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人魂牽夢繞,神魂顛倒,不知今夕何年。


    “您是無師自通嗎?”沈香含著淚,迷迷糊糊問?出這句話。


    接下來的話語,被嶙峋的峰巒撞破了,絮語支離破碎。


    她今日才知,柔弱的謝青不可?小?覷,那一?腔孱弱皮囊,不過是他哄騙世人的假象。他內裏自有真?我,是個凶神惡煞的鬼魅。


    她不過肉眼凡胎的俗人,招架不住的。


    瞧瞧,才過了幾百下招數,她就按捺不住了。


    謝青被她這話問?住了。


    他難得靨足,夾雜著喘,懶懶地答了句:“嗯,為夫於床笫之事確實沒經驗,倒委屈小?香這一?回了。無礙的,往後多多曆練,總有一?番作為。”


    沈香低啞的哭聲,在這句話後,忽然窒住了。她淚意更甚,隻可?惜,這一?回鹹澀的淚珠子全然落到郎君的唇間,他吻過她的所有,邪.念與侵.占.欲,占據上風。


    衝勁兒,倒是和殺心相似,又有不同。


    不是他想沈香死,而是他想死在小?妻子的懷中。


    謝青今日心情很好?,所以獎勵了小?香一?回。


    隻不過,多年累積的贈禮似乎太多,小?娘子誠惶誠恐,顫著手足。


    她逃不得,跑不開,被郎君強迫著,接下了所有。


    沈香沒了氣力,柔若無骨賴在謝青懷中。


    謝青眼尾潮紅,桃花的色澤,更近妖了。他幫著小?妻子整理?了衣襟,又想起她今日忙碌一?整日,還沒來得及進食。愧怍心起,也隻得明日再找補回來。


    他擁著沈香睡下,這一?夜,平靜無波,兩廂都很知足。


    第34章


    翌日, 沈香醒轉。


    手足一?陣酸疼——腕骨是?被郎君五指縛的;足是?被郎君腰身壓製的。


    除此之外,還有腹部一?陣酸麻, 墜墜的疼。


    這個她記得?, 是?被謝青冒犯的。


    總而言之,夫君忒不是?個人。


    沈香心裏?默默罵了?一?頓的夫婿,原本張牙舞爪的小娘子, 在看到謝青微微睜開的那雙鳳眸時, 頓時冷靜了?。


    謝青懨懨地支著額,墨黑的長發傾瀉於肩臂,軟軟繞著他?的指節。郎君昨夜不曾整理?衣冠,胸膛精.赤,幾縷晨光落在他?溝壑分明的肌理?之上,引人遐想。


    他?怔了?怔, 好半晌才清醒過來?,朝沈香微微一?笑:“夫人, 昨夜睡得?好嗎?”


    沈香小心翼翼往後一?縮, 躲入被窩垛子裏?。


    她不好意思同謝青說話, 隻含糊其辭答了?句:“還、還好。”


    說完,她往薄被裏?一?鑽,整個人都悶在裏?頭?。


    沈香不敢和謝青說太多?話,耳朵燙得?仿佛要著火。她掌心也都是?汗, 淋漓的、粘稠的。


    莫名讓她想起昨夜, 暖帳之中?的風月。


    沈香在錦被裏?憋悶, 哪裏?呼吸得?了?,猶豫了?很久, 掀開一?道口子,小聲同謝青說:“您能不能……先?出去?”


    好好的打著商量的語氣, 她沒有壞心思。


    謝青似笑非笑,睥著她:“為何?”


    “我有點?羞怯。”沈香總是?直白大?膽表露心跡,倒教謝青不好唐突了?。


    不過昨夜,他?冒犯她的地方太多?,一?下子計較起來?,是?他?理?虧。


    沈香的腦子裏?真就是?一?鍋米粥漿糊,她想著婚後總有相敬如賓的時刻,再緊密的事,也得?徐徐圖之。怎就一?時色令智昏,欲拒還迎成了?事?


    哎呀,說不清楚,怪尷尬難堪的。


    偏偏她也沒拒絕,整個人暈在了?謝青那雙滿是?火樹琪花的眼裏?。


    其實,她也是?願意的?


    更害臊了?。


    啊——!怎麽辦嘛!


    沈香又?一?次鑽出腦袋,問了?句:“您、您昨晚為何……”


    她想問些緊要的事,奈何唇齒作絆,磕磕巴巴,一?句都講不出來?。


    幸好,某郎君深諳沈香,意味深長地答了?句:“忘了?告知小香,為夫不是?很能忍受欲.心之人,昨夜倒是?沒起殺性,隻起了?旁的。”


    沈香想到謝青手段狠厲的模樣,料想他?的確是?這類人。


    尋到惡人,一?個不快,就要人斃命。


    偏偏是?替天行道,占據人情與?道理?,沒人能責怪他?的不是?。


    昨夜,他?起了?心思就要紓解,她成他?泄.火的物件了?麽?


    沈香有點?不高興,眨巴了?兩下眼睛:“您在利用我嗎?拿我當趁手的用具嗎?”


    謝青歪了?一?下頭?:“用具?”


