而出,順著雲梯迅速爬了上來。


    李起舉起的右臂猛的劃下,厲聲道:“給我砸,狠狠地砸,砸死這群西涼土狗。”


    驚天喊殺聲中,早就蓄勢待發地南陽軍士卒立刻舉起一塊塊大青石,舉過城頭,狠狠地砸在了城下西涼軍的頭上,橫飛的血雨之中,慘嚎聲立刻響成一片。


    與此同時,一鍋又一鍋燒的滾燙的火油從城頭倒了下去,澆在西涼軍頭上,燙的西涼軍慘呼連天,正滿地打滾時,一支支火箭從城頭射下,熊熊大火刹時衝天而起。


    這還沒完,大火燒到一半時,一捆捆柴禾又被扔下城頭,立刻助漲了烈火的凶威。


    皮肉燒焦的肉味很快在城下蔓延,西涼軍雖然傷亡慘重,但在督戰隊的驅趕下,隻能硬著頭皮,冒著前衝,前赴後繼地對城頭發起進攻。


    終於,一名彪悍的西涼兵躍上城頭,一刀砍死了兩名南陽兵。


    “去死!”


    更多的南陽兵撲了過來,亂刀齊下,將西涼兵砍成肉泥。


    兩名緊隨其後的西涼兵剛剛爬上城頭,就被十餘支長槍桶死。十餘名黃陽兵用倒鉤頂住架在城頭的雲梯,大吼一聲,合力發勁,將雲梯揪翻了下去。


    慘嚎聲中,爬在雲梯上的西涼兵好似下餃子似的,從雲梯上摔了下去。


    “該死,給老子讓開。”


    西涼猛將楊秋眼看攻勢受阻,立刻大步奔了過去,隨手將幾名剛想爬上雲梯的西涼軍士卒撥到一邊,一甩戰袍,將鋼刀銜在嘴裏,登上雲梯,飛快地向城頭爬去。


    攸忽之間,城頭已經在望。


    楊秋已經清晰的看到了城頭上幾名南陽軍兵卒臉上的表情,嘴角邊刹時綻起一絲冰冷持殺機,險險地躲過三杆射下來的長槍,猛的探手抓住其中一杆長槍,大吼一聲,“下來。”


    城頭上的南陽兵被拉的一個趄趔,差點握不住手中的長槍。


    就在這時,楊秋已經一躍而起,登上了城頭。


    “給某死來!”


    楊秋大也一聲,鋼刀翻飛,橫掃四方,將圍上來的五名南陽軍兵卒砍翻。


    “嗯?找死!”


    李起就在旁邊,猛的扭頭一看,頓時勃然大怒,飛快地撲了過來,雙手環刀,環首刀劃作一道黑虹,迅若雷霆般的向楊秋當頭劈了下去。


    “去死吧!”


    楊秋獰笑一聲,夷然不懼,揮刀迎上。


    當!


    金鐵交擊聲中,楊秋如遭雷擊,蹬蹬蹬連退三步,頓時臉色大變。


    “這廝好大的力氣。”


    楊秋心下駭然,剛剛轉了個念頭,還來不及反應時,就覺一點白芒撲麵而來。


    正欲閃身避讓時,隻覺喉頭一涼,視線迅速模糊,力量如潮水般的退走。


    “呃,怎麽會……”


    楊秋至死也沒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麽死的。


    緊隨楊秋身後爬上城頭的西涼兵剛剛躍上城頭,就看到白光閃過,楊秋將軍的咽喉已經被一把精巧的飛刀射穿,整個脖子都幾乎被切了下來,頓時駭的心膽俱裂。


    “啊!”


    西涼兵嚇的大叫一聲,竟然掉頭就從城頭上跳了下去。


    李起飛刀射殺楊秋,三兩步奔了過去,兩手抓住雲梯,猛的瞪目大吼一聲,“起!”


