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山下有一小鎮,名曰王口鎮。


    鎮上有一家小酒館,生意十分火爆,附近的漁民有事沒事,都喜歡來喝了兩杯。


    午後,天氣漸漸陰了下來,酒館裏的酒客也先後散去,漸漸冷清了下來。


    不過,在酒館靠窗的兩張舊子上,還坐了十幾個漁家漢子,明顯是一夥人。


    這些漢子雖然隻是飲酒,並沒有惹事,然而附近卻空蕩蕩的,沒有人敢坐,進出的酒客都會忍不住向那邊望上幾眼,遠遠地繞開,好像這夥人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而這夥漁家漢子也渾不在意,自顧自的大吃大喝,旁若無人。


    店小二也離的遠遠的,不敢往跟前靠,除非這夥漁家漢子吆喝,才會抖抖索索地上去給添酒布菜,完了就會立刻躲的遠遠的,總感覺這些家夥不是什麽善類。


    此刻,這夥漁家漢子正圍著一個二十多歲,麵龐黎黑的漢子小聲說話。


    “當家的,最近官軍盯的緊,不會出什麽事吧?”


    有漁家漢子小聲問那麵目黎黑的黑漢子。


    黑漢子瞥了他一眼,反問道:“能出什麽事?”


    漢子抓抓了頭,嘿嘿笑了幾聲,說道:“上次不是被官軍盯上了嗎,雖然弟兄們將那夥官軍的船鑿沉了,但這次官軍肯定不會這麽傻了。”


    旁邊有人不屑地道:“一群軟蛋而已,怕什麽!”


    黑漢子則重重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這時,酒館外麵又一個漁家漢子奔了進來,匆匆瞥了一眼,就往這邊走了過來。


    “三兒回來了。”


    有漢子說了一句。


    黑注子看向進來的漁家漢子,問道:“三子,有什麽發現?”


    精瘦精瘦的三子湊到近前,先抓起桌子上的酒碗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然後才俯下身來嘿了一聲,道:“當家的,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黑漢子頓時眉頭一跳。問道:“什麽有趣的事情?”


    三子變戲法般地從懷裏摸出一張官府的告示。遞給黑漢子,嘿嘿笑道:“諾,我從一個亭子裏弄到的,有趣。真他媽的有趣。”


    黑漢子攤開告示看了幾眼。也有些驚訝。“官府這是要幹什麽?”


    “當家的,啥好事情?”


    有漢子好奇地問道。


    “自己看去。”


    黑漢子隨手將告示扔了過去。


    旁邊的漢子急忙伸手接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急的直抓頭,“這上麵寫的啥,小人不認識啊,當家的快給大夥說說,官府這是要幹什麽?”


    三子念過幾天書,識幾個字,就給大夥解釋,“嘿,官府要搞什麽比武大賽,隻要贏了就有錢拿,還能做官封爵,他媽的有這麽好的事,我咋沒聽說過。”


    “真的假的?”


    一夥人大感新奇,立刻就議論紛紛起來。


    有人給黑漢子建議,“當家的,弟兄們別的本事沒有,殺人個個拿手,要不,弟兄們全都去報名吧,隻要贏了,還有錢拿,這麽好的事,上哪去找。”


    黑漢子罵道:“放你娘的臭屁,你以為官府的那夥人都和你一樣傻啊?就你,要敢跑出去露麵,明兒就被抓住剁了。別忘了,我們可是正被官府通緝。”


    有漢子嘿嘿笑道:“這個好辦,隻要我們換個名兒不就行了,誰認得我們。而且,其他人都不去,隻要當家的一個人去就行了,肯定能搶個第一回來。第一啊,媽的,不但有賞銀千兩,還有良田百畝,還給爵位,當家的,你就去吧,一千兩銀子和百畝地啊!”


    “就是就是,當家的你就去吧!”


    眾人立刻紛紛鼓躁起來,極力慫恿黑漢子。


    “等老子想想。”


    黑漢子也有些意動,一來那千兩銀子的賞賜太過誘人,二來這種事情古來未有,實在太過稀奇,黑漢子對自己的武藝極為自負,也想去開開眼界。


    至於那百畝良田和爵位的賞賜,大夥幹的是打家劫舍的買賣,要來也無用。


    有漢子極力道:“這還有啥好考慮的,當家的你就去看看吧,隻要改個名字,再把頭發胡子拾掇拾掇,保準沒人能認得出來。”


    黑漢子略微考慮了,就一拍桌子,說,“好,老子就去瞧瞧!”


