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黎問安東尼奧,“教授還有事?”


    安東尼奧聲音沙啞,“我要向你道歉。”


    “我曾經將你強行帶回家中並且禁錮你的行動,那時你說因為喜歡我,所以不在意我的冒犯,現在我總算明白你隻是在說謊。”


    “我要怎麽做,你能夠原諒我?如果可以,你可以任意選擇報複我的方式。”


    莫黎聞言,挑眉,“教授,你倒是提醒了我。”


    她讓保安先走,然後示意安東尼奧跟她回宿舍。


    進入宿舍,莫黎左右看了看,然後挑中一個大號的空衣箱。


    她打開衣箱,對著安東尼奧抬了抬下巴,“教授,進來。”


    安東尼奧其實沒有太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站進了那個空的衣箱,“這樣?”


    “對,沒錯。”莫黎做了個讓他蹲下的手勢,“收著點身體,教授,好好蜷縮在箱子裏。”


    “我想想,你當初關了我多久來著?”


    莫黎淺褐色的眸中略過一絲回憶,但很快便放棄了,“算了,記不清了。你就在這個箱子裏不吃不喝關一周可以嗎?”


    “我知道以教授你的體質,就算我給箱子上了鎖你也依舊可以破箱而出,但是道歉嘛,總是要有些誠意的,你一定不會說一套做一套提前出來的對不對?”


    她說著,就要將箱子扣上,明明是個極其高大的alpha,卻硬生生將自己努力塞進狹窄的箱體內的安東尼奧,在她即將關閉箱蓋,箱子裏變成一片漆黑的那一刻,出聲道,“等等。”


    “你反悔了?”莫黎歪著頭。


    “不。”安東尼奧低沉的聲音隔著木箱,似乎更添磁性,他問,“隻要呆上一周,我們之前的一切就一筆勾銷了是嗎?”


    “對。”莫黎點頭,劇情都完成了,她本身就不想再和劇情人物有牽扯了。


    安東尼奧理解的一筆勾銷是可以重新開始的意思,莫黎則是不複相見的意思,雖然不同,但現在表麵上還是達成了同識。


    “哢——”是莫黎徹底關閉木箱,給木箱上鎖的聲音。


    長期蜷縮在一個狹小黑暗的箱內是什麽感覺?


    安東尼奧起初隻是肌肉酸痛,但很快,隨著時間推移,變得無力沉重。


    他的體質等級過高,身體如果舒展,其擠壓力根本不是木質的箱體可以承受的,因此他隻能時刻不停地將身體團緊。


    心跳加快,心慌心悸,哪怕箱麵有出氣孔,但空氣依舊很是稀薄,安東尼奧心理素質很強大,但人的情緒往往不受理智控製,他本能地還是感到窒息。


    冷汗一陣陣地往外冒,他臉色越來越蒼白,過度的幹渴讓他薄唇起皮,哪怕是吞咽口水,也能夠將喉嚨硌的生疼。


    起初安東尼奧還很餓,但餓久了,反而沒有感覺了,隻是越來越眩暈想吐,眼前一陣陣發黑,每一分每一秒都籠罩在失重感中。


    他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感知不到身體的存在了,明明他想動一動,但肢體好似已經不再是他的了,於是隻能在頭暈惡心中讓自己繼續難受下去。


    一周的時間到了嗎?


    到了吧?


    會不會還差點?


    安東尼奧一遍遍想要出來,但是又一遍遍地將這種想法克製了下來。


    萬一自己提前出去了,那人怕是要說他不講信用的。


    有一周了嗎?


    這是第多少天了?


    安東尼奧再次問自己。


    可是他不記得了,他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也無從辨別白天和黑夜。


    算了,再堅持一下。


    一周,一周很快就過去了。


    一周隻有七天。


    很短的不是嗎?


    安東尼奧這樣跟自己說。


    但時間就好像故意在折磨他,被拉得很長很長。


    安東尼奧的四肢因為長期血液不流通已經有了大片大片的淤青,肌肉開始越發疼痛腫脹,那是快要壞死的預兆,再這麽呆下去,他說不定會截肢殘廢。


    但安東尼奧還是沒有主動離開箱子,他怕時間還沒有到一周。


    直到這天安東尼奧在昏厥和清醒沉沉浮浮的間隙掙紮時,他隱約聽到外麵有動靜。


    “臥槽,這箱子怎麽這麽沉?”


    “學生離宿之前難道沒有把東西帶走?”


    是誰在說話?


    安東尼奧想要試圖讓腦子清醒一點,但箱內太過狹窄,他一動,頭就撞到了箱子內壁。


    “啊啊啊!這個箱子裏麵有聲音!”


    “打開看看!”


    那聲音更大了。


    緊接著是一聲開鎖聲,刺眼的光亮照了進來,安東尼奧滿是紅血絲的眼球因為不適應,泌出一層生理鹽水。


    “有個人!我去,安東尼奧教授,你怎麽在這裏?!”那人問。


    而另一個人,將他從箱子裏扶了起來。


    安東尼奧看清了他來之時還是滿滿當當的寢室,此刻已經空了大半,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攥住了扶他的人的衣領。


    “黛西呢?!”


