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彎處割了藤曼,向小喬熱得口幹舌燥,恰好旁邊就有一條小溪,向小喬俯身捧了一把水洗了洗臉。


    水麵照出向小喬的麵容,沒怎麽打理卻很有條理又生機勃勃的眉毛,一雙大眼睛無比清亮,眼尾上翹,笑的時候像狡黠的狐狸眼,帶了幾分勾人的味道。


    鼻梁挺直而秀氣,還有一個駝峰,下麵兩片嘴唇不大,但形狀飽滿。


    這張臉,用後世的話說就是很大氣的美麗,直接了當的濃顏,笑起來像盛放的玫瑰。


    向小喬站起來,溪水便倒映出她的全身。


    哪怕是最簡單的粗布衣裳也遮擋不住她高聳的胸脯和盈盈一握的細腰,穿著薄褲的兩條腿又長又直。


    向小喬小時候沒少為了胸前的東西煩惱,那時候經常和指著她說怪話的男孩子打架。


    除開這些,向小喬唯一不好的就是皮膚了,因為常年在太陽底下勞作,皮膚曬得皸裂,看起來又黑又粗糙。


    向小喬一直都覺得自己長得挺好看的,果然,她的眼光沒錯,後世靈魂飄蕩的時候,好多人都覺得她這種明豔大氣的美才是真正的大美女呢。


    王楠和她完全是兩種長相的美,如果向小喬像玫瑰,像盛放的牡丹,那王楠就是溪水邊的百合,我見猶憐,弱柳扶風,好象一陣風都能吹倒,聽說那是小白花長相,很能激起男人心中的保護欲。


    難怪能讓褚餘年那麽喜歡她。


    發現自己竟然又想起了褚餘年和王楠,向小喬連忙驚慌地甩甩頭,誓要把他們的身影徹底甩出腦子。


    向小喬背著一大背簍沉甸甸的豬草回到向家去接褚霆,老遠就聽見孩子的哭鬧和大人的嗬斥聲。


    “褚霆,你個黑了心肝的,咋下手這麽黑啊,瞧你把你表哥打的,這血印子咋辦,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非得去找你媽要個說法!”


    見二堂嫂對著褚霆指指點點,指甲都快劃到褚霆臉上了,向小喬忙扔下背簍跑過去將褚霆拉到身後。


    向小喬的二堂嫂長得五大三粗的,眉毛倒豎著看著很凶悍,不過向小喬一點都不怕,她挺直胸膛問對方:“嫂子你一個大人幹啥對小孩兒這樣,有什麽事和我說。”


    “好,我和你說,你看看你家臭小子把我家苗苗打的,這臉上都是血印子,都破相了,我不管,你必須得賠我錢。”


    向小喬仔細看了看,哪裏就破相了,不過就是一道淺淺的劃痕而已。


    向小喬的堂侄鬼哭狼嚎,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樣子好像真是褚霆欺負了他。


    向小喬便轉身問褚霆:“霆霆,告訴媽,你為什麽要打架?”


    “他要搶我的車子。”,褚霆低著頭,摳著手裏的玩具車。


    這是一個木頭做的玩具,大車裏麵套著小車,也不知道褚餘年到底是怎麽憑手工就做出這麽精細的玩具。


    見褚霆這麽喜歡褚餘年給他做的玩具,向小喬內心複雜。


    這孩子雖然看著隻粘她一個人,和褚餘年很陌生,每次褚餘年回來的時候還用戒備的眼神看他,但向小喬知道,其實褚霆很喜歡褚餘年,很期待他的回家。


    每次她到縣城給褚餘年打電話,褚霆就會在一邊狀似不在意,實則支愣起一隻耳朵偷聽。


    事情弄清楚了,向小喬轉身看向二堂嫂:“嫂子你聽清楚了?這事兒可不能隻賴我們家霆霆,再說霆霆比家苗還小呢,我看嫂子你該讓家苗鍛煉鍛煉了,怎麽隻長肉不長力氣?”


    這話氣得二堂嫂鼻孔噴出一股粗氣,“向小喬你不要臉,自己巴巴地主動嫁了一個被人退了婚的男人,現在男人跑了,你就隻能自己在老家苦哈哈地帶孩子,等著吧,等你男人讀完了大學,一定把你們兩母子給踹了....”


    “閉嘴!”


    向小喬正要反唇相譏,向老太太就出來了,她眼睛一瞪,剛剛還囂張無比的二堂嫂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你說誰不要臉?再讓我聽見這些話,小心我直接打爛你們的嘴。”


    “奶,沒有,我和小喬說著笑呢。”,二堂嫂訕訕一聲,拉起向家苗溜邊進了院子。


    “別理她這個渾人,剛好我玉米餅子烙好了,快來嚐嚐奶的手藝。”


    在這個家裏,向老太太是無條件偏向於向小喬的。


    兩側房間的人看著向老太太拉著向小喬和褚霆進了屋子,心思各異。


    二堂嫂剛剛才被向老太太罵了一頓,心裏氣不過,對著向小喬的二嬸也就是她婆婆上眼藥:“媽,你看看,奶咋對一個嫁出去的外姓人這麽好啊?啥好吃的都留給他們兩母子,看看家苗,親的重孫子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外姓人?以後還不是要指著你們養老送終,難道她還能指望向小喬這個倒貼男人的賠錢貨?”