    四月末。


    周堅治下的第一次全民會武最終賽終於在襄陽北郊的校場上正式舉辦。


    雖然各郡太守回去後極力組織選拔,但在這個通訊和交通十分落後的年代,想要舉辦這樣的大事,根本就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足足用了兩個多月,才選拔出十名人選。


    為了防止各地方官員將親族子侄塞進來濫竽充數,周堅還專門派了軍中將校,前往各郡監督,確保這次會武能舉辦的圓滿成功,借此調動荊襄百姓習武強身的積極性。


    清晨,朝陽初生,普照萬物。


    襄陽北郊的大校場上人山人海,四周搭起了一座座高台,遠近的商賈豪紳、士族名流都聞訊前來觀看,周堅麾下的一眾心腹文武和軍中校尉以上軍官更是全數到齊。


    外圍則有周堅的兩千親兵維持秩序,震懾某些自由散漫慣了的人士。


    北麵的高台上人比較好,隻設了數十張坐席。


    最中間一張寬大的席位上,周堅踞中而坐,戲昌、蒯越、蒯良、周暉、許褚、黃忠等心腹文武則分坐兩旁,個個精神煥發,隻待武試開始。


    武試開始前,周堅笑喟各郡太守道:“武試中成績最好的賜爵左庶長,宗族子弟可三人爵升一級;成績最差的爵降一級,罰俸一年。”


    張羨、韓玄、黃承彥、範康等人臉臉相覷,心思立刻活絡了起來。


    雖然對降爵有點難以接受,不過是個武試而已,就要降爵,這算什麽事。但是隻要成績最好的話,就能直接賜爵左庶長,這絕對是非常重的賞賜了。


    漢爵二十級,左庶長是第十級,位比九卿,絕對能光宗耀祖了。


    雖然隻是個虛銜,但卻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眾人又豈能不動心。


    就算如張羨,出身士族門閥,位居太守,權重一方,但爵位卻不過是個七公大夫,比左庶長還差了兩級,範康、韓玄等人也差不多、


    黃承彥更是個一級公士,還是祖上餘萌下來的,更是看中爵位的賞賜。


    至於周暉、周濟、周煥則麵色淡然,沒有什麽表情。


    對於他們來說,爵位並沒有多大的吸引力,隻要周堅能成就偉業,他們這些宗兄族兄的要想爵位還不簡單,將來就算是王侯都有可能。


    “開始吧!”


    周堅拍了拍手,沒有在武試開始前再鼓動人心。


    武試的規矩和獎賞在告示中就已經寫的很清楚了,根本沒必要在激勵人心。


    銀錢田地和官爵的賞賜,就是最好的催化劑,比什麽鼓舞人心的話都要有效。


    “主公有令,武試開始。”


    典韋踏上一步,炸雷般的吼聲傳遍全場,遠近清晰可聞。


    中間的一座擂雷台上,一名隊率拿著名單瞅了瞅,立刻大聲道:“第一組,趙霸,王三九上場,比武規矩,不得故意致人死命,其他不限。”


    說罷立刻跳下了擂台,站到一邊觀望。


    很快,兩條被念到名字的漢子從南麵的一小撮人群中衝了出來,飛奔上了擂台。


    這兩條漢子年齡都在二十多歲,身的孔武有力,一個手裏提了把未開鋒的環刀,一個則拿了杆沒有槍頭的木槍,登上擂台後就虎狼而視。


    拿槍的漢子最先大喝一聲,腰腹發力,挺槍直刺對麵的漢了。


    拿刀的漢子不甘示弱,也是一聲大吼,舞開沒有開鋒的厚背環刀,捉對廝殺起來。


    台下圍觀的士紳百姓看的極是興奮,齊聲叫好,為兩條漢子加油助威。


    周堅也看的興致勃勃,雖然這兩漢子的武藝在他眼裏粗陋不堪,最多也就是力氣比普愛人大了些,但他們分明感受到,人們尚武的觀念正在悄然形成。


    很快,擂台上的兩條漢子分出了勝負。


    用槍的漢子略勝一籌,木槍掃中了拿刀漢子的小腿,用刀的漢子受了點輕傷。


    充當裁判的許褚立刻吼停,判了用槍的漢子勝,再打下去,可就不止是輕傷了。


    雖然用的都是沒開鋒的環刀和沒有槍刃的木槍,但能被選拔出來參加武試的,個個都是力大如牛的猛人,就算用木棍敲在人身上,至少也得輕傷。


    校場內就有郎中候著,拿刀漢子下了擂台,立刻被郎中叫了過去抹藥治傷。


    圍觀的士紳和百姓都嘖嘖稱奇,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同時也不得不讚一個,楚侯英明仁義,能專門召來郎中給這些苦哈哈的貧民百姓治傷,就可見楚侯的仁義。


    至少在這一刻,圍觀的百姓對周堅有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擁戴。


    至於用刀的漢子,雖然受了點皮肉傷,但那心裏,卻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在醞釀。


    用槍的漢子勝了一場,下台稍事休息。


    南麵專門有一塊地方供參加武試的選手們休息,還擺在瓜果肉食,有幾個出身貧寒平時很少吃到肉食的漢子正在抓緊消滅食物,就算拿不到好名次,也得吃個夠本再說。


    很快,又有兩名被念到名字的漢子奔上擂台,捉對廝殺起來。(未完待續。。)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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