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馬幫來說,今天晚上注定是一場自尋死路的征程,厄運從馬錦魁設計百鳳門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滲透進了這個偌大的幫派,馬錦魁明知自己是棋行險招,但怎麽也沒料到竟會險到如此地步。


    按照馬錦魁預先策劃,先拉攏張磊,然後再想辦法讓李富也加入進來,南城區本來就四個大幫派,他一下子聯合起來三個來對付百鳳門,按照正常的戰鬥力值劃分,他是占據絕對優勢的,甚至在今天晚上的行動開始之前,他已經把吞並了百鳳門後的下一步計劃在心底排了一遍。


    馬錦魁絕對是一個野心十足的人,他的目標是統一整個南城區,要南城區這塊大蛋糕全都落入他的口中,隻可惜光有野心還是不夠的,也可以說他命運不濟,遇上了林昆這條過江龍。


    眼前腦門上正中一斧的小弟倒了下去,血水迅速的在地麵上洇紅了一大片,透著外麵冷清搖曳的光芒,仿佛一朵綻開的祭花,祭奠即將滅亡的馬幫。


    “快關門!”


    所有人都已經愣了,今天晚上出發的時候是一群雄赳赳的兄弟,高喊著要拿下百鳳門的口號,而此時剩下的卻是一群尤如喪家犬一樣夾著尾巴喪失了鬥誌的敗兵,胡歡突然大喊的一聲,一下驚醒了所有人。


    噗……


    站在門旁的小弟剛要過去關門,一把斧頭又飛了過來,直接紮進了他的腦門,血水洇透了傷口,一滴接著一滴吧嗒吧嗒的滴落到了地上,摔成了無數的碎瓣。


    撲通!


    屍體倒在了地上,所有人再次陷入到震驚當中,幾個膽小的小弟甚至已經嚇的打起了冷顫,胡歡一把推開了擋在麵前的小弟,就要親自去關門,結果他剛到門邊,門外寒光一閃,又有兩把斧頭飛了過來,胡歡伸手一抓,抓住了其中一把斧頭,同時身體一側,躲過了另一把斧頭。


    啊!!!


    一聲慘叫響起,躲過的斧頭直接劈在了身後小弟的脖子上,這小弟捂著脖子慘叫,血水像是噴泉一樣噴了出來,剩下的十幾個小弟再也繃不住心底最後的防線,也不知是誰先發出的一聲恐懼至極的叫喊,其餘的小弟跟著一起一哄而散想要逃跑,胡歡抓住一個跑在最前麵的,用手裏的斧頭衝著肩膀劈了下來,空氣中又是一聲慘叫響起,像是一把出竅的利劍一樣刺穿了冷清的夜空,被劈的小弟的整條肩膀頓時斷裂了下來。


    “誰敢跑!”胡歡冷叱道,本以為能夠震懾住軍心已散的小弟,可這群小弟完全句是恐懼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血淋淋的例子擺在眼前,可他們根本不顧,擁擠的就向門口擠了過來,剛從門口擠出去,迎麵飛來的斧子就一個接著一個的將他們全都斃命,很快門口就堆成了座小屍山。


    “老大,快走!”胡歡衝著馬錦魁急忙叫喊道,馬錦魁也已經是被嚇的丟了神,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胡歡拽著向後門跑去,胡歡剛要打開門,門直接被從外麵踹開,斧頭幫的小弟一窩蜂的湧了進來,團團的將兩個人圍住。


    胡歡把馬錦魁護在身後,一臉冷然的瞪著圍在麵前的斧頭幫小弟們,身後的馬錦魁被嚇的已經麵無血色,他平時所有的猖狂,這一刻全都土崩瓦解。


    李富帶著人從正麵圍了進來,手裏拎著一個腦袋,噔楞楞的往馬錦魁的麵前一丟,馬錦魁的臉色頓時慘白的更加沒有顏色,地上的那顆腦袋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弟弟馬錦彪。


    李富手裏拎著一把寒光閃閃的斧頭,一步一步的向馬錦魁走過來,馬錦魁抬起頭看著李富,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不甘與絕望,嘴唇顫抖的道:“李富,沒想到你……你居然……居然殺了我弟弟!”


    “他是罪有應得,別說殺他一次,就是殺他一千次,一萬次也救不回我的女人!”李富眼眶血紅,死死的盯著馬錦魁的眼睛,眼神裏滿是必殺的執念。


    胡歡突然向李富衝了過來,他的想法很簡單,先下手為強,要是能把李富給製服了,那他和馬錦魁就還有逃出去的希望,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能逃出去,那他們將來就還有機會卷土重來。


    不得不說胡歡是一個頭腦極其冷靜,並且擅於捕捉機會的人,他的突然出擊快速,快的李富身後的小弟都沒有反應過來,並且憑借他的身手,不用費什麽力氣肯定能將李富給製服,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一雙鐵鉗般的大手剛要抓住李富的喉嚨,李富的身後突然衝過來一道黑影,這道黑影氣勢洶洶,像是一列疾馳而來的火車一樣撞過來。


    轟的一聲悶響,胡歡應聲悶哼一聲,健碩紮實的身體淩空倒退,將身後的幾個斧頭幫小弟一起撞倒。


    胡歡捂著胸口,佝僂著腰咳嗽了一聲,一口鮮熱的血水咳了出來,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大漢,至少一米九的身高,身體健壯的像是一個小山一樣橫在那兒,渾身上下氣勢磅礴,隻是往這這麽一站就給人一股難以形容的壓抑感。


