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翦星小聲說:“我看還沒有煮沸......”


    “這是煉丹不是燒開水!!!!”


    在風薄引擼袖子之前,唐姣趕緊撲過去攔住他。


    她給風薄引順順毛,又去安撫了一下洛翦星,好聲好氣地相勸。


    風薄引的胸膛起起伏伏,幾欲崩潰:“怎麽會有這樣的——”


    唐姣默默地捧住洛翦星的臉。


    洛翦星不解其意,被她捧著臉仰起頭來。


    唐姣很艱難地說道:“風師兄,你看看這張臉。”


    風薄引聞言,抬頭看了一眼洛翦星。


    五官堪稱完美,漂亮得像是瓷玉。


    雖然還是那副呆呆的樣子,但耐不住皮相好,發呆也好似畫景。


    好,為了這張臉,他可以忍。


    如果換了其他師弟,風薄引真的想照他臉上來一拳。


    但是洛翦星,這人就隻能靠著一張臉混修真界了,所以萬萬不可傷到他的臉。


    是我們讓他加入的丹修殿,一開始我們就知道他在修道方麵毫無天賦,再說他還是挺懂禮貌,也知道承認自己的錯誤......每次風薄引都會在心中念叨個八百遍才罷休。


    風薄引慢慢消了氣,捏著眉心,說:“看來你也是要走莊輕那條路。”


    唐姣和莊輕的接觸很少,一聽風薄引談及她的事情,便鬆了捧住洛翦星的手,好奇地追問道:“師兄,莊師姐走的是什麽路?我和師姐接觸不多,想更了解她的事情。”


    “你莊師姐在煉丹一事上完全沒有天賦,但是在雙修功法上天賦極高。”於是風薄引向她解釋道,“她是掌門當年親口承認過的,繼自己之後雙修功法天賦最高的弟子,莊輕早些時候熱衷於雙修,本來多年前就應該突破七階,可惜功法與修丹相輔相成,她受了煉丹的牽絆,修為一直未能更進一步,但是讓她修習煉丹,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唐姣也猜到風薄引下一句要說的了。


    所以莊輕到現在也還是五階丹修。


    “莊輕她基本上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換一次道侶。”風薄引搖了搖頭,歎息道,“不過最近幾年沒有聽說她換道侶的事情,或許她也終於穩定下來,疲於到處奔波了吧。”


    他說:“她的道侶是劍宗的,如果你之後有機會途徑劍宗,應該能遇到她。”


    唐姣點點頭,記在了心裏的小本本上。


    兩個月的時間,說快也不快,說慢也不慢。


    很快,丹修大會舉辦的日子將近,唐姣也要準備出發了。


    修真界方便的一點就是,去哪裏都可以走傳送陣,她沒必要千裏迢迢趕往藥王穀,也不用提防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險,所以唐姣隻提前了一日出發,打算在那附近住一晚。


    她還是沒有帶上銀月兔。


    在道別的時候,唐姣將臉埋在銀月兔日益蓬鬆的絨毛中親了一口。


    銀月兔很輕微地動了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掙紮,總之還是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徐沉雲沒能來送她。


    不過前一夜,玉牌上顯出了兩行字。


    “祝你一路順利。”


    還有:“若是遇到了煩心事,都可以通過玉牌告知我。”


    這話的意思是,無論她隨時隨地有什麽煩惱都可以打攪他嗎?


    雖然唐姣一般喜歡自己解決問題。


    但是徐沉雲的這番話讓她本來有些緊張的心有了底。


    李少音將唐姣送進傳送陣的時候,朝她比了個“沒有問題”的手勢。


    “拿了名次就是賺了,沒拿名次也不要緊,反正合歡宗也不是強在煉丹這方麵,你的修為又比那些人要低,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心理壓力。”她說道,“小師妹,加油!”


    唐姣這下子是徹底放下心來,也朝李少音比了個“好”的手勢。


    緊接著,她踏入傳送陣,讓身體被藍色光芒浸沒。


    第30章


    ◎“我想和你合作。”◎


    幾息後, 唐姣走出傳送陣。


    她事先服下了靜心丹,所以並不覺得暈眩。


    定睛一看,她發現藥王穀的環境與合歡宗完全不同。


    合歡宗瑰麗、喧鬧, 藥王穀淡泊、幽靜。


    不過,因為丹修大會將近,藥王穀還是要比平時熱鬧許多, 隨處可見身著各門派服飾的弟子,這其中當屬唐姣最顯眼,畢竟整個修真界沒人不知道兩宗之間向來有隔閡。


    她頂著眾人的目光,走向了報名的地點。


    排隊的人很多,而且,這些丹修大多數都看起來弱不禁風, 渾身上下鍛煉得最多的地方估計就是腿了,因為煉丹的時候一站就是幾個時辰,這肌肉就全部堆積在腿上了。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 終於檢錄到唐姣前麵的弟子。


    唐姣的前麵全是高個子, 她怎麽踮腳都看不到前麵檢錄的情況,直到這時候才趁著這個弟子被檢錄, 悄悄地在旁邊觀望,也好了解檢錄的流程,讓自己的心裏有底一些。


    檢錄的人問:“姓名?”


