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才不是呢,要是換做別人我也不願意啊。主要還不是因為……”


    “我喜歡你。”女孩軟糯的聲音傳入他的耳畔,猶如這世上最動聽的旋律。


    她清澈見底的眸子眨了眨,仿佛想明確的表達自己的誠意。


    平時裴逞都對她百依百順了,何況她現在嘴巴那麽甜,裴逞又哪裏還有轍?


    他環顧下四周,確定了可行性,才抓住她的手,帶著她緩緩向下移,隨即握住。


    “這是我最後的讓步了。”


    男孩的語氣冷靜自持,卻又不失迷離中的暗啞。


    裴逞也想過堅決不答應,但以杜十八那樣,做個人物小傳就把全校人研究一遍的性子,要是被他拒絕了,恐怕還真有可能去換個人來研究……


    還是個天剛亮了早晨,街上空蕩蕩的,沒有人聲,隻有雞啼。


    晨曦灑進窗戶裏,烘焙室的溫度節節攀升。


    角落裏,兩個小年輕麵對麵親密無間的站在一起,男子的抽氣聲時不時傳出:“揉麵團嗎你,那麽用力。”


    白色的麵粉灑落一地,沾在人身上,也沾在了不應該沾的地方上。


    女孩頑劣的嬌笑著:“這麽看著也挺像的,做熱狗麵包。”


    裴逞‘嘶’了一聲,暗暗後悔剛剛一時衝動答應了她,現在不上不下的,還被她不斷催促:“你好了沒,太久了,弄得我手好酸哦。”


    這個翻臉不認人的女人,剛剛說要研究的是她,玩了一下覺得意興闌珊了,就不斷央求他快點結束。


    但這種事,是要結束就能結束的嗎?!


    杜十八應景的打了個哈欠:“快點啦,待會嶽哥哥來上班,看到我們這樣就不好了。”


    蔣嶽一般早上九點才來上班,看窗外的天色,確實快了。


    但裴逞絲毫沒有露出驚慌,反而陰陽怪氣道:“最好他進來,看看我們什麽關係,讓他不要再有非分之想。”


    話音才落,門簾外就傳來蔣嶽的聲音:“然然,你們的麵包做好了嗎?”


    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隻隔著薄薄一層布簾。


    杜十八瞳孔睜大,手下意識的一用力,耳邊隨即傳出男性的悶哼聲。


    *


    安城景苑二十八樓。


    同樣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躺在大床的男人倏地睜開了眼睛。


    他先是眼神空洞的望著天花板,而後,眉頭肉眼可見的蹙成了個川字。


    被子掀開,他機械性的下了床,走進浴室裏,再把門鎖上。


    半晌後,裴逞換了件新的睡衣從浴室出來,又回到臥室把床單被褥全部換了一遍。


    全程,他都目無表情的,直到躺回了床上,他才仿佛整個人如夢初醒,懊惱的用被子捂住通紅的臉頰。


    這簡直就是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裴逞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那個把床單弄髒的,竟然是自己!


    他裴逞,堂堂裴氏集團總裁兼全國最優秀的年輕企業家,裴逞!!!


    竟然夢.遺?!!!


    還要是因為夢到了杜昕然寫的小說裏,男女主親密片段,他把自己代入成男主,想象著被套著杜昕然模樣的女主褻.玩,然後興奮到夢.遺?!!


    天啊。


    這是什麽新型國際笑話?


    漆黑的夜都掩飾不了他羞恥的心靈,他從臉頰到腳趾頭都熟透了。


    雖然這裏沒有旁人,但裴逞感覺自己這樣無恥的行為,已經被公諸於世,釘在恥辱的柱子上了。


    床頭櫃麵,杜昕然送的那個獅子玩偶,直勾勾望著床上的他,像是已經目睹了整個案發經過。


    裴逞看到它,想到杜昕然時,更覺得羞憤不已。


    說了不再喜歡她,說了要放棄她,結果在車上時不僅失控的與她沉淪,就連睡著了做夢,也還是克製不住心底的欲.望。


    自己就真的擺脫不了這個女人了嗎?


