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此,薑枕溪進入這個小世界後的兩年多時間裏,毫無後顧之憂。她不需要考慮孔秀媛回來之後能否撐得起這樣龐大的勢力。


    另一方麵,薑枕溪發展勢力,也和陸寄軒有關。在這樣信息技術還不夠發達的世界,她無法憑借一個人的力量快速追蹤到陸寄軒。即使是係統,也得在與非法係統宿主接觸之後才能開啟監測。


    “那麽,請問孔小姐,你打算什麽時候讓綏城改回它原本的名字?”楊正初問。


    薑枕溪微微一笑:“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就明天吧。”


    好大的口氣!


    楊正初望著麵前的女子,眼神幾度變幻,最終歸於平靜:“如果有需要,還請孔小姐盡管開口。”


    薑枕溪眉梢輕挑:“那是當然。楊先生,合作愉快。”


    .


    綏城的雨第二天早上終於停了。太陽被隱藏在陰沉沉的雲層背後,黯淡無光。


    這是極其尋常的一天。


    直到晚上,轟然響起的炸裂聲,響徹整個綏城。


    “上帝啊,發生了什麽?”


    “哦,究竟是哪個混蛋?他是要掀起戰爭嗎?”


    “我們斯爾克國不會放過這個人的!”


    “……”


    槍聲不絕於耳,小孩子們縮在父母的懷裏,懵懂地哭泣。


    妻子小心翼翼地哄著女兒,丈夫則悄悄拉開窗戶,遙遙望向隔著街道的租界。平日裏那些趾高氣昂的外國人此刻抱頭鼠竄,一個又一個人倒下,火舌無情地吞食著一切。


    他看見一個撐著水墨雨傘的女子,沒有穿女人們愛穿的旗袍和小洋裝,而是簡單幹練的女士西裝。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仿佛是察覺到他的視線,那個女子看過來。


    丈夫呼吸一滯。分明隔著一條街道,卻不知道為什麽,在衝天而起的火光裏,他能夠看清,看清那人的眼睛。


    一雙淺笑而又涼薄的眼睛,眸如點漆。


    烏黑的瞳仁,映著燃燒的火焰。


    她似乎是對這邊灑然一笑,然後,走進了租界。


    丈夫後知後覺,腿軟坐到地上,換來妻子疑惑的目光。他顫抖著嘴唇,半晌後低聲喃喃:“綏城……要變天了。”


    “……”


    由於綏城的地理位置特殊,處於華夏的邊緣,所以綏城的租界和其他地方單一國家的租界不同,它包含了眾多國家的成員。


    這也是數年來,沒有人敢動綏城的緣故。


    哪怕能夠抵抗一個國家的憤怒,那麽多國家聯合起來,又有誰能抗住呢?一個不慎,就又要爆發大規模的侵略戰爭。華夏好不容易擁有了喘息的機會,禁不起再次的動蕩。到那時,動綏城這塊地方的人,會成為整個華夏的罪人。


    薑枕溪采用的方法,老套卻有效——栽贓嫁禍,挑起各個國家之間的懷疑和矛盾。


    這其實是非常大膽的方法。如果沒有讓各國相信她的嫁禍,那麽,所有的怒火,都會衝著她來。


    然而薑枕溪很清楚他們的把柄。別看眾多國家在華夏似乎沆瀣一氣,團結合作,可他們沒有誰不想獨自吞下華夏這塊大蛋糕。利益使然,他們的關係錯綜複雜,扯起來能比毛線團還複雜。


    艾國最近在追查布國的武/器/庫,茲國有和迪國聯手斷了弗國在北方的商線的打算,甘國私底下想搞掉禾國設在華夏的兵/工/廠……


    諸如此類的情報,薑枕溪手裏掌握得不少。雖說這個時代的計算機還沒有發展起來,可解讀電報、竊聽電話、攔截信件,薑枕溪在以前的世界裏不知道幹過多少次。再精密的暗語,她也能翻譯出來。


    再加上一點活口,一點誤導……那些本來關係就緊張的各國,恐怕要互相質問起來。在他們看來,華夏已經是囊中之物,等搞完對手國家,再回過頭來接手綏城,也不是什麽難事。


    除此以外,薑枕溪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弄武器發明。


    或許這麽說不太符合人道主義,但在國家利益發生衝突時,口徑即是正義,射程即是真理。


    她來綏城,可不是兩手空空,毫無準備就來送死的。


    布國。


    “艾國的人是想開戰嗎?”布國總理憤怒地踱來踱去,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他們居然派人潛入我們的武/器/庫人員中?要不是我們的好士兵發現,和他們同歸於盡,這件事要到什麽時候才發現?!看守武/器/庫的人呢,都做什麽去了?國家養著他們,可不是讓他們傻兮兮地吃飯!”


