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回來,給你帶了早飯!”


    閆嗔一口氣跑回小區,剛拐了個彎,就看見前方不遠處,一個人影立在一輛藍色轎車前。


    黑色襯衫,灰色西褲,垂在身側的兩隻手,拎了不少的東西。


    閆嗔看了眼時間,昨晚還說今早九點來的,現在才不到八點。


    從打完那通電話,岑頌就麵朝東麵那條五米寬的瀝青路了,見她慢慢悠悠不急不躁地往這邊走,岑頌氣笑一聲:“湯都涼了!”


    等閆嗔走近了,岑頌盯著她手裏拎著的塑料袋:“你可別告訴我,你已經吃過了!”


    她倒是想吃過,可他來的不是時候。


    閆嗔看向他手裏的東西,眉頭皺著:“你該不會也沒吃?”


    “不然呢?”岑頌朝別墅大門偏了偏頭:“開門啊!”


    閆嗔走過去,刷了門禁卡,“滴”的一聲,門開。


    岑頌跟在她身後進了院子。


    被他拎在手裏的那些袋子一擺到餐桌上,就近乎占據了餐桌的一半。


    “你買這麽多,哪裏吃得完?”


    岑頌在她對麵坐下:“本來是想給你做的,後來想想,還是得先讓你嚐嚐別人的手藝。”


    不然後期讓她嚐到他的手藝,就沒對比後的驚訝了。


    但閆嗔的注意力卻在他的前半句:“你還會自己做飯啊?”


    岑頌被她那張寫滿意外的一張臉逗笑:“我看著不像會做飯的?”


    閆嗔搖頭:“不像。”她覺得他像一個連廚房都不會進的人。


    岑頌把一個圓柱形的打包盒打開蓋子端到她麵前:“嚐嚐這個。”


    閆嗔離近看了看:“這是什麽?”


    “麵茶。”


    閆嗔湊近聞了聞,眉心皺了皺。


    見她起身,岑頌抬頭:“你幹嘛去?”


    “我去拿勺子。”


    “拿什麽勺子,就順著這邊兒喝。”


    閆嗔不太情願地坐下,猶豫了會兒,她雙手捧著杯壁,喝了一小口。


    見她眉心忽而一皺,岑頌笑了聲:“不好喝?”


    閆嗔沒把話說的太過直接,“又甜又有點鹹......”


    岑頌又給她遞過來一碗:“那再嚐嚐這個。”


    閆嗔被那種說不上來的味道‘熏’的身子往後靠:“這又是什麽?”


    “鹵煮。”


    見她眉梢輕挑,漂亮的眼睛微睜,岑頌又笑一聲:“怎麽,聽過?”


    閆嗔緩緩離近桌沿,細細看著碗裏的那些叫不出來名字的菜料,剛剛還一臉嫌棄,這會兒唇角輕輕上揚:“我媽媽以前總念叨這個。”


    “那你就代阿姨吃點。”


    閆嗔接過他遞來的筷子,夾起一塊:“這是什麽?”


    “豬小腸。”


    閆嗔:“......”


    岑頌又指著旁邊:“這是豬肺。”


    見她默默放下了筷子,岑頌嘴角笑痕又深了一點:“不吃內髒?”


    閆嗔連連搖頭。


    岑頌指著旁邊:“那就吃一塊豆腐。”


    閆嗔已經沒了食欲了,可一想到這是媽媽最常念叨的一樣東西,她還是把筷子拿了起來,卻沒想,吃了一塊,又忍不住夾了第二塊。


    岑頌兩條胳膊壓著桌麵,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看見她輕抿著嘴唇,腮幫緩緩鼓動,看著她低垂著的眼睫顫亂了頻率,看著她突然咬住唇肉,直至兩行清淚從她眼瞼處滾下來。


    岑頌先是一愣,轉而慌忙從椅子上起身,繞過桌子,也沒坐,直接蹲在她旁邊。


    “怎麽了這是?”他被她哭慌了神,“別哭啊。”他手足無措著,單膝抵地,從桌上連抽幾張紙巾,握住她一側肩膀,將閆嗔轉過來麵對他。


    女孩子簌簌落淚的模樣,一屏一吸間,總能讓人燃起保護欲。


    岑頌邊給她蘸著眼淚,邊說:“要是被你叔叔知道我把你眼淚都照顧出來了,我那六個億沒了不說,怕是還要再掏六個億給他。”


    閆嗔被他這一句說的哭出一聲笑,她搶過他手裏的紙巾,別開臉。


    “我哪有這麽值錢。”


    軟軟的調子混在隱忍的哭腔裏,讓人聽了隻覺心疼。


    岑頌歪頭追著她的臉看:“真這麽難吃嗎?”


