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陳星烈。”司唯嫣盯著她的眼睛,像一眼洞穿了她。


    “啊。”翁星喉嚨幹澀,瞬間緊張得脊背發麻。


    司唯嫣卻笑著輕輕伸手點了點她鼻尖,酒窩淺淺:“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我沒有。”翁星努力維持平靜否認。


    “是是是,喝了這杯奶茶我就信你。”司唯嫣遞給她一杯椰奶冰凍。


    一手捏著礦泉水,一手捏著奶茶,翁星往回走。


    “你喝一口啊。”


    “嗯,謝謝。”


    “怎麽這麽正經呀,小星星?”司唯嫣戳她手指。


    “快嚐嚐,我在裏麵加了什麽?”


    翁星喝了口,絲絲冰甜,口感很軟綿,她沒嚐出來,“是什麽?”


    司唯嫣熟稔地挽起她手臂,笑吟吟道:“相思豆啊。”


    “紅豆生南國,此物最相思。”


    “好了好了不騙你了,是草莓碎。”


    “我看小星星長得太甜了,都不多笑笑,隻好想著給你加點草莓博你一笑啊。”


    往回走的時候,陸行之拍著籃球跑過來,特意停留了會,目光不刻意地掠過司唯嫣,問她旁邊的那兩個女生,“你們奶茶哪兒買的?”


    “今銘咯,嫣嫣喜歡喝那裏的抹茶冰沙。”


    “唉,我改天去看看。”陸行之撓了撓頭,餘光悄悄看司唯嫣。


    司唯嫣從旁邊袋子裏拿了杯奶茶遞過去,“喏,請你的。”


    陸行之鄭重地停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接過那涼冰冰的袋子,奶得像個小狗,“謝謝公主,我會好好珍藏的。”


    司唯嫣被他逗笑了,半開玩笑道:“行,不用謝,騎士。”


    聽到這句,陸行之耳骨紅了點,插進吸管喝了口,喃喃自語:“這好喝多了。”


    “啊?說什麽呀。”周圍女生苗蘭蘭跟著喊,“陸騎士。”


    “我說,公主的奶茶就是好喝。”陸行之悄悄看司唯嫣,耳朵紅紅的,球也不拍了。


    孫曦笑,“喲,這麽懂品嚐呀。”


    司唯嫣看著他也笑著道,“不夠還有呢,都請你。”


    陸行之揉了揉太陽穴,嗓子莫名夾了下,低沉些許,“那我改天請你吃飯,來嗎?”


    司唯嫣明亮的臉龐漾著笑意,漂亮而驕矜,“當然去。”


    她扭頭問翁星,“星星,你去不去?”


    翁星站旁邊已經努力把存在度降到最低,聽他們說話心情都明媚很多,才感到青春無限。


    此刻cue到她,她忙想拒絕。


    司唯嫣就替她答了,“她去,陸行之,你把你朋友也叫上,人多好玩兒。”


    陸行之撓撓頭:“行。”


    天氣熱,教室裏學生嫌室內溫度不夠低,把空調開到最低,風最大檔。


    翁星坐在下麵,卷子被吹走好幾次,都彎腰在垃圾桶裏撿到。


    同桌抱怨,“這些位置隻會給我們這些平常考試不好的學生坐,唉。”


    “翁星,你成績怎麽樣?”


    翁星壓住稿紙,輕回:“一般。”說完還接連咳嗽了幾聲,手指尖都是冰的。


    在講台上講題的宋墨白聽到這聲咳嗽,走過來,他把空調扇葉往上掰。


    有人抗議,“學委,你幹嘛,熱死了。”


    翁星抬頭看他,“宋墨白,謝謝你,不用的。”


    後排,陸行之被踢了腳,站起來喊:“哎,學委我冷,把溫度調高點。”


    有人笑他:“陸行之你是不是s虛啊,這大熱天的都冷。”


    陸行之瞥了眼倒數第一排的某人,豁出去了,“哎,我就身體虛怎麽了。”


    “調到二十度”,挑眉他看那人擱桌上的手敲桌子,猶猶豫豫,“二十二度也行?”


    “有沒有搞錯,二十二度熱死人啊?”


    “熱死沒熱死沒?寫你作業,哥屋恩。”陸行之懟人不嘴軟。


    風力變小,沒那麽冷了,翁星回頭看這個新班級的學生,此刻才覺得似乎他們也沒有那麽討厭了,反而挺可愛的。


    放學時,翁星收拾好東西就走,路過最後一排時看見陳星烈位置沒人。


    前車之鑒,翁星這次特地選了個人少的樓梯走。


    剛走幾步,就被一道懶洋洋的嗓音喊住,“翁星。”


