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大方,溫柔得體,顯然蓯蓉將這裏當成了家,將南星傅謹默當成了客人。


    南星望著蓯蓉纖細的背影,問身側的男人。


    “你為什麽不喜歡這種類型?”


    傅謹默:“……”


    無辜躺槍,他狠狠在女人細腰上揉了一下。“我為什麽要喜歡這種類型?”


    南星側眸,看向冷臉的傅謹默,認真的分析。“你從小耳濡目染,對女人的審美潛移默化中,應該是喜歡這種溫溫柔柔的古典氣質美女。”


    傅謹默承認。“是的,從小耳濡目染,長大了,對這種類型免疫,隻喜歡野得。”


    南星:“……”


    竟無力反駁。


    “不過……”傅謹默勾唇,冰冷的眼神染上絲縷邪肆。“你穿旗袍的話,溫溫柔柔的,古古典典的,我可能會很喜歡。”


    南星輕切了聲,拆台。“得了吧,想玩旗袍y就直說!”


    “嗯,我直說,寶寶,明晚玩旗袍y可以嗎?”


    南星:“……”


    狗得防不勝防。


    進了屋,蓯蓉已經沏好了蓮子花茶,還備好了一碟綠豆糕。


    她給兩人斟茶,溫柔又熱情。“蓮子花茶安神,不會失眠,綠豆糕是下午蒸出來的,你們嚐嚐看,天熱解暑。”


    南星嗅著清新的蓮子茶香,水眸掃視著屋內樸素淡雅的裝飾,家具,竟恍惚間有一種混亂的錯覺,她仿佛回到了易知非深山中的住宅。


    紫檀木雕刻的椅櫃,桌上攤放著古書卷軸,筆墨紙硯,牆角整齊排列著許多大大小小的密封瓷壇……


    南星甚至能準確猜出,每一個瓷壇裏麵,釀得是什麽果酒,是什麽蜜餞……


    她呼吸漸沉,心尖酸楚蔓延,腦海中全是易知非的身影。


    傅謹默察覺到南星情緒的不對,慌忙站起身,蓯蓉卻搶先一步開口。


    “南小姐?”


    見南星盯著牆角的瓷壇出神,蓯蓉輕喚。


    南星纖長的睫毛顫了下,回過神來,恍然驚覺眼眶濕潤。


    她勾唇,慌亂移開視線,伸手端起桌上的蓮子花茶,垂眸喝了兩口,隱藏失控的情緒。


    傅謹默張了張唇,眼中滿是心疼,他知道南星放不下易知非。


    蓯蓉的目光一一掃過瓷壇,沒看出什麽不妥,對南星似乎過激的反應,滿腹疑惑。


    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千裏之外的易知非,這二十多載,一直在複製她的生活。


    不光活成了她喜歡的樣子。


    也變成了她。


    采藥,釀酒,養花……淡泊名利,歸隱山林。


    想到什麽,蓯蓉沒打招呼,抬腳快步朝裏間走去。


    出來時,懷裏抱了一堆瓶瓶罐罐,舀酒舀蜜餞的勺子。


    “我釀了很多果酒,青梅酒,葡萄酒,金桔酒,水蜜桃酒,還有一些杏幹,酸梅幹,話梅幹,我一個人吃不完,別墅裏的傭人們也不喜這些酸食,少爺,南小姐,我給你們拿一些,你們回去嚐嚐。”


    傅謹默正在哄人,他半蹲在南星的椅子前,滿眼溫柔,指腹輕撫摩娑著她白嫩的臉頰,給予無聲的安慰。


    他知道南星在壓抑情緒,心疼她若無其事的偽裝。


    聽到蓯蓉熱情的贈予果酒,傅謹默漠然拒絕。


    但。


    南星抬眸,水潤泛紅的桃花眼,終於肯對視上他的目光。


    “我要。”


    她聲音輕啞,夾雜著絲縷隱忍哭腔,聽的傅謹默心髒一顫。


    “好。”


    別說要這些果酒蜜餞,要什麽,他都給,都同意。


    傅謹默站起身,他看向略顯尷尬的蓯蓉,改口。


    “不用拿小份,這些全要了,多少錢你跟管家說一聲,加下個月工資裏。”


    蓯蓉:“……”


    南星:“……”


    傅謹默撥了一通電話,沒兩分鍾,五六個保鏢就跑了進來。


    個個滿頭大汗,生死時速。


    “這些壇子全搬我車上去,小心點,別摔了,一樣東西都不能少。”


    他嗓音肅沉。


    “是,傅爺!”