    這話聽著像是打趣,可閆嗔知道他是真的這麽以為了。


    “不是...”後麵的話,她猶豫幾秒,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偏偏蹲在地上仰頭看她的人還追著問:“那你幹嘛哭?”他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閆嗔坐正回去,餘光見他還不起來,心有不忍:“你別蹲著了。”


    結果卻聽那人說:“你以為誰都能這麽俯視我?”


    這人真是三句話裏有兩句都沒個正形。


    閆嗔不管他了:“那你繼續蹲著吧。”


    岑頌還真就聽話地繼續蹲在地上:“不能跟我說啊?”


    “什麽?”閆嗔扭頭看他。


    “為什麽掉珍珠?”


    閆嗔先是一愣,轉而失笑出聲,隻是笑得苦澀,默了會兒,她輕聲說:“就是想到我媽媽了。”


    岑頌不知道她的家事,嘴角上掀:“多大人了,還離不開媽媽呢?”


    眼看她垂下眼,神色愈漸失落,他心髒一緊,恍然意識到了什麽。


    “該不會是......”


    見她輕輕點了點頭。


    下一秒,隻聽“啪”的一聲。


    岑頌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嘴上,“怪我!”


    閆嗔著實沒想到他會打自己,條件反射就抓住了他還沒來及放下去的手腕。


    “你幹嘛呀!”


    她眼睫還是濕的,眼底也紅著,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語調雖揚,卻又能聽出濃濃的鼻音。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手。


    岑頌的目光從她臉上緩緩移到她的手,被她掌心握住的那一圈,有點燙。


    閆嗔剛剛也是下意識,如今順著他定睛的視線,看過去一眼。


    心髒倏地一緊,她慌忙鬆開他手腕。


    岑頌還盯著自己的手腕看,周遭安靜,尷尬又曖昧的氣氛緩緩攀升在兩人之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傳來細細的一聲——


    “你還吃不吃了?”


    聲音悶悶的,卻又能聽出幾分嗔惱,岑頌這才恍然抽回神識。


    見他不說話,閆嗔餘光睨他一眼。


    岑頌依舊保持著給她抽紙巾時單膝抵地的姿勢。


    乍一眼,像求婚似的。


    閆嗔心裏別扭著,幹脆從椅子上站起來。


    岑頌來不及多想,慌忙抓住了她的手:“你幹嘛去?”


    閆嗔的反應和剛剛岑頌簡直如出一轍,先是一愣,目光緩緩落到他手上,不同的是,她眼睫輕顫幾下後,就把手腕從他手裏掙開了。


    手背在身後,揪著後腰處的衣服布料,一臉無措之餘,又夾著幾分羞。


    岑頌仰頭看她,眼見她左耳紅了一圈,他右側眉骨微微一動。


    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岑頌是低著頭的,這要是抬頭,怕是就要被閆嗔看見他右腮深陷的酒窩了。


    岑頌若無其事地繞過桌子,坐到剛剛的椅子上,好像剛剛一切都沒發生似的,打開一個油皮紙包。


    “嚐嚐這個,豆餡燒餅。”


    ......


    第7章 先把人哄到碗裏來


    那頓早飯很豐富,可閆嗔卻沒吃飽,很多都嚐了一口,但也都隻是一口。


    可她越是“挑”,越中岑頌的下懷。


    趁著閆嗔去樓上的功夫,岑頌給物業打了電話。


    這會兒,保潔在餐廳清理收拾,岑頌坐在沙發裏等著。


    沒一會兒的功夫,閆嗔從樓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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