    其實杜昕然的那篇稿子早在前幾天就交給他了。


    當時他看到的第一個反應不是以公允的視角去觀察她寫得好不好,能不能發出去,而是逃避似的把它鎖緊抽屜裏。


    杜昕然總說自己想不起跟前男友的任何回憶,但她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寫的這篇文,早已隱隱約約的透出了他們的過往。


    名叫鄭麗麗的毀容同班同學,名為鄭可兒的明星……


    還有種種巧合,都指向一個裴逞很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青春如歌》的男女主,正是以杜昕然和她的前男友為原型。


    他們有過甜蜜的校園戀愛,他們接過吻互許過終身,甚至他們如最新的稿子那般……


    有過更親密的接觸。


    這份稿子的禁.忌程度,已經超出了裴逞的接受範圍,他看到的時候嫉妒的快要瘋狂,恨不得把稿子扔到杜昕然臉上,質問她是不是真的跟前男友發展到那種階段了。


    但是他不能。


    他怕她知道後,在求知欲的驅使下,會刨根究底,到時候,真相便會露出水麵,她會找到那個深深愛過的前男友,他們可能重修舊好。


    他其實很自私,他寧願她一輩子想不起來,也不想她惦記著,另一個男人。


    所以他就把那份稿子收在抽屜裏,以為這樣就能得過且過,不去麵對。


    但今晚發生的種種,不得不讓他重新正視自己的情感。


    裴逞把獅子玩偶拎了過來,捂住自己的臉,鬱悶的嗓音溢了出來:“小獅,怎麽辦啊……”


    *


    裴逞整夜夢魘不斷,而杜昕然卻是一覺到天亮。


    頭是宿醉的疼痛,衣是敞開的淩亂。


    雖不至於一絲.不掛,但顯然,是被胡拉亂扯過的。


    咯噔的一下,杜昕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跌跌撞撞跑到洗漱間,發現臉上的妝容全花了,口紅更是消失全無,連唇瓣都顯得特別紅腫。


    怎會如此?


    昨天不是請裴總吃大餐嗎,後麵她好像不勝酒力,就醉倒了去。


    是裴總送她回家的嗎?那麽這中間又發生過什麽?


    杜昕然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一些畫麵一閃而過。


    她好像抱著裴總的脖子,當成雞腿那樣啃了……裴總的表情她倒是記不清楚,但估計不會太好就是了。


    畢竟誰也不喜歡被人啃,尤其裴逞這樣有大潔癖的。


    以前就聽蔣恬說過,她醉酒後的狀態很恐怖,她當時還不知道什麽意思呢。


    這不,把人當雞腿啃了,還不恐怖嗎?


    杜昕然不敢再耽擱,急急忙忙梳洗好,就往裴氏趕去。


    按照約定,今天開始裴逞就不接送她了,她自己打車,為了早點到,被司機開高價薅羊毛也在所不惜。


    好在今天也算幸運,來到公司的時候,都還沒到九點。


    但稀奇的是,裴逞這種工作狂魔,今早竟然還沒抵達。


    她按捺住心神等待,順便打著腹稿,練習著待會應該怎麽含蓄的向裴逞問清楚昨晚發生的事。


    可眼看著快到午休時間了,裴逞的身影還沒如約而至,杜昕然按捺不住問了小劉。


    “裴總今天怎麽那麽晚啊?”


    小劉下意識的回答:“裴總今天請假。”


    想了想,他又補上一句:“好像是去看心理醫生。”


    要換做平時小劉肯定不透露的老板的隱私的,但誰讓對方是裴總心心念念的杜昕然呢?


    為了給老板謀福利,小劉還善意的提醒道:“杜小姐是有事找裴總嗎,你可以直接打他的手機。”


    杜昕然表示感謝後,就躲回自己的座位了。


    至於有沒有打給裴逞,她當然是沒那個狗膽的。


    打過去應該怎麽說?


    難道說裴總,我昨晚喝醉沒把你怎麽了吧?我迷糊的記起好像把你當雞腿啃了,你要不要檢查一下你脖子有沒有可疑的紅印?


    這話即使她問得出口,裴逞都不好意思回答!


    加上剛剛她在家裏翻找了一遍,發現自己隨身穿的外套不翼而飛了!


    這證明什麽?證明她昨晚把外套脫了,然後……或許……可能,把裴總綁起來強迫了。


    瞧瞧,她昨晚的種種惡行,是有多離譜,都把裴逞給嚇出病,導致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


    但杜昕然不知道的是,裴逞去看醫生,不是因為她造成的,而是他自己造成的。


    昨晚的事對他的刺激有點大,以至於他一大清早,丟下手頭繁重的工作,也要來做心理谘詢。


    裴逞躺在治療椅上,難以啟齒的向醫生描述:“我最近睡不好,頻頻做夢還……”


    他抿了抿唇,隱晦的帶過:“那啥了。”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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