    這個大漢不是別人,正是龍大相,他帶著人緊跟著李富追了過來,剛好碰上了剛才那驚險的一幕,可以說如果不是他突然出手,李富現在已經被劫下了。


    胡歡目光陰狠的盯著龍大相,決絕的眼神藏不住內心的無力,從他被撞飛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肯定不是這個山一樣男人的對手,但此時他已經是陷入了絕境,隻有咬牙拚盡最後一滴血放手一搏。


    胡歡剛要動手,馬錦魁突然開口了,往日那老大的氣概蕩然無存,一副喪家犬的語氣向李富討好道:“李老大,看在咱們往日兄弟一場的份兒上,今天就先放我一馬,我馬錦魁必將記住你的大恩情,來日一定報答。”


    李富麵無表情,眼神裏確實熊熊的仇恨烈火在燃燒,如果不是眼前這個陰險奸佞的小人,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就不會死,此時他的心已經死了,滿滿的都是必殺報仇的執念,他隻想一斧接著一斧將眼前的這個王八蛋剁成碎片。


    馬錦魁見李富不說話,嚐試的就向李富走過去,胡歡已經嗅到了李富身上散發出的濃濃殺氣,卻沒有提醒馬錦魁,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說不出的悲壯,就像是馳騁沙場的大將軍站在崖前自刎前的狂笑一般。


    所有人都不解的向胡歡看去,馬錦魁也回過頭,胡歡眼眶裏盛滿的殺氣散去,繼之而來的是一股說不出的失望,看著馬錦魁道:“馬錦魁,我胡歡真是看錯你了,本以為你也是一個鐵錚錚的漢子,沒想到你這麽沒骨氣!”


    “我……”馬錦魁開口要解釋,忽然就聽噗嗤的一聲,他臉上的表情應聲僵住,兩顆眼球向外凸出,脖子僵硬的向後轉去,看到李富冷冰冰的臉。


    李富手中握著斧子,斧刃埋在馬錦魁的背心裏,馬錦魁嘴唇哆嗦的看著李富,眼神裏還是不甘,似乎又要說什麽,李富突然將手中的斧頭抽了出來,就聽噗的一聲,一股火熱的血柱噴了出來,噴在了李富的身上。


    ……


    張磊死了,馬錦魁也死了,馬錦魁的得力助手胡歡也死了,馬幫和光頭黨一夜之間從南城區消失了,馬幫原來的產業變成了無頭之主,而光頭黨的地盤則剩下的四個蒙古大漢接手,這些內幕隻有少數人知道,翌日早晨大街小巷傳開的新聞是昨天晚上南城區發生了大火拚,結果光頭黨和馬幫的老大被殺,至於到底是誰所謂,媒體沒有過多的渲染與推斷,但眾老百姓的心底全是一片明鏡,肯定是和百鳳門和斧頭幫脫不了幹係。


    林昆坐在蔣葉麗辦公室的大沙發上,赤裸著臂膀迎著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龍大相已經回來,把追殺馬錦魁的事情全盤敘述,林昆表情平靜的望著窗外的大好世界,以後南城區盡可被百鳳門和斧頭幫平分了,這一次斧頭幫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林昆打算好了,即便心懷報複想要統一南城區乃至整個中港市的地下勢力,也絕對不會動斧頭幫的。


    林昆拿起電話給李富打過去,想要安慰他兩句,畢竟剛剛失去了最愛的女人,可電話一直沒有人接,林昆穿上了衣服就準備親自去拜訪李富。


    “去哪?”蔣葉麗揉著惺忪的眼睛從臥房裏出來,穿了一件黑色的半透明睡衣,飽滿曲線的身體媚態萬千。


    林昆笑著說:“去看看李富。”


    蔣葉麗道:“去商量怎麽分地盤?”


    林昆道:“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我還想去陪他喝兩杯,他現在的心情很糟。”


    “好吧。”蔣葉麗道:“李富這個人多少我還是了解一點,應該值得交。”


    “嗯。”林昆點點頭,站起身道:“你再睡一會兒吧,昨天晚上一夜未睡,補個回籠覺。”


    蔣葉麗走到跟前,從胸前抱住林昆,把臉貼在林昆的肩膀上,閉著眼睛道:“要是能永遠這麽抱著你就好了,就是讓我去死也值得。”


    林昆摸著她的頭,道:“傻瓜,怎麽會呢,你喜歡的話,就抱一輩子唄。”


    蔣葉麗抬起頭,有些俏皮的看著他,道:“怎麽可能抱一輩子,你又不是我一個女人。”


    “……”林昆一下子怔住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蔣葉麗輕輕的一笑,道:“好了,瞧你這難為情的樣子,我又不是向你要什麽名分,快去辦正事吧。”


    林昆開著老捷達來到了李富的住處,別墅的大門敞開著,院子裏聚集了不少的兄弟,見林昆過來,這些個小弟麵無表情的看過來,徐明從別墅裏迎了出來,滿臉熱情的道:“昆哥,我在這等你多時了,你終於來了。”


    “哦?”


    林昆疑惑道:“李老大呢?”


    “昆哥,咱們進一步說話,請。”徐明把林昆請到了別墅裏麵,整個別墅裏空蕩蕩的,隻有他們兩個人,桌子上擺好了兩瓶礦泉水,徐明向林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昆哥,喝點水。”


    林昆拿起水平擰開,喝了一口看看周圍道:“李老大呢,我來找他談事情。”


    徐明道:“李老大去公安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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