    弗國。


    “該死的!上帝啊,奧尼恩斯生下來的時候,是把腦子忘在天堂——不,地獄了嗎?”弗國總統咬牙切齒:“說好的我提供技術,他提供資本,一起進入華夏市場,為什麽他轉頭就和迪國的人合作?”


    禾國。


    “立刻通知議會,向甘國發國書。伯特倫絕對還有其他的後手,我可不信他隻想毀了我們這一個兵/工/廠。”禾國首相怒氣衝衝:“他們要是再來,就打吧!我們又不是打不過,一天到晚的,像個肮髒的地溝老鼠!”


    “……”


    仿佛一夜之間,本就如同緊繃的弦一般的國際環境,也變得暗潮洶湧。


    比起那些,綏城,不,是煙雨城的人們,還沒有想那麽多。他們所能知道,就是曾經的煙雨城又回來了。租界的外國人死的死,回國的回國,原本煙雨城建設得最好的租界,被那場大火,燒成了灰燼。


    大江南北的人收到的消息稱,是甘國的特工想摧毀禾國的兵/工/廠,逃到綏城後,被禾國的人追來,不小心擦槍走火,發生了械鬥。加上布國正好運送大/型/武/器到綏城,打算借綏城這個中轉站,送到其他地方去,其間被引爆,就引發了那一場大火。


    “……太巧合了。”


    劍眉星目的青年把手中的情報放到燭火上燃燒,低聲喃喃。他生得很好看,眉宇間卻籠著一層淡淡的病色,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脆弱之感。


    [宿主想要兌換相關情報嗎?]非法係統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帶著不甘心的誘惑:[隻要你願意……]


    [不。]陸寄軒平靜地拒絕。話落,他捂住嘴,用力咳嗽了幾聲。


    非法係統氣得想撬開陸寄軒的腦子,看看裏麵都裝了什麽。本來隻要按照它的指示,這個人想要什麽不行?偏偏他就不!氣死係統了!


    [宿主繼續這樣下去,隻會死。]非法係統冷冷地說道:[即使是這樣,宿主也不肯嗎?]


    陸寄軒置若罔聞,自語道:“我得親自去綏城看看。”


    第110章 強國係統4


    ◎四◎


    “煙雨城”。


    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被重新掛在城門處的匾額上。陸寄軒抬頭看時, 驚覺長年陰雨連綿的煙雨城,竟然久違地出了太陽。稀薄的日光遙遙從光年之外落下,照在“煙雨城”三個字上,讓人恍若隔世。


    這個名字, 有多久沒有出現在眾人的眼中了呢?


    記不清了。


    唯一能夠記住的, 是這座城市曾經遭受的屈辱,和數不清的人命、流不盡的鮮血。


    城門口有守城的士兵, 進進出出的百姓, 都要經過他們的檢查。但他們的態度很好, 盡管沒有麵帶笑容,卻也完全沒有露出半點不耐煩的表情。


    紀律嚴明, 訓練有素。


    士兵們肩章上的標識,昭示了他們的隸屬——孔家軍,那個近年來異軍突起的勢力。而很不巧的是,他們的首領, 或許他認識。


    孔秀媛。


    陸寄軒默念著這個名字。說實話, 他很難把這個名字和印象中的孔秀媛聯係在一起。


    畢竟,華夏所有人都知道, 孔秀媛是一位極其少見的女性掌權者, 殺伐果決,雷厲風行。可在他的記憶裏, 孔秀媛文靜靦腆,就像每個正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少女, 還帶著幾分不知世事的天真。


    這樣的人……真的能夠在短短幾年裏變成如今的模樣嗎?


    陸寄軒有些不敢確定。說不定是重名呢?


