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鬼, 有本事自己來啊。’


    ——這特麽能忍?


    靳涼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他死死地盯著屏幕上的文字,手上一個用力,捏得指節“哢哢”作響。最後,他把手機大力砸向地麵。手機“嘭咚”落地, 沒幾秒就直接黑屏。他冷笑一聲, 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名字。


    “溫!晚!”


    溫愷瞥見薑枕溪發給靳涼的消息,臉色嚴肅起來, 難得喊了溫晚的全名:“你給他發這個做什麽!靳涼就是個瘋子, 你沒事別去招惹他。”


    “他先來招惹我的。”薑枕溪收起手機, 無所謂道:“既然他好意送人頭,我也不能當做沒看見, 不是麽?”


    溫愷:“……”


    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道:“溫晚,你到底哪裏來的信心?別以為你搞了黎文初, 就什麽都不用怕了。你能讓黎文初沒臉, 那是因為黎文初他自己就沒給自己留臉麵——不對,等等, 你說什麽?!!”溫愷的聲音猛地拔高:“他怎麽就來招惹你了?”


    “噓, ”薑枕溪把食指抵到自己唇邊:“哥,我們還在咖啡廳呢。”


    因為溫愷這一嗓子, 周圍人不滿的目光都投過來了。


    溫愷向來臉皮夠厚,回過去衝那些人笑了笑, 絲毫不覺得有什麽, 繼續追問:“晚晚, 你說清楚啊!究竟什麽情況?”


    “也沒什麽。”薑枕溪實話實說, 反正她要吞下靳家的話, 溫愷早晚也會知道:“就是黎文初那個女伴,關白萱,和靳涼似乎有點聯係。今天有三個人過來找我麻煩,就是他手底下的人。”


    溫愷不由得罵了句髒話:“艸!靳涼個不要臉的,搶不過黎文初,拿你撒氣算什麽男人!你沒事吧?晚晚?”


    薑枕溪:“沒事,我現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麵前嗎?”


    溫愷這才稍稍放心,又想起來:“對了,晚晚,你之前說有事找我商量,是什麽事?”


    “也沒什麽。”


    不知道什麽原因,溫愷聽到這句輕描淡寫的“沒什麽”,就想到上一次薑枕溪跟他說“沒什麽”時,她剛把三個人送進警局。他的眼皮又跳了起來。


    “哥,你不想繼承溫家是嗎?我有興趣。我們合作怎麽樣?我做你的幕後,從爺爺那裏把溫家接手之後,我可以轉到幕前。當然,你該有的分紅,絕對不會少你的。”


    溫愷:“……”


    雖說之前薑枕溪說過什麽“女孩子繼承溫家的可能性”,但她的語氣實在太過輕慢,以致於溫愷沒有當真。然而,現在看著妹妹平靜的神色,溫愷笑不出來了。他艱難地緩了緩情緒,才問道:“你認真的?”


    薑枕溪反問:“不然呢?”


    “可、可是怎麽突然……?”溫愷發懵:“你哥我不想繼承……不是還有堂哥麽?”


    溫愷從來沒有想過繼承家業這件事。不管溫父、溫母怎麽恨鐵不成鋼,溫愷都覺得,反正上有溫子明頂著。


    溫子明啊……


    薑枕溪抿起唇角,溫子明倒是個“有手段”的人。其實溫晚之所以會那麽喜歡黎文初,和溫子明還有點關係。溫晚第一次見到黎文初,就是被溫子明帶著的。也是溫子明,一直在溫晚麵前誇耀黎文初的優秀成績,讓情竇初開的溫晚不知不覺間就對黎文初有了好感。


    和佛係到有點天真的溫愷不同,在溫子明眼裏,小叔家的弟弟妹妹要麽是絆腳石,要麽是工具人。劇情故事裏,溫家能夠倒塌得那麽迅速,甚至還有溫子明的一份“功勞”。溫子明以為自己是在與人合作,從而繼承溫家,卻不清楚,他是在與虎謀皮。


    “我信不過他。”薑枕溪淡淡道:“他能不知道黎文初是個什麽人?還把我往火坑裏推。我要和黎文初解除婚約,必須由我自己掌控溫家。”


    嘶……溫愷倒吸一口涼氣,他這妹妹,像是一夜之間出息了。難道失戀真的能讓人長大?不會吧?


