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桐也該告辭了,一直看著向楠,她莫名:“你不回學校,這是幹嗎?等我啊?”


    “你不回去嗎?我們正好順路。”


    向楠能說她不想回嗎?開玩笑,有這麽個如花似玉的男朋友,喝得微醺,她還能一走了之?是向桐傻還是她傻?


    程如珩沒醉,但也不能開車,他說:“我叫車送你們吧。”


    “向桐你先回吧,我……”向楠指指貓籠,“我再逗逗貓。”


    向桐一時五味雜陳,他走了之後,她還會走?他又不是三歲小孩,這麽容易糊弄。


    他隱晦地說:“行吧,你注意安全。”


    都是成年人了,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別隨便搞大肚子就行了。他是這個意思,她聽得懂。


    反正,在向桐走後,向楠直接抱住程如珩,伸出一根手指,撓著他的下巴,“程老師,我今天不走了吧?”


    跟他做|愛,不比做操什麽的有意思?


    大抵是殘留的酒精擾亂了向來自恃的程如珩的神經,他居然沒拒絕,“我明天早上送你回家換衣服。”


    “嗯……好。”


    他低頭,啄了啄她的額頭,鼻頭,下巴,然後,手臂橫過她的腰後,拉她貼近自己,彼此的口腔裏都帶有淡淡的酒氣。


    相似的,濕熱的氣息徹底地融合。


    來來睜著溜圓的眼珠子,看著那兩隻對她來說堪比巨物的人類。


    不過顯然,他們沒有威脅性,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對彼此而言,互相咬著對方的嘴巴,是要吃掉嗎?


    她年紀還小,沒到發情期,自然也不能理解,他們為什麽抱著抱著,就開始動手了。


    不過,還沒看明白他們要做什麽,他們已經離開了。


    還傳來一道關門聲,把本就害怕的她,又嚇得往裏縮了縮。


    向楠伸手摘掉程如珩的眼鏡,他不戴也不影響生活,但一般情況下,他還是會戴。毫不誇張地說,她從未見過戴眼鏡比他更好看的男人,無論現實還是網絡。


    一瞬間的視線模糊,讓他的目光飄忽了一下。


    又重新聚焦,盯著她的臉。


    常人言,燈月之下看佳人,比白曰更勝十倍。


    一躺一坐,不過躺的是程如珩,被看的也是他。他扶著她的腰,沒有作聲。


    向楠拎著眼鏡腿兒,又給他戴上,在他耳邊輕輕地說:“程老師,待會兒別取了吧,想讓你戴著眼鏡和我做。”


    襯衫,金絲眼鏡,因為用力,額角、手臂爆起青筋,肩胛肌肉鼓起,組合起來,就是“斯文敗類”。


    想想就很刺激。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癖好。還得感謝程如珩,開發了她的潛力。


    不過倒也正常得很,誰沒有點不能言說的,也許有些變態的小嗜好呢。


    在運動上,向楠有著不錯的天賦,這一項運動也不例外。


    即便是第一次嚐試,她也憑借著柔韌的腰力,以及極強的領悟力,令彼此都得到了超凡的快樂。


    向楠坐著還不想下來,出了一身汗,體內的火和初冬的空氣對衝著,像剛跑完八百,急促的心跳需要得到緩衝,她仰著下巴,微微喘息。


    好爽啊,真是賽過活神仙。


    程如珩的衣衫不見淩亂,隻是敞開,她將手按在他的心口,又向下滑動,感受他蓬勃的生命力,輕聲細語:“程老師,喜歡嗎?”


    他閉了閉眼,“我看你是隻顧自己舒服了。”


    向楠翻身,腿成八字形,“那換我接待你呀。”


    作者有話說:


    燈月之下看佳人,比白曰更勝十倍。——《封神演義》


    第42章 第四十二陣風


    ◎衣服之下,任我造作,是吧?◎


    程如珩摘下用過的這一個, 手握住,用平時的節奏上上下下,再換上新的, 緩緩地推入。


    目光透過薄薄的鏡片,凝住她的眼。


    他看見她眼裏兩簇狂亂的小火苗, 隨著動作飄忽著, 叫她:“向楠。”


    她攀著他的肩,他們後脖頸都出了汗, 還有脊背, 一觸,滿手的滑,幾乎抓不住, 像下雨後的泥潭,捉泥鰍,捉也捉不到。


    伸手摸著他的眉心,他鼻頭上的小痣,本陷在情歡之中的臉, 因此多了幾分俏皮, “嗯?”


    “和我談戀愛這段時間, 你開心嗎?”


    他聲音沉沉, 染著幾分喑啞之色, 像一段音符在空腔裏的嗡鳴。


    感情不是做學術研究,方向錯了,還可以即時調整。他們沒那麽多試錯的機會。


    受著向楠的推動,發展得太快, 他心裏始終沒底。好比一篇論文, 倉促寫就, 交上去審查,總疑心是否漏洞百出。


    主觀情感上,他是想和她這麽一直談下去的,一切穩定的時候,順理成章走向婚姻。客觀現實呢?


