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表情崩塌,葉知棠呼吸加重,逐漸急促起來,她用手死死捂住胸口的那顆眼淚項鏈,眼眶通紅,卻自愛眼淚即將滑落的一瞬間抬頭望天。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再見。”


    匆忙用強壯鎮定的語氣對若水道完別,葉知棠飛快離開座椅,在獄?警的互送下,離開探監室。


    目視葉知棠失態離開,若水聳了聳肩,她想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她已經知道了。


    離開臨夏公安局,若水也要去上課了。


    天知道為什麽秦政還給她也安排了經紀人的課程,她要給誰當經紀人?


    元酌兮嗎?


    哭笑不得地前去上課,若水還遇見了沈棲遲的那位經紀人李淑魚。


    李淑魚也沒想到會看到若水,驚訝了一瞬:“你準備當經紀人?是為了你的弟弟妹妹?”


    若水配合微笑:“是。”


    吧......


    不管是不是,李淑魚都很歡迎若水。


    時間就在上課的過程中過去,若水的課是最輕鬆的。


    她下課後,也接到了露露的微信申請,通過後,和露露約定了一個紮染的時間。


    秦政依照承諾,給元酌兮換了一個更大的院子,至於原來的那處四合院,也被若水用來改成了手工藝的地方,閑來沒事的時候,就去染染布,給小殿下做做衣服之類的。


    而舊書店中,元酌兮終於看完了一小山的書。


    瞿老板端著一壺龍井進來,為元酌兮和哪吒都倒了一杯茶。


    隨後開始抽查起元酌兮的功課起來。


    元酌兮不愧是過目不忘,瞿老板的問題,他基本都能回答上來。


    抽查完畢,瞿老板還給元酌兮布置了一套課後任務,讓他去感受自然,感受【人】。


    在回家的路上,元酌兮一直在思考這個課題是什麽意思,自然和人,要怎麽去感受?


    這是可以感受到的嗎?


    哪吒沒有搭話,這是屬於元酌兮自己的任務,他要是插嘴了,就算作弊。


    還是讓元酌兮自己體會的好。


    就在哪吒和元酌兮一邊回想著自己今天看到的東西,領悟到的東西時,一道匆忙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這道身影似乎在躲著什麽人,都沒有來得及注意周圍有人,一個不留神就撞上了元酌兮。


    元酌兮下意識伸手扶住這人,往這人體內輸入了一小部分安神的靈力後,緩聲問道:“你沒事吧?......許哥哥?!”


    元酌兮隻是隨手扶了一個路人,也是處於好心,想問問這人發生了什麽。


    卻沒想到,看清這人的長相後,發現是一個自己的熟人?!


    這位行色慌忙的人,可不就是之前在安陽幫助過他的許文浩嗎!


    他怎麽來上京了?


    不對,許文浩應該是被國異局的人消除過記憶,他現在應該不認識自己。


    剛想解釋自己為什麽會知道許文浩的姓名,許文浩也看到了元酌兮的長相,臉上的表情越發驚恐:


    “酌......酌兮?!你不是死了嗎?不對,你,你是玄宗的人吧!太好了,酌兮,救我!”


    元酌兮:“???”


    等一下,你們國異局的記憶清除術有毛病吧!


    之前沈棲遲的記憶沒被清除就算了,為什麽許文浩也還記得啊!


    而且,為什麽許文浩一點都不好奇他長大的事情啊!


    許文浩不知道元酌兮在想什麽,但他自己主動解釋了:“酌兮,我認識你妹妹元卓溪!看在我曾經幫過你妹妹的份上,請你幫幫我,我遇見怪事了!”


    對許文浩口中的“妹妹”表示無語了一瞬,元酌兮安慰道:“不要著急,慢慢說,遇到什麽怪事了?”


    許文浩苦笑,心有餘悸地朝著身後望了一眼,在看到一把緊閉的傘出現在街道旁的路樁上後,臉色白了些許:“那把傘,有問題,它一直在跟著我!”


    哪吒也順著許文浩所言,抬眼望了過去,果然看到了一把白色油紙傘立在路樁上。


    “嘖,傘柄朝下,靠立而站,你是怎麽惹到這種東西的?”


    一般人在放傘的時候,出於習慣,都是下意識手柄朝上。


    可這把傘,偏偏是傘柄著地,還直立著靠著路樁,沒有倒下的意思,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事。


    許文浩聞言,苦笑不已:“我不知道啊,之前我從上京回安陽,在坐地鐵去機場的路上,碰巧看見了這把傘。當時我就是多看了一眼。畢竟現在還用這種油紙傘的,要麽是出去拍攝當道具的,要麽就是手工藝傳人。


    也就是這一眼,我下車後,就發現這把傘一直在跟著我,怎麽甩都甩不掉。


    甚至它還阻止我上飛機,讓我錯過了登機的時間,把我留在這了。


    為了不讓張雅擔心,我就讓她先回去了,沒想到這麽久了,這把傘還一直在跟著!


    不止如此,我最近還發現,身邊總是濕漉漉的,每天醒來,周圍還一股奇怪的腥氣,我懂一點小法子,一開始還攔了一段時間,但最近確實抵不住了。


    這才想要找人求助,酌兮,依你所見,我這是不是被什麽邪祟纏上了?可我有什麽好圖的啊......”


