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真打算幫他將別墅建起來?”最近遭遇重重怪事,再加上中午突然挖到的棺材,我心裏不免有些擔心。


    “看老張的樣子不建起來估計不會罷休,要是他明早來能改變主意就是再好不過。”師傅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們也有很久沒有碰上這樣的事了。”我回想了之前挖到棺材的場景,已經是將近有半年時間。


    “確實如此,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會將它處理好。”師傅邊說邊朝別墅所在位置走去。


    聽完師傅回答,我也不便再追問,隻得退回飯桌前。


    “你小子今天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四麻湊到我跟前,邊扒飯邊問道。


    “我能有什麽心事?”四麻的問話,讓我想起昨晚的紅衣女人。


    “沒有就好,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四麻掃我一眼,又將注意放到桌上的飯菜上。


    近來幾天怪事重重,我也無心吃飯,隨便扒幾口就跑到床上準備休息。幾個工友吃完後拿出一副撲克,拉著四麻玩到大半夜。


    次日清晨,老張很早的來到山上,隨他一起來的除了一個身材瘦小的老者,還有三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我們一見這陣勢,就知道老張是打算將棺材挪位了。


    “新地我已經叫人找好,保證不會虧待了棺材裏的爺。您老別的不用擔心,隻要按照原來的計劃將別墅蓋起來就行。”老張見師傅站在別墅前,遂笑著開口道。


    “打算怎麽做?就這樣直接動土,也不通知他的家人?”師傅見老張叫來地師,也不便再多阻攔,隻是簡單的開口問道。


    “你們也看到他沒有立碑,在咱們這一塊,沒有立碑的孤墳不是新墳就是沒了家人,我看他應該屬於後者。你們搭把手幫忙先將棺材取出,剩下的交給他們就行。”老張自信的指著身後的幾人說道。


    “準備下工具,就照老張說的做。”師傅轉身對身後的眾工友說道。


    我見師傅主意已定,遂操起一把鐵鏟,跟隨四麻跳到土坑中,將棺材四周的紅土一一鏟除,剩餘的幾名工友將棺材邊上的紅土抬走。


    沒過多久,棺材四周已經挖出一道獨立的橫溝。棺材脫離土層的包裹,整個的暴露在眾人眼前。


    棺材是木棺,看其腐朽的程度,估摸埋下去不過十多年。棺蓋上的紅漆已經逐步脫落變淡,棺材兩側的黑漆上用金粉粉飾,金粉上畫有獨特的大麵積花紋和看不懂的咒文。棺頭的位置有大量的題字,細小的泥沙附著在上麵,讓字跡變得模糊不清。棺材下端的大洞在缺少泥沙的遮蓋,裏麵的藍黑壽衣隱約可見。


    將棺材完全挖出來後,我和四麻就從坑上爬了上來,等待著他們的動作。


    “先將它取出來,等會咱們幫它搬到新住所。”老張見棺材已經沒有任何束縛,遂吩咐身後的漢子下去,想將棺材抬上來。


    三個漢子下去後,一人一頭抬好棺底,剩餘的漢子站在正中托住兩側。三個漢子做好準備,齊聲喊了一句起,厚重的聲響在空曠的山穀中回蕩,棺材並沒有因為這一聲而有半點動靜,而是沉穩的立在原地,似乎不願意離開這塊沉睡之地。


    “是不是方法不對,怎麽沒有半點動靜,換個方法試試。”老張站在坑上,看著下麵的三個漢子喊道。


    幾個漢子放下棺材,起身在周圍來回走動,想要找一個更好的著力點。


    “要不用繩子將其綁住,再合眾人之力將它抬起來。”一個漢子看了一陣提議道。


    “試試也行。”另一個漢子饒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出力點,勉強同意了他的提議。


    “工房裏有繩子沒?”底下的漢子抬頭向我問道。


    “好像有。”我起身折回工房,在床底下翻出一段手腕粗細的大麻繩,折回去丟給幾人。


    三個漢子幾下鼓搗,就將棺材完全捆住,緊接著又找來一節巴掌粗細的大木頭,套過棺材上的麻繩,將它如同包裹一般串聯起來。


    三個漢子中有兩個分別用肩抗住一端,剩餘的一個則試圖固定住棺材。三人見一切準備就緒,用盡全力想要將棺材移動,數次嚐試後,依舊沒有任何收獲。


    “你們也去幫忙。”老張看著下麵大汗淋漓的幾人,著急的對著我們說到。


    我本著加快工程進度的心態,跳下去抬住棺材底部,四麻站在前頭抬住棺材外側,剩餘的幾個工友也加了進來,紛紛伸手抬住一側。


    “起。”眾人和力之後,沉重的棺材晃晃悠悠的被拖了起來。


    “現在要往前走了,前麵的慢一點,後麵的要跟上來。”也不知道是哪個漢子開口,話音剛落,前麵的人已經開始緩緩的前行。


    土坑中原本麵積就狹窄,幾個精壯的漢子就將其擠的嚴嚴實實,再加上後麵加入的我們,更是顯得擁擠不堪。我站在後麵托住棺材底部,眼前除了漆紅的棺板,就剩大洞中露出的一片駭人的壽衣。


    “前麵有坡,注意腳下。”為了能夠輕鬆的搬出棺材,工友將土坑前端挖出一個矮小的台階,以便能夠更好的走出。


    就在前麵的工友踏上台階之時,我忽然感覺到手上所抬的棺材瞬間重了數倍。前麵的工友將棺材傾斜,整個棺材的重心瞬間下移,我站在最後頂住棺底,隻覺得雙手就要被數倍的力量折斷。


