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寧一直在觀察陸卓衍,這個男人明明有對多情的桃花眼,甚至還有一顆勾人的淚痣,喉結滾動時,充滿了濃鬱的禁欲感。


    實在是太招人了。


    雖然看著慵懶又隨性,但稍微接觸就能感覺到他的氣質到底有多冷。


    他單手撐著桌麵,站姿不太正經,看著屏幕的眼神卻又十分專注,骨節分明的指節指了下屏幕,“視頻這裏,切回去。”


    嗓音清冷低沉,太好聽了,要是他用這個聲音輕輕在她耳邊喊著“寶貝,起床了”。


    康寧光是想象這個畫麵就覺得熱血噴張。


    “再切一遍。”他冷靜地說。


    康寧回過神,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他,挨著他站,“找到了嗎?”


    陸卓衍感受到後背傳來溫熱的氣息,身體微微一僵,轉過頭,居高臨下地看了康寧一眼,語氣誠懇,“抱歉,你溫度太高,燙著我了。”


    說完,稍一側身,離開了康寧的範圍。


    康寧傻眼了:“……”


    工作人員操作著鼠標,恨不得變成隱形人。


    回過神的康寧,在心裏大聲罵陸卓衍:神經病!混蛋!誰特麽燙到你了!


    最大的屏幕上顯示著定格的監控畫麵,畫麵裏陸卓衍抬起手指,勾了勾牽著他的女孩的頭發,眼波流轉,那姿態要多撩人有多撩人。


    這混蛋禁欲個屁,放古代就是個浪蕩公子哥。


    康寧瞪了他一眼,覺得自己就是被他的外表和氣質所蒙蔽了。


    這樣的男人當老公,肯定會是個開魚塘的海王。


    看,那公子哥對自己那副樣子似乎很滿意,抱著手臂,單手支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今天謝謝了,到此為止。”


    聞言,工作人員不明所以,康寧以為自己聽錯了。


    到此為止?


    不找了?


    陸卓衍和工作人員聊了幾句,禮貌道謝,也和她道謝,說改天會和許皓做東請他們吃飯。


    康寧不服氣,攔住他的去路,“為什麽不找了?許皓不是說那戒指對你很重要。”


    陸卓衍單手抄進牛仔褲兜裏,模樣慵懶又隨性,無心撩人,卻自帶一股勾人勁兒。


    他從善如流道,“它回家了。”


    康寧望著陸卓衍離去的背影,平直寬闊的肩膀,被牛仔褲包裹的兩條長腿,姿態慵懶閑散的氣質,帶著與生俱來的自信從容。


    這一刻,她想讓陸卓衍那背脊為了她而彎下來。


    不能當老公,她也要把陸卓衍睡了!


    -


    陸卓衍接到林醫生電話時,剛剛鑽進車裏。


    聽林醫生簡單說明了事情原委,交代秘書去草擬合同,剛說完讓他們在辦公室等。


    不到一秒,又說,“算了,時間晚了,我得吃飯,讓他們帶著合同來鬆香居找我。”


    掛了電話的林醫生還處於震驚裏,平時這些小事不都是交給溫秘書全盤處理嗎?


    怎麽這會兒還要跟人約著吃飯,老板還要親自簽合同。


    這很不對勁兒啊。


    陸卓衍撩起袖子,露出狹長的小臂,冷白皮膚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見,看著遒勁有力,那小臂鬆鬆地搭著方向盤。


    單手繞到後頸,掌心虛蓋著脖頸,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棠月,這麽久了,你還是沒喊過我的名字。”


    -


    陸卓衍定的餐廳位置很偏,薛羽開著車,載著棠月七拐八繞了一大圈,才到了目的地。


    一開始薛羽還在和棠月打趣,“我一個桐城土著,竟然不知道這地界還有個這樣的餐廳。”


    “位置這麽偏,人均消費應該不會很離譜吧。”


    “小棠,一會兒你看我眼色,假意去衛生間,去把單買了,回去我給你報銷。”


    然而,當他們停好車,江邊劃來一葉小舟,撐船的年輕男人邀他們上船。


    薛羽眉頭緊皺,偏頭看了棠月一眼。


    棠月從他眼裏看見了‘後悔’,他在擔心一會兒的消費問題。


    棠月笑了一聲。


    “去吃個飯,還要坐船。”