    元酌兮看了一眼白傘,聽完許文浩的講述,點了點頭:“是被纏上了,可是許哥哥,這事我幫不上忙。”


    許文浩:“是很棘手嗎?”


    元酌兮搖頭:“不,隻是......


    這是你自己的因果債。”


    第64章 白傘,鬼車


    “因果債?”


    許文浩頓了一秒, 隨後麵色開始古怪起來:“我姓許,這是一把傘,那這因果......不會是什麽前世情債吧?我也不是醫生啊!”


    “什麽醫生?”


    元酌兮不知道許文浩這是想到了什麽, 話題跳脫得有些太快,作為一隻熊貓, 他沒辦法跟上許文浩的這個腦回路。


    許文浩還是不太敢靠近那把白傘, 拉著元酌兮的衣服不鬆手。


    別看這弟弟年紀看著小, 但是待在他身邊,真的好有安全感。


    “許仙, 白娘子啊, 那許仙可不就是醫生嗎?但我不是啊!”


    許仙白娘子的故事, 元酌兮沒有聽說過,但哪吒作為一個喜歡湊熱鬧的神仙, 這麽有名的民間話本,他還是知道的。


    聽到許文浩提起, 哪吒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眼底一抹金光快速閃過, 隨後搖了搖頭:“雖然姓許, 但應該不是你, 不過你確實和這把傘有關係。嘶,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親人在世?”


    許文浩臉色微變,哪吒這句話讓他想起了一位他很討厭的人, 想到那個人,就連害怕都有些顧不上了。


    沉著一張臉, 許文浩思緒轉的很快, 立馬就從哪吒的話中捕捉到了關鍵詞:“你的意思是,這傘要找的不是我, 而是我的......親人?”


    最後親人兩個字,許文浩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就算是元酌兮這種對感情比較遲鈍的,都能夠聽出來許文浩和話中的這人,關係不是很好,要不是有一層血緣關係在身上,估計可以算是仇敵的程度了。


    元酌兮搖頭:“不,找的就是你,但是這份因果不是你主動的。


    這件事我不好插手,許哥哥,你可以找到你的那位親人,把這件事問清楚,具體如何,是讓你結下這因果的人做的事。


    正所謂錢債易還,情債難還。你如果不把這份債還了,它是不會離開的。”


    許文浩聽到元酌兮這麽說,心中的害怕減輕了不少,點了點頭,說了句麻煩後,麵色嚴肅地離開。


    哪吒一路望著許文浩離開,那把古怪的白傘,也在許文浩離開後,散為煙霧消失不見,估計是追著許文浩去了。


    雙手環臂,哪吒摸了摸下巴:“你看出來點什麽沒有?那把傘確實有些古怪,而且還真有幾分妖祟的氣味。”


    元酌兮聳肩:“傘上盤著一條蛇呢,那把傘的傘柄,我沒猜錯的話,估計是用蛇骨做的。算了,反正我們也插不了手,若真出什麽事,再救人也不是不行。”


    若是換作從前的元酌兮,在許文浩開口求助的第一時間,說不定就已經動手了。


    可是現在,居然能從元酌兮口中聽到不要插手的話,這種堪稱變了一個性子的差別,讓哪吒忍不住多看了元酌兮一眼。


    “你還會主動避因果了?我還以為你會直接動手除祟呢。”


    元酌兮哭笑不得,但這句話也確實不好反駁。


    畢竟從前的他,確實是腦子一熱就往前衝的性格。


    隻是在舊書店裏看了那麽多書,又有瞿老板的抽背論理,他現在也是知道因果一事,不能隨意介入。


    即便他能夠幫許文浩直接除掉這妖祟,但這背後的因果未斷,說不定還會讓許文浩陷入更深的泥潭。


    亂世無神降,其實也是一種因果在身,作為神明,是不被允許插手太多凡塵之事的。


    和許文浩分開,元酌兮繼續跟著哪吒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思考瞿老板布置下的課題。


    “到底什麽樣才算是感受自然,感受人呢?”


    元酌兮有些想不通,一路上盯著天空發呆。


    哪怕到了家中,都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哪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課題又不是讓你明天就想出來,有五天時間呢!不要太逼著自己了,別想了,明天去京動看看蘭柯,緩解緩解心情吧。”


    元酌兮還沒從思考中緩過神來,聽到蘭柯的名字,還疑惑了一下:“蘭柯?蘭柯知道答案啊?”


    哪吒:“......”


    得了,這孩子學傻了。


    算了算了,讓他想吧,估計想不出來一個所以然來,元酌兮得鬱悶死。


    拉住元酌兮的手,哪吒帶著他來到屋外,示意元酌兮抬頭看,哪吒問道:“你看到什麽了?”


    元酌兮順著哪吒的指示仰頭,一輪有些模糊的月亮,和些許若隱若現的星星,掛在藍紫色的天幕上。


    夜間的涼風吹過,卷起元酌兮額前的碎發。


    眨了眨眼睛,元酌兮回答:“月亮,星星,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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