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嗔輕咳出一聲,“我、我去倒杯水......”說完,她把手機卡在了旁邊。


    屏幕裏一片白,岑頌聽著那邊傳來的一串略有急促的腳步聲,他輕笑一聲後從沙發裏起身進了浴室。


    等閆嗔在樓下喝了半杯冰水再上樓,手機屏幕裏已經沒人了,聽著那邊嘩嘩的水聲,她把唇一抿。


    這人該不會是在洗澡?


    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他赤著身子站在淋浴下的畫麵。


    作者有話說:


    岑頌:那畫麵應該也挺好看的...


    第40章 糖拌玻璃渣


    有過幾次撞進他懷裏的經驗, 硬邦邦的胸膛配上閆嗔此時腦海裏的天馬行空。


    半杯冷水壓下去的熱意頓時又從她皮膚裏滲出來。


    深吸一口氣還沒來及籲出,水聲突然一停。


    嗓子眼的那口氣突然偃旗息鼓住。


    閆嗔餘光瞄向被擱在一旁的手機。


    “人呢?”


    他低沉的聲音一出,閆嗔隻覺心髒一緊, “在、在這呢......”


    岑頌一邊擦著頭發一邊看著被放在洗漱池上的手機屏幕, 沒看見人,他擰眉卻露笑音:“哪兒呢?”


    閆嗔順了順耳邊的頭發,這才慢騰騰地把手機拿到手裏,瞥一眼屏幕,隻看見乳黃色的天花板,她收回視線,眼神飄忽著:“你、你幹嘛呢?”


    岑頌拿起手機, 把屏幕對準自己:“你看我幹嘛呢?”


    閆嗔餘光這才又瞄過去, 隻見他單手扣著睡衣紐扣,因為手指的動作, 盤亙在他手背上的青筋脈絡愈加明顯。


    目光跟著他手, 落到他v型領口,隻見他手指動作一頓, 轉而一聲低笑傳過來。


    閆嗔還以為他是在笑他, 忙偏開臉。


    幾秒鍾過去, 見那邊還沒聲音,閆嗔又瞄過去一眼。


    剛剛已經扣到領口的紐扣不知怎的又被他一一解開,本來隻能看見一點微敞的肌理, 卻因為他抬手的動作, 露出一片紋理流暢的結實。


    閆嗔目光定住一瞬,又忽地挪開眼。


    “你、你怎麽, 又、又把紐扣解開了......”


    一句話被她說得磕磕絆絆。


    那邊的人笑出一聲自嘲:“扣漏了一顆。”


    閆嗔:“......”


    天知道她剛剛以為他是故意!


    本來臉就紅著, 因為他的這一句解釋, 讓閆嗔更加羞窘的無地自容。


    她慌忙錯開話題:“你什麽時候回來?”


    岑頌拿著手機走出衛生間:“明天上午還有一點事,定了下午兩點的飛機。”


    那她是不是下午就可以看見他了呢?


    眼裏剛亮了一下,又突然想起明天下午的舞蹈比賽。


    剛想說什麽,又聽他說——


    “明晚有個飯局,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


    飯局......


    那就是還有別人。


    還以為他會把晚上的時間都給她呢!


    心裏雖然失落,可她也知道,既是飯局,應該與公事有關。


    “你忙你的,”她抿了抿唇:“我就不去了。”


    聽出她聲音的不對,岑頌把剛拿起的手機充電器放下。


    屏幕裏隻能看見她的一點下巴。


    “把手機舉起來。”


    閆嗔低頭看向屏幕裏的人:“幹嘛?”


    “兩天沒見了,你就不能讓我好好看看?”


    視頻開到現在少說也有半個小時了,小姑娘給他正臉的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估計都沒個五分鍾。


    閆嗔這才把手機舉到臉前。


    未施粉黛的一張臉,膚色冷白,頭發又烏黑,簌簌眼睫無辜地眨著,臉上寫滿了小情緒。


    “為什麽不高興?”


