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名親兵想衝過來為李典擋刀,卻被洶湧衝進城來的荊州軍圍住,並且在以驚人的速度減少,隻好大聲悲呼,“將軍,快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走?”


    李典嘴角益血,慘笑道:“主公將留守後方交托與某,如此西平城破,某還有何臉麵去見主公。縱然主公不罪,本將軍也無顏苟活。大丈夫在此,何懼生死,唯死而已。”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死戰不退,和荊州軍拚了。”


    剩下的十餘親兵受李典視死如歸的決心激勵,立刻扯開嗓門仰天大吼起來,一時氣氛慘烈之極,就連周平和周遠二人,也不禁為之心折。


    當然,盡管佩服李典的決心,但既然是敵對,就沒有留情的道理。


    而且李典既然選擇了死戰不退,就不可能投降,將來主公遲早要和曹操開戰,能幹掉曹操的一員大將,就能夠為主公除掉一個敵人,更不能心慈手軟。


    “殺!”


    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大喝一聲,奮力拍馬搶攻。


    當!


    刀槍交擊,李典雙臂早已酸麻無力,大槍瞬間被周平的大刀蕩開,周遠一記又狠又快的回馬槍狠地刺了過來,李典擰腰躲避,卻未完全躲過,左半邊身子瞬間失去了知覺。


    就在這時,周平撥馬回身,又是一刀劈了過來。


    李典再無力躲開,被周平一刀連人帶馬劈成了兩半。


    “將軍。”


    最後一名親兵仰天嘶吼一聲。很快就被五名荊州兵亂刀分屍。


    這個時候,追隨李典而來的千餘曹軍已經大半潰散,並不是所有的曹軍士兵都能像李典和數十親兵那樣視死如歸,能抱著必死的決心,和荊州軍血戰到底。


    除了追隨李典從東門趕過來的


    周平和周遠留下五百步卒守住城門,當即率領七千大軍殺奔東門而去。


    天剛蒙蒙亮時,戰鬥就已經基本結束了。


    李典雖然有五千大軍,但分守各門,先在南門被殲了小部分,前來支援的各支步卒又被周瑜引五百輕騎拖住。最終被荊州軍各個擊破。


    北門。


    劉曄在數十名親兵的護衛下。狼狽地逃到北門,正準備趁亂出城時,就聽得後方有蹄聲迅速由遠及近,不由暗暗叫苦。眼看城門緊閉。城上值夜的曹軍士卒已不見蹤影。也不知是見勢不妙跑了還是躲起來了,連忙向親兵疾聲喝道:“快,快點打開城門。”


    數十親兵連忙分成兩撥。一撥兩人直奔上城牆去放吊橋,另一撥二十多人拔步衝進了城門洞裏,待吊橋放下後,合力推開了城門。


    然而,城門剛剛打開,身後的追兵也到了。


    “拿下。”


    周瑜顯然也看到了正準備出城而逃的劉曄,雖不認識劉曄,但見數十曹軍士卒將劉曄死死護在中間,明顯是曹軍中的重要人物,把手一揮,五百騎兵立刻圍了上來。


    “媽的,拚了。”


    為首的曹軍小校猛一咬牙,一個猛子跳躍起來,揮刀就砍。


    剛剛衝到近前的騎兵不防,被一刀劈下馬來。曹軍小校不由獰笑一聲,正準備反身再殺幾人,撈個夠本時,兩口馬刀左右劈了過來,將其分屍。


    慘叫聲不斷響起,很快就歸於平靜。


    劉曄站在屍體堆中,麵如死灰,長長歎了一聲。


    兩名荊州騎兵跳下馬來,粗暴地將劉曄押到周瑜馬前,喝道:“跪下。”


    “不得無禮。”


    周瑜連忙喝止了兩名要施暴的大頭兵,上下打量劉曄幾眼,見此人氣度不凡,雖立危牆之下卻並無頹喪之心,頓時大為心折,朗聲問道:“足下何人?”


    劉曄淡淡地道:“賤名不足掛齒,要殺便殺,何須多問。”


    周瑜灑然一笑,以手中馬鞭指著旁邊十幾名被俘虜的曹軍士兵,道:“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誰先說出此人的來曆,在下便給他活路。”


    十幾名曹軍士兵臉臉相覷,都有些意動。


    劉曄則是臉色一變,暗暗叫糟。


    “沒有人知道嗎?那要你們何用。”


    周瑜掃了十幾名曹軍士兵一眼,淡然道:“全部殺了。”


    “別,小人說。”


    周瑜話音方落,立刻就有一名曹兵大叫起來,“這人叫劉曄。”


    劉曄長歎一聲,再無半點僥幸,也沒有怪那名曹軍士兵。


    誰都有選擇活命的權力,就算是曹操,也沒理由在這種情況下要求士兵去送死。


    “劉曄?”


    周瑜聞言刹時眼神一亮,朗聲道:“原來是子揚先生,瑜失敬了。”


    劉曄問道:“足下就是周瑜?”


