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黑色衣裝的男人,向著林昆和魯海升就要招呼過來。


    魯海升攥緊拳頭,隨時準備開幹,林昆卻不為所動。


    “住手!”


    魏香柔喊了一聲。


    “小姐……”


    老者看向魏香柔。


    “海伯,他們不是敵人。”


    魏香柔轉過頭看向林昆,“你們跟我一起走吧,就算你再厲害,可修振東的手下多,他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好!”


    林昆笑著答應,魯海升有些詫異的看過來,“老板……”


    魯海升沒有繼續說,林昆也沒有回答。


    在魯海升看來,老板這是兩者相較取其輕,他們隻要繼續留在海新城,修振東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且他心裏也知道,老板這次來海新城的目的,是圖謀整個海新城的地下勢力。


    本來,魯海升覺得老板的這個想法很扯,一個拉海爾小鎮,憑借著他和邵孟達、戰濤這些人,再結合小鎮上的老百姓們,其實早就對蔡新力怨聲載道,很容易將整個小鎮給拿下。


    但海新城不同啊,就算是一個現成,可也是有幾百萬的人口,你團結一個小鎮上的幾萬的老百姓容易,可百萬級的城市呢?


    坐上車,魯海升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魯海升再看向林昆,心中更肯定這個想法,老板一定是想要借助魏門的勢力,先把修振東給拿下,今天的這個鴻門宴,逃出來的隻有魏香柔和海邦的朱四海,朱四海最終有沒有逃掉還不好說,目前來看最有合作價值的就是魏門了。


    好賴先不說,他們是救過魏香柔的,這個恩情魏門不能不認。


    海新城臨海,魏家是在一處海邊的別墅區,一處占地麵積極大的獨棟別墅,整個別墅區都是魏家開發的,這一處獨棟別墅是專門為自己打造,無論氣勢與麵積都比周圍的別墅高上好幾個檔次。


    魏家有私人醫生,給魏香柔和賀雙喜處理傷勢,林昆和魯海升作為‘貴賓’,被安置在樓上的一個獨立的小客室。


    這棟別墅一共五層,林昆和魯海升所在的客室在三樓。


    窗外,風景優雅,與北方的冬天比起來,灣島這邊的冬天,還是能見到很多綠色的,窗戶外可以看到一個天然湖,這湖的麵積不大,四周圍起來,形成一個獨立的小公園。


    可以想象,每天早上起床後晨練,然後到這湖水公園裏溜達一圈兒,平日裏先來沒事的時候,就在那湖心亭裏擺一張茶海,一邊喝著茶,一邊再架上個魚竿兒垂釣,這滋味兒——愜意!


    茶是上好的茶,一並的還有小糕點,魯海升看著這茶和糕點不敢碰,這倒也能理解,萬一裏麵下了點藥可咋整。


    林昆直接拿起一塊糕點放在嘴裏,這灣島的糕點,味道和東北的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魯海升想阻止卻是慢了半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林昆吃的津津有味兒。


    林昆又喝了一口茶,然後笑著說:“魯大哥,不要這麽緊張,魏門對我們下手沒有任何意義,從咱們來到海新城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試著打開格局,萬事小心肯定沒錯,可要是萬事都過於小心,格局就窄了。”


    林昆拿起一小塊糕點放在了魯海升的麵前,繼續笑道:“嚐嚐,這東西的味道不錯。”


    魯海升猶豫了一下,拿起糕點放在嘴裏小小的咬了一口。


    林昆笑著說:“味道怎麽樣?”


    魯海升點了點頭,“這是上好的米香糕,應該是純手工做的,比工廠裏批量生產出來的,更多了米香糕的天然香氣。”


    林昆笑著說:“知道我為什麽讓你提升格局麽?”


    魯海升抬起頭看著林昆。


    林昆道:“總不能一直窩在拉海爾鎮,你永遠在鎮子上待著,頭頂的天空也就鎮子那麽大,走出來了就不一樣了。”


    魯海升微微一愣,緊接著胸腔裏忽然感覺熱血在沸騰,他知道林昆話裏的含義。


    門外,那個剛剛去迎接魏香柔的海伯走了進來,臉上態度冷漠,並沒有因為林昆和魯海升救了他們家小姐而有好臉色。


    這種仆人,嗯,一個字:欠揍!


    “我們門主要見你們。”


    這不像是來請人,更像是來通知一聲,甚至有一種命令的口吻。


    “等等。”


    林昆叫住了這位海伯。


    海伯頭也不回,隻是稍稍側過臉,冷冷地道:“還有事?”


    “我們欠你錢麽?”林昆笑著說。


    “什麽意思?”


    “不欠你錢,又沒殺你家人,你擺著一張臭臉給誰看?”林昆的語氣陡然變冷。


    “小子,你……”


    砰!


    林昆直接一腳,踹在了海伯的後腰上,後者一個踉蹌向前撲倒,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的一瞬間,海伯單手撐地,整個人輕飄飄的彈了起來,回過頭目光凶的瞪向林昆。


    “小子,你找死!”