    向小喬的二嬸深知婆婆的厲害,她可不敢去摸老虎須:“你要是看不過,你去你奶麵前說吧。”


    “我....”,二堂嫂氣極,她要是敢鬧還用慫恿婆婆嗎。


    對於向老太太給向小喬和褚霆開小灶,向家人都習慣了,心裏嘀咕埋怨幾句,到底不敢在向老太太跟前說什麽。


    向老太太才不管那麽多,她養大了幾個兒子,又給他們各自娶妻生子,哪裏對不住他們了?


    她疼一疼自己最喜歡的孫女怎麽了,誰讓小喬的脾氣最像她,和她最貼心,最知道疼人呢。


    向老太太把烙好的玉米餅子裝到一個盤子裏放到向小喬和褚霆的麵前,又端上了一盆炒的噴香的瘦肉,還煮的白米飯。


    向小喬知道,平時向老太太根本舍不得吃這麽好,這一頓完全是為了她和褚霆做的。


    “奶,白米飯你留在那兒自己吃啊,還有肉,我也養了豬,家裏有呢。”


    “吃你的吧,你又沒有水田,想吃點兒白米隻能自己買,就憑你那扣扣索索的勁兒,你舍得買白米吃嗎?那肉你一大半都帶給褚餘年了,也就他回來的時候你舍得一些,快吃,找了一上午的豬草,肯定累壞了。”


    向小喬扒拉著碗裏的白米飯,聽著熟悉的嘮叨聲,再也忍不住,眼淚吧嗒吧嗒直接掉到了桌子上。


    “哎喲,小喬,這是咋了,好了好了,奶不念叨你了,別哭。”,向老太太大驚失色,忙拍著向小喬的背像小時候一樣哄她。


    褚霆喜歡的玉米餅子也不吃了,見向小喬哭,他好像被嚇住了,走到她身邊貼著她,眼睛裏滿是擔憂,小小聲喊媽媽。


    向小喬忙擦掉眼淚,怎麽重生回來還這麽多愁善感了呢。


    笑著道:“奶,我沒事,我就是太喜歡你了,我聽你說這些話,心裏太感動了。”


    好說歹說才讓向老太太相信,又把褚霆哄好了。


    在向老太太這兒吃過午飯,向小喬背著豬草牽著褚霆回了家。回到家裏的時候,褚餘年已經走了,桌子上還留了一張字條,很簡單的幾個字:我走了。


    向小喬撇撇嘴:走就走唄。


    她摟著褚霆睡了一個午覺,睡醒後把所有的身家都拿出來數了數。


    一百二十八塊,這裏麵包括了褚餘年讀大學寄回來和她賣豬種地的所有錢。


    之前他們蓋房子,向村裏人借了些錢,這幾年向小喬喂豬種地,加上褚餘年寄回來的錢,總算是把欠賬還完還餘了這麽一筆。


    第4章 工具


    拿著一百多塊的全部身家,向小喬思忖到底該做個什麽營生才能掙錢。


    靈魂飄遊的時候,她看到那麽多的女人自己創業掙錢當老板,一點兒都不比男人差,甚至做得比好多男人都出色。


    那時候她無比驚訝,女人竟然也可以活成這樣,原來女人遠不止在家相夫教子,打理家務一條路。


    她看著那些形形色色的女子不服輸的拚搏,過程中會遇到很多男人根本不會碰到的困境,她們有的失敗了,有的成功了,向小喬看著這些人,不知為何激動的似乎靈魂都要扭成一團。


    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從吃食入手。


    從小她就發現了,自己的舌頭異常靈敏,隻要嚐一口,大致就能夠清楚一道菜由哪些食材和配料構成,放了哪些調料,自小她就愛鼓搗這個,向老太太說,如果是在古代,說不定她會混上個禦廚當當。


    就連不怎麽喜歡向小喬的那些人,對她做飯的手藝也實在沒法昧著良心說不好。


    她看煩了褚餘年和王楠情瑟和鳴的場景,就會飄到其他地方,看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大廚做菜,京市有個方老爺子,聽說祖上是宮廷裏禦用的大廚,有很多獨家食譜流傳下來。


    方老爺子家開的私家膳房異常火爆,好多人排著隊都求不到一個位置。


    那時候向小喬哪裏想到自己還有重生的機會呢,所以毫無負擔的把方老爺子藏著掖著的獨家秘籍全看了遍。


    她在這方麵確實天賦異稟,向小喬敢保證,如果自己現在做的話,她做出來的東西不會比方老爺子差多少。


    而且她可不止看了方老爺子一個人做菜,靈魂飄蕩了近二十年,她差不多把京市那些有名有姓的廚師全看遍了,偷了不少師,集眾家之長,博多家之彩,讓她在做菜心得上遠不止上了一個台階。


