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了老魯伯特和其他貴族結黨營私、插足官營稀有藥物和抑製劑的信件, 她不信不能把這個老不死的弄進局子。


    到時候, 整個公爵府都是她的了。


    調整了一下表情,謝利母親為了防止老魯伯特起疑心, 像往常一樣嬉笑著跟上了老魯伯特, 做些黏黏糊糊的撒嬌之舉。


    兩人一路來到了大廳, 正巧看見了謝利。


    “父親, 母親。”謝利向兩人問好。


    老魯伯特點頭,在沙發上坐下,“桑德利亞的這次招生考試,你以全係前五的成績被情偵係錄取,比起你那個不成器的妹妹,優秀的不止一星半點。”


    “謝利,你真是從未讓我失望過,我希望你以後也不要讓我失望。”


    對於自己這個出色的兒子,老魯伯特一向不吝嗇於誇獎。


    謝利卻搖了搖頭,也許在老魯伯特看來,黛西中下遊的最終成績不堪入目,但隻有了解桑德利亞考試的人才知道,黛西是交出了怎樣一張優秀的答卷。


    筆試最後五道壓軸大題全對,機甲操縱滿分,這兩項任何一項單拎出去,都可以讓無數人誇耀,也隻有老魯伯特絲毫不關心黛西,才被一時障目。


    “父親……”謝利正想要開口為繼妹辯解,就見老魯伯特的臉倏的沉了下去。


    “馬上就要開學了,你還一天到晚往外跑,黛西·魯伯特,你能不能向你哥哥學學,讓我省點心!”


    老魯伯特對著結束小樣錄製,直到傍晚才回府的莫黎破口大罵,拐杖在地上敲出嘭嘭的聲響。


    “怎麽,一個謝利不夠你操心的,管起我的事情來了。”莫黎冷著聲音斜了老魯伯特一眼,就往樓梯口走去,準備上樓回房。


    “站住!”老魯伯特登時怒氣上湧,“你這是對父親說話的態度嗎?黛西·魯伯特!”


    他發現這個女兒真是越來越叛逆了,她要是個omega,自己一早就把她打發嫁人了,哪裏還會留她在府裏礙眼。


    “親愛的,消消氣。”謝利母親揚起笑容在老魯伯特旁邊坐下,卻難得的沒有繼續煽風點火,反而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


    一是她早就已經沒有以前那麽討厭黛西了,二是誰知道老魯伯特這通火要發多久,期間她又不好離開,倒是為身上的信件提心吊膽,焦躁不堪。


    “你忘記冉醫生的叮囑了嗎?少怒少氣,才是最有效的養生方式啊。”她這般道。


    老魯伯特眉頭稍緩,奈何莫黎根本不會看眼色。


    黑發褐眸的少女依著樓梯口的扶手,吊兒郎當點頭,“行行行,我這不是對父親說話的態度,是對狗說話的態度,魯伯特公爵,你聽的懂我的話不?聽不懂需要我找汨羅給你翻譯嗎?”


    汩羅是管家養在花園裏的大黑狗,意識到莫黎潛台詞的老魯伯特氣血攻心,起身指著莫黎的鼻子破口大罵,“小賤人,反了天了你!”


    謝利母親被老魯伯特起身時肥胖的身體給撞了一下,朝著地麵跌去,謝利眼疾手快,立馬上前扶住她,關心問道,“母親,有事嗎?”


    謝利母親順勢道,“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她從老魯伯特身後繞過,然而在她和莫黎擦身離去即將踏上樓梯時,一枚黃色的信從她裙底滑下,大咧咧地躺在了她和莫黎腳之間的地麵上。


    這一刻,謝利母親心髒都暫停了,頭腦一片空白,然後她沒有想到的是,莫黎隻是瞟了信封一眼,就用裙擺遮住了信封,將其遮擋起來。


    少女的動作過快,老魯伯特和謝利根本沒有發現,而在她身邊看完全過程的婦人後怕地看了她一眼,眸中還有未消減下去的驚恐。


    黛西這是……在幫她?


    謝利母親心下有些複雜。


    莫黎沒有理會白裙的婦人,她好似什麽都沒有看到,什麽都沒有做一樣,繼續和老魯伯特對嗆,“閉嘴。”


    她拿起樓梯口景觀架上的花瓶,一邊掂量一邊威脅道,“別惹我生氣,否則我給你腦袋開個瓢,了解?”


    “你、你……!”老魯伯特指著莫黎的那根手指抖動,氣得明明杵著拐杖,卻依舊站不穩,“來人,給我好好教訓——”


    話未說完,莫黎手中的花瓶就直直朝著他的門麵砸來,老魯伯特好歹是a級體質,雖然拖著一身贅肉,但勉強還是躲開了,隻有臉頰有些擦傷。


    “叫人?”莫黎眯眼,“這府裏的仆人打不打的過我,你還不知道嗎?”


