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


    林昆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褚家從此遷離燕京,遠離爭奪。


    褚家與高層相關的核心產業,一並逐漸剝離撤出。


    褚家嫡係、旁係百餘口人丁,不願意離開燕京的可以繼續留下,在燕京剩下的家族產業中繼續任職,但不能在褚家大院住了。


    這一項決定宣布出來後,最初遭到了褚家老一輩們的反對,但林昆堅持執行,老一輩們即便心有不甘,最終也隻能遵守。


    這個消息很快在燕京的上層圈子裏傳開了,所有人都十分震驚,林昆這麽做無異於自廢武功,毀褚家百年來的基業。


    一時間眾說紛紜,但大致的意思都是褚老所托非人,本以為這林少主與眾不同,將會帶領褚家奔上一個新的高度,結果卻做出了這麽荒唐的決定,要知道褚家現在的地位,那是多少大家族一輩子都夢寐不到的,結果他說毀就給毀了,偏偏褚家的一幹老輩們阻攔,可還是沒能改變他的決定。


    同時,這燕京上層圈子裏的諸多大家族,也都神經繃緊了起來,褚家漸漸剝離出來的那些產業,對於他們來說可都是大肥肉啊,隨便吞上一口,都能給家族帶來深遠的影響與意義。


    夜色涼,林昆一個人走在褚家的大院裏,路過了人工湖旁的亭子,一個老邁的身影,正靠在欄杆旁向下方撒著餌料。


    嘩啦啦……


    大把的餌料撒了下去,那平靜的湖麵上馬上翻湧起一片浪花兒。


    林昆腳下微微一頓,走了過去。


    老人繼續撒著餌料,認真的模樣,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不知。


    “四爺爺也喜歡喂魚?”林昆站在了老人地身旁微笑著說。


    “不喜歡。”老爺子頭也不回地道,手裏又抓著一大把的餌料撒下去。


    林昆站在欄杆旁,望著下方那些翻湧的鯉魚。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老人又開口說:“喂這些個東西,又不能撈上來吃,白瞎了這些餌料和這偌大的池子。”


    林昆笑著說:“可這些魚兒爭食熱鬧,看著也有趣啊。”


    老爺子又不說話了,撒完了最後一把餌料,拍了拍手上的渣,然後坐在亭子裏的石椅上,拿起了一個旱煙袋開始點火。


    火柴似乎潮了,怎麽也點著。


    林昆掏出了打火機過來,替老爺子給點著了,老爺子吧嗒了一口旱煙,然後才抬起眼皮打量林昆,道:“從你第一次回到褚家到現在,應該有兩年了吧,我可一次都沒和你單獨說過話。”


    林昆坐在了老爺子的對麵,“四爺爺應該是看不上我吧。”


    老爺子哼了一聲道:“二哥真是眼瞎了,怎麽選你這麽一個小子當了家主,就算褚家再沒有人適合繼承,也總比你一句話,就把這百年的基業給敗了要好,我早就看出你是一個反骨仔,也勸過二哥不能把家業交給你,可他就是魔了心,怎麽都勸不住。”


    “罷了罷了,現在說這些也都沒用了,你好自為之吧。”老爺子站了起來,提著旱煙袋離開。


    “四爺爺,你應該聽說過兩句話吧,站得高才能看得遠,還有一句高處不勝寒。”林昆也站了起來,笑著衝老爺子道。


    老爺子腳下微微一頓,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你確定不是撒下了一把餌料,看燕京的這個大池子裏群龍爭食的熱鬧?”


    林昆笑著道:“四爺爺,褚家的大院以後不能住了,我在外麵給你買了一個院子,明天就安排人幫你搬過去,你要是覺得哪裏不合適,我再重新給你找院子。”


    老爺子道:“不必了,我這一輩子也沒給褚家做什麽貢獻,隨便給我個地方住就行了,反正也活不了幾年,有個睡覺的地方就行了。”


    老爺子說完繼續向前走,但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微微側過頭對林昆道:“不管你小子是去藏西還是回東北,你要是敢丟褚家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說完,大步向前走去。


    這老爺子是褚老剩下的唯一親兄弟了,一輩子無兒無女,也從來不參與到褚家的內部權力當中,做一個逍遙的‘王爺’。


    關於這個四爺爺,林昆聽爺爺曾經提過,是褚家四兄弟當中最聰明的一個,但因為當年在意的一個姑娘意外去世,悲傷之下的他便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情,從此隻一個人逍遙的活著。


    如果四爺爺當初決心要繼承褚家,絕對不會有褚老什麽事。


    甚至,當初褚老還向林昆叮囑過,不管將來他在不在了,都要林昆好好對待四爺爺。


    褚老四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站在院子的中央,抬頭望向夜空,嘴角喃喃地笑道:“站得高看得遠……高出不勝寒,二哥,你沒有選錯人,你下定不了決心做的事,那小子做了……”


    在燕京選址與孫家聯合建軍工廠,對於燕京的高層而言,是一件挺沒意義的事,孫家是肯定不會將核心的東西放在這個軍工廠裏的,到時候生產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通用裝備。