    到底溫愷不是薑枕溪說什麽他就信什麽的,他勉強使自己冷靜下來,再次提問:“你和堂哥不一樣。堂哥是專門學過這些的。”溫晚所讀的大學,則是京市普通的一本,專業也平平無奇,和商業不搭邊。


    “我知道。”薑枕溪知道她說服溫愷需要一個過程,但:“哥,你不想試試嗎?不試試,你怎麽知道不行?”


    溫愷嘟囔著:“那你要和黎文初解除婚約,也沒必要玩這麽大啊……”他用的字眼是“玩”,可見還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薑枕溪問:“你認為,在我們沒有話語權時,我想和黎文初解除婚約,可能性有多大?”


    溫愷不說話了。他是清楚溫父、溫母乃至於溫老爺子的性子的。或者說,在他們這個圈子裏,表麵夫妻太多,利益才是兩個家族真正的聯係。所以,他們並不會在意黎文初是否喜歡溫晚,溫晚也是否願意和黎文初結婚。


    薑枕溪繼續說:“給我一個機會,也可以給你自己一個當米蟲的機會。”


    溫愷有點心動。反正他隻要做做樣子,真正要做事的還是溫晚。溫家家大業大,不怕溫晚敗光。於是,他定定地看著薑枕溪,說道:“行,那,晚晚,你可要爭氣點!讓溫子明跌破眼鏡!”


    “當然。”薑枕溪微微一笑。


    .


    送走溫愷,薑枕溪回到公寓,繼續打理她的股票。除此以外,薑枕溪還找了幾個公司的安全防護漏洞,給他們發了郵件。有幾個回複得很快,花了大價錢從薑枕溪這裏買走了防護網補丁。看著賬戶裏的餘額不斷上漲,薑枕溪臉上的笑都比在外麵真實不少。不管在哪個世界,賺錢總是讓人心情愉悅的。要知道,這些金錢,在達到條件之後,是可以兌換成時空管理局的積分的——就像之前薑枕溪用積分雇傭異時空的其他人過來維權一樣,積分和貨幣可以互相流通。


    還是係統提醒她:【宿主不看看靳涼的回複嗎?】


    【嗯?他回我了?】薑枕溪說著,摸出手機,想看看靳涼回了什麽。


    【……】


    係統沉默了下,才說道:【宿主都說得那麽“直白”了,他也不可能不回的吧?】


    薑枕溪未置可否。她解鎖手機,就看到最新的兩條信息,來自一個新的手機號碼。


    ‘明晚七點,藍爵,有本事你就來。’


    緊跟著是一條像是和她較勁似的格式相同的信息。


    ‘我是靳涼。’


    “藍爵?”


    溫晚的記憶裏有這個酒吧的印象。溫晚沒有去過,但她隱約記得是靳家的產業,算是個灰色地帶。有那麽一些不太能見光的產業,但是礙於靳家的權勢,上麵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薑枕溪搜了下藍爵的位置,距離她現在這個公寓並不太遠。如果開車去的話,大概十來分鍾就能到達。


    【宿主要去應約嗎?】係統這麽問著,心裏卻很清楚,薑枕溪不會有其他答案。


    果然,薑枕溪理所當然道:【為什麽不?】


    在沒有靈氣存在的現代社會,薑枕溪的實力會受到很大的壓製。然而就算這樣,她也足夠碾壓全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有什麽好怕的?


    明晚麽?


    薑枕溪微微笑了下,她還挺好奇,靳涼會準備什麽,等待她的到來。


    .


