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前不肯說的時候,究竟是誰非要往死裏折騰她逼她說。


    “行,今晚做這個,明晚看電影。”


    陸懷硯低頭碰她鼻尖,“明晚是傅韞和朱茗璃的訂婚宴,我去露個臉就回來陪你看電影。”


    -


    朱茗璃同傅韞的訂婚宴安排在四季酒店,酒店負責人專門騰出一整層宴會廳給他們擺宴。


    江瑟沒去參加他們的訂婚宴。


    訂婚禮物已經給了,該同朱茗璃說的話也說了,實在不必去那裏看他們作秀。


    晚宴八點開始,江瑟七點接到朱茗璃電話。


    “我這裏可能有你想要的東西。”朱茗璃一身漂亮的晚禮服,手機貼麵,靜靜望著窗外的晚霞,說,“你盡早挑個時間,我們見麵談,免得夜長夢多。”


    江瑟“嗯”一聲,平靜道:“傅韞平時都是什麽時候去醫院看他父親?”


    朱茗璃舔了舔唇:“下午一點,他一般都是利用午飯這段時間去醫院看傅老。”


    “好,十五號下午一點,‘華清池’,我們在那裏碰麵。”


    掛了電話,朱茗璃輕咬嘴唇,垂下握手機的手,扭頭對傅韞說:“她答應了見麵,十五號下午一點。”


    “嗯。”傅韞低頭幫她理後腰的束帶,聲音十分冷靜從容,“你做得很好,璃璃。”


    見朱茗璃麵上露出不安的神色,他拾起朱茗璃的手放唇邊吻了吻,說:“緊張什麽?不就是把七年前的事再做一遍嗎?”


    “你怎麽知道她會選十五號那一日?”


    “前天在陸家老宅,老爺子說了陸懷硯十五號到十七號那幾天不在北城。那三天就十五號是工作日,隻有那日我會被絆在公司裏。”傅韞唇角揚起,抬起頭望窗外的夕陽,“我很了解她。”


    一提起江瑟,男人溫潤的眉眼比平時多了些東西。


    朱茗璃靜靜注視著窗玻璃裏的倒影,輕聲問:“你準備怎麽處理她?”


    傅韞沒回答她這問題,微笑道:“擔心什麽璃璃?能跟我結婚的人隻有你,明天我們就去領證。等把江瑟解決了,我們再好好籌備我們的婚禮,海島婚禮、古堡婚禮怎麽樣都行,我都聽你的。”


    他的聲嗓滿是柔情,說完便低頭親親她耳朵,“十五號那日記得把停車場的監控關了,我去看看宴會廳布置得怎麽樣。”


    男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朱茗璃耳邊還回響著他說的那句:“明天我們就去領證。”


    那天他在浴缸裏就是這樣出乎意料地給了她承諾。


    七年前她隻需要毀壞一幅畫,可這一次卻是要將人引出來,要承擔更大的風險。所以傅韞給了她承諾,打完這通電話,他們就去領證。


    成了夫妻就是利益共同體了。


    她不能也不會背叛他。


    -


    訂婚宴準時開始,陸懷硯隻待了不到半小時便離開。


    回去後也沒對這場訂婚宴提隻言片語,江瑟也沒問。


    兩人挨在一塊看電影。


    電影是幾年前的一部愛情輕喜劇,各種誤會狗血串一塊兒,又鬧騰又歡快,時不時還來點兒煽情。


    江瑟看沒一會兒便不想看了,扯了扯身後男人的手:“陸懷硯,我們接吻吧。”


    電影剛開始那會陸懷硯便把她抱入懷裏,溫香軟玉在懷,他看得也不怎麽專心,一邊玩她手指,一邊聽男女主誤會來誤會去。


    這會聽她說要接吻,眼睫往下一落:“不喜歡看?”


    江瑟如實說:“比較想跟你接吻。”


    陸懷硯低頭吻她,吻完想抱她去臥室繼續,結果江瑟不幹。


    “電影沒看完。”


    “……”


    陸懷硯咬牙笑一聲:“不是不喜歡看?”


    江瑟說:“還是要看完。”


    她堅持要看完,但後麵又討了幾次吻。陸懷硯拿她沒轍,一路忍到片尾曲響起才終於把這該死的電影看完。


    江瑟被他放床上時,眉眼還漾著點笑意。


    陸懷硯掐住她腰,“折騰我很好玩?”