    保鏢們畢恭畢敬的應下,分工合作,兩人抬一個瓷壇,小心翼翼,謹慎細微,生怕手滑摔了。


    大大小小十幾個瓷壇,沒一會就搬空了。


    蓯蓉:“……”


    好了,不愁一個人吃不完了,這下沒得吃了。


    南星:“……”


    又豪又橫,強盜,土匪,都他媽自愧不如。


    傅謹默伸手摟過欲言又止的南星,不想她再提起易知非傷感,這次,由他詢問蓯蓉。


    “二十多年前,你留在傅家當醫生,是因為受了情傷,看破紅塵,是誰傷了你?你喜歡的又是誰?當年的恩怨情仇,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蓯蓉:“……”


    南星:“……”


    看蓯蓉臉色泛白,眼神逃避閃躲,南星拍了下腰間的大手。


    她壓低聲音。“你太直白了,有億點傷人,出去等我一會,我單獨跟她聊聊。”


    畢竟是情感的傷疤,蓯蓉算是長輩,傅謹默在,多少有些不便尷尬。


    傅謹默眉心微蹙。“十分鍾。”


    他是想三分鍾之內解決完走人的。


    “嗯。”


    南星點頭,支走了擔心她的傅謹默。


    “蓯蓉,我們聊一聊易知非。”


    ……


    十分鍾未到,傅謹默一根香煙還沒抽完,站在庭院裏的他,聽到腳步聲靠近,還沒等轉身,南星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慌忙把煙扔了。


    抬腳踩滅殷紅的火點。


    “……又哭了?”傅謹默檀黑的眸子,心疼地盯著南星的眼睛。


    南星勾唇笑了笑,眼尾還染著濕紅。“走吧。”


    她沒哭。


    沒掉眼淚。


    隻是太過唏噓,原來所有人全都是青風藤的棋子。


    包括易知非。


    傅謹默沒再追問下去,緊挽住南星冰冷的小手,帶著她往外走。


    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扶著南星坐進去,給她係好安全帶,又慌忙跑向後備箱。


    車上,南星聽到後麵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也許是太過著急,顯得生疏笨拙,她以為傅謹默在砸瓷壇子。


    正欲下車去看看,傅謹默跑了過來,手裏捧著一個小玻璃壇子,裏麵摻了好幾種蜜餞梅幹。


    “呐,你想吃的都在這了,不能再哭鼻子了。”


    南星心髒驀然柔軟,笑著點了下頭,好不容易才平複壓抑下的淚感,再一次湧現。


    “嗯,傅哥哥為了哄我開心,都搶人東西了,不哭了。”


    晚上十一點,一輛黑色勞斯萊斯,行駛在無人的山路上。


    下山。


    南星腿上放著一盞玻璃壇子,側眸凝望著窗外的漆黑。


    蜜餞梅幹她沒吃。


    不是不想,是不敢。


    這些味道無比熟悉的蜜餞梅幹,怕一旦吃進嘴裏,情緒會一發不可收拾。


    蓯蓉告訴她,雪山上,先探路下山的易知非,再也沒有回來。


    她也找不到易知非。


    幾天後,青風藤幫助她約了易知非見麵,但這次見麵,卻傷透了蓯蓉的心。


    她鼓起勇氣的表白,此生唯一一次放下的矜持,卻被易知非殘忍無情的拒絕,還羞辱她癡心妄想,不知廉恥。


    從此,遭拒受辱的蓯蓉,斷絕了和易知非一切的往來,隱居傅家,一晃二十多載……


    思緒回籠,南星冰冷的眼眸中滿是唏噓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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