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李照龍冷笑地看了孫恨竹一眼,“怎麽,孫家的小輩現在都這麽沒有家教了?長輩之間的談話,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小輩,還是個女流來插嘴了?”


    “你……”


    “恨竹。”


    孫天穹攔了一下道:“長輩之間談論事情,你在一旁聽著就好。”旋即冷笑地看向李照龍,“李照龍,我孫家的小輩有沒有家教,不是你能評論的吧,你們李家的那些小崽子,在外麵惹是生非,小心遲早有一天被人卸了腦袋。”


    六爺的臉色更是一冷,嘲諷地笑道:“孫天穹,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家的小輩的好,等到你真要是不行了,這孫家還能有幾天的好日子?”


    嘭!


    孫天穹忽然閃身上前,直接一掌拍在了李照龍的胸口,他的速度極快,李照龍眉頭隻是一皺,卻是根本沒反應過來,腳底下連退三步。


    “爸!”


    “爺爺!”


    “六爺!”


    李家的一幹人等,以及身邊的那些擁護者,這時全都上前了一步。


    “咳咳……”


    六爺李照龍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另一手抬起來攔住眾人,笑著說:“我和孫先生多少年的老交情了,拌一拌嘴不傷和氣的,這隻是切磋一下。”


    眾人壓著怒火,冷冷地瞪著孫天穹,可當孫天穹的目光向他們看過來,這些人馬上將目光挪開不敢與之對視。


    孫天穹看向李照龍,笑著說:“李照龍,我們多年的老交情了,今天我來隻是想請你給個麵子,浪人酒吧的事你就不要過問了。”


    李照龍笑著說:“憑什麽?紅道盟的李久佐可是我的親表侄子啊。”


    孫天穹上前一步,陡然間渾身的威壓向著李照龍一幹人等就壓了下來,強大的氣勢讓眼前所有人都心頭一悸,“那你覺得應該憑什麽?”


    李照龍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孫兄,我李家這麽多人,還有第七街區這麽多的弟兄在,你不給我一個理由,我確實不太好辦啊。”


    孫天穹嗬嗬一笑,抬起手攬過了孫恨竹的肩膀,“就憑那人和我侄孫女的關係。”


    李照龍臉上微微一怔,旋即哈哈笑道:“原來是小竹的朋友,這麽一來那就是自己人了,李久佐那小子雖然是我的表侄子,可那小子觸碰了太多的底線和禁忌,被外人打死了我必須討個說法,但若是被自己人打死了,便不用太過針鋒相對了,隻是……”


    孫恨竹拿出了一個小箱子,打開放在了地上道:“這裏是二百萬,給李久佐家屬的撫恤金。”


    李照龍哈哈一笑,衝孫天穹拱起了手:“這麽一來,我便無話可說了。”


    孫天穹淡然一笑,“六爺,謝謝你給我麵子。”說完,轉身離開了。


    孫天穹和孫恨竹出了李照龍的公館大門,李照龍的眼睛這時眯了起來,露出一抹狠辣的目光,李家的一幹子嗣要過來扶他,被他抬手製止,“我沒事!”


    剛出了公館的大門口,孫天穹的腳下就已經堅持不住,微微的一個踉蹌,孫恨竹的心都跟著擰了起來,她伸手想要過來輔助,同樣被孫天穹的目光製止了。


    兩個人上了車離開,車門兒剛關上的一瞬間,孫天穹便掏出兜裏的手帕,捂在了嘴上大聲地咳嗽起來,當手帕攤開,上麵已經是一灘鮮血。


    而幾乎在此同時,大廳裏的李照龍轉過身,眾人全都看著他,他剛要衝眾人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就此散了,臉色忽然一白緊跟著又是一紅,然後噗的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爸!”


    “爺爺!”


    “六爺!”


    其他人紛紛簇擁過來把他扶住,李照龍見隱瞞不過,便佝僂著身子站了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道:“不知道這孫天穹到底還有幾分能量,但剛剛的這一掌足以證明他還在巔峰,所有人都不要輕舉妄動。”


    眾人準備開口,不過話還不等說出來,李照龍又是一大口的鮮血噴了出來……


    眾人的臉上一陣惡寒,外麵都說孫天穹馬上就要不行了,看來都是謠言,幸好今天沒和他正麵衝突,否則的自己的下場一定很慘。


    不過,眾人也從孫天穹的話裏察覺到了蛛絲馬跡,浪人酒吧背後的那個人是孫恨竹的朋友,孫恨竹是如今孫家一代裏的翹楚,難不成孫家對她要另有安排,而非是與藏家、西家聯姻?浪人酒吧裏的那位會是孫家的未來女婿?