    可如果不建這個軍工廠,表明不了高層的態度,更不行。


    孫恨竹選擇了跟褚家合作,她在與林昆見過麵之後,當天就返回了藏西,在燕京這邊留下的,隻是孫家軍工廠的一個普通的研究員。


    林昆把燕京的一切安排給了四叔家的堂弟褚正正,褚正正人雖然聰明,可性格相對軟弱了一些,借著這次機會,也是想要鍛煉他一下,同時也讓五叔家的堂妹褚侃留下來協同他。


    一切安排妥當,其實也沒有什麽特殊需要安排的,褚家這邊在燕京剩下的產業,由褚正正和褚侃負責,天楚集團由秦雪負責,龍魂組織由謝般若負責,薑夔生這一次不走了,留下來鎮守龍魂組織,至於陳萬裏老爺子和楊勇那邊,林昆也不用多操心,一旦有什麽事,謝般若會幫著處理。


    一家私人的大型客機從燕京國際機場起飛,飛往藏西最大的都市拉爾薩機場。


    這時……


    藏西孫家,正在召開一個家族會議,孫家所有相關地核心人員都到場。


    眾人今天都將矛盾指向了孫恨竹,孫恨竹還沒有正式回到藏西,或許已經回來了,但估計不參加這一次的家族會議。


    孫家老爺子過世之後,孫家表麵上還是一大家子,其實早已經分崩離析,孫家老大孫慶雲和老二孫慶飛結為一派,主張孫家應該向藏西的勢力靠攏,孫家老三孫慶強是親燕京高層的,認為作為孫家人不能忘了本,但遭受了意外身亡。


    孫家的老四,也是孫恨竹的父親孫慶才,天生就是一個技術宅,對家族的事情不聞不問,隻喜歡在實驗室做各種研究,他也不管這研究成果最終作為了何用,直到如今家族裏的兄弟姐妹們,把主意打到了他女兒的身上,他才主動站了起來。


    “恨竹這丫頭完全就是胡來,她去燕京參加會議倒也沒什麽,可答應了在燕京聯合辦廠,這不是在給我們上眼藥麽,這讓藏西的各大勢力怎麽看,我們孫家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孫慶雲厲聲道。


    “老四,你整天在實驗室裏搞出來的那些研究,是不是還有所保留,你是孫家的人,不管你研究出來了什麽東西,都應當拿出來給家族共享。”孫慶飛冷冷地看向孫慶才道。


    五妹孫淑芬開口了,“二哥,你這麽說就不對了,這些年我們孫家要是沒有四哥和恨竹,軍工廠能有現在的規模?之前有人擅自將四哥和恨竹的研究成果賣了出去,這筆賬還沒算呢。”


    孫慶飛立馬不悅地道:“老五,你這麽說什麽意思,懷疑是我賣了老四和恨竹的研究成果了?我的態度很明確,孫家就是要與藏西的勢力更加緊密地結合在一起,灣島的蔡家算什麽東西!”


    孫淑芬笑著說:“二哥,我也沒說這件事就是和你有關,你這麽激動幹什麽,我隻是想說四哥和恨竹的功勞不容忽視,你剛才對四哥的態度有點過了。”說著又看向了孫慶才,“四哥,藏家輝生那孩子真的很不錯,如果恨竹能與他結為夫妻,不管是對恨竹還是咱們孫家,都是百利無害的,恨竹也到了該嫁的年齡,能尋到一個如意郎君,你也一定很希望吧。”


    不等孫慶才開口,孫家的六妹孫淑鳳道:“五姐,藏輝生那孩子的確算得上優秀,可要是和西家的西昌星比起來,隻能算得上一般吧。”


    孫淑芬馬上冷冷地反駁,“六妹,你這話說的就沒有根據了吧,西昌星那孩子的確很優秀,可如果說輝生那孩子一般,西昌星也隻能是半斤八兩吧,哪有你說的那麽懸殊。”


    姐妹倆還在閨中的時候,關係一直都很親,可自從兩人分別嫁入了藏家和西家之後,兩個人便開始漸漸地針鋒相對起來,昔日的姐妹情分,也在不斷的摩擦中變得越來越淡。


    孫恨竹在藏西,別說是藏家和西家希望把她娶回家,那些富賈名流的大家族們,哪一個不希望娶到這個精明聰明的媳婦兒。


    藏家和西家在藏西擁有著絕對的地位,可其餘的家族也不遜色,單獨哪一個可能無法跟這兩大家族媲美,可若要聯合起來,也是夠這兩個家族喝上一壺的。


    孫慶才的性格軟弱,但牽扯到女兒的終身大事,他一點都不軟弱,對兩個哥哥和兩個妹妹說:“恨竹的事由她自己做主,你們誰都說了不算,你們喜歡怎麽爭鬥都可以,但不要拉上我和恨竹!至於我和恨竹的研究成果,的確是屬於孫家的,可你們如今誰能代表的了孫家,是大哥二哥,還是五妹六妹?你們如果真有本事,軍工廠裏的研究自己來吧,別在這裏瞎叫喚,好像你們真的能頂替我和恨竹一樣!”


    向來不怎麽說話地孫慶才,今天卻是強勢了一把,說完就起身離開了,留下了他的哥哥妹妹們麵麵相覷,都懷疑他是吃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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