    海伯是一個高手,從剛才的卸力就能看得出,有如此矯捷身手,絕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也不是普通身手所能達到的。


    海伯不再多話,直接向著林昆衝過來,同時衝著門外的兩個手下道:“把門關上,沒有我的同意,誰也不許進來!”


    門主讓他來請人,並沒說不能動手教訓,何況已經了解到,這兩個人幫了小姐沒錯,但也將小姐拍下來的玄陰鐵碎片訛了去。


    這就是兩個賊,賊就該被教訓!


    門,關上了。


    海伯冷冷的看著林昆,“小子,聽說你在拉海爾鎮上很威風,但這裏不是拉海爾那種小地方,現在跪下來道歉,我可以給你留一條胳膊。”


    魯海升的第一反應是上前幫忙,但緊接著他就放棄了這個打算,看向眼前這個老東西的眼神兒裏充滿了憐憫與同情。


    咣!


    門外站著的兩個手下,聽到了房間裏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伴隨著一陣嘩啦聲音,應該是窗戶被撞碎了。


    兩個手下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旋即笑了起來,“那個小子得罪誰不好,敢得罪我們海伯,有他苦頭吃了,三樓……掉下去應該摔不死,嗬嗬。”


    會客室的窗戶的確破了一個大洞,外麵的晚風吹進來,玻璃碴子碎了一地,林昆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站在原地,魯海升則徹底驚呆了,傻傻的看了看窗口,又看了看林昆。


    他知道自己的老板身手了得,但絕對沒想到,竟然如此不講道理,那海伯氣勢洶洶的衝進來,完全就是動了必殺的念頭,結果在老板的手底下,一招兒都沒扛住,他全力的衝過來,老板隻是一腳,就將其從窗戶踹了出去……


    魯海升來到窗邊,向下看了一眼,下方是一片草坪,牛嗶哄哄的海伯趴在地上,一臉掙紮了好幾下,都能沒爬起來。


    這一下,摔的可真不輕啊。


    林昆推開門,兩個站在門口的手下馬上低下頭,“海……”話沒說完,便抬起頭眼神震驚的看著林昆。


    兩個手下準備衝林昆動手。


    “你們也想被丟出去?”林昆淡淡的笑道:“帶路!”


    兩個手下哪怕有一萬個不願意,這時也隻能在前麵乖乖帶路。


    年過四十的魏玉山正在房間裏,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兒,他的臉色平靜,聽完女兒的講述之後,也並沒有起什麽波瀾。


    往往越是平靜的人,越可怕。


    手下敲門進來,在他的耳邊低語,“海伯被從樓上丟下來了。”


    魏玉山平靜的臉上,忽然湧現出一抹異樣,旋即恢複正常,“人怎麽樣了?”


    手下道:“隻是受了傷,沒有生命大礙。”


    魏玉山道:“那兩個人?”


    手下道:“已經在外麵了。”


    魏玉山站了起來,對床上的女兒道:“女兒,你先好好休息。”


    魏玉山轉身向門外走去,身後傳來魏香柔的聲音,“爸,你當心一點兒,那兩個人不簡單。”


    “放心。”


    魏玉山來到了樓下,在寬敞明亮的客廳裏,看到了林昆和魯海升。


    魏玉山隻是看了一眼,便將目光放在林昆的身上,忽略了魯海升。


    林昆和魯海升也在向魏玉山看過來,第一眼,魏玉山給林昆的感覺——器宇軒昂,魏玉山將近一米九的身高,這身高即便放在東北,也是一等一的大漢,何況在他這個年紀,那個年代的人身高普遍偏矮小一些。


    隻是高不算什麽,魏玉山濃眉大眼,鼻挺唇厚,一雙眼睛充滿光澤,看過來的一瞬間,令人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這種人,放在古代必定會是名震一方的將領。


    與此同時,在魏玉山的眼中,林昆的麵相乍一看起來,便有些平平無奇了(林昆經過簡單易容),但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他從林昆的眼睛之中,看到了淡定、從容、桀驁,僅僅是這些也不足以令他魏玉山驚訝,真正驚訝的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在與他對視的過程中,竟絲毫沒有流露出一絲怯意,反倒是他在這個年輕的目光之下,感受到了一股灼熱與刺眼。


    魏玉山在心裏也給林昆一個評價,四個字:人中龍鳳。


    “多謝你們救了我女兒。”魏玉山先開口,緊接著抬手道:“兩位請坐。”


    林昆和魯海升坐下。


    魏玉山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看著林昆說:“你就是寧先生吧,大恩不言謝,有什麽條件你盡快開口,但是你從我女兒那拿走的東西,可否歸還給魏某人,君子不奪人所愛,那件東西是我期待已久的,我要用它打造出一把趁手的匕首。”


    林昆笑著說:“魏門主,我沒有別的條件,除了這塊玄陰鐵。”


    魏玉山臉上的笑容忽然一僵,笑容裏多了一絲冷漠,“寧先生,你這是偏要奪人所愛了?什麽條件,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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