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立陽心疼地抱了抱妹妹,“怎麽會呢,父親是男子感情含蓄,我們是他的孩子,他怎麽會不喜歡。”他抬手摸了摸摸她的頭發,“父親隻是擔心你的身體。”


    見妹妹還是一臉憂傷,蘇立陽安慰道:“大哥去一趟很快就回來陪你,算算時間,長川再過月餘應該也回來了,到時候咱們一起聚一聚。”


    “嗯,好。”


    豐慶縣,桑家。


    “姑娘,該吃飯了。”


    一個約莫五旬的婦人走到院子裏喊了一聲,桑遙坐在樹下的石桌旁搗鼓著什麽東西。


    章嫂走了過去問道:“姑娘,這是什麽?”


    桑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我剛剛整理倉庫的時候在地上的安格裏發現的。”


    章嫂是袁錚走的時候花重金請來照顧桑遙的,為人忠厚老實,不該打聽的不該問的她從來不會多一句嘴,將桑遙照顧的很好。


    見桑遙撬了半天也沒弄開,章嫂道:“姑娘,先吃飯吧,這個我有辦法,我兄弟家是做鎖頭鑰匙生意的,待會拿過去讓他幫你看看想想辦法。”


    桑遙點點頭,“好吧,那多謝章嫂了。”


    章雜貨鋪位於街道一條有些偏僻的巷子中,桑遙跟著章嫂走了好一會才到。


    “姐,你怎麽有空過來了?”剛剛走近,一個穿著深藍色衣裙的年輕婦人從屋中走了出來,見章嫂過來,連忙上前招呼道。


    章嫂笑眯眯將手中的一條魚遞了過去,道:“弟妹,這是桑姑娘,我帶她來找進發有事。”


    “哦哦。”那婦人點著頭,指了指屋內說道:“進發在裏麵坐著呢,這會子正閑著。”


    二人走了進去,桑遙見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坐在躺椅上休息,聽見聲音,睜開眼道:“姐,你怎麽過來了?”


    章嫂把來意說了一遍,將鐵箱子放在桌子上,“進發,你看看有沒有辦法打開。”


    章進發拿起鐵箱,鐵箱保存的很好,上麵的鎖一點鏽跡也沒有,他仔細看了看,抬頭對桑遙道:“這把鎖製作的很特殊,是無法用蠻力能打開的。”


    桑遙點點頭,“我試了好多辦法都打不開。”她指了指上麵的劃痕有些不好意思。


    章進發點點頭,“我能打開。”說著他站起身走到裏屋,不一會拎著一個小木箱走了出來。


    打開木箱,隻見裏麵裝了很大大小小多形狀不同的鑰匙,將上麵一層拿下來,露出下麵的三把模樣奇怪的鑰匙。


    章進發拿起其中一把金色鑰匙插進鎖孔搗鼓了幾下,片刻後,隻聽“哢噠”一聲,鎖頭應聲而開,幾人都朝裏麵看過去,隻見鐵盒中放著一個用絨布包裹的東西。


    沒有當眾拿出來,桑遙合上蓋子道:“多謝章老板。”


