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戒煙之後會有一段時間的戒斷反應。


    即痛哭流涕、抽搐、疼痛、腸胃痙攣、反複寒顫、心動過速、睡眠不安等。


    這一症狀在重新抽煙或者更加痛苦的忍耐後會停止發生。


    我不抽煙。別人請我抽我都不抽。教我抽,我也學不會抽。甚至於被二手煙嗆得咳嗽,流淚。是有些誇張。當然,這是最初的時候的事了。現在我已然能夠麵色平靜的出入於各種濃煙滾滾,煙霧繚繞的場所。


    我似乎出現問題了。這是個很複雜的發現。


    我把有關董的所有消息全部取消置頂,以此每天打開軟件後所看到的第一個名字隻有我自己對自己的置頂。


    仍然條件反射的點進去,看一下聊天記錄,再退出來。而後恍然,我剛剛做了什麽。


    之前已經清理過相冊了。我亦是認為相冊裏幹幹淨淨的是可以隨意瀏覽的了。


    仍然看見許許多多有關於董的記錄。


    像是死去的人變成了幽靈一般,一點點把屬於她的東西,生硬的塞進我的生活裏。我基本無法回憶起這些照片保存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這是更古老的記憶了。


    昨天做工時傷了背。今天請假一天。睡到了下午,起來後仍然疼痛難忍。


    於是打算去一個常去的老中醫那裏正骨。雖然要五十塊,但是兩下就好。說與母親。母親不同意。拿出一張美容院的打折卡,叫我去。免費的。


    拗不過。便去了。大大方方推開大門。打發走了來接待的理發師,舉起卡片,“我是來體驗按摩服務的”


    幾個人互相看看,把我領進了裏屋。


    一個黃毛,女,隨我進了包間。褪去上衣,趴在床上,臉塞進馬桶圈裏。(當然,這裏需要發揮聯想能力。以及人物主次關係。)


    開始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我驚奇的發現。我的話出人意料的多。她嗔怪,“油嘴滑舌”


    或許有幾分專業人士的抬舉引導。我打開了話匣子。我從她們的辦卡,聊到我學車學了一暑假。從我背部疼痛的位置,聊到她九九年生人。說我嘴皮子活套,就聊到我悲慘的童年。從打工的地方沒有美女,聊到我應該去當酒保或者鴨子,而後順勢聊到整容貸款。從富貴包,聊到她剛出來社會。兩年舞蹈老師,五年按摩師。由此可見,她大概高中輟學。我說她是店花,她噗嗤笑了。我也根本沒看清她的臉。我的眼從始至終都套在馬桶圈裏。睜開了,看著她從左轉到右的步伐,明亮的豬腰子皮鞋,閉上了,感受著來來回回,徘徊在我身上的手法。


    體驗的時間到了。我續了八十八塊錢的按摩套餐。繼續聊。心甘情願。


    時間到了。也就聊完了。也不是聊完了。是錢完了。也不是錢沒了,是我對一個陌生人禿嚕嘴皮的度到了。我爬起來結賬。仍舊沒去看她。當然,這就不必向母親匯報了。至於一張打折卡為什麽能摁一個多小時。想來她應該是不會知道的。


    我還有很多話想說。當然,我的背確實緩解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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