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鳴動九天,清冽而悠遠,火凰當空,在其身畔,熾烈的岩漿流,足有九九八十一道,如一道又一道倒衝的天河。


    姬雪月眼中紫芒璀璨,天眼開啟,直接明見本質。


    那隻火凰仿佛被拆解成無數朵烈焰之花,每一朵都蘊含著不同的道與理,匯聚在一起,構成了振翅的火凰。


    姬雪月將這些記在心裏,緊接著,就看見那隻火凰回到了離火銅爐之中。


    “哐當!”


    琉璃般的離火爐蓋迅速合嚴,巨大的銅爐轉眼就又恢複成一寸大小,墜入地麵。


    薑懷仁還站在原地,氣息忽強忽弱,臉上有痛苦之色。


    “先祖的饋贈,藏於血脈中的大道碎片暴增,帝血在返祖。”姬雪月自語。


    返祖之後,連自身體質都會有大幅的改變,薑懷仁的資質並不算強,較之聖地傳人要遜色,但今天過後,想必也能邁入真正的天驕行列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脫胎換骨的蛻變,而其中的痛苦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姬雪月釋放神識之力,查看附近有無宵小之徒。


    “咻!”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玄月洞的山門進入,好像一道閃電一般,速度極快,伴隨著一聲犬吠。


    “有寶物有寶物有寶物!”


    黑色身影極速向前,非常靈活,繞過了一株株高大的古木。


    姬雪月心頭一動,運轉玄功,周圍的空間扭曲,眨眼間出現在一座石山底下。


    “不對,我之前就來過,沒有看到有寶物,怎麽轉眼又多了一件了不得的東西。”


    黑色身影嘀咕,見前方出現一個攔路的大山,調整了一下角度,想一下子飛躍過去。


    “轟隆!”


    隻見那座石山突然動了一下,攔在了前方。


    黑色身影躲避不及,直接撞入岩石裏,轟鳴聲中,山體四分五裂,灰塵衝天。


    黑皇氣急敗壞,犬吠個不停,伴著一聲大罵:“見鬼了,怎麽石頭山還會動的!”


    姬雪月哈哈大笑,顯露身影,迎了上去。


    “流淌著霸血的姬家小子,你暗算本皇!”


    黑皇見到罪魁禍首,張口就咬,雪白牙齒如同利刃,在他的腳上留下一排犬齒印。


    “嘶……”


    姬雪月倒吸一口冷氣,怎麽幾個月不見,這隻狗的牙齒又鋒利了一些。


    “呸!什麽肉,比神鐵還硬!”黑皇昂著頭顱。


    姬雪月開口問道:“我可沒告訴姬家我要來這裏,你怎麽找到我的。”


    “知道你要帝玉,我就明白你在哪裏。”黑皇道,“你小子那點腸子,本皇一猜就猜到了,是不是想去紫山。”


    姬雪月大笑道:“還是黑皇懂我!”


    黑皇有點納罕,道:“你一個霸體,去紫山幹什麽,就算是碰運氣,也不是這麽個碰法……”


    “進去瞻仰一下。”姬雪月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句話。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黑皇調頭就走。


    “別……”姬雪月連忙拽住大黑狗,臉色變得認真起來,道:“我確實想進紫山看一看,有沒有什麽機遇。”


    黑皇想了想,道:“你有幾塊古玉碎片了。”


    “到目前為止,總共有三塊。”


    黑皇聽後,搖了搖頭,道:“完整的帝玉是無始大帝的信物,三塊碎片還差的遠,湊不齊,你什麽都得不到。”


    雖然這麽說,黑皇還是帶著他朝著玄月洞深處深處。


    石崖林立,矮山座座,仙藤為橋,從一座絕壁連向另一處,清幽而素靜,古洞一座座,給人一種別有洞天的感覺。


    斷崖多碑刻,遍地古跡,有淡淡霧氣繞轉,一般人根本看不到,神識過人的修士才能有所覺,形似龍形。


    路過薑懷仁所在的地方,黑皇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瞅了眼地麵的那個離火銅爐,露出訝異的表情。


    不過它沒有多做停留,帶著姬雪月來到一片清寧之地。


    這是寸草不生,石崖林立,很荒涼,什麽也沒有。


    然而,正是這樣的枯地,卻給人以歲月悠悠,永無盡頭的感覺。


    黑皇來到這裏,臉上沒了嬉笑之色,眸子裏帶著傷感。


    前方,一座斷裂的石山,那裏有一座古洞,臨近後,仿佛看到歲月如水,大道的韻味在流淌。


    “道茫茫而無知乎,心儻儻而無羈乎,物迭迭而無非乎。”


    古洞旁,崖壁上,僅有這三句話,字跡近乎磨滅了,也不知道存在了多麽久的時間。


    姬雪月心頭震動,這時耳邊響起大黑狗的話。


    “這是大帝曾經居住過的地方。”


    姬雪月來到石壁前,用手觸摸冰涼的岩壁,十幾萬年過去了,無始大帝留下的痕跡依然不滅,有淡淡仙霧繞動,讓人感受到其中的無上君威。


    隻是,到了如今,這些古字被歲月磨平,變得很淡,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永遠消失。


    大黑狗神色複雜,帶著一絲緬懷,道:“前段時間,我來到北域,就來了一趟這裏。”


    姬雪月心頭一動,道:“在平岩城的時候,怪不得長老這麽快就找到了兩塊碎片,原來有你的功勞。”


    黑皇道:“這個門派雖然不太行,但把這個地方保存的還算完整,我還以為是大帝留下的一脈,取了帝玉之後,我問那個掌教此事……”


    黑皇說道這裏,頓了頓,咬牙道:“這群家夥居然連大帝的名號都不知道!”


    姬雪月沉默,在大帝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崖壁上的古字還未被歲月抹去,占據此地的宗門卻早已無人記得是誰留下了這行字,甚至不知道無始大帝之名,多麽諷刺。


    “你想讓我幫你。”姬雪月道。


    黑皇的表情有些猙獰,道:“我要讓世人重新記起大帝的名。”


    “不止是那些聖地、荒古世家,我想讓這片土地上的人都回憶起大帝!”


    “我幫你入紫山,但是你要幫我做這件事!”


    黑皇的表情從來沒有這麽嚴肅。


    姬雪月沒有猶豫,道:“我答應你。”


    黑皇點了點頭,眉心一閃,三枚古玉碎片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樣一來,你手上就有六塊了,再借用著姬家的力量,搜集一番,離湊齊完整帝玉不遠了。”


    姬雪月搖頭道:“帝玉分散各地,很難湊齊。”


    大黑狗在他答應之後,有些激動,道:“沒關係,湊不齊帝玉也能進紫山,有六塊就足夠了,本皇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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