    “這事兒,有點?難解釋。”沈香蔫頭?聳腦,“您一?時意起,正好逮住了?我。我這個人也不是?那麽有定?力,一?時半推半就順了?您的意……”


    總不能說,她其實也是?饞郎君色.相,一?時把持不住,都犯了?錯吧?


    這事兒,也可能不止是?郎君想……


    “除了?小香,旁人不可的。”謝青篤定?地下了?結論,“正因是?小香,我才難能忍受。”


    他?實話實說,忍了?很久。


    “……”這又?是?什?麽意思嘛?不過說起來?,她仿佛是?獨一?無二的那一?個特例,沈香羞赧地摸了?摸鼻尖子,領受了?他?的好意。


    沈香餓了?一?夜,又?受累了?一?夜。


    “咕嚕。”肚子不適時地叫了?一?聲,她窘迫。


    謝青倒不覺得?有什?麽,隻愧疚地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道:“是?我不上心,竟忘記差人布膳。小香且等等,為夫喊婢子籌備。”


    謝青正要走,沈香又?抬指,拉住了?他?:“您等等。”


    “嗯?小香有何吩咐?”謝青仍是?溫柔地望著她,眸子溫存得?能掐出水來?。


    沈香盯著謝青肩上的幾道抓痕,做賊心虛地說:“您這樣出去,太招眼了?,好歹遮一?遮。”


    “好。”謝青禮尚往來?,也提點?沈香,“待會兒小香尋件立領胡服上身,再同我一?塊兒拜會祖母吧。”


    言下之意是?,她身上的痕跡,也比謝青少不了?多?少。


    沈香的臉頰一?下子燒了?起來?,她顫顫巍巍拉開被褥,朝下一?觀瞻……嘶,還真是?,紅梅落地碾成泥。


    可見上峰昨晚嘴皮子功夫確實厲害,他?就沒停過吧,嗚嗚嗚!


    兩廂都很尷尬,大?家對此事心照不宣,三緘其口。


    畢竟,官人嘛,麵子大?過天,都是?要臉的。


    好在,謝青昨日開了?葷,眉眼雖滿是?媚態,卻還知外人麵前要掩飾一?番。


    他?挑揀了?一?件嫣紅色雪枝裹梅圖立領圓領袍穿上,今日不想束發,隻指尖勾了?一?條海棠紅的發繩綁著如雲長發。通體上下,滿是?邪性,妖裏?妖氣,美得?驚心動魄。


    沈香頭?一?回見謝青這樣張揚,仿佛昨夜的一?回開戒,教他?真性情畢露,再也不必於小妻子麵前藏匿秉性。


    好猖狂囂張呀。


    但沈香不討厭,她隻覺得?郎君很好看。


    今日她膽子大?,剛當麵逡巡謝青,他?已經是?她的人了?。


    謝青囑咐了?外頭?的婢女?添食,又?從妝奩裏?搜出一?隻鎏金蓋子的細膩軟膏。指腹勻了?一?點?,哄沈香卸下身上嚴實的錦被。


    “來?,我給你上藥。”


    沈香咬住下唇,小聲說:“塗抹傷處……我自個兒來?就好了?。”


    謝青溫柔地道:“有些痕跡落在脊背,位置那樣偏僻,你也方便自個兒上手嗎?”


    “啊這個。”


    “夫人何必同我客氣呢?”


    “好吧。”


    他?又?喊她夫人了?,雖然成了?親,往後是?夫妻了?,確實不該避嫌。


    謝青的動作溫柔,撫過小娘子白皙的肩臂,明明是?很溫情的療傷時刻,偏生不止用手,還用上了?唇。


    舌是?熱的,咬住脖頸子,裏?外遊走。


    沈香腰上忽然發麻,她隱約察覺到,袍子底下,某個起勢的凶神。


    昨晚領教過它的厲害,沈香吃了?不少苦頭?,哪裏?還想再招惹嘛!


    沈香欲哭無淚,隻小聲叨念了?句:“不、不行的。”


    “為何呢?”謝青耐性不算好,強忍了?一?回殺心,又?要忍耐另一?回……小妻子好壞。


    “過幾日好嗎?我歇一?歇。”沈香求他?。


    “嗯?我若今日大?發善心,依了?小香的意思,你是?不是?也該依我的意思?”


    “什?、什?麽?”沈香結結巴巴。


    “小香該改口了?。”他?撚上她的唇,忍不住吻了?下,輕輕舐著。


    沈香知道,她是?騎虎難下,再不應聲,恐怕還要遭罪。


    即便害羞,也隻能豁出去命,小聲喃喃:“夫、夫君。”


    “真乖。”謝青滿意了?,他?替她上完藥,似是?想到什?麽,又?補了?一?句,“小香不必憂心房事,婚期以前,我便服下了?男子避孕事的秘藥,不會帶累你受孕的。畢竟……為夫這些年也不想有孩子,以免耽擱你我夜裏?親近。”


    “……我一?直不知,您是?這般重.欲的人。”沈香剛才還感動謝青這樣體貼,竟知道她身為官人,懷了?身子很容易暴露身份。哪知,說來?道去,他?是?存有私心的,不過是?想多?和她親近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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