    他問得直白,可閆嗔哪好意思說。


    “沒有不高興。”


    表情焉巴成這樣,還說不高興。


    岑頌麵露嫌棄:“你現在要是在我麵前說這話......”他話說一半。


    “你就怎樣?”閆嗔扁著嘴問。


    他又笑出一聲無奈:“你猜。”


    閆嗔把臉一偏:“我不猜!”


    得!


    又被她拿的死死的。


    “我來之前那天晚上,你怎麽說的?”


    閆嗔抬著下巴看床頭櫃上的台燈:“怎麽說的?”


    那晚她短信裏和電話裏的每個字,都被岑頌深深刻在腦海裏。


    “你讓我安心來香港。”他說了當時最讓他心安的一句。


    閆嗔垂下眼。


    “可是我來了,你卻這樣。”他凝眸看著屏幕裏的人,輕聲喊了一聲她名字。


    “閆嗔,不要讓我猜,我不是每一次都能精準無誤地猜中你的心思,而且猜來猜去很容易讓我們之間有誤會,是不是?”


    見她輕點了兩下頭,岑頌又往深裏循循善誘:“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突然不開心?”


    他語氣輕輕柔柔的,像是在哄一個小朋友。


    閆嗔一雙咖色的眼瞳左飄一眼,又飄一眼,猶豫了好半晌,才軟乎乎地開口:“我以為你會一下飛機...就來找我。”


    還真被他猜中了。


    岑頌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這樣啊...”


    雖然他拖著幾分調子,但表情又非常認真,像是在仔細斟酌和權衡那場飯局和她,哪個更重要似的。


    他的猶豫讓閆嗔心裏沒底,生怕他會不選她似的,她又忙補充:“公事要緊,我這邊,你等忙完了再過來。”


    岑頌眯眼瞧了她一陣:“那你先告訴我,你想不想見我?”


    這人就會明知故問。


    這要擱以前,她肯定忍不住嘴硬,可現在,她實在硬不起來:“想。”


    岑頌嘴角滑出笑:“早這麽說不就得了,繞這麽大一圈。”說完,他看了眼時間:“十點了,早點睡覺。”


    掛斷前,他突然想起來:“我那個替身呢?”


    閆嗔把屏幕斜給他看,見‘自己’和她躺在一張床上,岑頌薄唇微翹:“睡不著就抱著他。”


    而後他又要求:“說聲晚安來聽聽。”


    這人又開始拖腔帶調了。


    閆嗔下巴微抬:“你先——”


    沒等她把話說完呢,一聲“晚安”從話筒裏傳來。


    不似剛剛那不正經的調子,聲音很輕,也很柔,像四月裏的晚風拂過耳畔。


    閆嗔看著屏幕裏的人,淺淺笑意爬上眉梢。


    “晚安”。


    月朗星疏的夜,滿室花香,很快就讓閆嗔入了眠。


    一覺醒來,早陽透過未拉合的窗戶,泄進來一縷碎金。


    閆嗔看著旁邊那個規規矩矩躺著的‘岑頌二號’,噗得一聲笑出來。


    如果是他真人躺在這張床上,不知還會不會這麽老實規矩。


    雖然岑頌把自己的車給她開,但一早去學校,閆嗔還是選擇了步行。


    不過車鑰匙她隨身帶著了,還拿了一串自己的手鏈,想著將上麵的小兔子拆下來,係在手鏈上,可以當後視鏡上的吊飾。


    這次舞蹈比賽是全國性的,學校很重視,所以大門口提前就拉上了為參賽同學打氣加油的橫幅。


    隻是閆嗔沒想到,明明是下午的比賽,這才一大早,學校門口就停了很多輛私家車。


    掃一眼車牌,都是價值不菲的。


    還沒走到門口,就有一位家長眼尖認出了閆嗔。


    “閆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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