    驚魂未定的老魯伯特滿臉漲紅,青筋暴起,這小賤人真是瘋了,瘋了!


    然而他也知道黛西說的是事實,隻敢過嘴癮罵道,“小賤——”


    “再嗶嗶,弄死你。”莫黎又拿起一個花瓶。


    老魯伯特瞧見連忙閉嘴,哪怕牙根快要咬碎,臉上肥肉都在抖動,卻依舊沒有再擠出一句謾罵的話語。


    他用恨不得咬死莫黎的目光剜了她一眼,才喘著粗氣,甩袖憋悶地去府醫室處理他的傷口了。


    “母親,我去看看父親。”謝利對著自己母親說完,就跟上了老魯伯特。


    莫黎掃了一圈大廳角落裏裝死的仆人,“老魯伯特都走了,你們也有多遠滾多遠。”


    因為在黛西幼年時,許多仆人都聽從謝利母親的吩咐給她使過絆子甚至是欺辱過她,長大後黛西有能力反抗了,雖然老仆從已經換了許多,但黛西因著幼年的原因不論好壞,對仆從一律橫眉冷對。


    但仆人也覺得最近一段時間,黛西小姐的性子是越發恣睢狂妄了,連自己親生父親都說打就打,他們又哪裏敢惹她,仿佛有鬼追一般,麻溜地跑了,很快大廳裏就隻剩下了白裙婦人和少女了。


    莫黎好整以暇挪開裙擺,拿起地上的信封,歪著頭看謝利母親,“小媽,你的東西?裏麵裝的什麽啊?”


    謝利母親看著她這一副疑惑的樣子有些憋悶,她總覺得黛西在裝,但又怕黛西是真的不知道,處心積慮在詐自己。


    “是……”她囁嚅著想要開口,唇中卻突然被微軟溫涼的觸感覆蓋。


    “噓——”莫黎食指在白裙婦人的唇上壓出一道凹陷,她靠的離她很近,用隻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道:


    “也可以不說的,但小媽我要告訴你,隻靠這張紙達到你的目的卻遠遠不夠,涉及結黨營私的是什麽地位,你又是什麽地位,那些貴族要真聯合起來說你這封信是偽造,你又能怎麽辦?”


    係統:【嗯嗯嗯???怎麽是結黨營私?不是走私機甲嗎?】


    莫黎:【這兩件事老魯伯特一樣沒有落下,我當初全方麵調查老魯伯特後,就把暴露他走私機甲的轉賬記錄給抹掉了,謝利母親怎麽查,自然隻能查到老魯伯特結黨營私。】


    係統:【我們不是要搞老魯伯特嗎?幹嘛還要幫他遮掩住狐狸尾巴?】


    莫黎:【結黨營私隻是到入獄判刑的程度,但走私機甲可是背叛星球的大罪,可以一舉滅亡整個公爵府。


    過猶不及,謝利母親調查老魯伯特,隻是想要把老魯伯特搞下台而已,但她要是知道老魯伯特在走私機甲,就算找到相關證據,也不會交出來,以免魯伯特公爵府倒台,她的榮華富貴灰飛煙滅。】


    係統:【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相應的,你讓謝利母親隻能調查到老魯伯特結黨營私,拿來的證據對判罪他走私機甲沒有用啊?我們不是在做無用功?】


    莫黎:【哪裏會是無用功呢?】


    係統:【嗯?】


    莫黎:【繼續看下去吧。】


    係統砸吧砸吧嘴:【好。】


    大廳裏,聽見少女話的白裙婦人眼睛睜大了許多,黛西知道這信件是什麽東西,絕對知道了,要不然她不會這麽說話,不會幫她掩蓋住掉落的信件,不會氣走老魯伯特,也不會驅散所有的仆人。


    “為什麽……”


    “我說過的,就在這層樓梯上,你忘記了?”莫黎輕聲問。


    白裙婦人這才憶起那天深夜莫黎說的話——“我恨老魯伯特,也厭惡公爵府。”


    “記起來了。”莫黎將信件塞回白裙婦人的手中,“小媽,雖然我們的目的不同,但想要的結果是一樣的。”


    “老魯伯特非死不可。”她淺褐色的眸子突然綻出惡意,像是深淵裏的荼蘼花開放,風華瀲灩,吸引的人繼續要溺死在其中。


    在這樣的少女身上,白裙婦人看到一種很矛盾的氣質,明明那樣邪惡黑暗,卻給人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她忍不住詢問,“所以我要怎麽做,才能不讓老不死的有任何翻身機會?”


    莫黎道:“找能夠實錘是他本人的證據,比如光腦,指紋,或者……綁定了身份信息的印章。”


    係統:!


