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魯彪整個人噌的一下便向光頭撲殺過來,臉上表情決絕,雙眼圓瞪狀若癲狂,手中赫然握著兩柄寒光凜人的短戟,周圍的殺氣瞬間爆棚勃發。


    光頭不敢大意,一把推開顧微,腰間掏出兩把短刀,迎著兩把短戟鏗鏘就是一陣的交擊,叮鐺之聲不絕於耳,火星四濺,空氣中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刀光劍影。


    鏗的一聲響,隻見光頭手中一道白光閃過,釘在了旁邊的泥牆裏,那本來抹平的牆麵,頓時嘩啦啦的掉下來一片泥土,魯彪見狀手上的攻擊停了下來,雙眼警惕的盯著光頭,而後慢慢的轉過頭,向著牆上嵌著的東西看去。


    那是一枚閃著銀光的小鑰匙,鑰匙已經幾乎全部插進了牆體裏,隻留下一點小尾巴,魯彪看過之後,臉上頓時閃現異彩,回過頭不可思議的看了光頭一眼,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光頭笑嗬嗬的說:“我很自私,我要帶顧小姐離開,不知道魯老大肯不肯。”


    “你叫我什麽?”


    “魯老大啊。”光頭笑著說:“黑豹死了,黑豹幫不能可能群龍無首,這老大的位子肯定是要你來坐的,不管之前胡誌強是怎麽攥住你的小辮子,現在你自由了。”


    “嗬嗬。”魯彪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你這是在跟我談判麽?”


    光頭笑著說:“如果你非要跟我打,那我們隻能是兩敗俱傷,這對我們都沒好處,我隻想帶顧小姐離開,以後黑蜘蛛和黑豹幫還是聯盟,我們是朋友。”


    “你說聯盟就聯盟,你說朋友就是朋友?你過來殺了胡誌強,難道是宋慶宗的意思?”


    “不是,我不撒謊。”


    “那你回去怎麽和宋慶宗解釋?”魯彪陰測測的一笑:“據我所知,宋慶宗可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偽君子,真小人。”


    光頭語氣平靜的笑著說:“我想做的事,他攔不了,也沒那個能力攔!”


    “嗬嗬,你這是要反嘍?”魯彪已經拔出了鑰匙,馬上就像是得到了至寶一樣。


    “我要走了。”光頭笑著說,拉著顧微就準備離開,路過魯彪身前的時候,魯彪突然伸出手,一把拽住了顧微的衣袖,抬起頭看著顧微,目光又落在光頭的臉上,陰測測的笑著說:“女人過了門就是有夫之婦,現在我大哥死了,她也還是我大哥的未亡人,你走可以,但必須要把這個女人留下。”


    光頭臉上的表情一冷,目光蘊含著滾滾殺氣看著魯彪:“今天非要殊死一搏?”


    魯彪得意的笑道:“是你死,而不是我亡,你如果死了,宋慶宗手下就沒有大將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實名字,也從來沒聽過你的名號,但從你手上的功夫來看,你必然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能和你交手我很榮幸。”


    唰!


    空氣中寒光一凜,兩把短戟向著光頭的胸口就插了過來,光頭閃身躲避,卻不料將身後的顧微完全暴露了出來,光頭沉穩的臉上表情一慌,徒手向前一握,那冰寒鋒利的短戟,嗤的一聲輕響,變幻了一下方向直接洞穿他的掌心。


    哼……


    光頭痛哼一聲,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血水順著掌心淌落,吧嗒吧嗒……


    在場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手掌被洞穿了這得多疼啊,簡直不敢想象,顧微更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光頭那剛毅不屈的臉頰,再落到他那滴著血的掌心上,她心中更是疑惑不止,這個平常與自己素無交集的男人,為何要如此保護自己?


    “哼,是條漢子!”魯彪嘴角陰森的一笑,另一把短戟在空氣中一個旋轉,冷光如鐮一般的向光頭的左肩紮下來,光頭沒有做任何躲閃的動作,左手從腰間隨意的一抄,一顆灰不溜去的手雷握在手裏,拇指用力的一摁,拋向門口站著的人群中,與此同時魯彪手中的短戟紮了下來,又是噗嗤的一聲輕響,在光頭的左肩上洞穿出了一個血窟窿,鑽心的疼痛,腥紅的血液……


    “趴下!”


    光頭猛的掙脫釘在自己肩上和掌心裏的短戟,向著顧微就撲過去,將顧微整個護在身底,幾乎兩人剛倒在地麵上,就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山山洞都跟著劇烈搖顫起來,房間的棚頂嘩啦啦的一片泥土落下,洞口處一片慘叫,房間裏一瞬間烏煙瘴氣看不清楚,顧微被手雷那硫磺味兒的煙氣嗆的劇烈咳嗽起來,眼睛火辣辣的,隻覺得一隻黏糊糊的大手把她拉了起來,向著床上的方向就跑了過去,光頭把床上那亂七八糟的被一掀,下麵露出一個暗門來,吱嘎一聲掀開那鐵皮暗門,光頭抱起顧微就放了下去,顧微什麽都不等反應過來,就覺得屁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呼通的一聲,疼!


    緊跟著一道黑影落在了旁邊,顧微忙回過神,知道是光頭,問:“你沒事吧?”


    “顧小姐,我們快走!”光頭拉著顧微的胳膊就往黑暗的深處出來,剛走了一步,顧微就身子一趔趄,疼的尖叫了一聲——啊!