    驚呼聲中,壓在城頭上的雲梯被李起奮起勇力,猛的揪翻,向右邊倒了下去。


    爬在上麵的西涼兵在一片驚呼聲中,接二連三的摔在了地上,摔的筋斷骨折。


    “將軍威武。”


    城頭上,南陽軍見李起神勇難擋,頓時士氣大振,歡呼聲如山崩海嘯。


    西涼軍陣前。


    “將軍,李秋將軍陣亡了。”


    有部將臉色難看,向段煨說道。


    段煨兩眼噴火,死死地握緊了拳頭,恨不得親自帶兵殺上城頭。


    這群該死的南陽土狗,這麽短的時間,他們是怎麽弄到這麽多守城物資的。


    別的就不說了,青石滾木之類的,遍地都有,就地取來就是了。


    可是,這都已經快半個月了,南陽軍怎麽可能還有火油。就算南陽再富,短時間內也不可征集到這麽多的火油,畢竟這玩意不是天生地養的,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看著一個個西涼兵慘叫著從城頭上掉下來,或者直接被砸死燒死在城下,極本就無法攻上城頭,就算偶爾有爬上城頭的,也很難立足,段煨的臉色越發難看。


    不過,五千騎兵已經全軍覆沒,段煨已經別無選擇。


    要想不被董卓降罪,就隻能強攻南鄉。隻有攻下南鄉,才能將功贖罪!


    段煨咬緊咬牙,督軍猛攻。


    很快,西涼軍在付出慘重的代價後,終於攻上了城頭,和南陽軍展開了生死角逐。


    “下去!”


    李起揮刀將五名西涼兵斬殺,一個箭步衝到城頭,將雲梯掀翻了下去。


    這個時候,他也無法再閑著了,親自帶著數十名兵卒和爬上城頭的西涼兵撕殺。


    所有的南陽兵此刻也殺紅了眼,和爬上城頭的西涼兵奮力搏殺。


    西涼兵雖然悍勇善戰,但西涼苦寒之地,物資貧乏,西涼軍的裝備並不比這些缺乏精良裝備的南陽屯田兵強,甚至還略有不如。


    慘烈的廝殺從上午到中午,又從中午到傍晚。


    西涼軍輪番上陣,死傷無數,雖然數次衝上了城頭,但是在南陽軍的拚死反擊下,最終還是沒能穩住陣腳,依舊被趕了下去,攻勢受阻。


    天色將晚。


    當最後一架雲梯被南陽軍掀番後,西涼軍的攻城以失敗造終。


    段煨臉色難看的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縱有萬般不甘,也隻能下令退兵,來日再戰。


    南鄉城頭。


    “籲!”


    李起長長吐了口氣,隨手抹了把臉上的血水,終於擋住了。


    西涼軍的攻勢還真是猛,竟然數次攻上了城頭。


    憑良心說,這些西涼兵的裝備並不比南陽軍強,但是西涼軍的彪悍和血性,卻要勝過南陽軍一籌,他們就好像一群荒漠上的狼,幾乎不知道畏懼為何物。


    論起對死亡的承受能力,南陽軍無疑要差了一籌。


    這是事實,不同生存環境,不同民風決定的事實,誰也無法否認。


    如果不是仗著城池的地勢優勢,這八千缺乏訓練和精良裝備的屯田兵,很難擋住萬餘西涼軍,若是在曠野上交戰,兵力相若的情況下,敗的絕對是南陽軍。


    除非是主公率領的訓練有素、裝備齊全精良的那一萬精銳大軍。


    就算是此次隨主公前往攻打襄陽的兩萬屯田兵,雖然裝備精良齊全,但畢竟沒有打過幾次真正的硬仗,兵力相若的情況下,和西涼軍硬拚,勝負也難以預料。


    不多時。


    南鄉縣令王正和縣府眾官吏,帶著數百縣卒送來了飯食,並召來了數十名郎中,為受傷的兵卒治傷擦藥,重傷不能再戰的兵卒則一個個的被抬下了城頭。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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