    江瑟手肘撐起身體,咬他下頜,“嗯”了聲:“現在輪到你折騰我了。”


    這幾日北城的天氣好得不像話。


    十五這日,江瑟醒來便去拉窗簾看天空。


    瓦藍瓦藍的天像是被人潑了一桶藍靛,幹淨澄澈,連天光都十分柔和。


    陸懷硯聽見她拉窗簾的動靜,從浴室出來。


    “怎麽起這麽早?”


    昨晚兩人折騰到快十二點,還以為她要多睡會。


    江瑟走過去拿走他手裏的剃須刀,說:“等我一會,我來給你刮胡子。”


    “又想玩刀了?”


    “嗯。”


    江瑟拿起牙刷慢慢刷牙,刷完便坐上盥洗台,動作熟稔地給他刮胡子。


    他每日都刮胡子,胡茬不明顯,沒幾下便刮得幹幹淨淨。


    陸懷硯幫她把剃須刀放回去,“母親是兩點的飛機,我十二點直接從公司過去接她。”


    江瑟頷首:“我一點去診所,就不去送韓姨了。”


    說完便看著陸懷硯索吻:“你親親我。”


    她這兩天還挺粘人,陸懷硯低頭親她:“祖父要是喊你去老宅,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不要勉強。”


    江瑟仰著臉應好。


    不知怎麽,她這模樣總是叫陸懷硯想起她幼時蹲在蓮花池旁等著岑禮抱的樣子。


    沒忍住抱了抱她,說:“我很快回來。”


    他是八點的早會,陪江瑟吃完早餐便啟程去公司。


    他一走,江瑟便打開電腦,將從前錄製的視頻從頭播放了一遍。


    不管視頻裏的女孩兒是哭還是笑,她的神色始終很冷靜。


    烏沉的眸子無波無瀾,像個旁觀者一樣。


    等最後一個視頻播完,江瑟點開軟件錄製最後一個視頻。


    紅色錄製燈亮起。


    她張眸望著攝像頭,輕輕喚了一聲:“懷硯哥。”


    這一聲久違的“懷硯哥”落下,她喉頭微微哽了下,停頓幾秒,又再次平靜地喚了一聲:“懷硯哥。”


    黑色轎車行在明媚的春色裏,曦光像薄紗,從窗玻璃斜入。


    陸懷硯坐在後座看文件,某個瞬間,他忽然抬起頭,目光淡淡瞥向窗外。


    他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他。


    第77章 “啤酒好喝嗎,傅韞?”


    陽光從窗外漫入。


    黑色u盤靜靜挨著一枚水頭極好的玉扳指。


    江瑟撿起床頭那塊積木, 垂眸望片刻,便將那塊積木丟回抽屜的鐵皮盒子。


    她已經不需要了。


    十二點。


    陸懷硯給她發來微信,說他已經出發去城郊接韓茵。


    江瑟沒急著回複, 把唱針放入唱碟,踩著慵懶的鼓點朝浴室走去。


    盥洗台上放著一個金屬化妝盒。


    橢圓鏡麵映著,她的臉, 以及露在吊帶睡裙外深深淺淺的紫淤。


    全是陸懷硯這幾日在她身上弄出來的痕跡。


    昨晚她纏著他,要他像在車裏一樣不留一分力, 落在鎖骨處的吮痕格外慘不忍睹。


    江瑟打開化妝盒, 從裏頭拿出一支遮瑕膏,聽著客廳傳來的音樂, 不疾不徐地往鎖骨塗上一層薄薄的遮瑕膏。


    唱碟走到盡頭, 她從浴室出來, 換好衣服, 拿起手機給陸懷硯回了一個“嗯”。


    此時朱茗璃已經抵達會所的停車場。


    今天是周五又是白日,會所裏幾乎沒什麽客人,泊在停車場的車輛不多。


    從前江瑟不管去什麽場合, 總喜歡提前二十分鍾到場,今日卻是踩著時間出現。


    那輛大紅色法拉利出現在後視鏡時,朱茗璃便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九點鍾方向, 我的車停在這裏,上車說。”她說完便掛斷電話。


    紅色轎車微微一頓,很快轉向, 挨著朱茗璃的車停下。


    一道纖細的身影從駕駛座下來。


    朱茗璃盯著江瑟一點點靠近的身影, 輕輕舔了下幹燥的唇。


    江瑟直接拉開副駕駛座的門, 站在車外望著她淡淡道:“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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