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師兄還在頂峰曆練……


    剩下的,便隻有阿昭!


    音音主動將傳音器撥了過去,和每次被迫接受衡昭的傳音不同,她主動撥過去時居然能聽到不同的聲音。


    絲竹管弦,空靈闕然。


    全程沒有人聲,但莫名促使她豎起耳朵,側耳傾聽。


    這是什麽?真好聽!


    可惜她主動撥過去的傳音器並沒有人接。音音重新坐回爐火柴,再穿著厚實的棉襖便有些熱了,脫去外袍,裏麵是丹修弟子的常用服,懷袖裏藏著她格外珍貴的東西,比如往來人世間的錢物。


    再比如,剛剛煉製成功的往生丹。


    音音收著傳音器。


    好巧不巧,音音剛準備收下傳音器,玉節便連續亮了三次。


    是阿昭回她了!


    “阿昭!”


    “你在哪兒?光怎麽這麽暗?又換地方住了?不過這次的地方怎麽這麽小?”


    對方一連拋出四個問題了,音音不知道先回哪一個,但看那便男子清俊的容貌近在眼前,她離爐火遠了些。


    音音伸手整理發絲。


    “阿昭,我在外麵。”


    “怎麽,終於舍得從你大師兄的住處搬出來了?”衡昭笑笑,心情還算好。


    看他笑,音音心裏也輕鬆了些。


    “所以有什麽事?”


    小傻批不會閑來無事就找他。


    原本打電話就是想找阿昭炫耀,可現在麵對衡昭,終究還是她臉皮薄。


    音音不好意思直說。


    衡昭就停下手上的動作,靜靜等她,音音這邊的燭火很暗,她穿著也簡單,可她精致的麵容如同最鮮亮的明珠,更不必提她此刻乖巧的坐姿,看著就暖心。


    斟酌許久,音音還是決定小小地炫耀一下:“就是、那個、我之前一直沒有煉製成功的往生丹……”


    話說到一半,她偷偷打量偷偷打量傳音器裏的雋永男子。


    鮮少能看到阿昭那麽安靜。


    阿昭這不多問問她嗎?


    她再往下看。


    ??


    阿昭在下棋!


    衡昭跪坐於席,腰背挺直,一手搭在膝蓋上,另外一隻手則持著暖白的玉棋子,手骨骨節明顯而不失韌性,膚色卻比棋子還清透瓷白,好半晌後,久等不來音音回應,衡昭才抬首。


    他懶懶地掀著眼皮子,輕輕溢出了一句:“你成功練出來了。”


    但衡昭很快停下撚棋的手。


    想到什麽,他的眸色變得幽深黑暗,眉頭也漸漸緊鎖:“你去了九重虛境?”


    “!”這回音音是真驚訝了。


    阿昭怎麽會知道她來了九重虛境?


    這件事她可是一直瞞著對方,不讓對方知曉。


    音音氣虛:“阿昭怎麽知道的啊……”


    衡昭對她的回應置若罔聞:“往生丹需要在極寒之地才能使最後一味藥材和丹丸融合,你們那裏,最冷的地方便就是九重虛境。沒想到你為了煉丹,還去了那麽冷的地方……”


    阿昭明顯誤會了什麽。


    音音撇撇嘴。


    她偷偷打量傳音器裏重新開始獨自對弈的男子,鮮少能看到阿昭那麽安靜,下棋還下得眉頭緊鎖。


    一看就心情不好。


    “阿昭的心情很不佳嗎?”


    聽她這麽問,衡昭淡淡道:“我心情不佳?”


    音音點點頭,不知該說不該說,最後還是訥訥補充道:“阿昭心情鬱躁,棋子都在胡亂下。”


    衡昭低頭看看自己棋盤上打的旗鼓相當的黑白五子棋——


    分明你追我趕,步步緊逼。


    哪裏下錯了?