    棺材主人原本平整的躺在棺中,經過數年風霜,如今已是一堆被壽衣包裹的枯骨。隨著棺材前端傾斜,這具單薄的枯骨整個下滑,原本就單薄的屍骸,眼下更是一團的擠在了棺底,少量的屍骸粉末夾雜著怪味在棺板中晃蕩,順著破口不斷灑出。


    “抬不住了。”巨大的力量湧來,我怕自己會丟下手上的棺材,遂開口大叫道。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前麵的工友正處在台階的一半,此時根本不可能收手,遂大聲鼓勵道。


    隨著前方工友又跨上一個台階,棺材底部的重力更是數倍的翻漲。此時棺材已經程60度的樣子,滿頭青筋的我站在底端,妄想用最後的力量抵住棺材。


    就在我全力想要托住棺材之時,腳下的泥土不堪重負竟在此時向後滑出,突如其來的情況使我措手不及,我一個重心不穩,臉頰重重的砸在棺材底端的棺木上,原本就腐朽的棺木吃我這次結實的撞擊後,棺材尾端的棺板幾乎整個脫落。棺材的主人在缺少底部棺板的保護下,猶如坐滑梯一般整個掉了出來。


    “掉出來了。”見棺材中的死人掉出來,我已經顧不上棺材到底會怎樣倒,隻是覺得脊背一涼,身上一陣陣的惡心,雙手不停的拍打著額頭上的紅漆和麵頰上的屍骸碎末,一個翻身就從土坑中爬了上來。


    “快將他放回去。”如此突發的場景讓在場的眾人先是一愣,隨後大聲的叫嚷著亂作一團。


    真實的看到死屍除了有些惡心外,並沒有感到絲毫恐懼。棺材裏的主人經過數十年的腐蝕後,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隻留下一具瘦骨嶙峋的白骨。再加上掉在地上的衝擊,更是讓這堆白骨失去了原來的樣貌。幹枯而雜亂的頭發,突兀的頭骨,缺少肌肉包裹而變得猙獰的臉龐。寬鬆的藍黑壽衣套胡亂的套在身上,隨其一起埋葬的棉被已經由原來的白色變得暗黃。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對死人不尊敬可是會糟報應的。”站在老張身後的瘦老頭此時有些憤怒,不滿的看著在場的眾人厲聲道。


    “別忙著扯別的,有什麽事等人放回去再說。”師傅見瘦老頭要發作,直接開口打斷。


    “放回去?這還怎麽放得回去,都碎成渣了。”我拍打著撞擊在棺板上的額頭,思考著怎樣將這堆白骨放回去。


    眾人也不管掉出來的屍骸,優先將坑中的棺材抬到一邊放下。隨後站到一邊,都拿地上的白骨沒有辦法。


    “王地師,你看現在該怎麽辦?”老張看著地上的一堆白骨,鐵青著臉開口問道。


    “都已經這樣子了,你問我我問誰。”瘦老頭失望的擺擺手。


    “你不是吃這碗飯的嗎?怎麽會沒有辦法?”老張一聽沒有辦法,心中驚慌不已。原本就鐵青的臉上更因為憤怒而漲紅。


    “這個時候想說敬重已經有些晚了,看他都摔成這個樣子,我們肯定是拚不起來了,要不將他撿回去吧。”師傅見眾人拿不定注意,遂開口提議道。


    “這樣行嗎王地師?”老張轉頭看向瘦老頭。


    “除了撿回去還能有什麽辦法。”瘦老頭失望的歎著氣,無奈的認同了師傅的說法。


    “那就撿回去吧。”老張吆喝著說道。


    眾人看著地上的一堆白骨和雜物,都不敢上前,隻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腦子有病才會出手,我他媽是來蓋房子的,又不是來抬死人的。”我在心中嘀咕著,抬頭看一眼四麻,發現他正漫不經心的看著遠處,看樣子也是不打算出手。


    “誰出手將他撿回去,我單獨給500。”老張等待半天,發現並沒有人願意動手,隻得咬咬牙,用金錢做誘惑。


    一聽撿回去就給500,原本紋絲不動的幾個大漢紛紛走上前,也不管地上的屍骸是哪個部位,胡亂捧起一把就直奔棺材所在處。


    500塊是我兩日的工錢,我雖然比較心動,不過還是害怕棺材主人找我麻煩,隻得站在一邊,看著幾個大漢將500塊收入囊中。


    十多分鍾後,地上除開細小的骨骸粉末不能撿起,其他大塊的枯骨和衣物都已經圓滿的放回棺材中。幾個大漢將屍骸撿完後,又在工房內找來半截木板,將棺材底端的缺口補了起來。


    經過這一突發事情,在場的眾人都疲憊的站在周邊不知所措。老張顯然是受了些驚嚇,畢竟罪魁禍首是他,此時正一臉無助的站在棺材前,看著有些灰紅的棺板發呆。老張帶來的地師也是愣在一邊,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麽。


    “既然棺材弄好了,咱們接著開工。”師傅見眾人無所事事,遂提起一把鏟子指揮道。


    眾工友聽聞師傅吩咐,紛紛下到坑中繼續之前的作業。照著之前就畫好的草圖,沒幾個來回就將土坑向下挖了十幾公分,就在眾人以為接下來的工作能順利完成時,一個俯身挖坑的工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在之前挖到棺材的地方,另外一口棺材的一角也被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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