    前麵的弟子答:“顏隙。”


    “門派?”


    “清風閣。”


    唐姣這才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人。


    清風閣的門派服裝是明黃色, 很鮮明張揚的顏色,站在她前麵的這個弟子神情冷冷淡淡的,話也不是很多,穿著這身明黃, 竟然也很合適, 有種少年人意氣風發的感覺, 長發高束,更顯得麵如冠玉,目若朗星,此時他的注意力都在檢錄上,沒注意到唐姣。


    “師從何人?”


    “明澄真君,趙玉微。”


    趙玉微,不就是之前在九州盟上那個說話聲音非常溫柔的女修嗎?


    唐姣暗暗想,原來是她的弟子啊。


    檢錄的人一一記錄,隨後指了指桌案上的一塊明鏡,示意他將手放在上麵。


    顏隙伸出手,依言催動真氣注入明鏡,片刻後,明鏡顯出了十分刺眼的光芒。


    這下子連檢錄的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他又示意顏隙湊近,摸骨判斷了一下他的年齡。


    然後他說:“二十二歲,五階前期。”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嘩然。


    離得最近的唐姣大概是受到衝擊最大的了。


    五階以上的修士,基本上都是以百歲為單位,就算唐姣如今是四階前期,她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在六年之後升上五階,盡管在場的修士都是五階以上、四十歲以下,但像顏隙這種程度的天賦,即使是在群星之中也絲毫不掩其光芒,這大概就是真正的天才吧?


    檢錄的人將令牌遞給顏隙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閣下是多久入道的?”


    顏隙收起令牌,聞言,神色如常地答道:“三歲。”


    三歲入道,二十二歲步入五階。


    無論是他入道的時機,還是他本身的天賦,都是旁人難以望其項背的。


    想到這裏,三歲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幹嘛的唐姣默默地收起了心底那絲羨慕。


    因為顏隙實在太讓人震撼,直到他離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還黏在他身上,唐姣就是在這時候過去檢錄的,於是本以為沒有更預料之外的事情的眾人聽到檢錄的人說——


    “哦,您就是受邀直接進入大會的修士吧。”


    唐姣剛交出那枚謝南錦給她的令牌,就感覺到眾人齊刷刷看向了自己。


    甚至連走出去幾步的顏隙,身形也頓了頓,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


    唐姣表麵上鎮定自若,應道:“是的。”


    檢錄的人點點頭,還是按照流程向唐姣詢問了信息,隨後示意她像之前那個人一樣檢查了一下修為和年齡,比二十二歲踏入五階的顏隙,她的十八歲、四階更讓人驚訝。


    “她難道就是那個傳言中擁有天品爐鼎的丹修?”


    “怪不得會為她開先例......”


    “隻是,四階修士,在一群五階之間實在不夠看啊。”


    “藥王穀這次想要看到的場麵,恐怕是要落空了。”


    身後議論紛紛,也沒有刻意壓低音量,所以唐姣聽得很清楚。


    她接過檢錄的人還回來的令牌,徑直走向了藥王穀的山門,先前那位被稱為“天才中的天才”的顏隙還站在山門處,唐姣與他擦肩而過,率先踏入了山門,沒入陣法中。


    顏隙在原地站了片刻,見剩下的弟子沒有哪個能引起他的注意,便也步入陣法。


    唐姣進入藥王穀的大陣後,慢慢跟著人群往前走去。


    其他人恐怕已經有了先將她踢出局的心思了,畢竟她的修為最低。


    第一天就成為了眾矢之的,即使她再有心理準備,也免不了歎息。


    這聲還沒歎出來,她就被突然竄出來的人嚇得憋了回去。


    “唐師妹!”來者叫得很親熱。


    唐姣這時候也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喚道:“燕師兄?”


    沒錯,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不是不久前在九州盟見過的燕宿,又是誰?


    燕宿這次熱情得讓她有些吃不消,強塞了一束花在她手中,淺粉色的花瓣,鵝黃色的花蕊,唐姣記得,這花應該是叫“引蝶花”,花瓣形狀如同蝶翅,十分漂亮,她推辭不過,接下了,又聽到燕宿說道:“唐師妹,自從我知道你要來,就一直盼著這天。”


    他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唐姣跟著他走。


    人群雖然擁擠,但是唐姣跟在他身後,倒也沒覺得行動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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