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知他是在笑她百日宴時的事,瞅他一眼不吱聲,很快又將目光挪向懷裏的小寶寶。


    因為抱得少,她的姿勢甚至都沒陸懷硯嫻熟。


    但這小子躺在江瑟懷裏的神態,跟江瑟躺在陸懷硯懷裏的神態一模一樣。


    江瑟細細打量他眉眼,說:“他怎麽……變得這麽漂亮了?”明明出生那會長得像隻皮猴。


    陸懷硯低笑一聲:“我跟你的孩子,能不漂亮嗎?他外婆和奶奶經常看他看到挪不開眼。”


    小家夥是真的生得好看,眉眼鼻子隨了陸懷硯,臉型和嘴巴又隨了江瑟。


    雖然是迷之自信的發言,但江瑟沒反駁。


    她和陸懷硯的孩子,的確是好看。


    她彎了下唇角:“今晚讓他睡我旁邊吧。”


    陸懷硯點頭:“成,要是他吵你睡覺了,我再把他送回他房間。你不知道小東西的外婆和奶奶有多喜歡陪他睡。”


    夜裏小蘋果的搖籃就放在江瑟身旁,陸懷硯躺在江瑟另一側,父子二人一左一右把她守在中間。


    半夜喂完奶,陸懷硯輕車熟路地把奶巾搭在肩膀,把陸清讓豎著抱起,給他拍背。


    小東西脖頸很軟,小腦袋枕在陸懷硯肩膀,沾著奶沫的小嘴微微張開,眼睛半眯不眯的,一副很享受的模樣,沒一會兒便打出一個長嗝。


    江瑟躺在床上靜靜看著父子兩人,在陸懷硯把陸清讓放回搖籃時,冷不丁說:“陸懷硯,你親親我。”


    陸懷硯動作一頓,扯下肩上沾了點奶漬的奶巾,側身親吻她。


    親完又聽她說:“明天還讓陸清讓陪我們睡。”


    陸懷硯隱忍地咬了咬她舌尖,說:“好。”


    陸清讓八個月大時,江瑟斷了母乳。


    她與陸懷硯都忙,帶孩子的事兒能交給專業人士便交給專業人士。比方說陸清讓吃的東西便是由專門的營養專家準備,再由育兒師喂養。


    但兩人每日都會騰出專門的親子時間陪陸清讓,給他念書陪他玩遊戲聽音樂逗伽羅。


    陸清讓滿兩周歲便被陸懷硯送去了幼兒園。


    意外就是在這一年來的,江瑟又懷孕了。


    她從沒想考慮過生二胎的事兒,至少現在不想。


    陸懷硯更是沒打算要第二個孩子,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江瑟產後那一個月的抑鬱叫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結果也不知是他們的陸清顏認定了要他們做父母,還是老天看不慣他們太過縱欲,總之在用了套的情況下,江瑟還是懷了孕。


    好在陸清顏比陸清讓還要乖,江瑟連孕反都沒有,孕中期還能精神抖擻地桐城、北城兩地跑。


    這一次卸貨後,她幾乎沒什麽產後抑鬱的症狀。


    陸清顏從出生的第一日就睡她身側,小姑娘那張臉活脫脫是第二個陸懷硯,就連接生的醫生和護士都在說,就沒見過一出生就這麽漂亮的小嬰孩。


    跟她哥哥那小暖男的性格不一樣,陸清顏打小就高冷,平時也就她哥陸清讓能叫她粘一下。


    陸懷硯就算有一顆想做女兒奴的心,也沒有那個命,他閨女壓根兒不需要。


    兩個孩子帶起來都特別省心,省心到江瑟夜裏睡覺都不由要問陸懷硯:“你說他們是不是要把所有的不省心留到叛逆期一口氣還給我們?”


    陸懷硯聽得好笑,翻過身咬她耳垂:“就不能是因為我們當父母當得很好?”


    江瑟愣了下:“我們很好嗎?”她從前一直很擔心自己當不好一個母親的角色。


    陸懷硯說:“當然好,明天你問問兄妹倆要不要換對父母。”


    說話間,他開始脫江瑟身上的睡裙,同時從床頭櫃裏拿出個套。


    江瑟看一眼他手上的東西。


    陸清顏出生後陸懷硯便去做了結紮手術,但兩人同房時,這男人依然要用套。


    他不想再有任何意外。


    第二天是周六,江瑟睡到快九點才起床。


    下床時,她腰還很酸。


    樓下靜悄悄的,江瑟捧著杯溫水,慢悠悠地下樓梯,朝遊戲房走去。


    果然,陸懷硯帶著兩娃一狗躲在了遊戲房。


    男人拿著平板坐在墊子上回電郵,陸清讓、陸清顏還有伽羅趴在地上翻看相簿。


    三歲的陸清顏指著上頭一張老照片,語氣猶疑地問她爸:“媽媽真的那麽早就看中爸爸你了?她那時候連頭發和牙齒都沒有。”


    江瑟:“……”


    陸懷硯氣定神閑地回答:“當然是真的。”


    他說這話時,眼睛都沒從平板裏挪開,直到門口光影一動,才掀眸望過去。


    兩人目光對上。


    陸懷硯清雋的眉眼被光打上一層暖調,他笑一笑,下頜朝遊戲房門口一抬:“喏,媽媽來了。你們不信的話,親自去問媽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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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if線免費番(久等了大家~)


