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酒吧裏瞬間安靜,所有人矚目著燈光下白衣勝雪的女孩,她站在舞台上,麵色平靜,自帶了一份出塵般的寧靜,那深邃澄澈的目光無關愛恨,頭上的花環綻放著刹那芬芳,她如白雪公主一樣矗立在了每個人的心底。


    一秒鍾,兩秒鍾,三秒鍾……


    時間在這一刹那仿佛被無限的拖長,人們的呼吸聲漸漸寧靜,似乎九天之外的魔力將這一方區域籠罩,將所有人內心不安的躁動,刹那間定格止住。


    輕盈而又充滿力量的鼓點聲響起,尤如在每個人的心頭敲了一記,眾人如夢方醒,緊接著便是那隆隆鏗鏘的鼓點聲伴隨著音樂將歌曲的韻律鋪散開來。


    旁白的dj用他那略微沙啞的嗓音,隨著歌曲的韻律靜靜的說道:“這是一首情歌,每個人的青春裏都曾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無關乎其他,隻為愛一個人……”


    歌聲響了起來,舞台的燈光師故意將舞台上的燈光熄滅,那幽幽壓抑的歌聲,像是從黑暗的深處傳來,歌詞的恰到好處,聲音裏那隱隱作痛的觸動,瞬間將每個人內心滲出的回憶勾動了出來,當高潮響起的時候,那已經蟄伏在內心裏的不甘,隨著歌聲的撕心裂肺吼了出來,滿場嘩然頓時響起了窸窣的哭聲。


    一首歌三五分鍾,但這三五分鍾在每個人的心底留下的衝撞,卻仿佛持續了整個夜晚,歌聲停止,音樂戛然而止,眾人仍沉浸在歌聲裏久久不能自拔,舞台燈的燈光唰的亮起,那個白衣勝雪頭戴花環的女子欠身施禮,這一瞬間她仿佛一方巨大的能量無可估量的磁場,將眾人的目光以及內心裏炯炯愛慕的情愫全都吸引了過去。


    她低著頭退到了台下,林昆那犀利的眼神,隱隱的從她的眼角看到了一層泛光的霧氣。


    節奏感十足的dj音樂響起,幾分鍾後酒吧裏重新煥發了蓬勃活躍的生機,坐在林昆身邊的小青年馬上興衝衝的衝林昆說:“怎麽樣哥們,這就是歌後!”


    林昆笑著點點頭,舉起酒杯說:“不錯。”兩人碰了一下,杯中酒一仰而盡。


    下半夜三點鍾,夜色寧靜中漸漸蒙上冷清的白光,或許下一秒光明重現,林昆站在路燈下嗬著白氣,酒吧已經開始散場,無數年輕的男女一臉興奮的走出來,有的人放鬆了靈魂找到了糾纏到天亮的另一半,有的卻仍是一個人,臉上的疲憊在深夜的燈光痕跡更深邃,若不是空虛的靈魂需要寄放,誰又會來這裏遊蕩……


    終於等到了要等的人,夏卉穿了一件黑色的小皮襖,圍著圍巾戴著個冬天的鴨舌帽,腿上一條黑色的緊身皮褲,似是怕被人認出,故意將圍巾提到鼻梁上,隻露出一雙黑的清澈的眼睛來,就是這一雙眸子,被林昆一眼認出來了。


    林昆向旁邊橫跨了一大步,木訥的攔在夏卉的眼前,夏卉也是剛剛看到他,眸子裏一陣驚訝,林昆衝她笑了笑,說:“今天晚上的夜宵,還是拉麵麽?”


    附近的一家24小時快餐店裏,兩人對麵而坐,熱騰騰的粥加香噴噴的包子,兩樣可口的小鹹菜,林昆笑著問:“怎麽今天晚上不去吃拉麵了?”


    夏卉小口的嚼著包子說:“這麽晚,大哥大嫂肯定都睡著了,就不去打擾了。”


    林昆笑著說:“我聽老板娘說起過你的事。”


    夏卉說:“怎麽?”


    林昆笑著說:“你是一個好女孩。”


    夏卉笑了笑,抬起頭看著林昆,那深邃的眸子似乎能看透人心一樣,忽然說:“你聽說過女人的第六感很準吧。”


    林昆點點頭,笑著說:“我的第六感也很準,你有什麽第六感,說說看。”


    夏卉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認真的說:“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你有事情需要我幫忙。”


    林昆微微一怔,沒想到一下子被說中心事,也沒打算繼續瞞著,笑著點點頭,說:“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你一定會幫我這個忙的。”


    夏卉淺笑著說:“前兩天你剛幫過我一次,這一次我幫你理所應當,但我要事先聲明,不準觸碰我原則的底線。”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忽然間一陣空落落的失落感,本來以為他是在意自己才來酒吧的,沒想到真是有事相求。


    林昆笑著說:“我隻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了解一下他的有關情況,這不算觸碰原則吧?”


