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荊州軍大營。


    “以先生看,益州軍可否阻我荊州大軍兵鋒乎?”


    參觀完荊州軍大營,周堅審視著隨在身邊地張鬆,皮笑肉地笑地問道。


    張鬆坦然道:“楚侯兵精甲利,確實天下少有,益州之眾不足以擋楚侯兵鋒,但楚侯欲取西川,亦絕非易事,不知楚侯以為然否?”


    周堅冷然一笑,道:“這個到是事實,西川方圓數千裏,民不下八百萬眾,若逐城逐地而攻之,就算能打下西川,本將軍也要損兵折將。不過,閣下來我軍中,如果隻是來向本將軍炫耀劉焉之政,西川之險,那本將軍就不奉陪了,閣下亦可上路了。”


    “楚侯勿怪。”


    張鬆拱手一揖,道:“楚侯雄才大略,世之英傑,非劉焉昏庸老邁之輩可比。鬆在西川望楚侯入主成都久矣,故冒死前來大營求見,又恐楚侯相輕我西川士人,方以言相試,若有冒犯之處,尚請楚侯海涵。”


    周堅臉色刹時多雲轉晴,大笑三聲,道:“哈哈,永年勿須多禮,本將軍這點肚量還是有的,又豈會因這點小事怪罪,快快免禮。”


    “多謝楚侯。”


    張鬆拱手再揖,方才直起身子,麵無得色,寵辱不驚。


    戲昌略一思忖,便露出了笑容。


    許褚、典韋、甘寧、周勝等將還惡狠狠地瞪著張鬆。


    “來呀,本將軍要為永年接風洗塵,速去準備。”


    周堅隻字不提取西川之事,反而吩咐親兵,下令準備酒席,為張鬆接風洗塵。


    不大會功夫,軍中校尉以上的統兵將領盡數到齊,還有隨軍參謀軍事的謀臣,濟濟一堂不下八十人,可謂是熱鬧非凡。


    張鬆幾杯酒下肚,寵辱不驚的麵色立刻就有了幾分變化,變的紅光滿麵起來。


    他因容貌不佳,且不治節操,在成都時很不受當權者待見,就連同為西川士族的賈龍和任歧,對他也多有不喜,何曾受到這等禮遇。


    能得到當今天下最大的幾個諸侯之一,荊州之主周堅如此禮遇,張鬆越發覺得這次冒死前來荊州大營,實在是太值了,已經超過了他的預意。


    至少周堅並不以貌取人,更不曾因貌相而輕視於他。


    能有這樣的氣量,絕對是做大事的心性,遠非劉焉那樣的人可比。


    給這樣的人賣命,絕對值了。


    張鬆心裏有了決定,待筵席散去後,就連夜過帳求見周堅。


    周堅已經準備歇息了,見張鬆來見,隻好披了睡袍出來,將張鬆讓到一邊入座,打著哈欠問道:“永年何不先歇息一宿,有事待明日再說?”


    張鬆起身走到帳中,先正了正衣冠,才拜倒在地,長聲道:“鬆,參見主公。”


    “呃……”


    周堅怔了下,繼而大喜,連連肅手道:“永年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張鬆這才直起身子,可能是因為喝了不少酒,而且畢竟年輕,並不能夠很好的掩猸內心的情緒,臉色有些亢奮充紅,朗聲道:“鬆因相貌醜陋,且不治節操,常為人所不喜。古人有雲:君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仇寇。今得蒙主公盛情款待,並不以鬆樣貌狂放而鄙之,鬆縱肝腦塗地,亦要助主公取得西川。”


    戲昌在旁邊不失時機地道:“恭喜主公再得賢才,再添臂助。”


    周堅欣然道:“誌才這話本將軍愛聽,永年先坐下再說。”


    張鬆拱手再揖,又向戲昌拱了拱手,才在一旁落座,不待周堅發問,便徑自道:“據鬆所知,臨江有一條小道可繞過江州,從德陽直抵成都。若鬆所料不差,主公應該是早有計劃從臨江小道奇襲成都,一舉襲破成都,不知是也不是?”


    周堅一驚,和戲昌對望了一眼,暗忖果真不能小窺了天下英雄。


    這張鬆年紀輕輕,不想竟有這般才智,能猜到荊州軍最核心的戰略計劃,果真不凡。


    周堅沉聲道:“既然永年已經猜到了,本將軍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不錯,我軍的確是打算從臨江小道直接偷襲成都,一戰百定西川,隻是出了些意外,永年也都知道了罷!”


    張鬆點點頭,還是忍不住讚道:“主公此舉可以說是開創了用兵之先河,計此看似雖凶險萬分,但若真能成功,必可載入兵家史冊,傳頌百世。”


    周堅揮了揮手,道:“這些話永年就不必多說了罷,還是說說如何奇襲成都。”


    張鬆道:“主公欲要偷襲成都,所缺者唯地利爾。鬆雖不才,亦薄有家業,府中奴仆亦有千人,願為主公驅策,助主公襲破成都。”


    “好,太好了。”


    周堅聞言頓時大喜,隻覺多日來的煩悶盡去,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將硬木製成的桌案都直接拍成了兩截,大笑道:“此真天賜本將軍以永年也,此番若能襲破成都,永年當居首功,功名爵祿本將軍絕不吝嗇,不過……”


    說此一頓,隨即眼裏便露出了濃濃的殺機,獰聲道:“賈龍和任歧這兩個匹夫,竟敢設計陷害本將軍心腹謀臣,若非典韋將異度送回大營,本將軍不但要痛失良臣,更要被這兩個匹夫奸計得逞。若不將賈、任二族連根拔起,如何能泄本將軍心頭之恨。”


    張鬆當時就眼神一凝,肅容道:“賈龍、任歧自引災禍,皆咎由自取,願不得人,不過為穩定西川計,還望主公切勿遷怒西川士族。”


    周堅臉色立刻就變的笑容滿麵起來,欣然道:“永年放心,本將軍非濫殺之人,西川士族若能誠心歸降,本將軍自然要善待之。”


    張鬆這才鬆了口氣,就怕周堅牽連甚眾,自己可就不好做人了。


    畢竟張鬆首先是一名西川士人,自然不想看到西川士族被大肆清洗。


    周堅把手一揮,“好了,永年車馬勞頓,想必也乏了,今日就先到這裏,誌才和永年回帳歇息吧,待養足了精神,明日再招集諸將,商議奇襲成都的具體細節。”


    “遵命。”


    戲昌和張鬆應命起身,相繼出帳而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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