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神塔上,九雷轟鳴,本已無望的頌天歌睜開了眼睛,一個嬌美的人兒打著一把大大的黑傘,吃力的為他擋著天上的雷,那時他的心裏已經融化了。“以後你就是本姑娘我的人啦,看你小子聽話,過幾天本千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煙薰衣一副本千金看好你的表情。


    之後他們去了九神墓,還在煙崖閣的百花亭一起喝酒,她很愛他,他也離不開她。


    兩人在先輩墓前結為夫妻,他們誰也沒說,他們覺得不離不棄就足夠了,等到煙薰兒腹中的孩子出生,再請大家喝喜酒,這是煙薰衣的要求,她說要給大家一個驚喜。他們為了孩子跟誰姓吵了好久,最後頌天歌妥協,兩個人給孩子起了個名字,煙頌。


    頌天歌想到這輕輕的笑了,笑出了男兒淚,笑出了離人悲。


    頌天歌懷中的人兒似乎再也不會醒了,可腦海中的人兒卻一直在他耳邊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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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慢睜開了眼睛,溫柔的為冰冷的煙薰衣撫順散亂的頭發:“傻薰兒,等等相公,相公很快就帶你回家,相公現在幫你教訓欺負你的人。”繼而輕輕的放平煙薰兒的身體,卸下身上寬大的鬥衣,為煙薰兒蓋上。


    頌天歌看了一眼無盡的夜空,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都得死。”他看向餘層樓的眼睛開始猩紅。


    “小兒,下來。”餘層樓雖然麵向頌天歌,可他這句話明顯是對雀剛說的,他感覺到了頌天歌沉山的氣勢,那壓迫感讓他心悸。


    頌天歌向著餘層樓和雀剛走去,每走一步,餘雀二人的臉上就凝重一分。他們隻聽說頌天歌本事滔天,燒九皇旗敢接九雷,可傳聞都會夾雜著誇大的色彩,估計也是爾爾。可當頌天歌真的向他們走來,他們的心裏卻忐忑不安,不是頌天歌那撕裂長空讓人窒息的氣勢,而是他那無畏生死猩紅的眼神。


    “寐靈往生,蒼蛹百橫,壁壘乾坤”有些緊張的雀剛雙手成掌,向著快近身前的頌天歌拍去,彷佛在推動一扇沉重的門,從他後頸猶如嘴巴張開一樣的孔洞裏飛出一隻隻肉眼難以看清的黑色寐蟲,龐大的數量,似乎遮蔽了天際,慢慢在餘雀與頌天歌中間形成了一堵大大的牆壁。


    仔細看去,那牆都是由不停蠕動的寐蟲組成,讓人反胃。而頌天歌並沒有停下腳步,在快臨蟲牆的時候,勁拳突然砸出,可拳頭沒有打在蟲壁上,就好像隔空揮拳,那速度極快,數不清,大概有十七拳,然後站定,另一隻手成爪狀抬起,憑空一捏,空氣瞬間停頓了一下,隨後恍如一陣大風憑空刮來,吹起了頌天歌指長的銀色頭發。


    蟲壁仿佛被人塞了炸彈在裏,轟隆轟隆幾聲巨響,地上滿是如蛆蟲般的寐蟲屍體,被火燒焦了一般。


    頌天歌繼續向前走著“我說過,都得死。”


    頌天歌走在寐蟲屍體潰散處時,有些沒死的寐蟲,張著嘴巴露出黑色的小小密密的牙齒向著頌天歌身上爬去,頌天歌沒有理會,因為那些碰到他皮膚想往裏鑽的寐蟲如被火燒焦了一樣發出“滋~”的聲音掛著白煙掉落。


    “小兒莫怕”餘層樓口氣低沉的安慰著有點慌張的雀剛。


    頌天歌破了蟲壁的一招,便讓餘層樓知道大勢已去,自己和雀剛根本不是對手,但他還是以老者的心態安慰雀剛。


    餘層樓歎了口氣把掛在腰上的破洞布鞋拿出來,塞到雀剛手裏“老夫不死會找你取回,若是死了你把它和老夫屍骨葬在一起。你先走”那雀剛早已慌張,即使餘層樓讓他別慌,可是遊曆凶途這麽多年,他早已感覺到自己兩人與頌天歌的差距。


    拿著餘層樓給的破鞋,腳上用力向後奔去。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雀剛身子已經奔出去數十步,可那顆頭顱還懸在餘層樓眼前,然後“啪!”跌在地上,鬥大的頭顱跌在地上後又變成兩瓣,四瓣,整齊的傷口,好像被細膩的食師用鋒利的刀精心切割一樣。隨後站在不遠處的無頭屍體緩緩倒下,從脖頸處大洞爬出密密麻麻的寐蟲,寄主已死,寐蟲無主,便開始失去控製,瘋狂的紮咬著雀剛的屍身。