    薑枕溪赴這種不懷好意的邀約時,總喜歡掐著點到。這次也不例外。當晚七點整,她踩著最後一秒,走進藍爵。酒吧裏數不清的男男女女舞動著身形,光線昏暗,隻有各色的燈不停地旋轉閃爍著,幾乎讓人看不清他們的樣子。大概是靳涼提前打過招呼,薑枕溪一進去,就有人上來迎接她,看著好像很和藹的樣子,然而眼角的刀疤卻讓他的笑容都帶上了煞氣,他問道:“請問是溫小姐麽?”


    刀疤臉自以為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薑枕溪。眼前的人不像京市大部分名媛們那樣一年四季都喜歡穿著裙子,簡單的長衣長褲相對樸素,然而明媚的五官和一股不知是該稱為淡然還是散漫的氣質,使她看起來說不出的漂亮。


    薑枕溪對他的目光毫無反應,淡淡道:“是。靳涼讓你過來的?走吧。”


    好大的口氣!刀疤臉一時間竟然看不出,這溫家的大小姐,到底是真傻,還是真有底氣。他心底暗暗搖頭,又是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得罪了靳少,居然還真的敢過來,這些千金大小姐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這邊請。”刀疤臉沒有多說什麽,做了個手勢,就在前麵帶路。


    薑枕溪一路目不斜視,跟著刀疤臉穿過層層的人群,走進電梯。電梯迅速下降,兩人走出電梯,薑枕溪的聽力比她的眼睛更早捕捉到那些異樣的聲音。有野獸的嘶吼,有人或驚恐或興奮的尖叫。薑枕溪的唇角慢慢抿平,她突然覺得,比起吞並靳家,還是摧毀這樣一個從根子就壞透的家族,更要讓她覺得舒適。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寬廣的大廳。四周是圍成一圈的觀眾席,正中央是一個圓台,上麵甚至還有未幹的血跡。而靳涼,就坐在最顯眼的那個位置,笑得陰冷:“這不是溫家大小姐麽?總算是來了?”


    第75章 攻略係統6


    ◎六◎


    溫家溫晚, 在今天之前,對靳涼來說,就像是耳旁風,聽過就罷。京市數位千金裏的一個而已,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比不過關白萱半根手指。所以他十分期待,麵對這樣的情況, 這位“大小姐”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來。


    出乎意料的是, 她的反應平淡到令靳涼都感到有些無趣。靳涼不滿地挑起右邊眉頭:“怎麽?看起來溫小姐似乎覺得沒什麽意思?不如……”靳涼陰冷的笑像條擇人而噬的毒蛇:“你親自上去試試, 怎麽樣?”


    薑枕溪反問:“那你呢?不試試嗎?”


    靳涼先是一愣,然後放聲大笑起來, 笑得渾身都在顫。周圍的人也跟著哄堂大笑,笑溫家這位大小姐的天真。甚至有那麽些心思不正的,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著薑枕溪,打算等會兒說不定還能來個英雄救美。


    然而, 還沒等靳涼笑夠, 腹部突然有劇烈的痛意襲來,緊接著拳拳砸到他身上, 無處不在的痛像是車子碾壓而過。這變故發生得太快, 群起的笑聲驟然停止。四周安靜得幾乎可以聽到靳涼疼痛的悶哼,隨之響起的, 是一道冷淡的聲線——


    “你覺得,這麽試試, 怎麽樣?”


    完完全全把靳涼剛剛說的話還了回去。


    她這一開口, 愣神中的眾人才懵懵地反應過來。這個女人, 她打了靳涼?她打了靳涼!


    靳涼怎麽也想不到, 有一天, 他會被人——還是個女人——按在地上打!強烈的羞辱感令靳涼從突發狀況中回過神來,他奮力掙紮,滿以為薑枕溪不過是占了先發製人的便宜,隻要他反應過來,根本都不用喊人幫忙,就能輕鬆……嗯???靳涼頭暈目眩,雙目無神,像被蹂/躪過一樣,癱倒在地。沒聽說溫晚連過啊?為什麽他竟然無法擺脫她的鉗製?