    回到家中,桑遙抱著盒子回了房間。


    將絨布拿出來放在床上,桑遙慢慢將其打開,表情變得疑惑。


    裏麵包著的竟然是幾件小孩子穿的衣裳,桑遙把衣裳拎起來,從裏麵掉出一樣東西。


    “這是什麽?”桑遙撿起床上的東西,是一個粉色小兔子模樣的玉石吊墜,穿著的紅線已經泛白,用力一拉便斷掉了一截。


    看著手中的衣裳,桑遙突然想到,這應該就是以前養父母跟自己提到過放起來的東西。


    自己是收養的這件事,桑氏夫婦從來沒有隱瞞過她,她問起親生父母的時候,他們卻搖頭表示的確不知道,隻說她小時候的東西他們都放起來了,等她長大了會交給她。


    後來養父母染病死亡,他們原來的房間成了放置雜物的小倉庫,關於東西這件事被桑遙忘記了。


    桑遙會發現這個盒子,完全是意外,早在前幾日桑遙便聽說邊城大捷,軍隊已經班師回朝,可她等了幾天也沒有等到袁錚過來接她。


    她拿著袁錚留給她的玉牌去了那個鋪子,店家拿出一封信交給她,說是昨日才到的,本想今天送給她沒想到她過來了。


    信是袁錚寫給她的,上麵隻說他有急事,要等幾個月才能來接她。


    桑遙不想一直等下去,她喜歡袁錚,想要為自己爭取一下,便決定將家裏的東西全都賣掉,自己一個人上京城找他。


    在將小倉庫裏的東西全都搬出來後,桑遙才發現原來放床的床頭地下有一個暗格,因為房間裏是泥土地,地上有些黑,若不是她偶然注意到那裏有一道奇怪的縫隙,估計怎麽也不會發現。


    桑遙拿著小吊墜換了根紅繩將其掛在脖子上,又將其他東西包好裝進包袱。


    又過了兩天,家中不需要的東西全都被桑遙賣掉換錢做了上京的盤纏。


    夏天是一年中雷雨最多的季節,前一刻鍾還是晴空萬裏,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天邊就聚起了大片的烏雲,帶起了狂風。


    哢——嚓——


    一道閃電劃過,震耳欲聾的雷聲在耳邊炸開,緊接著豌豆大小的雨點爭先恐後從天空落下。


    嘩啦啦!


    大雨說來就來,緊緊半盞茶的時間,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公子!快,前麵有座破廟!”青山用手擋在額頭,與一個青年男子快速往前跑著,坑坑窪窪的道路上一不小心便踩得一腳泥水。


    “這老天,怎麽突然下這麽大的雨!”二人站在破廟門前屋簷下整理著潮濕的衣裳,青山皺著臉抱怨。


    “公子,您衣服都濕了,咱們趕緊進去換一件吧。”


    青山見蘇立陽身上的衣裳已經濕透了,擔心他生病趕緊道。


    蘇立陽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點了點頭,二人走了進去。


    破廟地方還算寬敞,正中間的位置放著一尊有些殘破的菩薩,廟中被破壞的很厲害,像是有過一場打鬥,看佛台上的灰塵便知這廟已然荒廢了多年。


    許是有人經常在此歇腳的緣故,廟裏的地上還算幹淨。


    蘇立陽掃了一圈,隻見一個人影蜷縮在佛台下麵的角落裏,側著臉背對著他,不知道是男是女。


    “公子,先把衣裳換了吧,要是受了風寒可就遭了。”青山絮絮叨叨的將係在身上的包袱拿了下來,包袱裏的東西用防水布包裹著,所以並沒有被打濕。


    蘇立陽換好衣裳,走到門口,暴雨劈裏啪啦地砸在屋頂上發出又大又密集的聲響,閃電劃過天空緊隨而來的是轟隆的悶雷聲。


    青山換好衣服走到蘇立陽旁邊,看著外麵絲毫沒有停止跡象的雨,歎了口氣道:“公子,再這樣下去,咱們還要多少天才能到家啊?”


    天氣炎熱,每天趕路的時間本來就短,還一到傍晚就開始下雨,根本沒法走,走走停停的耽誤了好多天。尤其是今天,中午的時候沒有休息想要多趕一點路,沒想到那騾子突然就口吐白沫翻著白眼倒地死掉了。


    蘇立陽拿折扇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說道:“就你話多,整天嘮嘮叨叨的,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青山年紀還小十四五歲的樣子,被敲了也不生氣,微微噘嘴說道:“公子,咱們的車壞了,是不是要走回去?我的腳今天都起泡了可疼死我了。”


    蘇立陽搖了搖頭,“你呀,天天待在府裏不出門,你爹把你養的比我還嬌氣,走這麽點路就受不了了。”


    青山是蘇家的家生子,是管家的老來子,平日裏看的比眼珠子還重要,隻讓他在蘇立陽的書房端茶倒水,這次蘇立陽出門,管家想讓兒子出去長長見識,這才求了蘇立陽讓他把自己兒子帶在身邊。