    這信息量有點大啊……


    而實際上,孫天穹剛才說出這句話實在是無奈之舉,他動用了力量,牽扯了體內的舊傷,當時就要站不住了,才會順手將孫恨竹給攬過來,攬過來必定是要說些什麽不讓李照龍等人懷疑的,於是便說出了那番接下來將俞傳俞烈,在藏西引起轟動的話來。


    林昆,躺著中招兒了……


    林昆一直在浪人酒吧裏耗著,沙漏都快被他給玩爛了,他也成功催眠了兩位美女,藍思穎、藍思燕姐妹倆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銅山和鐵山喝的高興,這哥倆兒劃著拳,你一杯我一杯的來回灌著,周邊的幾桌客人被這兩人帶動,也加入了一起劃起拳來。


    酒吧今天晚上所有人免單,就這酒吧裏剩的那些存酒,林昆是不好意思收人家錢,不是兌了水的假酒,就是比假酒更難喝的真酒,都這樣了還能有人來捧場,生活多少都是有些困難,如果生活沒困難,誰會為了省那幾十塊的酒錢,跑到這地方受罪啊。


    “以後三天,酒吧酒水免費,小菜價格雙倍。”


    當酒吧的一個服務生,得了林昆的命令,站在那已經很久沒有人表演的舞台上大聲宣布這個消息後,所有人沉默了一下,緊接著沸騰了。


    其他的服務員、服務生這時候則湊在了一起愁眉苦臉,大家夥警惕地看著在另一邊玩沙漏的林昆,這都玩了好幾個小時了,一邊小聲地竊竊私語,嘰嘰喳喳說的大概都是一個意思,感覺這個新老板比天嬌姐還不靠譜,天嬌姐怎麽說還能給他們發工資,可這新老板上來就搞酒水免費,這還能有錢給他們開工資麽?


    議論歸議論,可真要說馬上打辭職,卻是沒一個人敢,新老板坐在那兒看起來人畜無害,可他的狠辣大家夥都是見識過的,那紅道盟的李久佐厲害吧,薑誌軍牛氣吧,結果還不是都翻了。


    大家夥心裏頭苦悶,感覺自己站在了賊船中央,想下去卻下不去。


    藍思燕、藍思穎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兩個人看看林昆,又看了看時間,藍思燕衝林昆問道:“老板,你今天是不打算回去了麽?”


    林昆擺弄著沙漏,也不抬頭,“樓上就有房間,我今晚住這兒,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


    藍思穎搓了搓眼睛道:“老板,你是不是被紅紅他們幾個嚇到了,不敢回去了。”


    咚……


    林昆拿著沙漏的手一下子沒穩住,沙漏掉到了桌上,被折騰了大半個晚上,也的確有些年頭的沙漏,終於不堪折磨的裂開了。


    沙子灑了一桌子。


    “時間不早了,你們該回去了。”林昆一本正經地看著姐妹倆。


    本來睡眼惺忪的姐妹倆,這時互相看了一眼,嘴角的一抹笑容好深邃。


    兩個身姿婀娜,這一晚上不知道饞壞了多少人的姐妹花,站起身來離開。


    林昆看著桌子上的細沙,琢磨著怎麽把它們給收拾了,可眼角的餘光忽然一瞥,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衝著藍思燕、藍思穎姐妹倆道:“你們兩個站住!”


    藍思燕、藍思穎姐妹花扶著樓梯的扶手,正準備上樓呢,一起回過了頭。


    隻是這還稍稍有些惺忪的美眸一瞥,頓時就驚豔了無數人,大廳裏人不多,一多半都在和銅山、鐵山拚酒,這會兒那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幾乎都在這一對身姿婀娜比模特還精致的姐妹花身上。


    藏西並非沒有美女,但這種大城市來的美女,格外的物以稀為貴。


    姐妹花瞥完了一眼之後,姿態又有那麽幾分慵懶地笑著說:“樓上的房間可不止一間哦,就算隻有一間,又不一定隻有一張床,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就先上去休息了,老板你也早點休息。”


    噔噔噔……


    腳步聲從木製的樓梯上傳來,林昆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姐妹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一定是受唐幼微她們的影響。


    一夜無話,唯一在這座城市裏掀起波瀾的,當屬孫家的準女婿了,消息很快從第七街區傳出去,傳入了藏家、西家的耳朵裏。


    藏家和西家沒有任何的表態,他們作為藏西第一第二的大家族,如果隻是一點風言風語,就讓他們有所緊張,未免也太跌份了。


    這時,在藏西的一棟舊式的三層小樓裏,小樓的外表滿是曆史的痕跡,可這裏麵的富麗堂皇,絕對堪比皇宮了,燈光一照,不論牆麵還是地麵都是閃閃發亮。


    沈劍南坐在他那寬大的座椅上,正擦著劍,那劍刃閃爍起的寒光,要比棚頂的燈光還要明亮,女手下這時站在他的麵前,低下頭微微彎腰道:“主人,已經查到了,第七街區搞出大動靜的人就是林昆。”


    沈劍南擦著刀的手突然停下,平靜的臉上勾起一抹詭譎陰森地笑。


    女手下道:“主人,我現在就去安排,去第七街區把他給……”


    唰!


    沈劍南手中的劍寒光一閃,突然搭在了女手下的脖子上,女手下的話戛然而止,身體一瞬間站得筆直,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沈劍南將女手下的身體當作了劍托,繼續用布輕輕地擦拭著劍刃,“他一聲不響地來到藏西,還在這裏搞起了酒吧,既然他這麽喜歡玩,那就再等等,當他以為自己擁有了許多的時候,我再出手一舉擊潰,這種打擊可遠比直接殺了他要殘忍得多,你說呢?”


    “是……主人說的是……”女手下的衣領已經被冷汗完全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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