    “誰?”夏卉低下頭撅了一勺子的粥抿了一小口。


    “飛天酒吧的大老板,喬老六。”


    夏卉手上的動作突然一滯,抬起頭看著林昆,眼神裏充滿不解和驚訝,問:“你打聽他幹什麽?我勸你還是少招惹他,他心狠手辣,你不要惹火燒身。”


    林昆嗬嗬的一笑,道:“你這是在關心我麽?我沒想過要和他衝突,隻想先了解一下。”


    夏卉說:“我勸也勸你了,你想知道什麽就問吧。”


    林昆笑著說:“我想了解有關他所有的信息,你知道多少就告訴我多少。”


    夏卉手裏握著勺子,猶豫了一下便開始從頭到尾將她所知道的一一道來。


    ……


    回到‘青山綠水畔’的時候,已經快五點鍾,冬天夜長,天邊還沒有光明襲來,夏卉就住在林昆後麵的那棟樓的六樓,中間的三號小戶型,兩人若是站在窗邊,互相可以望到,這冥冥之中也算是一種小小愜意的緣分吧。


    林昆躺在盛滿熱水的浴缸裏開始整理從夏卉那兒得來的信息,喬老六除了心狠手辣之外,另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好色,他這好色比較嚴重,比一般的男人要嚴重的多,這廝幾乎是天天換新娘,夜夜做新郎,而且有時候一晚上還召三四個年輕貌美的小姐一起過夜,這生活過的可堪比古代帝王。


    喬老六在這西城區的勢力頗大,手底下養了至少百八十號的打手,另外有三個特別牛x的,這三人平時很少露麵,道上的兄弟都稱這三人黑白無常亡命判官。


    喬老六的勢力大歸大,但主要還是依附在盧三的手下,盧三在中港市也算是一個老派的黑道人物了,盧三這人林昆多少了解一些,也是個好色的主,在西城區的影響頗大,隻要說一句話,道上的其他大佬多少會給些麵子。


    第二天中午,林昆到了醫院裏看望虎三,服務員小李一早就過來了,雖然請了雇工,但小李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她對虎三的照顧一直是細心有加,趁著小李出去打熱水的功夫,林昆笑著對虎三小聲的說:“三哥,人家這姑娘好像對你有意思呢。”


    虎三臉色一紅,一個大老爺們難得露出羞赧來,“可別瞎說,人家大姑娘一個呢,我都這麽大歲數了。”


    林昆哈哈笑道:“三哥,你才剛三十幾歲,不算大不算大。”


    虎三道:“啥呀,人家姑娘才二十出頭,我比人家大十多歲呢,不合適。”


    林昆見這廝一副打死也不承認,也不在這問題上繼續糾結,把話題轉移到了喬老六身上,林昆把打算如何整喬老六的法子說了一遍,虎三聽完之後拍手叫好,並豎起了他那還裹著石膏的胳膊衝林昆豎起大拇指,哈哈大笑說:“好一個借刀殺人,兄弟你這腦袋就是好使,我就想不出這辦法來,哈哈!”


    虎三這一笑氣勢豪邁,嚇的臨床的病人家屬一愣不說,還抻疼了自己身上的傷口。


    林昆找了醫生了解了一下虎三現在的情況,醫生說沒什麽大礙,隻需要多休養一段時間便沒問題了。


    林昆離開了醫院後,在西城區裏找了一家口碑不錯的裝修公司,把虎三那被砸的稀巴爛的烤肉店重新裝修一番,工期暫定一個月,等虎三出院之後估摸著也該裝修完了。


    林昆最近也不問幫派裏的事情了,冬天是修養生氣的季節,黑道上的大佬們也不喜歡在這個季節裏惹事,酒吧會所那邊全權由劉剛負責經營管理,林昆不問幫派的裏事情這段時間,大小事情劉剛都向蔣葉麗匯報拿主意。


    以前每天都有事可忙,總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如今閑散了才幾天,便覺得時間難熬,好在心裏頭裝著要整喬老六這事,每天也算是有點期盼,晚上八點多鍾給澄澄打了個電話後,林昆便開著車到了西城區的一片豪華小區外。


    西城區的各個方麵總的來說比不上旅遊業為主的南城區,和寫字樓聚集的高薪產業東城區、學府劃分的北城區比起來也顯得不足,但這麽大的一塊地方,總歸還是有好地角的,林昆現在所在的這片豪華小區,就是西城區的黃金地腳,這片房子是依山而建的,和林昆所住的青山綠水畔可謂是山前山後,但這前後一顛倒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這片房子離市中心而今,而林昆住的那片房子則離市中心甚遠,整個西城區的有錢人,不管住還是不住,都在這小區裏買了套房子,這裏的房價可不比市中心的便宜不少。


    林昆之所以來這個小區的門口,還開著他的老捷達,是為了等一個人,這人是盧三的諸多情婦之一,名叫李一梅,名字雖然俗氣了點,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嬈美人,李一梅十八歲的時候跟了盧三,現今已經二十三歲了,盧三對他的興趣沒有持續太久,但強大的占有欲仍不肯赦免了這位風情妖嬈的小妞,偶爾也還會讓她洗白白在家裏等他,這李一梅天生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盧三一年算下來也就能來這兒幾次,她一個正直壯年的女子,怎麽忍受得了這份寂寞空虛,所以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出去找酒吧尋歡。


    小區的門口雜七雜八的停了十多輛黑車,這些黑車都是常年在這趴活的,專門給李一梅這種被人包養卻又要偷偷出去尋歡的人服務,出去尋歡偷情開自己的車目標太大,所以還是打黑車比較省心。


    林昆剛把車停下來不久,就有人向他走了過來,敲敲車窗衝他厲聲低喝道:“小子,你給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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