    不一會兒,隻剩衣服耷拉在地上,那些寐蟲開始四處爬散變成透明,慢慢毫無蹤跡,無主的寐蟲如果不一直進食,很快就會變成透明,潛伏在任何角落,當真是陰邪的很。


    驚訝的餘層樓看像頌天歌,頌天歌的左手懸於胸口,五根修長的手指張開,似乎在扯什麽東西,餘層樓順著他手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根根難難以察覺到銀色絲線。


    頌天歌銀發下的眼睛似乎沒之前那麽猩紅,但是多了一分殘忍。“說了都得死,能跑到哪兒去呢。”頌天歌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卻有著冰川雪海的寒冷。


    餘層樓緩緩的向著已經沒了屍體的雀剛衣服走去,似乎並不是要逃,他緩緩的撿起那雙破洞的布鞋。心裏想著,沒丟就好沒丟就好。


    餘層樓曾經愛著一個女人,那是他的嫂嫂,也就是九皇餘生樓的女人,蘭芝,他愛她,他不敢說,他總是偷偷的把蘭芝愛吃的草藍果買來洗淨放在蘭芝的桌子上。久而久之,蘭芝心中早已明了,可她也沒有點破。


    餘層樓覺得嫂嫂似乎在和他曖昧,愛的力量讓餘層樓忘了她是自己的嫂子,他被欲望衝昏了頭腦,他在找機會。這個他日思夜念的女人讓他魂不守舍,甚至做好了被哥哥殺死的決心。那天,蘭芝又在花園中吃著餘層樓放好的草藍果。溫潤白皙的皮膚,玉人的身段,婦人的成熟之美,讓躲在假山後年輕的餘層樓再也忍受不了。


    他瘋了一樣把嫂嫂拖進了廂房,占有了蘭芝,自以為是的他以為蘭芝也愛他。可他錯了,他不知道蘭芝對婦人之道的尊重,他不知道蘭芝有多愛他哥哥餘生樓。“對不起嫂子,可是我真的。。。”事後冷靜下來的餘層樓愧疚的對蘭芝說。滿臉平靜的蘭芝猶如沒發生事情一般穿好衣服,拿出一雙嶄新的布鞋。“拿著吧,這是我為我弟弟餘層樓做的,可他已經死了。”蘭芝說。


    此時的蘭芝好像被掏空了靈魂的軀殼,聲音不摻雜一絲感情。


    看到嫂嫂沒有大礙,餘層樓便趕緊走了,他怕他哥哥看到。


    第二天,他哥哥抱著吊死廂房的蘭芝悲泣的哭聲驚擾了他。他這時候卻依然沒有負罪感,假裝傷心卻到處查看有沒有自己前日留下的蛛絲馬跡,待一切都安心後他才平靜下來。


    葬送嫂子那天,他哭了,哭的很傷心,不比哥哥的心裏舒服多少。因為他在嫂子送他的布鞋裏發現一個紙條:層樓,你是我弟弟,你兄弟兩無長親,可長兄如父,我也把你看做親子,這雙鞋子是我親手所納,謝謝你的草藍果。愛是相互尊重。


    餘層樓沒有把這事情告訴哥哥,他不知道怎麽說,他難過,他恨自己,隻能騙自己哥哥承受的打擊太重,不想讓哥哥再受打擊。


    自己造的孽就用一輩子來還吧。他離開了餘家遠走,以乞討為生,世人越是對他嗤之以鼻,他心裏似乎越是舒服不少。直到遇見花無愁。


    餘層樓從那雙破損的鞋子裏拿出一張泛黃的紙條,當年蘭芝所寫,歲月久遠,紙條上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可餘層樓很認真的看著,這張字條他已經看了上萬遍,可每次看都好像第一次那樣令他珍惜。


    他的身體又變回了之前的枯瘦老人,他很清楚鏡還身的弊處。如果對方不是施術,而是用武器,那他將隻有被誅殺的份兒,他不想浪費時間去做無力的掙紮,想在死前對著嫂子蘭芝再做一次懺悔,再道一個歉。


    渾濁的眼淚滴在模糊的紙條上,本就看不清的字跡似乎徹底看不到了,他很慌張的用身上被撐壞掛在腰間的碎布想去擦拭,奈何他忘了這樣隻會越來越嚴重,紙條上的字跡已經看不到了。


    痛苦的他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接二連三,他慌了,他使勁的想捂住自己決堤的眼睛,可是效果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好。


    “我為什麽要哭,我這個廢物。蘭芝,我對不起你,哥哥,弟弟給你們兩賠罪來了。”他跪坐在地上,懷裏抱著破損的布鞋,兩隻手顫抖的捧著那張紙條。


    餘層樓已經癡傻了,可並不能讓失去煙薰衣的頌天歌停下殺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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