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林笙還在不斷掙紮著,雙手都掙紮出血了,還是沒有辦法掙脫開。


    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打開,那個男人站在門外,用那種看自家女人的眼神,冒著綠光的打量著她,就像是惡狼看見肉。


    他緩緩走到她的跟前,蹲下看著她,說道:“姑娘,你是單身吧?”


    “我不是,我有老公!”


    “哦?”男人笑著說,“你有老公還一個人來啊?那葉橙之前就說過,你們姐妹倆個都是單身。”


    “不是,我有!”林笙堅定的喊道,“我老公叫謝家喬,是非常有錢的人,你把我放了,我讓他給你很多很多錢!”


    林笙已經病急亂投醫了,即便謝家喬與她沒有關係,即便她不相信謝家喬的身世背景,但是在這一刻,還是被她拿來利用,她不想死在這,更不想被男人玷汙。


    男人的手輕輕滑過她的臉,所到之處,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嘔吐。


    “你覺得我信嗎?你老公真那麽有錢,我們跟你提要加錢,你們怎麽會死都不同意,折騰了大半年,硬是沒有談妥?”


    男人的手已經從她的臉往下走,“其實這種事情,講究一個你情我願,我比你有錢,我可以給你十萬,哦不不不,我可以給你我所有的花田,以後你們店鋪進貨,全都不要錢,隻要今晚過了,怎麽樣?”


    “滾開!”


    林笙奮力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胸口,因為反作用力,她整個人,連人帶椅都翻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男人被她踹飛了半米遠後,並沒有受傷,反倒因為她這般折騰,起了興致,他爬了起來,直接走到林笙跟前,撕扯她的衣服,說道:“我會給你很多很多錢,比你賺的還多,而且還能讓你過得很好。”


    男人身上的味道令她作嘔,她掙紮著,可卻怎麽都逃脫不開,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湧上心頭,她撕心裂肺的大喊:“救命!救命!”


    但是怎麽喊都沒有任何人來,冷冽的空氣已經刺入肌膚,她喊道聲音發啞都沒有等到任何人。


    那一刻,她的腦海突然就想起謝家喬。


    想起他站在她家門口跟她說,他不介意她二婚。


    如果真的有的選,她寧願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他,也不要隨隨便便給一個這樣的男人。


    她絕望的閉上雙眼,任由冰冷的淚水滑落眼底。


    就在林笙以為男人就要得逞的時候,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巨大的響聲讓男人停了下來,回眸望去,就看見謝家喬一身黑衣站在門外,手中的拐杖被屋內的燈光照得澄亮,門口的路燈打在他的身上,有種攝人的寒意直逼全身。


    林笙眼淚朦朧的看見了謝家喬的身影,內心頓時湧起無數的欣喜、激動,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知道她在這,隻知道在那一刻,她好想好想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湧上心頭。


    她啞著嗓子,哭著喊道;“謝,謝家喬……”


    聽到她喊‘謝家喬’三個字的時候,謝家喬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給刺透了般,刺得他有些疼,但是心軟得一塌糊塗,當他看見她渾身衣裳淩亂時,溫柔的眼眸中迸發出無數的寒意。


    他握著拐杖緩緩走了進去,什麽話都沒說。


    男人站起身來,隨即拿起旁邊的木棍,死死的盯著謝家喬:“你,你是誰?”


    謝家喬依舊是什麽話都沒說,陰沉著臉緩緩走到男人跟前。


    他什麽都不說,但就是這樣不說,才讓人覺得恐怖、害怕。


    男人頓感不妙,直接揚起手中的木棍去打他,可是剛打下去的木棍被謝家喬空手接住。


    “媽的。”男人罵了一句,“死瘸子!”


    “誰準你罵他了!”


    躺在地上的林笙,哭哭啼啼間,竟然翻身一口咬住他的腿。


    男人被咬了一口,慘叫一聲,謝家喬便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當下就將他打得口吐鮮血。


    男人捂著自己的肚子,極其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咬著牙說:“你,你他媽……”


    謝家喬抬起另外一隻尚未殘疾的腳,緩緩踩在了男人的頭上,逼著他下跪,並且對著林笙,倨傲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讓你跟她道歉。”


    男人緊緊咬著牙,死都不肯道歉。


    謝家喬本來還非常有耐心的願意跟他磨一磨,可是看見林笙衣衫不整的躺在冰冷的地上,便給了男人一腳,將他踹飛一米遠外。


    男人被踹飛,整個人倒在雜物上,痛苦的慘叫。


    謝家喬見狀,趕緊走到林笙身邊,將拐杖放到一邊,替林笙解開繩索後,看見她被捆紅的雙手,眼裏露出了心疼。


    隨後單膝跪在地上,將她抱了起來。


    林笙倒在他的懷中,汲取著他的溫暖,眼淚就這麽自然的落在他的大衣上,她的雙手抓著他的大衣,哭著說:“謝家喬,怎麽是你啊……怎麽是你啊……”


    謝家喬溫柔的望著她:“沒辦法,就是我了。”


    因為沒有拐杖,他走得很緩慢,一步一步,踉踉蹌蹌,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林笙下來,就這麽抱著她走到了門外。


    明明距離不遠,他卻用了十幾分鍾的時間。


    門外停著一輛非常低調的保時捷,他抱著她坐上車後,回去取了那根拐杖。


    但林笙坐在車上,聽到裏麵傳來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嚇得她捂住了耳朵,眼睛止不住的望向那間雜物間,昏黃的路燈照在四周,唯有屋內穿出白色的光芒。


    她看見謝家喬從裏麵走出來,心裏的巨石慢慢落下。


    直到謝家喬坐上車後,她才伸手去握住他的手。


    但是他的手好冷,好冷。


    她抬起那雙淚眼朦朧的眼睛望著他:“你怎麽會來這裏的?”