    可他再想著這裏人都在下的圍棋,罷了,又是文化隔閡。千萬個小世界,他連個和自己像五子棋的人都尋不出。


    寂寞。


    不再去看這盤棋,對上音音擔心的視線,他並不否認自己的確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是真的。


    因為洛繁音下界去找曆練的未婚夫去了。


    四海八荒共一個天,可下界卻有數千,想要下界去找,談何容易,況且最近魔族動蕩不安,屢次衝破結界,那些小世界的結界更是危險不已。


    若以肉身曆練,無疑置於火上炙烤。


    衡昭本不想多想,可這個心似乎離家出走,不受他控製。


    煩躁上臉,一向懶散的他神色都緊繃起來。


    看阿昭心情不好,音音煉製成功往生丹的欣喜也稍微淡去。


    她似乎想將對方從這種不佳的情緒裏牽引出來,思來想去,笨拙地尋找新話題。


    終於,被她找到一個。


    “剛剛我撥通傳音器時,那段音樂真好聽!”


    “好聽嗎?”衡昭手中的玉棋子被擱置回去,他平靜的金眸終於起了波瀾。


    “那曲子我都快聽包漿了。”


    音音聽不懂這個:“包漿?”


    衡昭頓了頓:“就是看過很多遍,聽過很多遍。”


    “那我把那本凡人修仙傳也看包漿了!”音音微微側頭,聽了衡昭的解釋以後,她對號入座得很好,回味那段曲調的旋律,音音實在好奇:“這麽好聽,是哪位大家作的啊?”


    哪位大家作的……


    自然是許多大家一起作的,而這些曲子匯編,形成了兩百多級集的貓抓老鼠,他已看了上千遍。


    可惜這裏沒有光碟和影音。


    衡昭兀自喟歎。


    同他一起下五子棋的人沒有,貓抓老鼠也看不成,現在還被迫打工,要修結界,他的日子怎麽……過得這麽慘。


    想到即將要做的事,衡昭這棋實在下不下去了。


    他收納棋子。


    “有件事要同你說。”


    “阿昭,你說。”


    音音立刻放下手中裝了熱水的杯子,正襟危坐。


    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收完棋子的衡昭一看,哭笑不得:“哎,不是……也不是什麽大事,你搞得這麽嚴肅,那我說的事不拯救蒼生都不合適。”


    太嚴肅?


    那她應該怎麽做?


    音音直起的腰彎了下來,想著衡昭平時懶散模樣,想模仿卻模仿不出精髓,隻能重新捧著個杯子,整個人僵硬又別扭。


    音音心情稍悶,為什麽阿昭就能懶散地那麽自然啊。


    衡昭看在眼裏,笑的眼角酸。


    罷了,他逗這個小傻逼幹什麽?


    衡昭喉結上下輕動,他清了清嗓子,還是嚴肅了些:“是這樣的,我過段時間還要下界。”


    音音手中的杯盞驟然落地!


    還好跌落在她的鞋靴上,沒有摔碎杯子,可是熱水卻潑到了她的鞋麵。


    “阿昭你說什麽?”


    “你燙到了?”


    音音跺跺腳:“沒事,今天穿的是最為保暖的獸皮長靴。”


    解釋完,音音便欣喜起來;可這樣的欣喜也隻維持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想起什麽,音音心痛萬分:“那阿昭還會到滄海宗嗎?”


    “自然。”他這次的主要目的地便是滄海宗的禁地。


    那處明麵上是被他劃下的地盤,可實際上卻鎮壓了無數魔物,近來陣法有鬆垮的跡象,他得下來補補。但他還記得自己在小傻批麵前套了個馬甲,這些就沒有同小傻批說。


    他隻說下來取龍神的一塊寒冰床。


    “寒冰床?”


    聽他說來取寒冰床,音音心神一動。


    不知為何,寒冰床三個字讓她分外熟悉。


    她似乎在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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