    蘇立陽轉身回去想要找個幹淨的地方坐下休息,青山見狀立馬跑過來動作麻利地收拾出靠著佛台的地方。


    雨一直沒停,夜幕開始降臨,很快外麵便黑了起來,青山早早地升起了一個火堆,支了個簡單的架子把濕掉的衣裳掛在上麵烤幹。


    “青山,拿點幹糧出來,我餓了。”蘇立陽靠在佛台上伸著手道。


    半晌沒聽見動靜,蘇立陽睜開眼就對上青山慌亂緊張的目光。


    “怎麽了?”蘇立陽問。


    “公子,裝幹糧的包袱我忘記拿了。”騾子中暑死了,車廂便隻能舍棄,二人離開的時候,青山忘記拿放在車廂裏的幹糧。


    蘇立陽歎了口氣,點了點他的腦袋,“你呀,回去我一定藥告訴你爹,讓他罰你三天不許吃飯。”


    青山苦著臉,“公子,都是青山的錯。”


    蘇立陽不再說話,閉上眼開始休息。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幾個男人的咒罵身,“媽的,這什麽鬼天氣,一直下個不停!”


    “老三,別說了,咱們在這休息一晚再走就是了。”


    一行四人罵罵咧咧地走進了破廟,將身上滴水的蓑衣脫下放在一邊。


    “這雨真大,媽的,衣服全濕了。”那個被叫做老三的男人長得肥頭大耳,一臉橫肉,口中不幹不淨地一直罵著。


    “小子,這堆火我們要了,你們趕緊收拾滾到一邊去。”老三見蘇立陽二人斯斯文文的書生相,便起了霸占他們火堆的心思。


    青山初生牛犢不怕虎,他瞪著眼睛道:“這是我們的火堆,你們想要就自己堆去啊,幹嘛要來搶我們的。”


    老三被衝的臉頰肥肉抖動,見他朝自己翻了個白眼後心中的火氣立馬冒了出來,幾個大步走了過去,抬腳就要將青山踹倒。


    “啊!”一聲慘叫,眾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老三便趴到了地上,臉重重磕在地上的瓦礫上,被劃的鮮血直流。


    “臭小子,你竟敢傷我!”慘叫過後是憤怒,老三爬起身不顧臉上的鮮血,狠狠等著蘇立陽伸手就去拔腰間的刀。


    “老三,冷靜一點。”這時,一個略帶威嚴的聲音響起,原本氣勢洶洶的老三一下子便不動了,冷冷看了蘇立陽二人一眼,口中道:“你們給爺等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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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


    ◎孽緣9◎


    “大哥, 你幹嘛攔著我,你看我的臉!”


    老三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到幾人邊上,另一人給他止血上藥。


    兄弟五人姓喬, 被稱作大哥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 長著一臉的絡腮胡子,他瞟了一眼蘇立陽對喬老三說道:“天天毛毛躁躁的, 你看那小子的穿衣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你不要惹麻煩。”


    “我看他也沒幾斤幾兩, 不過是穿了身人模狗樣的皮。”喬老三嘴上不屑, 可卻打消了要收拾蘇立陽二人的心思。


    “大哥,喝點酒去去寒。”一個專門照看包袱行禮的人拿出了幾隻水囊遞了過去,另外兩人則是熟練地在地上生了一堆火。


    絡腮胡子男人飲了口酒,對幾人道:“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咱們早點趕路, 東家還等著咱們過去幫忙。”


    喬老三哼了一聲,說道:“遲點就遲點,這一趟貨讓咱們兄弟五人去送銀子卻沒加幾兩, 那老小子真是比猴還精。”


    他脾氣一向不好, 兄弟五人行走江湖, 遇到的麻煩有一半都是他闖下的。


    “好了老三,就你話多。”絡腮胡瞪了他一眼, 嚇得他縮了縮脖子不敢再抱怨。


    幾人常年在外行走需要的東西都帶的很充分,幾人圍著篝火將身上的衣裳全都脫下來用棍子樹枝等物挑起來烤幹,一邊喝酒吃肉幹。


    “咕咚!”


    響亮的咽口水聲音在身旁響起,蘇立陽看向青山, 見他眼睛頻頻往那邊看饞的直咽口水, 無奈地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腦袋, “別看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青山搔了搔頭,不好意思地幹笑兩聲,轉了個身背對著幾人捂上了耳朵。


    破廟內光線昏暗,蘇立陽掃了一圈,隻見一開始就在裏麵的那個人幾乎維持著一個姿勢蜷縮在那裏連一步都沒有一動,身形隱匿在黑暗中,仿佛不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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