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變故,在趙必安離開第三天,也是他歸來的前兩天。


    老趙一如往常守門歸來,卻不曾想在門口遇到了玉娘。


    玉娘在大門前輾轉半天,就連老趙到了身後,她才發現身後多了個人。


    在慌張過後,玉娘對他盈盈一禮,稱她將要去陽間一趟。


    希望老趙能在趙必安回來時,穩住趙必安不讓他擔心,在三天內她定然回返。


    察覺到玉娘的奇怪,老趙特意多問了兩句,


    實在遮掩不下後,汪玉娘歎了一聲解釋道:原來是她是陽間的父母,因念成疾他父親燒來了紙錢,希望她能夠托夢上來,解汪母的相思之苦。


    事情隻說到了這裏,玉娘便匆匆離去。


    盡管玉娘說的輕鬆,但老趙是成了精的老人,他感覺其中有不對卻無從查起。


    第二天,老趙再去趙必安家,卻已經找不到玉娘的蹤跡了。


    聽完老趙的描述,趙必安眉頭緊鎖。


    多年不燒紙錢,玉娘生活穩定,有了住所後才燒下了紙錢,而且時機剛好在他離開時。


    對於陽間的局勢,趙必安已經有了解,在十多邪修的記憶中,他隱隱猜出了玉娘的民族。


    距離玉娘離開,剛滿兩天時間。


    趙必安思忖一二,他告謝了老趙,便馬不停蹄地離開。


    老趙看著趙必安離去的背影,高呼一聲小心後,不禁長歎一聲,他本是好心介紹了兩人認識,卻不曾想這卻是好事多磨,一波三折又三折。


    出了老趙的家,趙必安徑直來到功德司,隻要檢查這幾天的功德簿,就能知道玉娘的功德到底是從何處來。


    沉重的關門聲,一個黑影被扔了出來。


    問:身為一個基層陰差,能否直接調取功德簿。


    答:沒有尊者級調令,無論何人都無法調取功德簿。


    趙必安拍了拍被摔痛的屁股暗罵一聲:“要不要這麽不給麵子,我們還是共事的好嗎?”


    其實要不是看在共事的份上,他應該是直接拿下查辦了。


    陰律森嚴,想走個人情,都是走不到半步。


    趙必安頹然回到家中,坐在幹淨的椅子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沒事的,不就是去三天嗎,明天就回來了。”


    “對啊,那有那麽多陰謀詭計呢?”


    “可能是玉娘父母,突然良心發現了,誰又能保證呢?”


    “趙必安啊,趙必安,一定是在陽間被邪修和大修士嚇了一跳,所以才會神經質過頭了。”


    ......


    孤零零的房間中,趙必安獨自坐著,身邊沒有任何人,他的每一句都在說服自己,但聲音到最後卻越來越輕。


    一陣頹唐後,


    趙必安苦笑一聲選擇放棄,精神勝利法永遠是那麽有效。


    他伸了個懶腰,就打算回到床上,卻在抬頭見被眼前的景色嚇到。


    曾經殘缺的椅子,此時已經湊了一對。


    房中吃飯的桌子,竟然塗了新的油漆。


    庭院的叢生雜草,現在已經看不到了。


    滿屋子,現在都是一些壁畫,以及一些奇異的家具。


    果然家裏有了女人,就是特別的麻煩!


    房間能住就好了嘛,椅子懷了一張,我和老張坐地板也就行了。


    這些花裏花哨的家具,和我樸素的審美觀不搭好嗎?


    在趙必安失神間,他不小心碰到了花盆,隨著咣當一聲,花盆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啊,花盆碎了,這房間看著不和諧啊。”趙必安眉頭微皺,臉上露出堅決之色。“這花盆我也不知道去哪買啊,我得馬上找到玉娘,非得讓她給我把花盆買回來!”


    趙必安推開家門,一邊自我安慰道:“絕不是精神勝利法失敗了,隻是我的強迫症犯了,對,是強迫症。”


    ......


    偌大的陰宅前,兩座石牛橫臥兩側。


    門旁兩側刻有一副對聯:


    要一錢,不值一錢,難欺自身。


    惡一分,作孽一份,自見閻羅。


    這那是住的地方,直接就是一個小的辦公場啊!


    趙必安深吸一口氣,敲響了府邸的大門。


    隨著大門打開,碩大的牛頭出現。


    待看到近前是趙必安,牛頭臉上露出疑惑神色:“不是剛回地府嗎?假期不好好休息,還來敲我的門作甚。”


    趙必安抱拳沉聲道:“頭兒,屬下有要事稟報,因此特地來此相商。”


    牛頭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在三息之後沉聲道。“你能有什麽要事,有事明天點卯之後再說,也是可以的。”


    說罷,牛頭作勢要關上大門。


    趙必安眉頭一皺,頭兒的反應不太對,來不及細想他低聲說了句:“陰司消息有誤,我懷疑地府之中有不軌之徒!”


    呼啦一聲,還沒扥趙必安反應過來,他已經被扔進了陰宅。


    趙必安再不濟也是鬼將級,但他卻連牛頭出手的動作,他都完全看不到。


    在鎮定下心神後,卻見頭在上下布置陣法,而他則是開始觀察起頭兒家的布置。


    怎麽說呢,一個簡字,表達了牛頭的居室。


    不是簡單的簡,是簡陋的簡......


    雖然房間極大,但其內卻沒幾件像樣的家具,就連頭的鋼叉都隨意擺在一旁。


    就算說出去,別人都不會信,這是一位尊者的居所,在地府最接近閻羅王的存在。


    就在趙必安嘖嘖稱奇時,一座嚴密的法陣生了起來,四周被青色的結界所包圍。


    那是裏三層外三層,他嚐試著用魂視觀察,竟然隻能看到模糊的景色。


    果然作弊的能力,就算再作弊,也是有它的缺陷在,或者說是趙必安的能力,導致了魂視的能力無法發揮到極致。


    “砰!”


    牛頭大馬金刀地坐下,他雙眼燃燒著青焰。“現在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有分辨真假的術法。要是有絲毫偏差,我會立即將你押送閻王殿,交由閻王大人審問!”


    青色的叉子,燃燒著幽冥之火,牛頭的雙眼攝人心魄。


    趙必安深吸一口氣,他既然敲響了大門,自然是有他的保命之道。


    這是一場豪賭,因為他不知道,那個攪動風雲的人或者勢力是誰。


    而頭兒會不會把他當成瘋子,直接送去六道輪回投胎。


    但現在的趙必安,隻能選擇這麽做,因為他擁有的隻有這些籌碼,而說到底都因為他還是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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