    【我懂了!我完全懂了!宿主,所以你前麵做的都隻是鋪墊,先是推動謝利母親主動去調查老魯伯特,而後在她查出來、麵臨危機的時候主動提供幫助,讓她起不了疑心的同時還感激你,傻乎乎地去找你需要的印章。


    她以為拿到的證據是結黨營私,可以把老魯伯特送進監獄的證據,卻不知道印章一找出來,老魯伯特走私機甲的事就沒跑了,整個公爵府都得遭殃毀掉!】


    莫黎笑笑:【不錯,這麽快就想明白了。】


    係統被誇地有些飄飄然,它還聯係起了莫黎之前對謝利說的話:【宿主,你一開始準備調查老魯伯特時跟謝利說的,“老魯伯特這些年拉幫結派,真挖起來,他幹淨不了”,也是想把謝利往結黨營私這個方向帶偏吧,讓他因為道德潔癖難受的同時,還阻不了你的道。】


    莫黎誇讚:【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那是!】係統臭屁地揚起小下巴。


    “印章……”聽見莫黎的話,謝利母親思維發散,她記得她曾經看到過老魯伯特有一枚私印,至於在什麽位置……卻發現有些記不起來了。


    “我想我知道該怎麽做了。”白裙婦人提起裙子上樓,但剛走兩級台階,她就停下來腳步。


    她背對著莫黎,突然道,“黛西,今天的事謝謝你。我得承認,我越來越不討厭你了,也想要和你繼續和平相處下去,我後悔以前那樣對你了,希望你能原諒我。”


    這話說的有些無賴,黛西小時候三番兩次因為她的針對受傷,甚至生病發燒時沒有藥,耽誤治療到達過死亡邊緣。


    更別提黛西母親死亡雖然大頭是因為老魯伯特自己腦子裏全是黃色廢料,但她也不能摘的幹幹淨淨,此刻一句輕飄飄的後悔了,就想要當事人原諒她,謝利母親開口時也有些羞恥,所以連麵對被自己傷害過的少女說話的勇氣也沒有。


    莫黎勾唇,倒沒有出言譏諷,老魯伯特對公爵府每個人戒心都挺重的,唯獨對謝利母親沒有什麽警惕性,這個女omega還有用,在計劃未完成前,莫黎不介意胡謅幾句穩住她。


    “不客氣。”莫黎走上台階,她將手按在白裙婦人的肩膀上,緩緩道,“夫人,隻要你找出印章,讓老魯伯特入了獄,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


    她側頭,唇瓣距離白裙婦人的耳邊隻有一寸距離,聲音是難得的似水溫柔,“至於以後,當然,我們會好好相處的。”


    白裙婦人因這個分化成alpha的繼女的溫柔心神晃了一下,她故作鎮定道,“好。”也不敢再看少女,就想要告辭離開,卻聽見聲後傳來一聲驚訝的男聲。


    “母親,黛西,你們在幹什麽?”等老魯伯特上完藥回來的謝利看見兩人的如此靠近的姿態,頓時心裏警齡大響,他迅速隔開兩人,問道,“好什麽好?母親你答應黛西什麽了?”


    白裙婦人攥緊手中的信件,沒有說話。


    深知少女本性的謝利有些焦急,也不顧莫黎就在他麵前就道,“母親,你別相信黛西,黛西對公爵府的敵意遠遠不是你能想象的。”


    謝利母親卻不以為然,黛西隻是恨老魯伯特,而她也想要把公爵府抓到自己手裏,她們兩個的目標是一致的,黛西沒有哄騙她的道理。


    更重要的是,黛西現在的一切都因為公爵府的公女身份,毀掉公爵府?她是瘋了才會這麽幹。


    “謝利,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要管控你的母親。”白裙婦人提著裙子上樓。


    “我是在保護你母親!你沒有自我保護的能力,對上黛西,完全隻有被耍的份。”謝利急切道,然後白裙婦人沒有回頭一步。


    係統:【沒有自我保護的能力?謝利對他母親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莫黎:【alpha的通病罷了。】


    她這個哥哥一點也不相信自己母親的能力,在謝利的心中,他母親隻是一個嬌弱甚至略微愚鈍的婦人,可誰知道這樣的婦人,能夠在魯伯特府調查這麽久也沒有被老魯伯特發覺呢?


    alpha總是在小看omega。


    不過這樣也好,謝利在對於自己母親永遠停留在保護上麵,而不是防備,以謝利母親的機警,拿到印章隻是時間問題。


    母親的一意孤行讓謝利麵色微沉,他看向莫黎,隻稍微一想就想通了兩人在幹什麽,“你是在利用母親調查父親結黨營私的事情嗎?”


    莫黎聳肩,不置可否。


    眉目清朗俊秀的青年定定地看著她,而後長吐一口氣,語氣萬分疲憊,“黛西,我真不知道該拿什麽態度對待你。”


    以往他和黛西的相處,母親欺壓黛西,黛西再在他身上報複回來,他對黛西愧疚、想要補償、願意承受她的打罵以獲得心靈上的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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