    “開心啊。”向楠笑著,看了他的表情,說,“程老師,你是不是沒有安全感啊?”


    程如珩以沉默作答。


    她又問:“你是不是受向桐的影響了?”


    “我生活很單調,幾乎是學校家裏兩點一線,我隻有書,也許你會覺得無聊。”


    晚上在餐桌上,向桐講了很多向楠過去的事,那些程如珩不為所知的,豐富多彩的經曆。


    高中畢業,她就和幾個朋友去西藏旅行,她去過酒吧、迪廳,去攀岩館,去射擊場,甚至還嚐試過蹦極,盡管那次她被嚇得臉都白了。


    在學校裏,她經常和男生一塊兒打球,她一米七二的個子,不比那些男生矮多少。


    後來大三課少,她偶爾還會去短途旅行,去徒步爬山,去騎行。


    得虧家裏經濟條件過得去,不然真經不起她這麽造。


    向桐說,要不是她這麽好玩,也不至於考個那麽普通的本科,一次獎學金都沒拿過,哦,還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向楠覺得他是揭她的短,程如珩卻覺得,她所處的那個世界,是五光十色,是生機勃勃的。


    他們之間像有一道涇渭分明的界限,好似西王母拿金簪劃的那一道天河。本該是全然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因她的主動,有了他們如今這麽緊密相連的關係。


    太過相似的人不適合在一起,太過迥異的人也同樣不適合在一起。


    “說歸說,程老師,你別停啊。”


    向楠扭著腰胯,急促地喘了幾下,“誰說你無聊的?你這裏,”她點點他的心口,“這裏,”到了太陽穴,“有的是乾坤,精彩著呢,我羨慕還來不及,怎麽會嫌你無聊?”


    “我沒你那麽會說大道理,但是我知道的是,我很喜歡你,如果‘喜歡’這個詞不夠有力度,那就是我愛你。”


    對於情緒的表達,向楠很大方,她的喜怒哀樂,總是願意和人分享。


    她又說:“向陽處的老板和老板娘,也不是一掛人啊,他們倆感情就好極了。”


    她知道,程如珩就是會在想多,她神經粗,可他是敏感的人。


    不應該是她想東想西,然後他安慰她嗎?怎麽他們倆好像掉了個個兒。


    程如珩抱著她,沒有回答,或者他的行動其實就是答案,他緊緊抱著她,一下下地往深處鑿。


    空氣之中浮動的氣味愈發濃烈,像經過盛夏陽光催發的花香。


    “說你愛我,”向楠說,幾乎是命令式的,“程如珩,我要你說你愛我。”


    他的唇貼著她的耳垂,親密得宛如共生,嗓音是酒釀數年般的醇厚,“向楠,我愛你。”


    淩晨時分,向楠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到一陣溫熱,她以為是做過兩次愛後的餘韻,初時也沒在意。


    可它還在汨汨地往外流。


    她伸手一摸,濕濕的,遞到鼻下一聞,有淡淡的血腥味。


    向楠一激靈睜開眼,血腥味?!


    借稀薄的月光看,指腹沾著深色。她急忙起身,按亮燈,還沒等她叫程如珩,他已經被她的動靜驚醒了。


    “我我我,我提前來例假了。”


    她掀被,想看床單有沒有被她弄髒,結果看見他腿上也沾了血跡。


    那麽髒的東西,沾到他身上,她簡直要暈過去。


    怎麽這麽巧?大半夜的,又在他家,一點應對措施都沒有。


    “沒事,”程如珩抽紙擦了擦,下床穿褲子,“我去幫你買,你把你常用的品牌和規格發給我,你先清理一下。”


    “好。”


    他走後,向楠連忙把床單拆下來,萬幸,發現及時,床墊沒髒。


    她在桶裏放滿水,把床單團成團,浸進去,泡一會兒,血跡一搓就掉了。


    明嘉庭苑地理位置不錯,附近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程如珩跑過去。值班的是個年輕女孩,看到一個一身黑的男人推門闖進來,嚇了一跳。


    “請問有這個嗎?”他將手機拿過去。


    女孩看清他,認出來,偶爾值白班會見到他,因他長得帥,有了深刻印象,當時還和同事開玩笑,說要找他要微信。


    她又將目光移去屏幕上,大半夜買衛生巾,一看就是幫女朋友或者妻子跑腿,心裏遺憾,嘴上說:“這個品牌的衛生巾我們店裏沒有,拿其他的夜用款可以嗎?”


    程如珩說:“可以,勞你幫忙選一款最好的,我不太了解。”


    “好的好的。”


    女孩走到貨架,拿了幾包,回頭對他說:“護墊、日用我都幫你拿了,整個月經期都用得到的。”


    程如珩頷首,“謝謝。”


    頓了頓,又說:“麻煩你再拿一包一次性內褲。”


    他結完賬,匆匆離去,女孩看著他的背影,不由羨慕起他的女朋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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