    “怎麽了,顧小姐?”


    “我,我的腳好像扭了。”


    “我背你!”


    光頭彎下身子,顧微卻是有些猶豫,光頭急著催促道:“顧小姐,快啊,待會兒那幫人就要追上來了。”


    果然,光頭話音剛落,就聽上麵傳來了吆喝怒喊聲:“人呢,人哪去了,快給我追!”


    顧微暗暗的一咬牙,趴到了光頭的後背上,忍不住的問道:“你為什麽要來救我?”


    光頭道:“現在還不能說,等我們離開這裏,我再把詳細的原因告訴你,顧小姐你放心,我餘某人對你絕無惡意,寧願我自己死,我也會保全你的。”


    顧微心裏一陣感動,兩隻手把著光頭的肩膀,左肩上一片血糊糊的黏黏的。


    光頭背著顧微跑,腳步很快,能感覺的到洞內的路高低起伏,跑了大約十幾分鍾,黑漆漆的洞內終於見到了光線,那是從前方的一個洞口傳來的。


    光頭卯足了勁兒,直接從洞口衝了出去,外麵已經是下午四點鍾左右的黃昏,天邊一輪紅日籠罩大山,紅彤彤的黃昏暖洋洋卻又充滿了莫名的蕭殺。


    光頭臉色蒼白,氣喘籲籲,手上的傷口倒是不礙緊,肩上的傷口流血實在太多,他整個人已經漸漸有些乏力了,顧微從光頭的身上下來,光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上汗水斑駁,抬起手來抹了一把額頭,對顧微說:“顧小姐,我們繼續走吧,後麵的那些人恐怕馬上就會追過來,我們不趕緊逃的話,以我現在的狀態根本敵不過那些人。”


    顧微看了看洞口道:“你還有手雷麽?”


    光頭馬上恍然:“炸洞口?”


    顧微點點頭,光頭從腰間又摸出了一顆手雷,也是最後一顆,山洞裏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追喊聲:“快,快追上,他們兩個跑不遠的,一定要把他們抓回來!”


    顧微著急的道:“快扔!”


    光頭沒有出聲,一臉冷然的瞪著洞口,仔細的聽著洞裏傳來的腳步聲,同時拇指已經伸到了手雷的指環裏,隨時準備拉開保險栓,顧微又急又怕,又衝光頭喊道:“別等了,快扔,把洞口炸死,他們就出不來了!”


    光頭抬起那隻血淋淋的大手,衝顧微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顧微不知道光頭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但看他一臉冷然的表情,便強壓著內心的焦急安靜了下來。


    “他們在這了!”


    洞口裏有人探出頭,興奮的大叫了一聲,幾乎與此同時,光頭手裏的手雷向著洞口拋了過去,吧嗒一聲落在了剛剛探出頭的那人的腳下,那人低下頭一看,頓時臉色煞白,嘴巴陡然張的老大,還不等驚叫的喊出聲,就聽轟的一聲……


    山洞裏一片慘叫,塌方下來的土石將緊跟在後麵的那些小弟都掩埋了下去。


    光頭一把背起了顧微,得意的笑了一聲:“就剩一個手雷了,不殺傷他幾個白白浪費了。”


    光頭背著顧微穿梭在樹林裏,氣喘籲籲,腦袋上汗珠吧嗒吧嗒的直落下,若是換做他身體狀態正常的時候,就跑這麽一點上路,絕對不會如此的狼狽,但此時他身體裏失血漸多,身體越來越虛,到最後腳下的步伐越來越慢,竟跑不動了。


    “歇一會兒吧。”顧微趴在光頭的背上說。


    “好。”光頭氣喘籲籲的放下顧微,自己靠在了一棵大樹上,臉色愈發的蒼白。


    顧微也靠著一棵大樹站著,警惕的看了看後麵,不像有人追過來的樣子,她暗暗的鬆了口氣,看著一臉狼狽的光頭說:“你的肩上要不要包紮一下?”


    光頭笑了一下說:“不用了,已經不怎麽流血了。”強行著要站起來,說:“顧小姐,我們繼續走吧,魯彪那人陰險毒辣,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隻是,他強行的掙紮了兩下,站是站起來了,腳下的步伐卻有些虛了。


    “再休息一會兒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們就是跑也跑不了多遠的。”顧微看了看周圍,說:“要不,我們還是先找一個地方藏起來吧,等你體力恢複的好一點後我們再走。”


    光頭無奈的一笑,道:“好,隻能這樣了。”


    光頭走過來,扶起顧微,兩人互相攙扶著向旁邊的一處隱秘的灌木叢走去,地上留下了斑斑血跡,顧微折了幾根樹枝,把周圍的血跡全都給毀掉。


    “跟我說說吧,你為什麽冒死來救我?”顧微看著光頭說。


    “是顧大當家的安排。”光頭笑著說。


    “我姐?”


    “嗯。”


    “你……”顧微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光頭,說:“你不是宋慶宗當初帶人救回來的,你是什麽時候跟了我姐的?你不一直說你的命是宋慶宗救的,你的命是他的麽?”


    “是,我的確是宋慶宗帶人救回來的,可這一切都是顧大當家一手安排的,我和顧大當家早就認識,顧大當家對我有恩,她早就看出來宋慶宗不是善類,所以就安排了這一出,讓宋慶宗把我救了,從而讓我變成他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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