    “正是。”


    周瑜灑然笑道:“瑜年輕識淺,即無功勳在身,亦無名望傳曉,不想連名重海內的子揚先生也知曉賤名,實是榮幸之至。失禮之處,還望子揚先生勿怪。”


    劉曄喟然道:“將軍智謀深遠,用兵之奇,實乃在下生平僅見,何虛自謙。如今在下即為將軍所擒,但求一死,還望將軍成全。”


    周瑜微笑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能輕言身死。子揚先生世之大才,吾家兄素長來敬仰,隻憾緣鏗一麵。還請先生暫居營中,待瑜回師時,再與瑜回襄陽同見吾兄。”


    說罷向左右喝道:“來呀,請子揚先生上馬。”


    當下有騎兵牽過一匹戰馬,恭請劉曄上馬。


    劉曄無奈,隻得在兩名荊州兵的‘攙扶’了上了馬背。


    這時天色已明,城中的戰鬥已經基本結束,騷亂也漸漸平息。


    周瑜分兵把守四門,一邊清理戰場,一邊派譴偵騎四處,遍探方圓數十裏,又譴斥侯奔赴博望,刺探曹操大軍最新動向,同時譴快馬向黃忠大軍和宛城報訊。


    至於城內的糧秣輜重,除了留下八千大軍十日所需外,剩下的則全部運到城外,任由附近的百姓前來分取,三日之內便被搶了個一幹二淨、


    就在周瑜趁夜襲破西平時,博望坡戰事也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曹操兵進博望坡,被黃忠據險所阻七日,遂納郭嘉之計,一邊揮軍強猛博望坡,一邊分兵八千,舍棄了所有的隨軍糧草及輜重,輕裝疾行,繞過博望坡突然出現在博望城下。


    博望城距博望坡不過三十餘裏。


    博望城中隻有八百守卒,曹軍突然出現在博望城下,博望縣令大驚失色,連忙譴快馬出城向黃忠大軍告急,一邊發動城中百姓,拆房搬瓦,準備拚死一戰。


    曹操頭號大將夏侯惇下令軍卒就地伐木取材,趕製了十餘架簡陋的攻城雲梯,大軍隻休息了半個時辰恢複體力,便即揮軍攻城。


    博望縣令雖發動城中百姓守城,但又如何能擋住夏侯惇八千大軍。


    在夏侯惇親自登上城頭,斬殺了博望縣令後,登城助戰的百姓立刻一哄而散。


    夏侯惇率軍進城,一邊下令修繕城防,一邊整點城中的錢糧輜重,得存糧三千石,頓時大喜,這三千石軍糧,足夠主公大軍吃上十天了。


    然而轉念一想,又不禁心下感歎。


    都說南陽遍地是糧,沒想到連個小小的博望縣,府庫中都有三千石存糧,而且還不是黃忠的軍糧,應該是用來應急賑濟受災百姓的。


    和南陽比起來,兗、豫二州簡直就是遍地饑荒。


    就算是孟德治下最富的縣,也沒有三千石的存糧。


    別說三千石,連三百石都沒有,連大軍的軍糧都捉襟見肘,又怎麽會有存糧。


    郭嘉料到了周瑜會襲擊曹軍糧道,李典卻沒能守住西平。


    周瑜料到了曹軍會分兵襲擊博望,黃忠卻沒有擋住曹操,讓夏侯惇攻破了博望。


    所謂決勝千裏,運籌帷幄,不過是一句戲言。


    真正的戰爭,從來都是變化莫測。至於最終的勝負如何,從來都是取決於統兵將領的臨機決斷,一旦上了戰場,其實謀士的作用是十分有限的。


    郭嘉雖然料事如神,但畢竟隻是謀臣,不可能親自上戰場去搏殺。


    兩軍交鋒,郭嘉身在百裏之外,不可能未卜先知,所以西平被周瑜襲破了。


    李典不是周瑜的對手,所以戰敗被殺了。


    同樣的,黃忠沒有周瑜的善察善斷,機智能見,而周瑜身在另一處戰場,也不可能事事料人先機,黃忠不及曹操和郭嘉智高,所以博望被夏侯惇攻破了。


    如果郭嘉在西平,或許不會讓運糧隊駐紮在西平城內,讓荊州軍沒機會混進城中。


    如果周瑜在博望,或許也會識破曹操和郭嘉的計謀,將計就將,讓曹操吃個大虧。


    但戰爭就是戰爭,沒有如果,也沒有或許。


    得知博望城破,黃忠大驚失色,不再與曹操大軍糾纏下去,當即果斷地回師博望,然而倉促之間撤軍,與敵可趁之機,以曹操和郭嘉之能,又豈會不好利用好這麽好的機會。


    黃忠還沒到博望,就被曹操大軍尾隨擊破。


    好不容易退到博望,又遭到了夏侯惇八千大軍的迎頭痛擊。


    好在黃忠也算是身經百戰,而且又是主場作戰,勉強收攏殘軍,帶著六千餘殘軍直接退到了宛城,加上宛城的五千大軍,也有一萬大軍,準備據城死守。(未完待續。。)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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