    “姓名。”士兵攔住陸寄軒:“麻煩把通行證給我們檢查一下。”


    陸寄軒把早就準備好的三張通行證遞過去, 溫和道:“我叫韓星。”他側頭, 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個人:“我們是一起的。”


    士兵上下打量了一會兒陸寄軒和另外兩個人, 確認他們和通行證上貼的照片一樣後, 就準備放他們通過:“你可以進去了。下一……”


    “等等。”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士兵的話。士兵轉頭看過去,立正,行了個軍禮:“馮上校。”


    聽到士兵的稱呼,不少人都朝著這邊看過來。上校?怎麽會有上校來這邊?


    陸寄軒心生不妙之感。他的兩個屬下也捏緊了手,渾身肌肉緊繃,隨時都有可能撲出去,發起進攻。


    馮易走到陸寄軒麵前,做了個手勢:“陸先生,請吧。孔小姐等您很久了。”


    “你……”一股癢意從喉口衝出,陸寄軒撇頭輕聲咳嗽了兩下。他的屬下連忙上前,輕拍他的背。


    看陸寄軒這副病弱的模樣,馮易很難想象,眼前這個人會是生意網遍布國際的大軍火商。而且,還是孔小姐的表弟。秉著孔小姐不可能有錯的信念,馮易堅定地認為,即使陸寄軒真的在做賣國賊的事,也絕對和孔小姐無關!


    “陸先生還好嗎?”馮易問。


    陸寄軒抱歉地笑了笑,才繼續說道:“不用擔心,老毛病了。走吧,別讓……”他頓了頓,還是選擇了一個合適的稱呼:“別讓孔小姐久等。”


    “對了,這兩位是跟我一起來的。”


    “那就一起進去吧。”馮易對守城門的士兵點點頭,沒有責怪他的意思,畢竟要不是薑枕溪叫他過來,他也想不到陸寄軒會那麽大膽:“你繼續。”


    士兵大聲應道:“是!”


    馮易不是什麽健談的人,路上也沒有和陸寄軒搭話。他請陸寄軒和他的兩名屬下上車,就坐到前麵,向薑枕溪暫居的地方駛去。


    道路兩旁的建築不斷後退,陸寄軒還記得,自己上次來綏城,看到的是家家門戶緊閉,街道淒清的景象。而他這次來,卻發現路邊多了很多嬉戲打鬧的小孩子,商販們臉上滿是笑容,路人不再行色匆匆,遇到熟人時,還會駐足聊兩句天。


    這樣的綏城……不,是煙雨城了,陸寄軒不禁想道,孔秀媛這個人,大概是個很好的掌權者吧?


    被拆穿了身份,陸寄軒意外之餘又覺得情理之中。如果真的是他的表姐,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孔秀媛,說不定她早就考慮到了自己會過來的可能性,於是在這裏守株待兔。


    隻是……陸寄軒不由自主地想道,孔秀媛是怎麽完成這不可思議的轉變呢?是因為他嗎?還是說,孔秀媛和他有相似的神奇經曆,也綁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自稱係統的東西?


    [係統,除了你以外,這個世界還有其他類似的存在嗎?]陸寄軒問道。


    非法係統見縫插針:[宿主想要知道的話,為什麽不……]


    [我拒絕。]陸寄軒知道它要說什麽,毫不猶豫地說道。


    第不知道多少次被陸寄軒拒絕的非法係統氣得不想說話。然而陸寄軒沒有得到情報,怎麽可能任由它沉默?


    [孔秀媛以前不是這樣的,]陸寄軒像是在自言自語:[肯定有什麽在幫她。或許就是另一個係統?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個係統能夠做到的,明顯比我所擁有的要強,如果我……]


    非法係統氣急敗壞:[你想都不要想!你以為誰能擁有係統嗎?係統能夠做的事情多了去了,還不是因為你不願意聽從係統的指示?能量不足,係統能幹什麽?就你那點可憐兮兮的生命能量,根本不夠係統開啟商城。]


    它真是受夠了陸寄軒的死板!要不是被陸寄軒握著一部分的核心代碼,它早就吸取完陸寄軒全部的生命能量,去尋找下個宿主了。


    栽在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手裏,簡直是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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