    《不期而遇》


    (一)


    五一長假剛結束,江瑟一回到北城便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說田光想跟她私下和解,問她願不願意去派出所一趟。


    田光是“京勤科技”的產品經理。


    長假前一日,她和許舟出來同田光洽談業務,這老色批趁著許舟去接電話的當口,支開了助理,悄悄把手放上她大腿,暗示隻要她陪他一晚,今晚他就在合同上簽字。


    江瑟假裝聽不懂,要田光說清楚點,同時拿出包裏的手機,不動聲色地開始錄像。


    搜集好證據,她拍開田光的手,直接起身打開包間的門,邊報警邊守著大門。


    說來也是巧,門開的瞬間,對麵的包間恰好走出來一人。


    江瑟打量對方一眼便將手裏的包扔到過去,低聲說:“勞駕做個目擊證人。”


    話音落,酒意上頭的田光反應過來江瑟在做什麽,一時勃然大怒,衝過來搶她手機。


    “臭婊.子,投懷送抱沒成功就想要汙蔑老子是不是!你以為你說的話警察會信?!”


    田光生得牛高馬大,襯得他麵前的江瑟猶如弱雞一隻。


    對麵那男人的目光在江瑟臉上打了個轉便緩慢挪開,瞥向一臉猙獰的田光。


    皮鞋下意識朝前挪動半步。


    “你不用過來,我解決得了。”


    江瑟隻需要他做個證,沒想向他求救。


    好歹是自家老爸認證過的身手,不至於連個醉鬼都解決不了。


    田光那隻鹹豬手抓過來時她輕輕鬆鬆便扣住了他手腕,用力一扯,膝蓋抬起重重撞向他的胃。


    老爸說了,人的胃部是很脆弱的,膝蓋重重一頂便夠這老色批喝上一壺了。


    江瑟這一下極其幹淨利落,田光按著胃痛苦地跌坐在地上,滿是怒色的臉一下子脹成豬肝色。


    江瑟後退一步,對上田光又怒又痛的視線,不緊不慢道:“我勸你還是收斂些。你剛剛說的那些話還有撲向我的那一下,走廊裏的監控應該拍到了。就算沒拍到,我這裏還有目擊證人。”


    她說“目擊證人”時,特意用視線點了點身後的陸懷硯。


    田光這才注意到走廊對麵站著個人,順著江瑟的目光一望,豬肝色的臉登時變得煞白。


    “小……小陸總。”


    江瑟聽見這聲“小陸總”,倒是想起了剛田光在餐桌上信誓旦旦說的話——


    “我們‘京勤’背靠陸氏集團,你們弘盛攀上‘京勤’也就等於攀上陸氏這棵大樹,錢途無量哪!”


    眸光輕輕一轉,她望向陸懷硯,冷靜客氣地問道:“請問‘京勤科技’是陸氏的子公司嗎?如果是的話,貴司對田經理這類利用職責之便對他人進行性騷擾的員工,會有什麽懲罰?”


    這是江瑟與陸懷硯的第一次相遇。


    她是一樁職場性騷擾案的受害者,而他是目擊證人。


    江瑟將手裏的包扔給他時,其實已經認出了他是陸氏的“小陸總”,兩人不相識,但江瑟在財經雜誌的封麵見過他。


    那句“京勤科技”是不是陸氏的子公司也是故意問的。


    “京勤”的老總是陸懷硯的三叔陸進勤,而田光是陸進勤的妻弟,陸懷硯與田光嚴格來說還沾點親。


    但那晚陸懷硯是如何回答的?


    他說 “京勤”科技的主人雖然姓陸,但與陸氏沒有任何關係。


    一句話,徹底將“京勤”與陸氏劃開了界限,也表明了陸氏的立場。


    警察來後,陸懷硯也沒急著走,一五一十地給田光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做了筆錄。


    江瑟沒有受到實質性的侵害,雖然有手機錄像和監控,但都被田光以“喝醉酒,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說什麽”給糊弄過去。


    江瑟本就想好了長假一結束就托人去查查田光的底,被田光騷擾過的人不可能隻有她一人。


    “我還以為這事會不了了之,怎麽那老色批又要和你私下調解了?”許舟慢慢打著方向盤,一臉疑惑,“當時從派出所離開時不是還囂張地說要告你侵害他名譽權嗎?聽他那口吻,應當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


    江瑟腦海裏忽然劃過一張矜貴冷峻的臉。


    她慢慢低下眼,說:“我沒準備跟他和解。和‘京勤’的合作沒談成責任主要在我,我會找到更合適的合作方。”


    “責任個屁!”許舟好笑地看她一眼,“那天要不是我出去接電話,我保準給那老色批來兩拳。老娘辛辛苦苦招回來的人才,他也敢潛規則?”


    江瑟笑了笑。


    作為a大的高材生,她畢業時自然收到了不少offer,之所以會願意來弘盛這家初出茅廬的小公司,就是因為喜歡許舟的為人。


    當然,她對弘盛的未來也是充滿信心的。


    本以為田光這事至少要等個三兩月才會有後續,不想幾天後江瑟便收到了田光被革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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