    此時此刻,恐怕也隻有才在薑枕溪手上吃過虧不久的黎文初,能夠懂得靳涼的心情。


    可惜他不在場。畢竟,這樣的場合,不是黎文初對外表現出的形象可以參與的。


    薑枕溪的動作實在太過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以致於,一開始沒有人能反應過來。而之後反應過來的人,要麽是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不僅沒有救助到靳涼,反而傷到了靳涼,要麽是本身就跟靳涼不對付,對靳涼丟臉的場麵樂見其成。有幾個站在一起的,對視一眼,悶聲發笑:“靳涼這次丟臉可丟到家了……”


    眨眼之間,戰局結束。


    薑枕溪一腳踩著靳涼的胸膛,居高臨下地說道:“靳大少今天是沒吃飯就過來了?這可連讓我熱身都不夠的。”


    那模樣,活像個逼良為娼的反派。係統都覺得自己沒眼看。唯一慶幸讓他的是,薑枕溪穿的是長褲,不是裙子。


    薑枕溪力度把控得很好,靳涼有種自己會窒息的錯覺,卻又切切實實沒有任何生命威脅。他勉強抬起眼睛,原本臉上稱得上傲慢的神色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恥辱和憤懣:“你……”


    薑枕溪稍微壓了點力氣下去,靳涼的話全部被堵在嗓子眼,說不出來。


    她似笑非笑:“你想說什麽?”


    靳涼打小就是混世魔王,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他強忍著怒氣,說道:“放開。”


    “我不放,你能怎樣?”薑枕溪的眸光淡淡掃了一圈,說:“別急著動手,畢竟,我也不知道,等會兒打起來,我會不會一個不小心,把這家夥給……”她刻意拉長尾音,笑起來格外無害:“踩死了。”


    她說的話像個玩笑,可沒人敢當做是玩笑。誰知道她身上有沒有帶什麽凶器?萬一發起狠來,帶著靳涼一起死,他們在場的所有人,恐怕也跑不掉。原本手上拿著武器準備對薑枕溪發難的人,憋屈地把武器收起來。


    靳涼咬著牙問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靳大少問我這話,不覺得很無趣麽?”薑枕溪淡淡道:“要我到藍爵來的,可是你自己。”


    換言之,把這個魔鬼找過來的,就是靳涼他自己。靳涼想明白這一點,頓時自閉了。


    薑枕溪今晚過來,除了手機,什麽也沒帶。她隨便點了點之前給她帶路的刀疤臉,毫不客氣道:“給我抽張紙巾來。”


    刀疤臉現在回想起不久前他的想法,都覺得自己仿佛是個笑話。這人哪裏是不知死活?分明是有真本事。見過薑枕溪的凶殘後,刀疤臉都覺得,他居然還好好地站在這裏,簡直是個奇跡。他顫抖著手,把紙巾遞給薑枕溪:“給、給……給、你……”


    薑枕溪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指,而目睹著她動作的靳涼笑不出來。這一幕相當熟悉,就在昨晚,大概也是這個時候,陳家的宴會上,眼前這個女人也是扭脫臼了黎文初,然後這麽擦手。他看到資料時,還覺得黎文初果然沒用,連個女人都打不過。現在反而羨慕起黎文初來,最起碼沒被踩在腳底下。


    擦完手,薑枕溪微笑著問道:“靳大少現在冷靜下來了麽?還想要我再試試嗎?”


    靳涼的話語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冷靜了,你不用再試,可以了吧!”


    薑枕溪移開腳,就見靳涼猛地跳起來,一拳衝向她。薑枕溪毫無反應,在外人看來像是沒有預料到靳涼還有這種操作。結果下一秒,靳涼就以五體投地之勢,撲街的速度快到讓人難以置信。靳涼按著自己抽痛的腹部,內髒在體內幾乎是天旋地轉的痛令他臉色發白。這死女人吃什麽長大的?力氣那麽大!


    “靳少!”


    “靳少,您沒事吧?”


    靳涼手下的人連忙上前來攙扶靳涼。還有動作快點的,已經在撥打私人醫生的電話,生怕靳涼真的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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