    “陸老板真講究。”薛羽感歎。


    棠月沒什麽感覺,印象裏,他一直都是這麽一個人,做事全憑心情,有時候很任性。


    古韻十足的江南園林餐廳,三樓風景最好那間包廂裏。


    陸卓衍歪坐在憑欄上,長臂一伸,沿著靠背舒展開來。


    指尖銜著一盞味道清雅的白茶。


    江風徐徐,吹拂著他的臉,婉轉悠揚的昆曲小調若隱若現。


    他就像是古代的浪蕩大少爺,眉眼間盡是風流。


    桃花眼隨意撇向湖麵,看著小舟上麵的女人。


    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大概是嫌煩,她抓起頭發,將它們撥到腦後,蔥白的手指一挑一勾,卷著手腕上的皮筋束起頭發,高高的馬尾迎風清揚。


    同船的男人不知與她說了什麽,她垂首笑了一下。


    陸卓衍摩挲著手裏的白玉盞,白玉盞溫潤的觸感,就好像是她白皙細膩的後頸肌膚,那裏肯定有毛茸茸的碎發,拂到手背,癢乎乎的。


    就如同她這個人,讓他的一顆心,也變得癢。


    “我說,你那表情,在憋什麽壞水兒呢?”許皓捧著個菜單點餐。


    今天他本來不用過來,但聽秘書說陸卓衍這摳門精請客,那必須要來搓一頓。


    陸混球別的不好說,對待美食絕對認真。


    請客吃飯,必然是兼具色香味俱全的地兒。


    陸卓衍懶洋洋地翹著腿,掃他一眼,“你來做什麽?”


    許皓笑得奸詐,“你不是要小溫擬什麽合同嗎,那我可是律師,我不得來參謀參謀。”


    陸卓衍沒說話,包廂門被敲響,服務員溫柔地說,“陸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知道了。”陸卓衍站起來,懶洋洋地走過去,準備親自開門。


    大門卻忽然被推開,外麵站著三個人。


    男人看見他,露出驚豔的眼神,“陸先生您好,我叫薛羽,是緣生殯葬的總經理。”


    陸卓衍驕衿地一點頭,“你好。”


    而後,薛羽介紹了棠月。


    陸卓衍神色淡淡地,清冷的嗓音透過不易察覺的涼,“你好,我是陸卓衍。”


    棠月麵不改色,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他俊逸的臉,“陸總您好,初次見麵,我叫棠月。”


    第9章 不講理


    鬆香居的包廂環境清幽,敞開的古樸木質窗棱,引入了外麵橙黃的銀杏與江景為天然景觀,清雅恬適。


    室內清淡的茶香彌漫在空氣裏,恬淡清新。


    這位陸老板真是個會享受的人。


    這是薛羽對他的第一印象。


    “請坐。”陸卓衍身材高挑,給人壓迫感很強。


    薛羽其實不矮,身高有一八零,但在陸卓衍一八七的身高麵前,還是矮了一截,尤其這位陸老板還有外貌和氣質優勢。


    薛羽直覺自己連氣場都弱了大半。


    很自然的,他收斂了在緣生公司裏的獨/裁老板做派,對陸卓衍的安排表現出順從的態度。


    他按著陸卓衍抬手指引的方向坐下,麵前是一方寬闊且厚實的長桌,木桌的表層被打磨得光滑,觸感溫潤,一看就是用的上等木料。


    陸老板旁邊那個一直沒說話的男人,他看見棠月進屋時,眼中一喜,朝著她揮手,“棠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棠月記得對方是陸卓衍的朋友,叫許皓。


    朝他點點頭,算作打招呼,和薛羽一道拉開椅子坐下。


    陸卓衍在他們對麵坐下,隨意地拿起個水壺去接水,燒水,之後又取過兩盒茶罐。


    薛羽瞧著陸卓衍雖然看著有些散漫隨性,但這種隨性是建立在自信與底氣的基礎上的。


    一顰一笑間,宴客主人姿態盡顯。


    他明白今天這頓飯,消費了多少錢,都與他無關。


    “這手法真靚,想不到陸老板是個茶道中人。”薛羽試圖吹吹陸老板的彩虹屁。


    噗嗤一聲。


    剛剛一進門就和棠月揮手打招呼的那個叫許皓的男人笑出了聲。


    不動如山的陸卓衍隻是懶懶地撩起眼皮,輕飄飄地看他一眼。


    許皓縮了下頭,轉過頭去找棠月說話,“陸老板是挺懂,茶的。”


    這麽個斷句,棠月自然聽明白了許皓的調侃。


    薛羽瞬間也察覺到自己失言,試圖從別的地方找補,“這是大紅袍吧,聞著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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