    謝家喬輕輕擦拭她的眼淚,一點一點將她散落的碎發別到耳後,再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他沒有回答她為什麽會來,隻是反手握住她的手,慢慢抬起放到嘴邊,輕輕吹了一口熱氣:“餓不餓?”


    林笙在那一刻,終於明白了謝家喬與旁人不同的點在哪了,他從來就不會讓那些特別不好的情緒傳遞給她,悲傷、難過、害怕、恐懼,從未有過。


    他給她的,永遠是溫暖、溫柔。


    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沒有再追問細節,而是問她餓不餓。


    他害怕她被餓著,被冷著。


    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湧上心頭,她抓著他的衣服,眼淚一滴滴的落下:“餓,很餓。”


    “別哭,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他的指尖溫柔得快要融化,在觸摸到她的臉時,她覺得自己仿佛化作一灘已經融化的積雪。


    在去寧陰市的路上時,她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燈,忍不住的抽搭,她不像往日那般,渴望與謝家喬撇清關係,而是靠近了他。


    靠近。


    再靠近。


    靠到他的身邊,感受到他的溫暖,她覺得沒那麽害怕。


    謝家喬也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低頭看著她緊緊抓著衣服的手,便主動握住。


    她扭頭看著他,就看見他將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裏,“這樣比較不會冷。”


    窗外寒霜乍現,一片片雪花落在冰冷的窗上,隻有林笙覺得,那一刻是溫暖的,是炙熱的,並非寒冷的。


    車子行駛在路上,一路雪花紛飛,在晚上八點多抵達了寧陰市。


    林笙看著門外一閃而過的肥腸店,突然說道:“我想吃肥腸。”


    “停車。”謝家喬叫停了司機,“走,進去吃。”


    林笙穿著謝家喬的大衣,如小孩穿大人的衣服,包裹得十分嚴實走了進去,她要了一份爆辣肥腸和肥腸麵。


    兩人尋到角落裏的位置坐下。


    謝家喬似乎聞不慣滿屋子的肥腸味,眉頭微微蹙起,但又很快消失下去。


    林笙打量著他,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你要是不喜歡的話,你可以去車裏等我。”


    “不行。”謝家喬望著她,“我要看著你,寸步不離。”


    林笙看著他,心頭一顫,默默的移開眼神。


    老板出餐很快,肥腸是今天鹵好的,麵也是半熟的,隻要稍微一燙,再加上熬好的肥腸排骨高湯,按照客人意願添加辣子油和酸醋就能上桌。


    林笙很餓。


    男人雖說有給她喂食,可在那種環境下,她並沒有太多進食的欲望,總是吃幾口就沒吃了。


    她拿起筷子,夾起熱騰騰的麵放進嘴裏。


    謝家喬就這麽望著她,唇角微微上揚,林笙吃飯很可愛,就像是一隻小倉鼠,吃得兩頰鼓鼓的。


    一碗麵下肚,驅散了寒冷。


    她滿足的歎了口氣,又把一碗肥腸吃得一幹二淨。


    “還要不要繼續吃?”


    林笙搖搖頭:“帶我去找警察吧,葉橙還被困在那邊,不知道怎麽樣了,如果她遇到跟我一樣的事……那我真的是罪魁禍首。”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找人過去了,也已經找到葉橙了,現在人在醫院,我帶你過去看看。”


    林笙不可思議的看著謝家喬,不知道他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怎麽做了那麽多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她跟葉橙被困在何處的。


    但總歸葉橙的生死被她視為頭等要事,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急匆匆的站起身來:“那趕緊帶我去醫院吧。”


    謝家喬領著林笙來到醫院,在頂樓的vip病房裏看見了頭上包裹著紗布,穿著病號服、一臉蒼白的葉橙。


    彼時的葉橙剛剛蘇醒,意識並不太清楚。


    林笙走到她跟前坐下,握住她的手,喊道:“橙子。”


    葉橙慢慢轉移目光,落在林笙身上,眉頭蹙起:“你怎麽來了?”


    “你還說呢,怎麽會變成這樣,發生什麽事了?”


    葉橙有些難受的挪動了身體,呢喃說道:“是同行競爭,但我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那天我來瑛水村找到他們,本來心平氣和的跟他們談,談的也差不多了,到關鍵時候,那個花農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說不同意我的方案,要再加錢,然後我們談崩了。”


    葉橙談崩後,也沒有打算放棄,畢竟都折騰半年多了,她也想好好解決這件事,於是當天晚上又去了那個花農家中,準備協商此事。


    可沒想到,走到他們家中,意外的聽到那個花農跟別人打電話,因為不是跟本地人說話,所以就用非常濃重的當地口音的普通話進行交流。


    交流中,葉橙得知他們死都不肯鬆口,是因為電話那頭的人願意給他更多的錢,讓他們拖著林笙,說他們花農損失掉的錢,最終也會雙倍賠付。


    就這樣,在巨大的利益驅使下,花農保證一定做到讓對方滿意。


    葉橙本來想忍的,可是聽見花農說‘你放心,我絕對會拖死她們,現在都拖了這麽久了,她們當初定金就交了好幾萬,而且聽說她們店裏的蝴蝶蘭下單數量很多,到時候沒有貨出去,她們的店遲早得完。’


    聽到這句話,葉橙就忍不住了,直接站在門口大喊:“你要不要臉,我都這麽退步了,心疼你們花農種植不容易,想著不走法院就別走,我一心一意為你們考慮,你們倒還真騎到我的脖子上拉屎了!我告訴你,當初我們合同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真要去法院告你,一告一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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