    此刻他臉色蒼白如鬼,眼下浮著青黑,聲音也猶如砂礫一般的刺耳難聽,當真是把他麵前兩個為畢業生清理宿舍的工作人員嚇得不清。


    “你是說這裏之前住的學生嗎?她早離開了 ,誰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被他攥住衣領的工作人員說。


    另一個工作人員附和,“是啊,聽說那個學生還挺有名的,外麵蠻多人想要聯係她,但撥打出去的通訊都被直接掛斷了。”


    “跑了……”安東尼奧喃喃道,突然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是真的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牽連。


    *


    莫黎此刻正在一個風景宜人的偏遠星球度假。


    她好不容易把任務做完了,真是一刻都不想在帝星多呆,反正隻要等待女主曹寧成為星際女武神,這個世界的所有劇情走完,她就能夠登出世界了。


    一家土醫館裏,莫黎詢問給人看病問診的老先生,“大爺,你這是個什麽治法?”


    老先生操著一口濃鬱的當地話,“啥子啥子治法?我不曉得,反正是我們老輩子傳下來的,你這個娃娃還對這個感興趣哇?”


    莫黎點頭,“我對我不知道的和沒學過的都感興趣,你能教教我不?我可以付你酬勞。”


    老先生看她有意思,沒收她的錢,示意她走近來看自己給病人治病的手法,然後給她講解了起來。


    莫黎聽得專注,心裏感歎這才是她該過的日子,不管對什麽感興趣都能有足夠的時間精力去接觸學習,而不是為了積分天天和群工具人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莫黎跟老先生學醫學了半年,之後她又去跟人學了釀酒,燒焊,接生,養豬……就在她樂不思蜀在這個偏遠星球又呆了一年後,帝星和x星開戰了。


    兩星之間的戰爭早就可以預見,這次打得也大有你死我活之勢,兩星的主戰場每天都在死人。


    莫黎從係統那裏得知帝星已經在向全年齡段征兵,女主曹寧和其弟弟曹高朗毅然決然加入軍隊,兩人都十分驍勇善戰,尤其是女主曹寧,因為接二連三在戰場上立功,短短五個月,已經從機甲兵升為中士。


    莫黎感歎:不愧是她家崽崽,瞧瞧,這才二十歲不到,就這麽厲害了。


    莫黎所處的偏遠星球消息堵塞,但帝星和x星的戰爭太有名了,就算這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時不時能夠聽到一些消息。


    這幾個月帝星占上風,下幾個月x星又扳回一城,兩星戰爭越發白熱化,就這麽你來我往,不可開交地打了一年,依舊沒有結束之勢,但總體上,是x星略勝一籌。


    莫黎躺在藤椅上,有些不解:【怎麽是x星略勝一籌呢?】


    明明在劇情裏,至始至終帝星都是壓著x星的。


    係統:【聽說是x星啟動了生物武器計劃,其失能性戰劑能夠完全禁錮帝星軍人的精神力,沒有精神力自然無法駕駛機甲,帝星這邊的機甲軍就完全廢了。】


    莫黎皺眉:【我崽崽沒事吧?】


    係統:【沒有。】


    莫黎鬆了口氣:【那就好。】


    她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藤椅扶手,心裏思考著這段戰爭劇情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與此同時,帝星軍部高層,一眾大佬也在激烈討論如何應對x星的生物武器,就在他們愁眉莫展的時候,會議室的投屏忽然自己降下來了。


    “各位午好。”


    屏幕裏,一個身穿中世紀古服,脖頸被立領遮得嚴嚴實實的少年衝他們微微點頭。


    少年五官明明精致柔和,但就是說不出的暗黑病嬌感,他的眼睛很大,但瞳黑占據了大半,又黯淡無光,渙散奇詭,直勾勾地盯著人看時,配著眼下一顆淚痣,當真是能讓人汗毛倒豎。


    在場的軍官齊齊戒備,帝星軍部的網絡防護嚴密性是最高等級,這個少年竟然能夠黑進會議室的公眾終端打開視訊,可見其黑客技術是有多厲害!


    “閣下是誰?”一個帝星軍官問。


    少年回答道,“x星生物武器計劃負責人,凱洛。”


    說完,他微微一笑,“當然,也可以是你們星球的計劃負責人。”


    所有帝星軍官內心警惕再提高一個層次,領頭的軍官問,“凱洛先生想要我們用什麽來交換呢?”


    “我的a主,黛西·魯比特小姐。”


    凱洛說起這個名字,眼中浮現出隱隱的偏執,“我要嫁給黛西·魯伯特小姐,並且這場婚事要提至星球級別。”


    不可離婚,不容侵犯。


    我的a主,自是要生生世世與我在一起。


    永不分離。


    帝星高層的軍官見多識廣,當凱洛提到“a主”這個稱呼時,他們聯係凱洛那古老保守的衣著,已經對他的身份有了大概的猜測。


    x星隱世家族裏恩萊特家族的omega……


    難怪啊,果然是如傳說中一樣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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