    少年穿了身黑,單手插兜,鋒利眼皮懶懶耷著,長指間捏著那枚金色徽章。


    海浪,波紋,鷹翅和一條如鯨般的雕刻圖案。


    翁星下意識後退,書包撞在身後雜物間的門上,砰的一聲,心跳加快。她抬頭看著陳星烈。


    他戴了頂黑色棒球帽,下頜線流暢鋒利,膚色冷白,倦冷無比。


    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她,逼視意味明顯。


    “你,你,幹什麽?陳星烈。”翁星努力緩和心緒。


    “這,你放的?”陳星烈指著這徽章,嗓音一下變冷了。


    翁星點點頭:“嗯。”


    “哪兒來的?”他低聲逼問。


    翁星第一次看見他那樣在意的目光,一時緊張,“還有卡片,都是,我……”


    “說清楚。”陳星烈語氣緩緩的,與她相距不過十厘米,“我沒收到卡片。”


    走廊昏暗,一道斜陽射進來,男人鋒利冷峻的臉半陷入陰影裏。


    睫毛很長,呼吸流竄在彼此間清晰可聞。


    而樓下開始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似乎很多人過來了。


    翁星耳廓通紅,緊張得顫動不已,心跳急速加快。


    終於在那腳步出現在這一層樓時,翁星抬手抓住男生寬闊的肩,順著往後拽了下,手指碰到他頸部硬冷的骨節,帶著他一起壓進了身後雜物間的門。


    光線晦暗,門嘎吱作響,門外樓梯的腳步聲密集,清晰。


    獨屬於男性的凜冽氣息侵入,烏木的冷調,手掌觸碰男生的肩背,那瞬感受到胸腔裏的心跳。


    那是一種呼嘯而過,吹燼荒原上所有野草的心動。


    第10章 聽話


    雜物間裏很亂,生鏽爛掉的課桌,椅凳隨處擺放,多餘的書本堆積在角落,上麵的灰塵積了厚厚一層。


    門的鎖栓是壞的,關不嚴,張開一條縫隙,看得見路過學生的腳。


    腳步聲密集,如在耳邊,話語間的交談聲不斷,似乎是剛上體育課回來,按照走的方向分辨,應該是二班。


    空間狹窄,翁星手掌腕骨處輕輕抵靠著陳星烈的肩,目光平時過去正對上少年凸起的喉結。


    鋒利,微紅,骨彎處有細小的汗珠。


    昏暗中,幾近密閉的空間裏很悶熱,翁星維持著姿勢不敢動,手心後頸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她好像有點缺氧,在心底祈求著樓梯上的人趕緊離開。


    空氣中混雜著一股木屑和印刷紙業的氣息,但通通都比不上男生凜冽獨特,夾著烏木調的氣息來得獨特。


    翁星輕輕挪了挪手,想換旁邊木門扶著。


    身姿頎長的少年懶靠在門欄上,低垂著眼眸看著小姑娘汗津津的額頭和眼瞼下那粒細小的紅痣。


    男生扣著棒球帽,下頜折角鋒利,漆黑如映墨石的眼底情緒很淡,嗓音散漫一截,“說清楚,翁……”


    “噓。”翁星被這突然一聲嚇得手抖,連忙踮腳捂住他的嘴,黑白分明的瞳眸裏有難掩的慌亂。


    她用一根手指指了指外麵,壓低聲音,輕得不能再輕,“等他們走完。”


    女孩兒發絲間縈繞著茉莉香,手很軟,緊張起來的時候,眉微微蹙著。


    她似乎太害怕了,一隻手堵著他嘴,另一隻手還在旁邊預備,手肘磕在肩窩裏,硌人。


    眼睫耷下,陳星烈喉嚨裏悶了聲笑,握過冰冷打火機的手一點一點掰下她手指,眼眸裏有戲謔,“你還想對我幹什麽,嗯?”


    門外腳步聲小了,陳星烈低下頭,薄唇刮擦過她耳邊,呼吸灼熱,銀色的鏈條微微硌著耳朵,他嗓音裏透著一慣的壞勁,“我不聽你指揮。”


    “告訴我答案,現在。”男生嗓音低沉,略磁,低低的,一手長指捏著那枚金色徽章,手腕骨骼分明,青筋迭起。


    他的意思很明顯,不立刻回他問題,真要推開那雜物間的門。


    心跳砰砰,所幸此時外麵的腳步聲差不多都遠了,聊天的聲音也快聽不見。


    鬆下一口氣,翁星後退一步,大口呼吸,仿佛缺氧的魚。


    一場大汗淋漓,胸衣都濕透了,翁星伸手微微擋著,臉龐不自然的紅,她不看陳星烈,“薛奶奶給的。”


    眼神暗了下,陳星烈單手插兜,情緒冷得又令人窺不清。


    翁星一口氣全說了,“奶奶還讓我帶你一句話,我寫卡片上了,卡片你沒找到,那句話是“我床頭櫃第二個箱子空了”。”


    “就這樣。”翁星攥了攥書包帶,轉身想出門。


    狹長單薄眼底疏冷,瞳仁深黑,情緒彷如深海底,厭世的頹廢感顯露無疑,他點了支煙抽,側身過身去,讓了條路。


    等翁星走過他身邊,他掃了眼她後背,先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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