    向小喬把拿出九十塊錢重新放進盒子裏上鎖,另外的三十八塊錢放入身上的口袋裏。


    等下午太陽稍微沒那麽大之後,向小喬便揣著三十八塊錢,牽著褚霆去了向家村最中心。


    向德陽是村裏唯一一個鐵匠,村裏一些鋤頭,還有鐵鍋壞了都會放到他這兒修,他自己打鐵,周邊村子的人也會找他買鐵具,日子在村裏過得不錯,兩個兒子都在跟著他打鐵。


    向小喬到的時候,向家三父子都光著膀子在吭哧吭哧甩著鐵錘錘鐵,他媳婦兒拉著風箱把火苗扯得老高。


    隻站在旁邊,向小喬就感到了強烈的灼燒感。


    雖然打鐵掙得不少,但這份罪也不是誰都能受下來的。


    “叔,嬸子。”


    “小喬,你咋來了?”,向家嬸子用帕子擦了擦臉,走出打鐵的棚子,給向小喬遞了一碗涼茶。


    向小喬一點兒都不矯情,接過就咕咚咕咚喝完了,然後笑著對向家嬸子說:“嬸子,你這涼茶燒得太好了,喝了一回就忘不掉,這個夏天我都不知道惦記多少回了,今天可算是如願了。”


    向家嬸子被她哄得哈哈笑:“你這孩子,還是像以前一樣嘴甜,不過就是艾草燒的涼茶,你要是喜歡天天來喝都行。”


    她是無比中意向小喬的,以前還動過給自家老二說親的心思,不過還沒等她行動,向小喬就嫁給了褚餘年。知道後向家嬸子在心裏暗自惋惜了好久。


    向小喬笑嗬嗬道:“行啊,隻要您不嫌棄就成。”說完這才道明來意:“嬸子,我今天來找你和叔,是想讓你們幫我打個鐵爐子。”


    說完她掏出一張紙,紙上畫著一個可以移動的爐子,這是向小喬參考她靈魂飄蕩時看到的那些街邊小販推的簡易廚架畫出來的。那些小販可以用這種爐子炒飯做菜,大家當場就能吃到新鮮的食物,下麵裝著輪子還能到處跑,十分方便。


    想來想去,向小喬還是覺得應該從買街邊小吃開始,現在人民的生活水平還遠不如後世那麽高,那些精心烹製的大菜根本沒多少人能吃得起。


    做小吃就不一樣了,隨便在街上找個人多的地方就可以擺,投入低,回收快,很適合她現在的情況。


    當然並不是說做小吃就不需要手藝,恰恰是這些不起眼的小吃,受眾都是一分錢都不舍得多花的人,誰家味道好,誰家放料足,用這個錢買是虧還是賺心裏門兒清,味道好才能讓這些人趨之若鶩。


    “你這想的倒是靈巧。”,向家嬸子看了看紙上畫的東西,忍不住讚歎:“進屋來吧,外麵太熱了,我讓你叔過來和你談。”


    “唉,好。”,向小喬聲音清脆的應一聲,永遠含著勃勃生機,向家嬸子又一次為自己兒子可惜。


    向小喬剛被向家嬸子引著坐下,向德陽就帶著兩個兒子進屋來了。


    “叔,大江哥,大流哥。”向德陽和向大江都衝著向小喬笑,熱情地招呼她,隻有向大流,見到向小喬坐在堂屋裏,一個箭步就竄進了旁邊自己的屋子,穿了一件衣服才出來。


    出來後還有些不自在。


    向小喬沒空在意這些,和向德陽商量起打爐子的事情。


    最後向德陽接了下來,說三天後做好,他們還有其他的鐵具要做,都是一早就定好的,不好給向小喬插隊。


    最後兩方商定價格二十五元,包括爐子和輪子的價格。向小喬知道這個價格向家雖然賺了一點,但也沒有多收,所以錢給的很痛快。


    商定好後,向小喬又和向家嬸子說了幾句家常,她嘴甜會哄人,幾句話就把向家嬸子哄得眯眼笑,然後才牽著褚霆走了。


    向大流埋怨向德陽:“爸,不過就是一個爐子,你幹啥還要賺小喬的錢啊,這麽一個爐子和輪子,本錢十五六塊就夠了。”


    他這話讓向德陽和向家嬸子哭笑不得,沒好氣地瞪著他:“這麽一個爐子和輪子,我們父子三人至少要一天的工,不該賺嗎?你小子,我可告訴你,小喬早就結婚了,你把那些心思收一收。改明兒是該給你說個媳婦兒了。”


    “我才不要媳婦兒,要是娶到一個像大嫂那樣的,那我還活不活?”,向大流梗著脖子。向大江和他媳婦兒吵架了,帶著孩子跑回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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